流云峰这次执行任务的三人中,童旭与李慕言二人本就一直交好,而展涛与二人却不太相熟。
展涛是流云峰另一位刘长老的弟子,刘长老擅长炼制丹药,展涛自然在炼丹上也是颇有天赋的,其人寡言少语,倒是很合乎李慕言的性情。
三人以战力决定主次,因此此次任务便以李慕言为首了。
童旭本就一直为李慕言马首是瞻,展涛却也没有异议,于是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李云松不喜李慕言,也不过是少数几人知道,至少如钱长老、展涛等人从未关心过李慕言这样一名内门弟子,是以对李慕言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众人也都认为是李云松教导有方。
三人此次前往辛月国云州南阳府,算是全力赶路的,至少对童旭和展涛二人来说是这样。因此,不过十几日功夫,三人便已经到了南阳府城。
南阳府城外的一座庄园中,这里山清水秀,倒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一名女子立于庄园大门处,神色略有些焦急,眼神看向天边隐隐有着期待。
不多时,三道流光自天边飞来,急速间就已到了庄园上空,却是三名身着白袍,面貌俊朗的男子。
这三人正是李慕言一行,他们御剑而来,打着蜀山剑派的旗号,一路上倒算顺利,没人敢与他们为难。
女子立即迎了上去,神色欣喜道:“小女子乃是琼华宫内门弟子孔馨,请问三位可是蜀山剑派的师兄?”
李慕言上前微笑回应:“正是,我师兄弟三人乃是蜀山剑派流云峰的弟子,此次南阳府的一应事宜,师门吩咐我三人协助贵派,若有差遣,绝不推迟!”
孔馨立即道:“师兄言重了,但也确实需要倚重三位师兄。我琼华宫向来门人单薄,这白莲宗甚是可恶,欺我琼华宫无人,竟在辛月国境内宣传歪门邪说,致使朝野动荡不休。如今门中无法支应四方,难顾万全。三位师兄此时到来,当可为西华群生万民涤荡乾坤,孔馨在这里先行代琼华宫谢过蜀山大义恩德。”
李慕言不曾想到,这孔馨看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如同蜀山上的那些老古董,一套一套的,心下有些没了深聊的兴致,于是道:“孔师妹还是先告诉我等,需如何支应吧!”
孔馨立时脸上有些尴尬,不应该是相互谦恭一番的吗?
好在神色间的不自然立时被她压了下去,微笑着说道:“白莲僧众在整个南阳府地界不下万人,虽然都是修为低下的比丘,奈何遍地开花,我琼华宫弟子稀少,不能支应万全。
因此,主持云州事务的谭师姐下令,琼华宫弟子两人一组,驻守城池,不得令白莲僧出入城池。
两日前,白莲僧众突然成倍增加,以斗法之名,轮番进攻我琼华宫驻守弟子。我琼华宫弟子为此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回各府城,让白莲僧众成了势。
白莲宗故而聚势而起,再度斗法各府城,而明日,便有上百名白莲妖僧要来南阳府城斗法。但我南阳府城驻守的师兄妹仅有十二人,恐不敌白莲妖僧的进攻。如今三位师兄到来,便要劳烦三位师兄护法,助我琼华宫抵御妖僧。”
李慕言大概也是听出了如今势态的严重性,若琼华宫再失府城,只怕白莲僧法力高深的形象更是深入民心,辛月国境内便会立即兴起白莲教势力,因诸天仙府的规定,凝窍期以上高阶修士不得出手干扰凡俗,琼华宫若因此失了辛月国的崇敬,怕是就此会有损道统。
毕竟,一旦白莲僧掌控了辛月国,琼华宫在辛月国地位不保,招收弟子也会千难万难。
“那辛月国王室是何态度?”李慕言突然问道。
孔馨闻言,面色怒不可遏:“就是辛月国这昏君宠信妖僧,枉我琼华宫对辛月国如此扶持。辛月国太子与长公主因反对妖僧误国,被密告谋反之罪,致使太子被废、终身监禁,朝中正直之臣含冤入狱,长公主下落不明,朝野乌烟瘴气,已是不能指望。”
李慕言微微思量片刻,说道:“明日南阳府斗法之时,我等必能护持万全。只是诸天仙府定议,修士不得过于插手凡俗之事,这辛月国之事,只怕最终还得落在凡俗之人身上,方为上策。孔师妹,明日南阳府便交由我等,不过太子被监禁,还望贵派将之救出,带到南阳来吧。”
孔馨闻言,心中有些疑惑,问道:“太子已是谋反重罪,就是救了出来,又能有几分作用?”
李慕言此时方才明白,为何琼华宫会再三失了算计,这凡俗之事怎么会按照修行界的那套行事去对待?
大多修行之人,有力傍身,常年闭关修行,不理俗世,反倒失了凡人应有的机敏算计。
童旭此时上前说道:“请相信李师兄,南阳府便交由我等,勿须多心。李师兄如此安排,必有万全之计,可助贵派尽快驱逐妖僧误世。”
孔馨闻言,仔细思量半晌,方才应下。
次日,巳时未到,李慕言已经与童旭、展涛二人坐于南阳府城南门处,旁边还有琼华宫数名名弟子立在一侧。
这里临时搭建了斗法台,周围百姓汇聚,定是要看个热闹。
仙家斗法,对他们而言,可是稀奇事,平时可轻易见不着。
巳时一到,南城之外,一队白衣僧众便逶迤而来,足有百余人众,身后更有众多手持念珠,却未剃度、着僧衣的人,更是足有数千众,声势浩大。
队伍之中更立着数十面番旗,旗面上或有一朵白莲,或写着“无生老母、普度众生”的字样。
最前面的两面巨大番旗上,更是书写着: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李慕言远远望去,神色间一片淡然,心中却有些嗤之以鼻,这些白莲僧真是好大的阵势。
“那些白衣僧众之后,如此多人,又是什么来路?”李慕言有些奇怪的问道。
童旭与展涛对此却不了解,同样疑惑的看向一旁名琼华宫弟子。
琼华宫一名弟子立即回道:“这是白莲宗的有发僧,在家出家,不剃度、不穿僧衣,等同于佛门俗家弟子,其实不过是些信徒而已。”
此时,琼华宫一名男弟子凑了上来,说道:“师兄,南阳府城守高斌来了。”
李慕言此时才回身看去,但见城内行出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在南城外一处宽广的地方停下,其内走出一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出了马车,直奔白莲宗僧众一行走去,又是鞠躬,又是问候,十分热情。
随后,这高斌便领着下属官兵坐于另一边的凉棚之中,与李慕言等人遥遥相对。
琼华宫一众弟子此刻面色一片青紫,恨不能亲自出手,给那高斌一点苦头吃。
其中一名男弟子愤然道:“这狗官,引狼入室,却还这般傲慢无礼,慢待我等,甚是可恶!”
李慕言微微一笑:“无须理他,各为其主而已。”
众人闻言,按下心中愤怒,凝神看向已行到跟前的白莲僧众。
这一行百余僧众,手持念珠,一派高僧大德的模样,但神情倨傲,哪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谦和?
为首一名僧人,手持锡杖,修为已是化元期十层,只是一缕长须足有三寸长,已是年纪不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