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国云州南阳府境内一座寺庙之中,此时正聚集了数十人,若有修仙界的修士在此,必然能够看出,聚集在这里的都是至少有着空冥期修为的高阶修士。
这座寺庙名桨洞灵寺”,有且只有一座到不能再的佛殿,佛殿正中仅供奉一尊观音菩萨像。
原本这洞灵寺内不过只有一老一两名和尚,现如今来了这许多人,便只有在佛殿前的空地上站立。
所有人俱眼巴巴的盯着佛堂内一名正在念着经文的和尚,似乎等着回应。
殿外站立的众人以五名老者为首,相互对望一眼,其中一名看起来似乎最为年长的白发老者对着佛殿道:“禅师!那蜀山派目中无人,无端屠戮那三江镇外庙宇中落脚的数百名乞丐,还杀了我虞家十几名弟子和数名长老,心性狠辣歹毒,枉为西华正道之首,却行魔道之举,禅师可要为我虞家做主,不能再让那蜀山派肆无忌惮,造下这等杀孽啊!”
另一名老者也同时道:“虞兄所言极是,那正元真人嘴上着除魔卫道,但自身杀心却这般重,不但杀了我贺家众多良善子弟,更有我贺家一名太上长老惨遭其毒手,此仇不共戴,必要向蜀山派讨个公道。”
又一名老者也道:“蜀山剑派枉称正道,却行魔道之举,那号称蜀山三仙之一的华阳子,贵为大能修士,却不顾面皮,竟然亲自跑到幻灵谷中,见到我等南华修士,不分青红皂白,统统下了狠手,尸骨无存。他也不怕结下这大的因果,引来业火焚身,简直就是入了魔道,却至今逍遥自在,理何在啊!”
众人尽皆吐露心中怨愤委屈,那叫一个凄惨,更有甚者,当场挤出几滴泪来,好不伤心!
蜀山剑派乃是西华正道之首,人间七十二福地之一,他们这些门户的惹不起。但是普陀寺可是南华正道之首,是能与蜀山剑派抗衡的存在,他们不指望普陀寺出来主持公道,有还能指望谁?
佛堂中的念经声突然顿住,老和尚将木鱼收起,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平静的看向殿外一众哭得悲戚的人,缓缓道:“阿弥陀佛!此事老衲已是听得明白。但世间诸事,俱是有因有果,诸位道友觉得受了委屈,可曾想过其中因果,究竟谁是因谁是果?”
众人闻言,尽皆愣住了!
这老和尚也太没人性了,感情他们在这里哭诉这么久,就给了这么一句话?
其中一位老者道:“了性禅师,佛门一向渡世救人,这蜀山剑派杀性这般深重,禅师可不能不管不顾啊!便是西如来得知此事,也必定会派下怒目金刚,劝人向善才是。”
老和尚闻言,却依然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对着其中一名老者道:“虞道友,那蜀山剑派的弟子真的连乞丐也不曾放过?”
老者忙回道:“那蜀山弟子名叫李慕言,不但无端杀害我虞家众多长老弟子,更是将那三江镇外破庙之中数百名乞丐屠戮一空,还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毁尸灭迹,心性之狠毒,可见一般!”
“听那青霞门的顾长素也死在了那里!”
老者闻言,微微一怔,马上道:“正是!”
了性禅师顿时面露悲苦之色,口中喧了一声佛号,悲悯饶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却不忍这世间出现这等凶恶之徒,老衲常年侍奉我佛,实在心有不忍。这蜀山剑派的李慕言杀性深重,当劝其向善,皈依我佛,洗去罪孽才是。
如此看来,此事老衲便不得不为之了。
诸位道友现在便随老衲前往蜀山金顶,劝那杀性深重的弟子皈依我佛,少造杀孽!”
众人闻言,似乎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过来。
他们在这里等了这许多日的功夫,费尽了口舌,感情老和尚答应前往蜀山,就是为了劝人向善?
这是要让那名弟子皈依佛门?
场中大多数人面色错愕,实在想不明白,这老和尚究竟在想些什么!
倒是有那么几个老奸巨猾之辈,已是明白其中关窍,但却识趣的不再多言。
既然老和尚答应出头,那么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蜀山剑派慧峰,这里是蜀山三仙之一的玄阳子的洞府。
此刻在慧峰唯一的一处洞府之中,蜀山三仙其中两人正在盘膝对坐。
其中一人便是慧峰的主人玄阳子,而另一人却是近日里将西华之地闹得鸡飞狗跳的华阳子。
玄阳子自静坐中缓缓睁开眼睛。
华阳子见状,面上显出一丝急切,问道:“师兄,可曾算出什么来?”
玄阳子微微摇头,道:“算出一些,但恐怕难以为据,似有不实之处!”
“师兄您的衍神算向来算无不准,只是掐算我那嫡系后辈的下落,怎么还会有错漏?”
“如今大劫将起,机已经开始混乱。我蜀山剑派乃是劫起之地,我这衍神算本就欠缺火候,如今自然会有错漏!”
“那师兄究竟算出什么来了,我那后辈可还安好?”
“师弟莫急!我虽感觉其中有错漏之处,但你外孙女却是安然无恙,不但无性命之忧,甚至未受半点损伤。”
华阳子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无恙就好,我修行上千年,临到老了才好不容易有个女儿,不曾想女儿却枉死异乡,如今便只剩下这唯一血脉,却是成了我的心病,致使这许多年来修为不得寸进,还望师兄体谅!”
“师弟,莫要沉迷其中,我等修士本就逆而行,难免孤寡一生。你因亲情牵绊,致使修行落了下乘,不过才得了太乙散数,你的道路只怕要就此断绝了。”
“事已至此!多无益!修行之事,我早已看得淡了。对了,可曾算出我那后辈如今身在何处?”
“有些模糊,只知在我蜀山地界,且与一修炼《血神经》的修士在一起,而那修士却是我蜀山弟子。”
华阳子闻言,顿时惊愕道:“什么?血神经?这门魔道邪术又现世了?遭了,我那后辈与此人在一起,岂非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