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酒楼虽然不是本镇最大的酒楼,但占地面积也不算小,平时便看着很宽敞,现在没人了,更觉空荡。
后厨,柴房,食材存放库等等,都已经上锁,后院空无一人,十分安静。
慕凉撬开后厨的门,从厨房进酒楼的大堂,然后上楼,直奔顶楼秦环御的专用账房。
之前签订合同的时候,就是在那儿,里面放着酒楼的账本等重要机密,秘方肯定也在那处。
账房的门紧闭,慕凉拿起门上的大锁仔细看了看,没看见有撬开的痕迹,想来应该还没有人进去过。
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撬锁技术高超,撬了却不留痕迹,就跟她一样。
因此,慕凉再次摘下头上的银簪,小心翼翼地把锁撬开,进房去查看。
里头一切整齐如旧,亦没有翻动过的迹象。
记得秦环御是把她当场写下的秘方给放在书案后面那架书架后的暗格里了。
书案旁边有一张茶几,茶几上立着一只花瓶,转动花瓶,书架一分为二,自左右两边挪动,露出墙根处凸出的红木按钮。
慕凉伸手轻轻一按,墙壁上一块普通圆凳面大小的木板向下移动,割开一方暗格。
暗格里头的金丝楠木盒里面存放的,便是当初她和秦环御签下的合同以及她给出的秘方。
合同和秘方都还在。
慕凉不由松了一口气。
秘方还在就好,要是被人给盗走了,她就等于失去了一条致富的道路,可亏死了。
秘方继续放在酒楼不太安全,慕凉于是把合同和秘方都拿出来,再盖上盒子,放回原位。
如果那人要偷取秘方,应该会选择晚上行动,前两天都没动手,今天晚上很可能要来了,她先回宁府把东西藏好,晚上回来守株待兔。
慕凉回到庄子时,院子里很安静,原来是她的小相公还在午睡。
小傻子这午觉一睡就睡到了日落西山,醒来后仍然无精打采,跟几天几夜没睡好觉的人一样。
如风抱怨道:“少夫人,你是不是每天晚上折腾少爷,害得他无法安睡?”
“噗……”
一口茶水还没到喉咙,全喷了出来。
“咳咳咳……”
慕凉拍着胸口,把嘴角的水擦干,十分艰难地说道:“折,折腾他?如风,你可不可以不要乱说话?”
这么说话外人听了很容易产生遐想的好不好啊?
如风茫然地看着她,不知自己说的话何以至于激起她这么大的反应。
“本来就是啊,要不是你折腾少爷,他没法睡觉的话,白天怎可能这么困?”
慕凉好不容易回过气来,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肯定是你上午的时候没看好他,又让他到处疯玩了,累得精疲力尽才作罢,当然困了。”
如风吃瘪,少夫人不在府里,少爷就不受控制了,非要爬后院的那棵梧桐树,他是怎么劝都劝不住啊。
好在没有摔着碰着,否则他不被少夫人打死也要被骂死。
慕凉转而问小相公:“少柏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小傻子抬起微白的脸,点头道:“少柏吃了两大碗饭,还吃了很多块点心,还有好多好多肉。”
闻言,慕凉不由失笑,这家伙的胃口是好一时,坏一时啊,这样下去非得把胃吃坏不可,得好好监督,把这毛病改了才行。
晚上用膳时,慕凉特意挑选出健康易消化的食物给宁少柏,并有意识地控制他食入的量。
末了,小傻子望着桌上最后一个肉饼,眼睛发直,俊脸上写着“渴望”两个字。
慕凉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却故意不理他,直至他实在忍不住了,苦兮兮地凑过来求她。
“娘子,肉饼。”
“肉饼怎么了?”慕凉假装不懂,眨眨眼睛看着他。
小傻子这次却没按套路出牌,眼珠滴溜溜转了转,问:“娘子要不要吃肉饼?”
慕凉忍住笑的冲动,故作正经地说道:“娘子吃饱了,肉饼放着吧,留给明天吃,叫安雪她们来端下去。”
“不行……”
小傻子终于急了,想要但不敢说,眼巴巴地望着那近在眼前的大肉饼。
慕凉瞄了他一眼,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安雪,我和少爷吃饱了,把碗筷撤下去吧。”
小傻子盯住桌面,目光中透着焦急,眼看着丫鬟们把碗碟一一拿走,最后到肉饼。
“娘子……”
“什么事?”
“肉饼,少柏想吃。”
慕凉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宠溺地揉揉小相公的脸颊,占了便宜,却不答应他的要求。
“不行,吃饭前我跟你说过了,肉饼太油腻,吃一个就够了。”
“可是,少柏还饿。”小傻子拽住慕凉的手臂,求情道:“好娘子,让少柏把肉饼吃了好不好?”
慕凉这颗小心脏怎么禁得起他这么卖萌?
感觉自己要是拒绝了他,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
唉,迟早要栽在这小傻子的美色上面!
她一边叹气一边示意安雪把肉饼留下。
在把饼交给小傻子之前,慕凉厚颜无耻跟小傻子索吻:“想吃肉饼的话,先得亲娘子一口。”
小傻子连思考都不曾,对着慕凉嫩滑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大口,可谓慷慨十足。
慕凉心满意足,摸着小相公的后脑勺,像表扬自己的傻儿子似的。
“乖啦乖啦,喏,肉饼给你。”
如愿以偿吃完饼后,小傻子又想睡觉了。
慕凉看天色差不多了,她也该赶去“捉兔”,让如风来服侍小傻子就寝,自己则赶往秦氏酒楼。
酒楼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慕凉掏出火折子来,上到顶楼,在账房外的某个角落里躲着,然后把火熄灭。
等了一个多时辰,腿都站僵硬,仍旧未见有人来,估摸着快到子时了。
慕凉干脆就地坐下来等。
不料刚一着地,楼下便有脚步声自楼梯传来,越来越近。
慕凉屏气凝神,静坐着等那人上来。
不一会儿,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燃起,只见一身着黑衣的人手执油灯一盏,缓缓朝账房走来。
看身影,这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