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时,慕凉等人回到庄子。
因为采药体力耗尽,慕凉已经精疲力尽,本来洗漱好,给身上的伤口上药之后,便准备用晚膳的,结果轻轻往后一靠就沉睡过去,在软榻上睡了一晚。
到第二日天色大亮时才醒过来。
宁少柏比慕凉醒得还晚,到了日上三竿采起床,这时慕凉用完了早膳,又在院中散了步大半个时辰。
左右闲着没什么事,慕凉便亲自到厨房给宁少柏端来早点,送到房间去。
“少柏,穿戴好后就来用早膳了,今日的粥是我亲自熬的,你可得给面子,把它全都喝光哦。”
小傻子昏睡近十个时辰,此刻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脸色微白,两眼无神,已经显露出病态。
慕凉见了不由心疼,给他盛好一碗粥递过去。
她手上缠着一圈绷带,正好让小傻子给看到了。
小傻子两眼圆睁,一把抓住慕凉的手,惊讶而紧张地问道:“娘子,你的手,怎么裹着布条?”
慕凉推了推他的手,换上粥碗,云淡风轻地说道:“昨日爬树不小心划了道口子,流了很多血,所以必须缠绷带,少柏要引以为戒,不能学我,调皮上树哦,听见没有?”
视线未离慕凉的手,宁少柏怔愣一瞬,神情快速变幻,又在顷刻间恢复到平日的傻模样,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过了一时,还是忍不住问道:“疼不疼?”
听小傻子竟然知道关心自己,慕凉心里那个欣慰啊,发自内心地笑开了,凑过去捧着他的脸一顿揉捏,笑道:“只是小伤而已,不疼,少柏快用膳吧。”
虽然紫尾草这道药引已经到手,但解药配成还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在这期间慕凉把注意力放到了秦氏酒楼这边。
外面那些酒楼的廉价叫花鸡盛行了几天后,客人们很快意识到味道不正宗,纷纷回到秦氏酒楼光顾,秦氏酒楼的生意一下子又红火起来。
这时候慕凉开始打算将叫花鸡进一步推广,希望能让整个大辉朝都知道这道美食。于是,她向秦环御提出把代理权售卖出去。
“你要售卖代理权?”秦环御讶然问道,在此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代理权还可以售卖。
慕凉颔首,认真地说道:“虽然叫花鸡在镇上人尽皆知,备受欢迎,但也仅仅是在这小小的清水镇而已,如果想要把生意做大的话,必须想办法将它推向全国各地,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转售代理权,吸引不同地区的商人们前来代理。”
秦环御一面消化她的话,一面提出自己的忧虑。
“这的确是个极佳的方法,只不过,这样一来,必定要把叫花鸡的秘方也一同透露给那些代理方,万一秘方流传出去的话……”
“风险是一定会有的,但做生意哪有永远稳当的呢?唯有担得起风险的人,才能取得成功,不是吗?”慕凉淡淡地笑着,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力量,让秦环御莫名地也跟着有了信心。
喝了一口茶,慕凉又道:“在转售代理权的时候,我们可以跟代理放签订合同,里面写明条款,要求他们拿到秘方后不得向外泄露,否则我方必将索赔,赔偿的数目嘛,尽可以定高一些,我相信应该没有人这么笨,为了牟些小利而赔偿一大笔钱,弄得得不偿失。”
闻言,秦环御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里的顾虑也消减大半。
慕凉继续说:“不过,为了方便管理和保证质量,请秦公子记住,每个地方的代理人只能有一个,不能多。”
这一点秦环御明白,代理人一旦多了,不好管束,难保不会出现在质量上偷懒的人,而且知道秘方的人太多,外泄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知道,我会按照宁夫人的要求去做。”
慕凉嫣然一笑道:“跟秦公子这样的人合作就是好,不会婆婆妈妈,更对我的点子没有半点疑心,爽快!”
秦环御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说:“论经商头脑,环御真是一半也及不上宁夫人,你有好的经商手段,愿意分享给我,便是看得起我,我如何还能不回以信任呢?”
大笑两声后,慕凉笑着问:“今日心情不错,想小酌几杯,不知秦公子这里可还有好酒,舍不舍得拿一坛出来?”
“莫说一坛了,既是招待宁夫人,十坛也有!”秦环御连忙起身去吩咐伙计取酒。
今天没有带自家小相公出来,慕凉心里惦记着,所以没有多逗留,跟秦环御谈完正事后,又用了些酒菜便回去了。
秦氏酒楼传出售卖叫花鸡代理权的消息后,不到两天便吸引了各地酒楼老板和商人找上门来。
秦环御并没有一一接见这些上门的商人,而是先进行一遍筛选,挑选其中声誉最好的进行商谈,经过一系列的商议再达成协议,最终签订合同。
虽然秦环御一再说明,每个地方只能有一个代理方,因此在清水镇本地不会再招,但是镇上的酒楼老板们见叫花鸡的势头正盛,看到其巨大的商机,还是舔着脸上门。
一开始秦环御便坚定拒绝,以为他们会死心,不料那些人却坚持不懈,三天两头地找上门来,秦环御不胜其烦,只好避而不见,这才使得他们陆续放弃。
然而,还有一家酒楼的人仍然在苦苦纠缠。
而这家酒楼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暗施毒手,害得秦氏酒楼差点倒闭的张老板。
本来秦环御不想因这件事情再记恨张老板,但他竟然有这个脸来找他要代理权,还每天都来讨扰,他终于忍无可忍,现身与张老板见面。
“秦老板贵人事忙,连着几日都无暇与张某相见,今日终于得闲出来露面了,张某感到荣幸万分。”
秦环御看了他一眼,脸上立刻露出假笑,拱拱手明知故问:“这段时间着实太忙,怠慢了张老板,真是过意不去,不知道张老板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