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大,一群人就要打起来,慕凉急忙出声阻止:“好了,不要再吵了!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想借厨房一用而已,这总行吧?”
慕凉已经尽可能客气,但她的客气却被这群人看作是懦弱和惧怕,让他们愈加嚣张了。
“不行,我们的厨房,怎么能让一个不干不净的人碰?”
“说得对,绝对不行!”
“你们快滚吧,滚出去!”
慕凉终于不想再跟这些人废话,当即把桌子一掀,一桌的酒菜碗碟尽落满地,摔了个粉碎。
紧接着,她又一掌将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小厮击倒,并狠狠地踹上几脚。
小厮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吓得其他人登时连连后退。
慕凉冷笑一声,说:“果然,老虎不发威,你们就当我是病猫,贱骨头就是欠打!还不快滚出去?”
众人皆面露惧色,无有再敢与之对着干的人,这女子有这等手段,他们就是有十个也不够她打的。
十来个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地上躺着的小厮。
他实在疼得厉害,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低声哀求道:“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啊……”
慕凉看也不看他,径自走向灶台那边,淡淡地说道:“夏莲冬秀,把他扔出去吧,免得在这儿碍眼。”
厨房的人遭到欺负,集体被赶出来,自是气愤不已,奈何又打不过少夫人,愤怒之下只能选择去二夫人那里告状。
二夫人听闻此事,大为震怒,同时也很震惊。
当初陈嬷嬷被打得一身伤回来,她便知道这个慕凉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她以为此女再怎么嚣张,也只是在清水镇那座小庄子而已,胆子还没大到敢在王府撒野,现在看来,当真是把她小看了。
反正只要是在王府这扇大门内,不管她如何折腾宁少柏与慕凉,王爷都不会过问,今天趁机这个机会她就正好去兴师问罪,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慕凉早料到二夫人会过来,用完午膳之后,就一直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坐着,一边等候一边跟宁少柏下棋。
前世的慕凉并不懂棋艺,是在前段时间因闲来无聊,突发奇想拉着小傻子玩一玩,用来打发时间。
原以为这呆子即便会下棋,也只是半吊子罢了,见识过后才知,他的棋艺竟相当了得,每一次跟他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满盘皆输。
“娘子,你想好在何处落子了没?”小傻子笑着问道,指间转着白子,脸上尽是得意。
黑子捏在手里快有一盏茶工夫了,慕凉盯着面前的棋盘,一阵发愁。
某人十分欠打地飘出一句:“要是下不定决心,我可以给你个提醒哦。”
慕凉抬头,愤慨地瞪了他一眼,郁闷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傻呢?下起棋来,脑子比谁都灵光,现下还会挖苦人了,我真想把你这脑袋切开来瞧瞧,究竟是什么构造。”
听见“切开脑袋”几个字,小傻子顿时惊恐,连忙护住自己的头。
“不要,切开了脑袋少柏就死了。”
慕凉放下棋子,牵开嘴角发出咯咯的笑声。
两人这边正说着笑,煞风景的人便来了。
宁少柏大约是儿时受到过太多二夫人的虐待,如今一见她便像是老鼠见了猫,有多远就躲多远。
慕凉知道他怕二夫人,干脆叫如风陪他去书房。
跟随二夫人一同来的,除了陈嬷嬷之外,全是年轻力壮的护卫,这个阵仗,一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二夫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前来向荣苑,不知所为何事?”
“听说你今日在厨房大闹了一场?”二夫人兀自在上首坐了下来,以质问的口吻道。
慕凉淡然地笑了笑,颔首答道:“确有其事,怎么,那群刁奴受了欺负,竟闹到二夫人你那儿去了?”
“我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有人在府里蓄意闹事,随意打人,下人们不来找我主持公道,还能去找谁?”
二夫人冷眼盯着慕凉,一句话便定了她的罪。
“二夫人恐怕弄错了,今日故意闹事的人可不是我,而是那群奴才。慕凉不慌不忙地说着,“世子爷身为王府的大少爷,却受厨房那班人的欺压,午膳只能吃馊馒头和水煮青菜,我一时气不过,就去找他们理论咯,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帮奴才非但不知错,还将责任推卸在二夫人你的身上,口口声声说,是听了二夫人的吩咐才刻意苛待大少爷的。二夫人贤淑之名远扬,这种话我自然不信的,所以我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谁让他们诬陷你呢?”
一番话听罢,二夫人的喉咙一哽,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本是来问罪,结果对方却巧舌辩解,义正言辞。
不过,那也不打紧,谁让王府是她的天下呢?她做事可不需要理由。
“哼,你还敢狡辩,分明是你嚣张跋扈,以为自己是世子妃了,就可以胡作非为,欺压下人,还想把脏水泼到我这里?今日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来日岂不是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了?”
面对责问,慕凉平静如水,不屑争辩。
二夫人接着又道:“当初选你嫁给大少爷,我可真是大错特错,如今唯有好好地管教你,免得你日后闯出大祸!来人啊,将少夫人带走,关到静思堂去面壁思过!”
王府中人都知道,静思堂的用处是惩罚犯了错的下人,从未有主子进去过,二夫人将慕凉关到那里,说明她并不承认这个少夫人,护卫们自然用不着顾忌,大着胆子上来拿人。
慕凉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不惧反笑。
“等等,二夫人,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说完了你再考虑要不要动我也不迟。”
二夫人只当她是在做垂死前的挣扎,毫不在乎地道:“好啊,我就听听你有何话说?”
慕凉道:“我要说的话关系到大小姐的私隐,还请二夫人摒退左右。”
“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招?”二夫人脸色微变,心下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