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嘴
睿亲王哈哈笑了一声,“景亲王想的倒是开明,只不过我们这些人老了,权势交了出去,那也要交到咱们的子孙手中啊,交到旁人手中,到底是觉得不舒心,景亲王的嫡子皇甫青陵,如今还在那军中做一普通头领,那孝明王的嫡子宁少柏可都是已经做了将军的,景亲王你也该上点儿心了。”
景亲王一步跨下了台阶,终于回到了山脚下,转身看着睿亲王,“他们小辈自有小辈的命数,我们长辈有何须去管,只要健健康康,本王便也足矣了,睿亲王才是该担忧,本王记着,睿亲王膝下除了芸萱镇主便是两个幼子还是庶子,睿亲王也要加把劲儿了,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
睿亲王脸色一僵,景亲王明显戳到了他的痛处,笑了笑不再于景亲王说话,对着众人浅行了一礼便坐了马车告辞了。
宁远侯看着景亲王马车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声
,“睿亲王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这张嘴何时能够友善一些。”
景亲王冷哼一声,“这也是本王不喜他的缘由,把芸萱郡主教的也是一样骄纵蛮横,真不知夕颜为何与他有交情,我们二人在山脚下碰到,上山时他便是一路的打探讥讽,让本王实在厌烦。”
宁远侯再度叹了一声,“罢了罢了,王爷说的对,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又何必在意这些,只将剩下的日子好好过便是了。”
几人互相行礼,方沐阳带着五公主坐上马车回了霖阳府,景亲王也要离开,临走再度嘱咐了青胭务必注意安全,如今大着肚子诸事不便,又瞪了司徒远,让他好好照顾青胭后才离开。
宁远侯带青胭郡主和司徒远上了马车,坐了一会儿想起方才睿亲王所提,孝明王和夕颜之子宁少柏如今都是将军了,景亲王的嫡子皇甫青陵虽说没到宁少柏那样的官位,但也是在军中做了一头领的。
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司徒远,同样是嫡子
,同样是皇亲贵胄,司徒远如今也不过一世子身份,别的一样没有,又想了与他同辈儿的方沐阳,人家继承了老侯爷的爵位,如今是小侯爷了,难不成这司徒远也要等着他身死之后继承爵位吗。
宁远侯瞪了司徒远一眼,“为夫今日和其他王爷谈论了才意识到,同样是世子,你们这一辈儿中就数你最没有出息,除了一世子身份别的什么也没有。
孝明王嫡子宁少柏,如今都做了将军了,你莫不是要像霖阳候一样,等为夫死了之后来继承为父爵位,但人家方沐阳在继承爵位之前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你再瞧瞧你,为父竟如今才发现你如此不知上进。”
司徒远正和青胭郡主并排坐着出神,谁想到宁远侯突然对他说了这么一通话,让他一愣,更没想到宁远侯越说越气,后转头不再看他,好像对他极其失望。
司徒远赶紧来抚慰宁远侯情绪,慌忙说的,
“父亲莫气,儿子自然知晓与同辈人的差距,但儿子生性如此,哪里是那种兢兢业业为人臣子的那种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以为父亲已知晓的。”
宁远侯撇了司徒远,不看他,青胭郡主盯着司徒远,回忆着平日种种,司徒远在外的名声便是一浪荡子,整日里花天酒地的那种。
但是嫁给司徒远之后,她发现司徒远不是这样的,他无事会随宁远侯一起探讨政事,也会关在书房之中研习各种书籍,对于诸事也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青胭皱眉,她还从未问过司徒远为何要装出那一副浪荡子的模样,今日听了宁远侯的话,也才突然意识到。
若司徒远抛掉他那副浪荡子的模样,依着他的才智谋略,定能在朝廷之上谋得一官职,青胭郡主将此疑问压下,准备回了侯府就问他。
这山上重新回归了平静,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山顶上闲话的时候,一小厮躲在林中暗处静
静看着他们,听他们说的话,等他们走了才走了出来,将手中祭品摆到了夕颜的墓碑前,拜了几下离开了这山顶。
在宁秀儿还没回孝明王府时,这小厮回了孝明王院儿里,“王爷,依着您的吩咐,已将祭品摆在了大夫人碑前,小的在山顶之上还碰见了霖阳候宁远侯,景亲王与睿亲王,霖阳候协五公主前来祭拜,司徒世子带了青胭郡主前来。”
孝明点头,后有一丝疑惑,睿亲王为何去祭拜夕颜,霖阳侯去情有可原,宁远侯和夕颜的情谊他也知道一些,独这睿亲王让他不解,又想起之前慕凉曾说过,夕颜孕中所见之人便是睿亲王,夕颜到王府之后与他人都没有了联系,只和睿亲王有联系。
眉头深深皱着,问了小厮都听到他们讨论了些什么,小厮回话,“睿亲王说自己与大夫人情义比不上在场的其他王爷深,但也不浅,说当大夫人是朋友,不知道夫人对于睿亲王是什么情意,宁远侯说自己与大夫人是青梅竹马,当大夫人为妹妹,再便是提
到了王爷。”
孝明王皱眉,“提到了本王?都说了本王什么?”
小厮变的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开口,“说大夫人祭日,王爷竟没派个小厮来瞧一眼,说王爷瘫痪在床自顾不暇,还说王爷如今这模样都是大夫人给的报应,若当初不宠妾冷落大夫人,今时今日恐怕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孝明王看小厮将头埋得低低的,小声说了这些话,想要生气却又生不起来气,心中苍凉涌上心头,倚在床上看着窗外风景,他们说的确实对,他自己也怀疑来着,是不是夕颜给的报应。
到底是他犯的错,他杀了人,杀了一个女子,还是刚生产完的他的妻子,她死后的这些年也并未去祭拜过她,如今遭人议论也无可厚非,在他人眼中,他的名声早已臭了。
他将小厮遣了出去,叹了一声,自己已然没法弥补了,大错已成,现在派小厮去祭拜又有什么用
,突然觉得今日派小厮前去祭拜是多此一举,就在床上静静坐着,直到宁秀儿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