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不唱二遍
众人看得起劲儿,台上表演杂耍的人也丝毫不停歇,把火把拿了下去,又拿了高跷出来,一跃跳下台,一脚登上了高跷。
他的助手从台上对着他扔碟子,慕凉看他们身形应该是没有练过武的,竟然将碟子稳稳接住,从腰后头拿了细棍子出来,竟开始转碟子在高跷上。
青胭郡主是练过武的,都觉得这样行为十分危险,可杂耍的人却面不改色在高跷上转着碟子。
这男子踩着高跷在他们面前来回走着,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儿跌下来,让众人都吃了一惊,护卫都做好了准备要上前保护,结果发现只是这杂耍人故意的,就是为了吓他们,在高跷上嘿嘿笑了两声,让坐在椅上的四人都嘿嘿笑了起来。
耍完了碟子,回来台子上又拿了不少东西,开始杂耍,方才对戏曲所感染的那些悲伤算是通通消失了,院中气氛火热,他们暂时摒弃了那些繁杂事情
,全身心投入了杂耍之中,又惊又笑,喜怒无常。
三皇子殿中烛火微弱,殿门紧闭,只有三皇子与他的护卫在屋中,殿前是已经苏醒来的贵妃的宫女。
三皇子的影子照在墙壁上,遮住了墙上挂着的字画,漏出来的部分竟是一个死字,“贵妃和舒妃之死到底有没有关系,贵妃还指使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宫女跪在地上只摇头不说话,三皇子没有烦躁,这样的下人他看多了,哪一个不是刚开始仍坚守着,后来不还是乖乖招供了。
他有的是法子让她们开口,看了旁边侍卫,侍卫得令,从怀中掏出了几粒丹药,不知做什么的,只透着深褐色,感觉不像好东西。
强制给宫女喂了下去,本跪在地上的宫女片刻之后突然开始痉挛,躺在地上扭曲着身躯,好像受着非人的折磨,那眼眶红着,好像要流出泪来,她想要出声,可一声也发不出来,那双眼睛由绝望痛苦,
渐渐失去了焦点。
半个时辰过后,宫女停止了抽动,躺在地上恢复了刚才模样,三皇子缓缓开口,“你还不肯开口吗,这毒药等下会再次发作,再次发作可要持续上一个时辰,如此往复逐渐增加,不会让你死,但还不会让你好好地活。
你真的要为贵妃受如此折磨吗?在贵妃的眼里你可是已经死了的,就算泄露了什么,贵妃也不会找到你,不会怀疑你头上,你还是那个忠诚的宫女。”
这宫女不说话,三皇子也不气,他有的是耐心,只要在腊八之前开口都供出来就行了,冷眼看着地上宫女再次毒药发作。
对身旁护卫部署去了,“皇后病重后,宫中交给贵妃打理,到底不是后宫之主,后宫中妃嫔蠢蠢欲动,我听说,最近李昭仪十分受宠,更有晋升四妃的兆头,贵妃心里对于李昭仪肯定恨意不深。
去打探打探,若是可以,腊八宴会之上,我
们计策害了李昭仪,嫁祸在贵妃身上,让皇上知道贵妃原来是如此善妒之人,引出舒妃之时也更便利些。”
侍卫领命退了下去,地上宫女仍在痛苦的扭动着,三皇子算着时辰,今日应该就能得到结果了,贵妃风光时间够久了,该消停消停了。
安排的戏码通通演完,慕凉与众人仍意犹未尽,司徒远看青胭郡主明显还想接着看,对着台上吆喝起来,实在不像世子,让台上人微微一惊,惊这司徒远倒是挺接地气。
慕凉捂嘴笑了起来,她早觉得这些皇亲国戚未免太拘束些,好像都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司徒世子这一举甚合她心意。
不过台上人嘿嘿笑着,那台下几人行了一礼,有些惋惜说道,“世子,这好戏不演二遍,诸位喜欢我等表演,我等十分欣喜,只是,这是我们戏班子的行规,对同一位客人断不会演两边。
诸位若是还想看戏,只盼着今后有缘再见,
到时候,我等为诸位演上几天几夜也无话可说。”
司徒远皱眉,有些惋惜,张口还想说些挽留的话,青胭郡主已缓过来,抬手按了身旁司徒远,“这即是你们守了几十年的行规,自然不能为了我等打破,就如你们所说,只等今后我们是否有缘能够再见了。”
台上众人微微一笑,几个年岁轻的站在靠后的位置,眼神中明显有了对于他们的尊敬之情,他们之前演过不少戏,不少看客听了他们从来不给相同的客人演两遍戏的时候,都纷纷叫嚷起来。
更有甚者,使用粗暴手段硬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走的,他们以为这些权贵和他们也一样,没想到他们倒是通情达理。
慕凉站起身,对着他们说道,“今日我等看得畅快,若诸位不着急,可在侯府再住上两日,一切休整好了再行出发,原本商定好的价格,我还会再多给出一成的赏钱,不知能不能增加我们之间的缘分,不过我倒相信,总有一日我们必会再见,做你们这戏
班子头一个,唱了二遍戏的客人。”
戏班子老板笑容更深,带了身后成员向慕凉再行了一礼,“我等多谢夫人赏赐。”
随后他们收拾收拾退下,慕凉重新做回椅上,倒是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今夜月色正好,也难得我们四个都在这里,不如一同赏月,反正我们也意犹未尽,也正好借着这布置茶点。”
其他三人对着慕凉点了点头,夏莲冬秀带着其他丫鬟小厮十分有眼力见的继续上着茶点,帮着戏班子的人收拾,不一会儿的功夫,院中便静了下来,
四人本静静赏月喝茶吃糕点,开口说了几句闲话唠嗑,却唠着唠着唠到了朝政之上。
司徒远和宁少柏讨论着朝政,提起了睿亲王前些日子整理手底下人脉,以及调度上供的事儿。
司徒远神色严肃了些,对于睿亲王此举明显有些怀疑,嘴上说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心里八成已经想着睿亲王意图谋反,图谋不轨了。
宁远侯管着税收,自然对于钱款此类涉及多
些,睿亲王动作好像十分谨慎小心,也是宁愿侯派人查了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