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倾情(1 / 1)

此话一出,确实颇引人深思,行刺大将军,在官道杀人,本就是重罪,何况还是承天节这样的时日。

徐伯庸沉眉,询问云迟:“刺杀赫连将军之人可有线索?莫非是一人所为?”

云迟横握腰间剑的手略一紧,哪有什么遇刺,不过一个由头罢了,赫连岐是他一时失了理智伤的,无论是从前明里暗里的针对,还是那夜对云姒蓄谋不轨,赫连岐都该死,但为大局,才姑且留他一命。

只这谎若是究度起来,倒有几分难圆,齐国境内,能这么凭空伤得了赫连岐的又有几人。

默了会儿,云迟剑眉微敛:“暂未。”

老臣自然精明,徐伯庸提议道:“此人绝非鼠辈,应当不难搜捕,不如……”

这时,喻轻妩忽然出声:“赫连将军好歹是金戈铁马中出来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就遭人行刺,除非……”

她略一停顿,而后半是玩笑半是好奇道:“传言赫连将军府中娇妻美妾不胜,不知是真是假,怕不是惹的情债太多,才……”她笑了笑,眼尾一挑:“徐大人曾说女子祸人败事,此番不正好应上了吗,大人如何看?”

喻轻妩故意将赫连岐往好色之徒上带,乍一听是把此间缘由全都归咎到风流债上了。

徐伯庸虽对喻轻妩心有不满,但他向来不以私情待事,这话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赫连岐的身份,三妻四妾倒也没什么,但倘若真因情债才至此,耽误了国事,那便等同于越雷池了,虽不至于治罪,却也是给自己抹了黑。

徐伯庸横眉冷目,摆摆手:“罢了罢了,”不再管这不堪的事,停顿须臾又道:“云将军,宫女出逃却曝尸在外,定是人故意为之,务必要查清楚。”

这话正中下怀,云迟略一颔首:“禁军已在全力搜寻。”

言罢,他下意识往边上微微侧首,而喻轻妩正投来一瞥,眼含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在说,她再一次替他解了围,他又多欠了她一次。

云迟略怔一瞬,缓缓移开目光,望向校场一处,马侍们牵着一列长鬃棕马静候,片刻后他静静道:“北凉战马健壮精锐,今日一见,果非虚假,亏得公主呈献。”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平心静气,还是主动和她说话,也不知是骁勇战将赏识好马,还是因着人情对她默默改变了态度。

喻轻妩唇角缓缓勾出悠然的弧度:“是了,一直听闻云将军骑射精湛,今日怎么也得比上一番才好,不知云将军可否赏脸呀?”

云迟回眸,面上倒无太多情绪,静默一瞬后道:“臣之幸。”

校场很大,一侧是文武百官朝拜使臣站立等候,一侧是成列战马以及士兵蓄势待发。

而营道高台观赏之处,前排摆了瑰椅及案几,是为皇室所备,后排亦是众多檀椅,是官臣的坐席,只是皇帝没来,无人敢先行入座。

正端首的镌雕纹椅尊座自然空着,边侧的瑰椅倒是都坐齐了。

齐瑞懒散搭着腿,一手端盏落到唇边,一手摇着折扇,惬意非常,而明华坐在他边上,一身鹅黄骑装,长发挽起,却依旧显得亭亭玉立。

“北凉的战马真威风!”她又是兴奋又是迫切,观望了台下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轻一跺脚:“璟哥哥怎么还不来,我好想骑马啊!”

齐瑞半点都不委婉,随手一放茶盏,丹凤眼幽幽将她一瞥:“你会么你就骑马?”

俏丽的脸蛋倏地一红,明华瞪他:“我学不行吗!”

“哈哈……”齐瑞乐了,折扇晃着:“哪一年你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也不见你有长进?”

明华一噎,撇撇嘴,硬着头皮轻嗤:“……都怪成渊那家伙教得不好!”

还耍上无赖了,齐瑞啧啧两声:“还赖成渊,人家年纪轻轻就当上兵部侍郎了,骑射兵略无一不会,教你个小丫头绰绰有余。”

“你什么意思啊,那就是我笨喽?”明华见他一副确实如此的欠揍表情,不服气扬头:“有本事你教会我啊!”

谁知齐瑞连连摆扇,颇为嫌弃:“我是要和皇兄还有云将军一较高下的,今年怎么也要赢下他们,带着你多没劲。”

果然又是这理由,好歹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却连教她骑马都不愿,回回将她推给成渊,跟她有多麻烦似的。

明华莫名觉得兴致有些低落,樱唇一抿,别扭地不去看他:“哼,不教就不教,我找姒姒玩儿。”

她的声音突然闷了些,齐瑞扭过头,见她侧着身,于是俯身凑近她:“喂,小丫头。”

明华支着下巴,沉默不做搭理,齐瑞是极了解她的,他合上扇,故意用扇骨戳了戳她的腰:“怎么不理人啊,生气了?”

明华僵着姿态不出声响,但又因为怕痒忍不住地挪动想要躲避,谁知那人没完没了,非要逼得她出声,就在明华险些气急败坏将他撕了时,台下一众闲散官臣忽然敬肃了起来。

随即皆朝着一处伏跪而下,端正齐声:“恭请陛下圣安——”

皇帝总算是来了。

几丝云卷漂浮在万里晴空,和风习习,散尽了凛冬的冰凌,初春的气息温凉舒适。

齐璟披了身金纹薄甲,甲胄下是窄袖墨色轻袍,发绾冠簪,见惯了他平日里黑金蟒袍不怒而威的模样,眼下轻装上阵,虽丝毫未敛那睥睨天下于眼底的凌厉气势,但却多了分逸致的翩然气宇。

御乾宫的宫婢们皆随行在他身后,离他最近的,自然是云姒。

云姒跟在齐璟身后,即便是走在宫婢最前头,但她的步子极慢,而前面那人自是了然,为了照顾她,有意无意将脚步放慢。

从踏出养心殿起,那人就牵着她,不乐意跟她分开,连步辇都要拉上她同坐,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是极不合礼法的,但昨夜一过,双腿本就虚软无力得很,未曾想某人大清早又折腾了她这么久。

实在是酸胀极了,走路都腿窝发颤,云姒只好搭了他的步辇来,快到校场又挣扎着要下来,说是不能叫官臣们瞧见了,尤其是徐伯庸那好事的老头,否则指不定又是一顿谴责。

见她坚持,齐璟没多言,自己也下了步辇,甚是从容地伸了手过去,谁知云姒是手都不让牵了,步步维艰,也要依着规矩离他三步远,避嫌。

男人不禁陷入了沉思,这小姑娘似乎当他这皇帝是空有虚名,有他在,竟还如此谨小慎微,忌惮这许多。

冬凝憋着笑,这哪是君王独宠美娇娘的板子,分明是在偷情,委屈的还是君王。

此刻百官跪首跟前,齐璟略一抬手,允了他们平身,而后移步到了观台。

百官们得了应允,这才随在皇帝身后,上台入了座,而宫婢们也分侍去奉茶。

齐璟一来,刚坐下,明华便将齐瑞那讨人厌的抛在了脑后,瞬间露了笑颜凑过去:“璟哥哥!姒姒呢?”

身为御侍,云姒此刻正站在齐璟身后,闻言,觉得这明华郡主的嗓门有些大,叫朝臣们听见了怪拉她仇恨的,于是云姒低低一咳,暗声道:“郡主。”

谁知明华循声蓦然回头,欣喜的声音更高了几度:“姒姒!”

云姒一懵,不用看都知道,这下定是有好多双眼睛往这边瞧来了,她正欲恼无从,又听明华惊喜一笑,像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姒姒,你今天真好看!”

被明华冷落在一旁的齐瑞,趁此凑了句:“明华你这话可不对,小宫女哪天不好看了?”

原本他是略带调侃,想缓和一下气氛,但明华此刻不太想理睬他,斜晲他一眼,没好气道:“好看,今天特别好看,不行啊!”

齐瑞被她嚷得突然语塞:“小丫头你脾气有点大啊……”

明华淡哼:“你管我!”

看来是被纵惯的脾性上来了,齐瑞挣了挣眉,投降:“得得,小王胆敢请教郡主,今儿是有哪儿不一样了?”

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将她扯上,云姒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她半点妆容未上,何况穿的是还低调简素的宫衣,她也想知道是哪儿不一样了。

只见明华抬眸看向她,细细端详片刻,而后极为正经道:“嗯,眸光含水,脸蛋嫣红,双唇柔嫩,虽说姒姒生来就是个美人儿,但今天像是被什么滋润过一样,气色尤为娇艳。”

说罢她还极其真诚地发出一问:“姒姒,你做什么了气色这么好?就是身娇体软的,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齐瑞沉默一瞬,而后没忍住低低笑出两声,毕竟是男人,听完她这描述,很容易就往某方面去想了。

折扇玩味地一下下敲着掌心,齐瑞意味深长一语:“这怕是得问皇兄了。”

明华愈发茫然,这跟璟哥哥有什么关系?

本就滑腻微红的脸颊,瞬息烫了起来,这要是从前,听了这话云姒一定是同明华一般无知懵昧,但经历过那事后,自然而然就听懂了齐瑞的意思。

他话中的内涵是,还能被什么滋润,男人呗!

仿若深藏的心思被当众戳破,云姒难堪又羞赧,又像做了什么暗通曲款的勾当,顿时心捶如鼓。

然而这边明华还在不停地追问,姒姒气色好和璟哥哥有什么关系,不得答案不罢休。

云姒垂眸咬唇,站在齐璟后侧,求救似的暗暗戳了戳他的背,想他让那俩不安分的闭嘴。

齐璟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动作,唇边隐泛痕迹,而后徐徐浅啜一口清茶,却是气定神闲道了句:“朕也觉得,甚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小,因为我摸鱼了……忍不住去摸清平乐……55555,明天我要忍住不摸……

我现在脑子里全是车,我觉得我完了,我不干净了,寝殿开过了,就想到别的地方开一开……

作者不干净了,没有一个读者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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