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灵石是压轴的卖品,很多人都期待已久,南门柳本来也是很紧张地等着,但在灵石呈上来时,却在和陈开闲聊一些根本不重要的事情,随手叫着价。
陈开:“名和字要相配,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南门柳:“……我自己当然没想过,也许我娘曾想过吧,但她没有同我说过。”
正台上拍卖的廉思:“起价五千金。”
陈开:“你的名取自‘留’,是因为你母亲希望你能百岁无忧,不像凋零的南门家一样过早夭折。”
其实陈开私心以为,“柳”并不是个好名字。“留”固然是个不错的寓意,可也正因如此才有许多“折柳”的人,小徒弟的名字就柔弱易折,陈开暗中给他起了个女孩儿样的小名叫“依依”,听起来怪可爱的,只是不知他肯不肯要,所以暂时不太敢说出来。
南门柳:“真的吗?五千一百金。我一直以为我娘为我起这个名字是想让我复兴南门家,师尊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娘亲南门月待他好,他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偶尔也忍不住埋怨母亲,为何早早留下他一人,为何选了薛杰这个人渣,甚至……为何要让他姓“南门”呢?
小时候南门柳想过,如果他也姓薛,薛杰会不会待他如待薛少博呢。
廉思:“天字一号房五千一百金,天字二号房六千金。”
陈开:“为师就在不久前还把持着天道,当然知道你母亲的想法,只是若为你起些诸如‘鹤年’、‘长安’之类的表字,难免显得落了俗套。”
南门柳听了很担心:师父不会是文化水平不高吧?南门家是几千年的书香门第,汗牛充栋,即使南门柳因自幼失恃没受到很好的教育,但也有些读书人的傲气和世家的矜贵之意,还真有点担心他给起了个老头子似的表字,可这话怎么能说呢?不仅不能说,还要反着说!
“师尊给起什么字,徒儿都喜欢,就算用的人多,也是因为字好,才有用得多的道理。”南门柳用神识说完,又递牌子给屋外的人道,“六千一百金。”
陈开听了很感动:徒儿好乖巧。
“依依”真的很适合他,适合到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字了。
廉思:“天字一号房六千一百金,天字二号房七千金。”
“你看得通透,是为师狭隘了,”陈开赞道,“不过左右你的婚姻大事还没有眉目,也不急于起字。”
一般修仙者都很早及冠,为的就是在修至金丹期前成家生子,否则修至金丹期以后就不能再有孩子了,所以哪怕修不到也要早些起字,讨个彩头,不过南门柳在这方面应该不急,毕竟他在原本的未来中孑然一身,身死魂灭都没有动过感情,陈开也替他想过,如今若想成家也许要在他收回家业之后才行。
南门柳何曾听过这种话?他面皮又薄,清咳一声:“师尊说的是,七千一百金。”
廉思:“天字一号房七千一百金,天字二号房一万金!”
喔,薛杰急了。
南门柳胜券在握,继续加价:“两万金。”
反正廉思说了,一万金以上的她不收。
薛杰于是不再叫了,拂袖离去。
薛少博跟他出去,心说这也不错,回头找到弟弟,心里也没鬼了,却听薛杰道:“那一号房的突然加价如此离谱,一定是与廉思那厮串通一气,我倒要去会会她,看看是哪一号人物!”
百闻阁有规矩在先,只要不出阁,谁也不知道买家都是谁,但只要出了阁,谁抢了谁的东西也不要来问阁主寻衅,所以薛杰只能在门口等。
压轴的拍完后,一多半来碰运气的人都已经失望而归,但南门柳应陈开的要求,还留在阁内,等拍最后一件商品。
廉思介绍道:“这叠黄纸从一位家道中落的摸金校尉手中收来,上面还留有千年以前的灵气,可以用来辟邪,起价五十金。”
“这是一叠由地心火烧成的硫磺纸,比化灵石要珍贵百倍。”陈开告诉他,“你拍下来,我用来教你画符。”
南门柳听得心潮澎湃。
符修,区区几笔朱砂就能引天雷、接地火,那是传说中仙界才有的修士!
人间的修士不识货,居然只卖五十金,南门柳立刻就叫到了一百金,打算早点入手。
一个地字号房的人跟到了一百五十金。
南门柳正待继续加价,陈开忽然说道:“不对,此人不应该加价的。”
陈开的神识之强,程度是非人的。他记得清清楚楚,这叠黄纸分明应该是连五十金都没有卖出去,后来廉思又再择时机降到了十金,仍然没有人买,最后烂在了库房,现在怎么会有人跟价?
即使南门柳一直抢拍,也不至于改动世界至此,造成这样的结果,毕竟如果真是受了南门柳的影响,那为什么此人没有抢过别的扳指、妆奁,唯独抢这些最珍贵的符纸呢?
“我去看看,”陈开道,“你先继续跟价。”
南门柳乖乖答应,小光点从他腰间飞出,来到跟拍的地字号房。
陈开穿墙而过,赫然见到了一位仇家。
萧知独自坐在屋里,右手抚摸着左手腕上的手环,桌子上放着一个用来隐藏身份的带着黑布的幕离,正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不对啊,怎么会有人与我抢符纸?原著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陈开只听了一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个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