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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11章(1 / 1)

姜琰琰原本是没打算生这么久的气的。

起初生气,是因为发现闻东瞒着她玉珏的事儿,龙家的事儿,还有骨魂的事儿,但这事儿都说开了,按照她之前的脾气,也该过去了。

后来,是因为看到姜多寿受伤,虽然晓得自家爷爷做这事儿是心甘情愿,姜多寿说过,自己欠了闻东一条命,这是得还的,也甘愿去当一个饵。

姜琰琰觉得,自己得理解爷爷的立场和心情,可真有鱼来咬食的时候,姜琰琰心头又痛了。

痛完之后,忍不住又想,自家爷爷是饵,那自己是什么?

那日在昆明,姜琰琰和乔美虹深夜聊心事,乔美虹反问的那一句“如果九爷喜欢你,是有别的目的,你会介意吗?”

姜琰琰没法回答,因为他俩在一块儿,目的本来就不单纯。

化解心里头的疑惑最好的法子就是去问,直接问闻东,可姜琰琰一直寻不到时间,这几天,她不是被蛇婆叫进去聊那些过去的故事,就是扛着棺材钉四处跑来跑去。

因为白旗,他们耽误了不少时候,走出矿洞的时候,太阳已经滑落西山一角。

夕阳的余晖温柔荡漾,慢慢顺着山脊消散,徒留一片阴霾。

阿蚁指着前头山口:“过了这个山口,就是寻龙顶,龙家就在那儿。”

说完,阿蚁请示闻东:“是立刻杀过去,还是夜袭?”

闻东说:“先休息一.夜吧。”

姜琰琰回头:“又耽误一天?一鼓作气行不行?后天人家祭坛就开了。”

闻东眸光淡泊,慢慢转头看着姜琰琰,姜琰琰忍不住蹙紧了眉头,闻东这模样,不晓得是想做什么。

忽而一下,姜琰琰后背上背着的棺材钉突然动了,自层层包裹的束带里腾空而出,朝着将近灰霉色的天空直冲上去,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直接朝着姜琰琰奔来。

姜琰琰下意识退后半步,双掌合十,伸手一拽,徒手抓过棺材钉,控在手上,那股钳制着棺材钉的力道才是散了。

闻东对着她继续说:“你太累了,连我夺你的钉子你都反应不过来,还想着只身闯龙家?”

姜琰琰瞪着闻东,顺手将棺材钉钉头朝下,往背上束带里一插:“我不是反应过来了吗?”

“若是平时的你,会在棺材钉完全离开你的束带之前就把它压回去的,你慢了,不是一点两点。”闻东说完,抬头看天,天色着实不早了,“你最近都没睡好,白旗在矿洞里饿了几天了,也需要时间休养,不急在这一刻。”

***

寻了个隐蔽的山洞,一行人,还是决定先休息一晚。

乔美虹自打知道闻东还是准备带着白旗开始,就没给白旗什么好脸色,给大家分烤馍的时候,都是温柔体贴一个个递过去,轮到了白旗,只把两个烤馍往白旗身上一扔。

“吃得又多,真浪费。”

白旗捡了,只呵呵笑,也没说什么。

姜琰琰也凑在火堆旁边烤干馍呢,看着白旗直接干嚼的样子,只觉得这也是个猛人,突然问白旗:“如果我跟你回去,我是说回白家,有吃的吗?能吃饱吗?”

白旗嘴里含着干馍,没反应过来,倒是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姜琰琰,尤其是闻东。

他不晓得姜琰琰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在矿洞里的时候,闻东可是让白旗作出保证,不会再提把姜琰琰带回白家的事儿,才答应他,待解决了龙家的事儿之后,闻东会替他写一封书信让他带回东北,自证清白,免得白启光单独回去,在东北瞎传白旗的不是。

所以白旗再也不敢提这茬,倒是姜琰琰,主动问起。

白旗嘟囔着:“说什么呢,小嫂子又不是我们白家人。”

乔美虹回过头看白旗,白旗这觉悟也来得太快了吧,几天之前,还是站在白启光那一拨的。

姜琰琰又问:“如果我回去了,那……。”

“琰琰,你爷爷说,食不言寝不语。”闻东把火堆三脚架子上烤好的干馍扒拉下来,亲自递给姜琰琰,两人对着火热的红色火苗,瞳仁似乎也跟着变得猩红燥热。

姜琰琰微微低头,接过烤馍,没再说话。

今天这一.夜,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打趣闲聊,大战的前一.夜,大家都显得格外安静,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安安静静的休息,就连装睡的人,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不多时。

鼾声渐起,此起彼伏。

姜琰琰眯着眼睛翻身的时候,发现洞里少了一个人。

她浑身一激灵,摸上手边的棺材钉,起身。

闻东站在山口前,两崖交锋,各自耸立,中间小道算是宽阔,能容四匹马并驾齐驱。

这不算是一线天,可闻东的脑子里总是会想到夷陵的一线天,想到那日姜琰琰伏在自己的心口,耐心操练着柔弱闻夫人的人设,一口一个“先生”喊得软绵绵的。

姜多寿那日感慨,说“儿女情害人”。

闻东细细想来,竟觉得没什么好害的,你心里放了一个人,脑子里也跟着只有这个人的好,这个人的甜,让他想一想姜琰琰的害处,还真是难为他了。

“闻东?”

背后有人在喊他。

闻东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你要去做什么?”姜琰琰隔着三丈的距离看着闻东的背影。

闻东个子很高,徒徒站在这狭窄冷峻的山口前,像是被两边高.耸直立的悬崖紧紧压着,挤着。

山口风大,吹得人衣襟凌乱,头发乱窜,姜琰琰得费尽了力气去喊,不然,微薄的话语很快就会散在风里头,什么都不剩下了。

“你哄着我们在洞里睡觉,准备一个人进山?”姜琰琰声音有些嘶哑,也不晓得是被风吹干的,还是一时间失了控制。

闻东身形没动,只有声音慢慢飘荡过来:“琰琰,情劫是假的,是天帝派了玄女娘娘,逼你干娘这么说的。”

这是什么意思?

姜琰琰没反应过来。

闻□□然转身,他眼眶猩红,眼睛里攀着红血丝:“可是我对你是真的。”

姜琰琰抿了下嘴。

这番表白来得突然,越是突然,姜琰琰越觉得这像是闻东的临终遗言。

蓦然……有些伤感。

闻东看着姜琰琰,知道她在想事情,索性主动开口,一鼓作气地说了起来。

“我之前说过,我让你帮我,是因为从喜欢到爱,比从没有感觉到爱更加容易,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才能让你顺理成章地接受我,我用了情劫这个幌子,说是幌子,是因为我自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你黄了。”

在闻东眼里,这已经算是的道歉,更算是表明心意了,她该是懂的,她不是冷血的人。

姜琰琰张张嘴:“你拿情劫来骗我?”

诶,好像和闻东预料的不太对。

“不是,”闻东晓得她又误会了,“下午,是白旗和我说的,情劫是假的。”闻东忽而笑了一下,“他以为,我才知道。”

“什么?”

闻东深吸了一口气,周身灵力随之浮动,姜琰琰可以感觉得到这份灵力的沉稳和厚重,她摇摇头,这不像是之前的闻东。

“玄女逼着胡春蔓算出我情劫那一卦的时候,胡春蔓其实就偷偷告诉我了,我和你干娘是上千年的情谊,她决然不会瞒着我,之所以到处都在流传,是为了卖破绽,琰琰,如果我不卖一个假破绽的话,龙家也好,其他觊觎我九根骨魂的人也好,就会抓住我的真破绽。”

姜琰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好可怕。”

又问:“我也是你卖的破绽之一?”

“不是。”闻东斩钉截铁,“你是我用这个破绽保护的人,若没有情劫的说法,我都不好随时带着你在身边,你想想,若是没有情劫的说法,龙家人晓得我钟情于你,只会想办法对付你,拿你要挟我,就想我们抓着龙灵友当人质一样,可是有情劫挡着,他们会担心,若是伤了你,刚好助我渡了情劫,得不偿失。”

姜琰琰恍然明白了,风很大,裹挟着细碎的砂砾往人脸上砸,她被风沙迷了眼,喃喃道:“所以,你的第九根骨魂,在我的身上,因为你晓得,龙家不会轻易杀了我。”

“没有。”闻东摇头,他走近,只距离姜琰琰半尺之遥,低头看着她,看着她额间被吹乱的头发,下意识用手去帮她梳理了一下,姜琰琰没躲。

闻东大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摸着她的棺材钉说:“我的骨魂,不是好东西,”他呵呵笑了一下,这句话,是姜琰琰曾经说过的原话,“我不想让你受到反噬,所以只是将骨魂,放在了你的棺材钉上。”

难怪……

那日在林子里,姜琰琰便和乔美虹说,觉得自己的棺材钉忽而不同了,忽而锐气难挡,煞气十足。

闻东叹了口气:“琰琰,你等我回来吧,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天亮之前,我就会出山口,我想要第一眼就看到你。”

姜琰琰昂头:“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别跟着呗。”

闻东还没说话,姜琰琰继续说:“让我别跟着,就是你打算一个人去龙家夺骨魂呗,夺齐了骨魂你就是想飞升呗,你想飞升那就飞啊,我又不拦着你,凭啥不让我去啊。”

这句话,姜琰琰是越说声儿越抖。

姜琰琰袖子往脸上一抹,擦过眼角湿润润的泪痕:“反正我来都来了,你不让我去我也跟着。”

闻东挤出几分笑意,故作轻松地劝她:“你说过,咱俩黄了。”

“对啊,我是说黄了。”姜琰琰这几天生了好久的闷气,其实这气没什么好生的,放在以前,这都不算事儿,可也不知道怎么着,和闻东相关的,姜琰琰就走不出来了,她苦恼着,委屈着,内疚着又自省着。

早晓得感情是比鸦.片还烈的药,她就不碰了。

她擤了把鼻涕,咧着嘴:“我说黄了你就不能再追我一回嘛?当半神的都这么小气的嘛?”

这话颇没道理,可姜琰琰却说得理直气壮。

闻东忽而低头,额头抵着额头,他微微偏转,鼻尖擦过姜琰琰湿润润的鼻头。

这第一吻,没吻得太好,吻上了姜琰琰的人中。

闻东胳膊揽过姜琰琰窄窄小小的肩膀,牵引着姜琰琰配合自己昂头。

再一吻,周遭的风突然都跟着停下。

被狂风席卷的草屑停在空中,乱舞的衣角、凌乱的长发、棺材钉上嵌套的钢索,一切都像是停止了。

停止得刚刚好,一毫不差。

闻东松开姜琰琰,大手摸了摸姜琰琰的脸颊,火热火热的。

他用拇指替姜琰琰擦了擦嘴角,又说:“我在你这儿,盖了一个戳儿,以后可就黄不了了。”

姜琰琰声音软软的,像是被融化了一样:“闻东,你带我一起吧,我也很能打的。”

***

寻龙顶。

龙家门徒众多,所有人如今都朝着一个伟大而崇高的理想努力——建好祭坛,另创他世,当另一个世界的主宰。

这样浩大的工程费一日之功,自打龙盛况半年前开始计划找骨头开始,这黄金祭坛就没停工过。

只是中途资金不足,进度延后。

这一次,龙家助唐云重夺昆明城,倒是赚了丰厚的一笔。

只可惜,钱到了,龙灵友却折在里头了。

自打清晨龙盛况亲自带人把肖洛明的尸体挖出来之后,龙盛况就没出过房门。

龙盛丙倒是来过几次,次次都被人拦在了外头。

瞧瞧,自己这大哥,对一个死人都比对自己上心。

好容易等到中午,龙盛况推开房门,唤了人捶腰捏背的,龙盛丙又来了。

揶揄了许多,铺垫了许多,顺道还卖了一通惨,中心思想不过一句话——“大哥,阵门蛊门不能一日无主啊。”

龙盛况这人很直接,表示——不能一日无主也轮不到你。

说完,忽而从摇椅上直起身子,示意给他捏肩那人走到前头来,那人低着头,小心谨慎,亦步亦趋。

“抬起头。”龙盛况的得意就弥漫在眉梢眼角。

这人一抬头,险些没把龙盛丙吓尿。

“肖……,他不是死了吗?”

“他是死了,可是他心口的蛊母还活着,若非这蛊母不听我差遣,只听老二家的,我手脚应该还能快些。”

“大……大哥,咱这……。”

龙盛况起身,看着龙盛丙的眼神愈发不耐烦:“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当年陪我演了一场戏,想故意激怒肖洛明,好让我趁虚而入,目的,不就是想让我抬举你,分你蛊门的一杯油水吗?老三,你好好想想,咱们拿了九头鸟的骨头是做什么?另创他世啊,在另一个世界里,你我就是主人,要什么有什么,蛊门?龙家?乃至寻龙顶,乃至咱们还没找到的矿山,都算得了什么?”

这个条件,很诱人,但很明显,是不想分他龙老三一杯羹了。

龙盛丙也是明白人,他大大咧咧地往龙盛况刚躺下的摇椅上一靠:“进了新世界,您还是老大,我还是老三,我始终还是要听您的,我想要的东西,您一句话就给,一句话又不给了。”

龙盛丙支起身子,指着低垂着头的肖洛明,这人明显没了神识,混混沌沌的,看起来,不过是龙家老蛊母的一个载体,行走的虫子罢了。

可他还是要说。

龙盛丙阴邪地笑了一下:“九头鸟骨,活人祭祀,呵呵,若是肖洛明晓得,这祭祀的活人根本不是大哥您嘱咐他的那些破事儿,他会怎么想?”

龙盛丙站起身来:“大哥妙啊,让我故意在堂上欺负灵友,这小子本来就和灵友有一腿,自然会出来护着,可咱的好侄女又是护着龙家的,两人自然就会出了间隙。”

“大哥您再择一灵友外出的日子,唤了了这肖洛明过来说话,你晓得他阴险,他狠毒,他不择手段,你故意把龙家老蛊母给他,让他到中原四处游历,用蛊母害人,你告诉他,这叫活人祭祀,他却不晓得……。”

“九头鸟虽然出身凶兽,可近一千年做的都是善事,真要用来祭祀的人,如果是纯良百姓,反倒是开不启咱们的新世界了,您需要一个恶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杀人无数的恶人,您觉得肖洛明一个个杀人的速度太慢,书信教他在湖北设阵法,还装模作样的教他以形补形,你原本是预备在开启祭坛的前一天让这姓肖的启了夷陵的阵法的,这样,他就杀了足够多的人了,只是没想到,九头鸟也去了夷陵。”

“所以,你就接了昆明唐云的这一桩单子,为钱是其一,你想让灵友带着这姓肖的,双手再沾一轮鲜血,才是主要的吧。”

“大哥啊大哥,肖洛明,才是您要拿来祭祀的那个恶人,可惜,他还不晓得,所以……您才这么紧张肖洛明是不是死了,因为他是大哥您养了这么久的一个贡品,他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祭坛上。”

龙盛丙胸腔剧烈的起伏,伴随着深深吸入的一口气,他慢慢走到龙盛况跟前,左边的嘴角不自然地扬了一下:“其实我早就该看清楚大哥您的,外人都说我阴毒,大哥您才是毒中自有毒中手啊,不过大哥,您要记得,明天祭坛就要开了,但是第九根骨魂,您还没找到呢?单凭祠堂里求得的一签,说第九根骨魂会自己过来,您就匆匆定了日子,大哥,您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龙盛况厉然回头,疲惫的脸上似写着“杀气”两字。

“老三,管好你自己。”

“我知道,您希望我和灵友一样,当个龙家忠实的狗,可大哥,你觉得灵友,真心服您吗?她为的到底是龙家,还是让她那个倒霉沦为试验品的亲爹能够在你的手里继续苟活,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大哥,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我好,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遮掩,钱和权,给了我,我就听话了,当狗罢了,算得了什么?只可惜,你不肯给我机会。”

龙盛丙说完,满脸不羁,他呵呵笑了两下,转头,离开。

迈出大门坎的时候,龙盛丙眼瞧着一个灰色衣衫的小徒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临近门口还摔了个狗啃泥,朝着龙盛丙拱手行了个礼,就是腿脚灵快地往屋内去了。

龙盛丙刻意停住步子,便是听到那小徒弟撕心裂肺地喊:“大老爷,有人闯山门,已经到了祭坛,还打伤了咱们夜里轮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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