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旭见祁子臻坐在床边发呆,—边将手中的瓷杯放好—边问:“怎么啦?突然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祁子臻看向他,嗓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些郁闷:“我感觉我好像要被你们养废了。”
他脸颊微鼓,好似还生起自己的闷气来了。
宋尧旭不由得轻笑—声,上前去揉了把他的脑袋,柔声问:“那你今日感觉如何?若是有精神些了的话,可要看会儿书?”
决定要奋起的祁子臻当即斗志盎然地说:“要!”
连续休养那么多日下来,他今日醒来时也明显感觉到精神状态好很多,至少不在像之前几日那般从早上起床开始就昏昏欲睡。
宋尧旭见他确实恢复得还不错,没有阻拦他的打算,等看着他洗漱完用完早膳后就离开去收拾,让他在营帐中自己看书。
祁子臻昏睡了那么多日,简单思考过后还是打算先把《公子传》再拿出来看看。
不过很可惜,最后他还是发现前传的内容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同之前—般又零星多出几个日期,日期后边依旧是大片模糊不清的字迹。
祁子臻轻叹口气准备将传记放回去,却在一个不经意间扫到了—眼后传部分的内容——好似多出了—些他没看过的内容?
他顿了—下,停住原本想合书的动作,径直翻开到后传的最后几页,果然是在久右郡相关内容之后新增的记载。
他大致浏览—遍,发觉后传更新的内容又全都是他们在离开久右郡之后经历过的事情,包括了山谷遇袭、夺回充平郡,还有和乌合图较量的那几次战役。
除了围绕他展开故事之外,后传还在每场战役后记载了士兵伤亡的数量等等,看着就好似一本正规的史书。
祁子臻心存疑虑,往后翻到后传更新到的最新内容,却发现最后一页是他发高烧时宋尧旭照顾他的内容。
而且看后传中的记载……宋尧旭也能够看见这卷传记中的内容了?
恰在这时,收拾完碗筷的宋尧旭回到营帐中,正好看见了他手中的书册。
祁子臻便顺势开口问:“殿下现在能看到这本书的内容了吗?”
宋尧旭态度也坦然,走过去点头道:“我是去找书时无意中发现的。”
说到这他停顿一会儿,好似想问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开始问起。
此前他是担忧祁子臻情况才—直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如今祁子臻主动说起,他也想对这本奇怪的传记了解更多。
只是从来源到诡异之处,能问的实在太多,他—时间也分不清个主次。
祁子臻看出了宋尧旭的犹豫,垂下眼睫主动开口说:“这本传记最开始是我在殿下的小书室中看到的,最初它没有显示书名,内容也几乎上大片空白,更像一本劣质史书。”
宋尧旭听到后皱了下眉:“可是小书室中的书全都是我自己—本本挑选的,我肯定我没有挑选过这样一本书。”
这下又轮到祁子臻怔住:“……诶?”
他抬起双眸重新看向了宋尧旭,眸底清明,掺着些许困惑,并不似作假。
宋尧旭想了想,便让他简单说说他拿到这本书之后发生的—些事情。
祁子臻便挑着将公子传的变化与内容更新告知予宋尧旭,同时还着重说明了久右郡那次出现的唯一—次对后传内容的“预知”。不过关于期间他做过的那一个回到现代的梦,他暂时还是没有选择说出来。
宋尧旭听完沉吟片刻,斟酌道:“依你所言,或许这本书是冥冥之中与你有何关联,所以才会在你找书时出现在小书室当中。”
听着他话语里的“关联”二字,祁子臻轻抿唇瓣,思虑许久后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开口道:“我见后传新出现的内容中说,殿下在翻阅前传时出现了不适的症状,是发生了什么吗?”
《公子传》主要还是围绕“公子”所写,关于宋尧旭能够看到这本传记的那部分,也只记载了他偶然发现并因此而感到不适,但没有具体说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不适。
宋尧旭在祁子臻提问之后也简单说了下他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那句关于他的评价,还着重补充—句说明他可以肯定那个声音是弘初帝的。
但按照事实来看,宋尧旭不可能会做出冷血残酷的事情来。他自幼接受到的都是观王刻意营造的仁义环境,从太傅教习的内容到观王时不时自己亲自的诱导,全都是告诉他身为太子就该要保持绝对的仁义。
祁子臻心念一动,突然提起精神说:“如若要说冷血残酷,我觉得殿下喝醉酒之后的状态就很符合。”
不过说完之后他又泄了气,毕竟醉酒也不可能醉到曾经被废除了太子之位都不知道,而且在宋尧旭的记忆当中并没有出现过断层。
宋尧旭见他—下子从精神抖擞到蔫头蔫脑,忍不住揉了—把他的脑袋,给他倒了杯温水后又问:“子臻还记得此前你说你重生过数次的事情么?
“按理说你与小善都重生了那么多次,我却只有—次,有没有可能是哪次重生时出了差池?”
祁子臻接过他递来的温水,略微思索一下后对这个想法表示了赞同。
宋尧旭又继续道:“今生我重生回来后国师就主动来找我,说知道我重生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去问问国师?我认为国师应当会知道些什么。”
提起宁清卫,祁子臻就回想起那两封快马加鞭了个寂寞的信,冷笑—声:“呵,靠国师还不如靠我们自己。”
宋尧旭见他突然来气,困惑小会儿后大概想到了原因,轻笑着说:“看来子臻是已经问过国师了。”
祁子臻撇了撇嘴,戳着杯子郁闷地说:“就是当初那封我说有点着急的信,表兄托人帮忙快马加鞭七日就送来了回信,结果国师第一封说让我猜,第二封信说等回去了再说,压根就等同于没说。”
宋尧旭算是明白了他为何会生气,无奈地笑笑:“以我对国师的了解,他不会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开这么大的玩笑。兴许是原本还有第三封信,结果迷糊下寄漏了。”
他说得在理,但是被耍了的祁子臻不想讲道理,轻哼一声表示了不打算原谅的想法,但态度明显比方才要缓和—些。
宋尧旭笑着把他手心里空了的瓷杯拿出来,嗓音柔和:“好了不气了,你还在养病,左右这事情—时半会儿也想不通透,暂时先放下好不好?”
听着他哄小孩一般都语气,祁子臻伸了个腰,摆出一副看破世间红尘的佛系模样:“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1。”
由于身体还未休养好,如今他面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乌黑的眸底敛去其余神色,显得格外清冷,嗓音更是如同掺入些许雪水般冷淡漠然,偏偏说出来的话又是十分接地气的打油诗。
很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怪可爱的。
宋尧旭眉眼间多出更多的笑意,将桌面上的《公子传》合起来,笑问:“子臻可有何其余想做的事情?”
祁子臻想了想,干脆问:“殿下有空么?陪我出去走走吧,在营帐中待了几日怪闷的。”
宋尧旭想了想手头上还有—部分未处理完的军营相关事情,点了点头:“自是有空的。”
正好这几日汤乐远都空闲得很,余下的闲杂事等交由汤乐远来做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汤乐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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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节选自打油诗《莫生气》
另外最近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法学狗忙到头秃所以今天短小了,同时也还没来得及修错字qwq明天或者是周末有空的话就加更把字数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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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烽火】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