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楼的二楼,只听一个女声道:“表姐,你看刚刚那人,看上去有种读书人的风范,大白天跑到如意楼来挑了一大堆首饰料子,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啊?不过长得倒是蛮俊的。”
也不怪女子如此大惊小怪了,实在是如意楼最常接待的自然是女眷,少有男子进来,就算是给家中娘子买点东西,也常常是在近傍晚时分下工才过来,这个时间看得到的男子还真是少。
“表妹,许是人家有什么喜事呢,我们既不知个中内情,也不好随意揣测。”
女子,也就是武安伯府的嫡次女梁婉茹暗叹一口气,她这个表姐,母亲是武安伯府上一辈唯一的女儿,虽说是庶女,但生母早逝,自小在伯夫人身边养大,跟嫡女也不差什么了,出嫁之前也在族谱上被记在了伯夫人名下,父亲是宁平侯府嫡次子,世子还未袭爵,侯府自然还未分家,上面做主的依然是侯夫人杨氏。
因此,表姐陈婧姝可以说是自小娇惯着长大的,及笄之前便说定了同礼部尚书嫡长子的亲事,结果前不久对方却突然悔婚,强扭的瓜不甜,两家退了亲事,陈婧姝整日郁郁,她正是被姑母喊来陪表姐散心的。
梁婉茹暗自呸了一声,什么八字不合,分明是攀上了明惠郡主的高枝,还找什么借口,那人不过凭着一副好皮囊罢了,这次会试最好别考中,看他们两家的亲事还怎么继续,要她说,生得好有什么用,方才那名男子论起相貌也是一点都不弱呢。
先不说梁婉茹怎么去想方设法逗陈婧姝一展笑颜,这厢,回到家中,沈文晖把买来的东西分给家人。
沈老太太嗔怪道:“我还当你这孩子要买什么呢,给你爹娘和妹妹买也就算了,我和你爷爷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了,还打扮收拾浪费东西做什么。”
宋氏笑道:“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耀哥儿长这么大也难为他惦念着家里人,总要他尽尽孝心的,否则,我这当娘的可不依,他能有几个钱,东西不在贵重,一番心意爹娘就笑纳吧。”
沈文晖暗道,难怪他娘和奶奶处得好呢,就这份说话的水平,一般人还真是及不上。
“哪有你这样当娘的?耀哥儿别听你娘的,下次呀买东西找奶奶要钱,你那些银子自己攒着吧,哪有男儿家出门应酬没点银子的?”话虽这么说,沈老太太听到这话哪有不舒心的,自然笑容更明显了。
沈文晖笑道:“孙儿自知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改变家中光景,只能先尽一份心意了,不然孙儿读书都不安心的。”
“奶奶听听,您呐,还是收着吧,孙女这几日也没什么事,跟着舅母学的制衣手艺可算是用上了,我跟娘会尽快把家里人的新衣赶出来的。”
买的布料并没有完全适合沈毓宁的颜色,那些都太过素净了些,但她却没有丝毫不乐意的样子,摸着哥哥给的两件首饰爱不释手,笑眯了眼睛。
沈文晖见状大手摸摸她的头,与妹妹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家里人怕耽误了他的学业,催促沈文晖尽早回书院,他也就并未多待,带着端砚,启程回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