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会带回一个粘人精。
京中盛传秦王殿下素来惜字如金,最是不喜与人亲近。丸子只觉得传言中的三皇子与眼前之人根本是两个人,这哪里是沉默寡言?萧程颐自来熟得丸子自己都怀疑,是否在不知情下跟这厮相交多年。聒噪又粘人,若非长得赏心悦目,丸子得烦死他。
萧程颐也是审评人之一。今年的荷花宴谢皇后是下了功夫,竟然托了两位王爷来。或者,托了三位王爷。丸子与萧程颐回到露台之时,楚王萧程宏身边又多了一位身穿蟒袍的年轻人。国字脸,相貌刀削斧凿略微坚毅,很有野性的俊美。
当朝二皇子,鲁王萧程铭也在。他此时坐在萧程宏的右手边,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具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见萧程颐与丸子并肩走进来,又同时一愣。因李贵妃十分偏宠丸子这位外甥女的缘故,李琳琅对于众皇子来说就是一个香饽饽。不管有没有立正妃的皇子殿下,都想博得丸子的欢心。
往日众人围着丸子打转时,萧程颐是从不掺和的。萧程颐这人自幼与旁人不同,性子颇为孤高,仿佛任何人都入不得他的眼。年至十九,无妻无妾,府中连个暖床的通房宫人都没有。若非当初有不长眼的给秦王府送过美男子全被萧程颐给丢出来,朝野上下都要以为他分桃断袖,喜好男色。
……萧程颐怎么跟李琳琅牵扯上关系?楚王和鲁王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相似的探究。
王爷们到场,方才还议论纷纷的露台此时鸦雀无声,只敢眼神交汇。
林瑟瑟这回没跟回来。前头荷花宴开始了,她作为参赛者自然得去前院。露台的位置是随意摆放的,出去一趟后,回来就又变了位置。丸子此时端坐在萧程颐的左手边,听他压低了嗓音说些逗趣儿的话。
那侧目轻笑的模样,惹得另两位王爷强烈的瞩目。
事实上,萧程宏和萧程铭都早已娶正妃,且正妃的母族都显赫。可即便如此,两位王爷对有李贵妃偏爱的丸子依旧没有死心。宇朝的皇子是可册立一正妃一侧妃的,两妃正经上皇家玉蝶。秦王萧程宏十六岁成婚,正妃膝下嫡子有两个,一个八岁一个三岁。只是侧妃之位还悬空着。鲁王萧程铭比萧程宏的情况好些,他的正妃膝下无子,只有三个郡主,侧妃之位也是多年悬空。
往日两位王爷对丸子是暗中争夺不休,心中自然是存了几分在意。
不过在他们看来,李琳琅看似天之骄女,其实底子单薄不经推敲。曾经裴家是第一世家没错,但这些年早已没落。外祖家李家远在金陵,李夫人本人又声名狼藉,李琳琅的声势全靠李贵妃一人撑出来,其实华而不实。这样的家世真论起来,给他们当侧妃是再好不过的事。
所以即便私下里对丸子诸多勾引,其实不曾真正将人放在心上。此时看萧程颐逗得丸子频频露出笑颜,心里不由有些不大舒坦。毕竟他们的侧妃之位再好,可比不上人家的正妃之位。
于是停止争论,强行插.入话题问道:“在说什么呢琳琅三弟?”
丸子抬起头,那双如烟似雾的眼睛平静地扫过去。
笑着的萧程铭一愣,还是第一次直面丸子的这双眼睛,笑容突兀地凝滞在嘴角。说句实话,往日虽在不同场合碰见过几次李琳琅,但他从未仔细注意过李家琳琅的相貌。
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宁静得像深山的潭水,清澈无杂质却又幽深如斯。丸子的眸色十分浅淡,唇色也淡。点缀在雪白的肌肤上,乌发如缎,用碧青色的珠子窜出来的头饰坠在额间,随着她呼吸轻微的晃动。干净如气息与她宁静的气质浑然一体,叫这个姑娘整个人仿佛一尊不染喧嚣的玉女像。
萧程铭往日觉不出她的美,此时却觉得她出尘无双。
他神色的异样,在座男子如何会没有察觉?都抱一样的心思,萧程铭眼神什么意思另两个一眼就看出来。萧程宏脸色冰冷,薄唇微微勾起了:“三弟与琳琅似乎很说得上话?”
这话就问得不合时宜。陈菲菲等人立即看过来。
从萧程宏进来起,这露台上鼻孔看人的大能们态度便自然地谦卑起来。毕竟他们再是恃才傲物,在真正的皇家子嗣面前,一样丁点儿不敢放肆。尤其这里面唯二的女子陈菲菲,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虽然一脚踏入了士族,但也够不上能跟龙子凤孙同台说话的资格。今日得有机会共处一室,已是天大的福分。此时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三位皇子,尤其是萧程颐,快被萧程颐迷花了眼。
萧程宏的嗓音响起,露台上又是一静。
七位点评人顺着萧程宏的目光看过去,萧程颐的脸便拉了下来:“本王与琳琅乃年纪相近的表兄妹,此番得琳琅施救才安然无恙从金陵回来,自然关系就亲近些。”
萧程宏当然知两人为何亲近起来,为吸引丸子的注意才故意开口。
丸子目光轻飘飘落到萧程宏萧程铭的身上,淡淡地道了声‘是琳琅失态,叫楚王殿下、鲁王殿下见笑’。说罢便低下头去,抿着嘴仿佛失了谈兴。
她的神色一淡下来,萧程颐的心里就不太舒坦了。
他好难得将丸子逗笑,这般突兀地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断,实在叫人心烦。萧程颐眉头微微蹙起来,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看向萧程宏,脸色便略显冷淡。不过萧程颐在京中素来都是一张冷脸。此时冷脸,萧氏兄弟几个早就习惯。
丸子低头抚了抚衣袖,端起一杯茶水浅浅呷了一口。
不得不说,鲜花都是需要绿叶衬托的。在萧程宏开口之前,丸子嫌弃萧程颐聒噪粘人。但在萧程宏开了口之后,丸子忽然发觉秦王殿下其实挺讨人喜爱。当然,皇家子弟在相貌上都是一等一的好,但萧程宏和萧程铭两人的相貌,够不上丸子看脸原谅的标准。
萧程铭笑道,“这是自然,救命之恩定然相报。这不前头荷花宴还有一会儿,为兄见你二人似是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儿,连琳琅都笑了便问上两句。三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若说出来也叫我们听听?”
“没什么,不过一些玩笑话。”
一句话,冷淡地堵死,萧程颐丢下这一句也不说话了。
萧程铭喉咙冷不丁一哽,眼睛眯起来。
露台上的气氛渐渐僵硬,三个王爷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起,本还大着胆子窃窃私语的七名点评人立即觉察到不对,是一点声响不敢发出来。
萧程宏瞥了一眼丸子,丸子的目光只停留在手中的杯盏上,没分给任何人。
事实上,他其实从撞见丸子起便试图与丸子搭话。即便他有些话说得很隐晦,但他堂堂一国皇子能屈尊降贵与丸子说话,本就是一种恩赐。心思玲珑的女子早就能从中觉出他的意思。然而丸子不知是故意还是真鲁钝,对他的回应一直十分淡淡。楚王殿下在遇到丸子之前,从未在女子身上吃过瘪。丸子陡然让他一脚提到铁板,可不叫这位心高气傲的王爷记上了心头。
萧程铭的神情也有点古怪,似是突然惊觉丸子美貌,眼珠子便黏她身上有些摘不下来。
安静这一会儿,木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一个小童蹑手蹑脚的上了露台,告知七位点评人时辰已到,可以入场。七个老头儿才好似得到特赦,忙不迭地爬起来随小童走。
他们先走,五哥审评人晚些再过去。
丸子被露台上的沉默弄得有些心烦,缓缓起身福了一礼便转身下楼去。她人一走,露台上就只剩三位王爷和陈菲菲。陈菲菲有心想得三位皇子青眼,却又摄于三人的气势不敢开口。一时间憋出了一头的冷汗。萧程颐在她痴迷的眼神中也起了身,一声不吭地下楼。
走了一个,剩下萧程宏萧程铭相看两相厌。各自饮一盏茶下肚,然后也起身离开。陈菲菲眼睁睁看着露台下远去的身影,恼恨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么好的机会一个都没抓住,真是没用!
且不管陈菲菲如何后悔,人走楼空之后,她也下来问了一个谢府的下人,往前院赶去。丸子走的慢,出来也不过是不喜欢人多纠纷。这边才走到竹林,就听到竹林前似乎响起了什么动静。正当她打发身边下人出去瞧瞧,萧程颐也追上来。
丸子身边下人才走,前院李府的丫鬟一脸煞白地冲过来:“主子,林姑娘出事儿了!”
丸子心中一凛,正色起来:“怎么回事?”
那丫鬟手软脚软,吓得不轻却还口齿清晰地将前院的事情交代清楚。
林瑟瑟去前院参赛不过是丸子给她机会见识一下,开个眼界。不知怎么地她躲在前院锦鲤池边喂鱼时,因一条裙子相同就招了尚书府的三姑娘万雨芊的眼。尚书府的姑娘要求林瑟瑟立即换下身上这条裙子,林瑟瑟拒绝了。俩姑娘因此闹起来,推搡之间竟然一起栽进了锦鲤池。
若只是这个到还好处理,麻烦的是,两个姑娘在锦鲤池中扑腾引来了众人。那尚书府的三姑娘被自家兄弟救起,衣裳完好。林瑟瑟被万雨芊扯坏了衣裳,众目睽睽之下几乎半裸被六皇子给抱上来。
丸子的脸立即敷了一层冰霜:“你们是怎么伺候人的!?”
那丫头被丸子高声一呵吓住,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她战战兢兢地趴伏在地上,额头的冷汗如雨落下。她们不过是稍微放松一点,毕竟林姑娘素来那般安稳老实,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谁知今日这般凑巧,不过一转眼儿,林姑娘就被人给推下了水。
等她们反应过来,林姑娘已经在水里扑腾了。她们几个又不会水,可不就站在岸边呼救干着急。
但这话她无论如何不敢说,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好在林姑娘身子骨强健,没出大事儿。救人的也不是一般人,是中宫的六皇子殿下。林姑娘这一落水指不定……”
“住口!”丸子脸色难看,“绿鄂,掌嘴!”
绿鄂站出来,一巴掌就甩在那丫鬟的脸上。丸子已经没闲工夫收拾一个丫鬟,牵起裙摆就要往前院去。萧程颐连忙拉住她:“还不起来,带路!”
清悦的嗓音一掷地,那丫鬟忙不迭爬起来,小碎步跑在前面带路。
丸子匆匆赶去外院之时,林瑟瑟已经梳洗一番蜷缩在客房的床榻之上发呆。她的身边,别说尚书府的人,就是谢家主人也只有谢家庶房的女眷在小声地安抚。但看眉眼中透着一股不耐,安抚的言语听起来也格外潦草搪塞。
快步进来的丸子听在耳中,眉头皱得打结:“听谢三少夫人的意思,出了这事儿还是我李家姑娘的错了?”
清淡的嗓音凭空穿进内室,床榻之上抱膝发呆的林瑟瑟眼睛蹭地一亮。
林瑟瑟坐起身,大大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丸子。丸子眼神安抚她,转而扭头看向谢家的女眷,那一身冰冷的气息刺向谢家女眷的喉咙。
那女眷被梗了一下,态度立即就软和下来。林瑟瑟是李家收养的一个无权无势的义女,她敢对林瑟瑟横,却不敢对李贵妃的心尖子横。于是赔了笑脸,连忙道歉:“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落水这事儿是因林姑娘冲撞了尚书府的姑娘,这姑娘家起争执,我谢家着实无辜。”
“冲撞?”萧程颐随后进来,他的嗓音一出来,谢家的女眷就愣住了。萧程颐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本王的救命恩人被人欺负成这样,尚书府和谢家如今这般看不上本王了?”
谢家的三少夫人冷汗一下子就飙出来:“救,救命恩人?”
丸子可没闲心给她解释其中缘由。可萧程颐那眼神足够谢家人受惊。丸子神色恹恹地问道:“不知你们可查清楚事情缘由了?万三姑娘如今又是安顿在何处?若当真是瑟瑟的错,可否带琳琅过去致歉?”
谢家三少夫人小腿肚子有点软,不敢带萧程颐和丸子过去。
出了事以后,两个姑娘分开安置。比起林瑟瑟这边只有一个庶房不顶事儿的媳妇在,万三姑娘那边如今是热闹非常。听说万三受了很大惊吓,谢家的正经主子和大夫在那边安抚呢。
“六弟呢?”萧程颐又问,“救人的是他,此时他人在何处?”
谢家三少夫人感觉心都要吓停了。
谢家虽说是六皇子的外族家,但六皇子素来在谢家来去自如,谁又敢去打听他的行踪。就在谢家三少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得到口信儿的李玉梨也赶过来。
李玉梨气得要命,在得知林瑟瑟衣衫不整地被人从荷花池抱出来,差点没眼前一黑。
话都没听全,当下犹如被晴天霹雳一般脚步都踉跄。她脸色煞白,满心都是一切都完了!如何不完了?她女儿青天白日被个无名小卒占了清白,这还如何进得去皇家如何成就凤命?忍着母女血肉分离去筹谋十几年的事一朝因为一个乌龙而毁于一旦,叫她如何不肝胆俱裂!
谢家三夫人当真是吓懵了。顾不上其他,她立即打发人去寻别庄主事人过来主持。
这次荷花宴选在谢家别庄,其实主事人还是谢皇后。只是谢皇后不便出宫,所以指派了内务府的女官来操办。李玉梨这声势浩大的闹一场,就在隔壁安抚万家姑娘的谢家夫人和荷花宴的主事人连忙都赶过来。万家人本还拿腔拿调,存了要收拾一通林瑟瑟好叫她知道什么是尊卑的心思,这会儿也有些慌。
她们面面相觑,忆起李玉梨那作天作地的性子,顿时一个个打起寒颤。
万家公子怕一会儿闹起来收不了场,看着缩在床榻之上的万雨芊,提议让家中姑娘去道个歉,赶紧将此事打住?但万家女眷不乐意,那林瑟瑟不过一个义女,又并非李玉婉的亲女。就算李玉婉再不讲道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义女去得罪尚书府。
争来争去,等他们磨磨蹭蹭过来,李玉梨已经在发疯。
尤其她问清楚事情起因并非林瑟瑟,而是万家三姑娘故意仗势欺人。李玉梨直接冲过来,一巴掌将终于知道怕的万三姑娘打倒在地。
万家人拦都拦不住,回过神来,又气又惊:“李玉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李玉梨心里梗得吐血,她女儿的凤命!就这么毁了,“我打的就是她!万家的姑娘当真是好教养,为了一条裙子就将人推到水里。怎么?八百年没见过漂亮裙子?我怎么不知尚书府的教养已经没落成这样,一个世家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
“你!”万家人气急,“不过是一个孤女,李玉梨你用得着为了一个孤女闹腾?!”
“孤女?瑟瑟已被我收作义女,如今是我李家的姑娘!”
李玉梨素来是个脾气大的,这些年因着有李贵妃撑腰。别说世家大族她不放眼里,就是有些皇子公主她都敢呵斥。此时猩红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将毁了她女儿飞上枝头这些贱婢全撕个粉碎!
万家人脾气也被激上来:“李玉梨!”
“够了!都给本王住口!”萧程颐实在是被这群人吵到头疼。他一直站在角落,这群慌张的人过来都没注意到。此时听他忽然开了口,一屋子人都吓一跳。
歇斯底里的李玉梨顿时噎住,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亲王殿下。
秦王萧程颐并非她能呵斥的皇子公主,这位虽没有母妃护着可却颇受陛下重视的皇子殿下。李玉梨惊诧于他竟然在屋内,转头再看到林瑟瑟时,不禁悲从中来。
众多皇子王爷之中,她和贵妃姐姐最看重的就是萧程颐萧程宏两位。一个简在帝心,一个位高权重,是最有可能登上大宝的两位之一。若是今日不出这一桩事儿,瑟瑟最有可能会嫁的人应该是他。可当着秦王的面儿被别的男子抱了,瑟瑟还如何进秦王府的门……
萧程颐不知她心中所想,黑着脸道:“来人,去将老六人找来。”
“老……六皇子?”
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冲出去。屋里鸦雀无声。
丸子端坐在窗边,安抚地拍拍林瑟瑟的脑袋。林瑟瑟其实本来有些害怕的,但缩在丸子身后,她心情就平复下来。此时贴着丸子,睁着一双眼睛深深地将万家人和谢家人的脸一个一个记在心里。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看不出分毫,眼神却透着一股狠辣。
因着有萧程颐在,李玉梨也安静下来。终于抓到空隙的李府丫鬟,连忙凑到她的耳边,将事情的始末完完整整地说一遍。她一愣:“当真?”
“当真。”丫鬟笃定地点了头,“千真万确的。”
事实上,李玉梨本还在林瑟瑟被断了凤命悲愤,这一听救人的是六皇子,她的心思又活了。
偏头看一眼萧程颐,她倒是想起来,七个皇子之中只有六皇子是中宫所出,才是正统。虽说楚王和秦王如今在朝野呼声不相上下,但楚王出身不显,秦王失了母族。这么一看,谢家声势如日中天,谢皇后也屹立不倒,其实六皇子更有利登上大宝?
等六皇子龙行虎步地从门外跨入,李玉梨想起六皇子好似才十五岁,这年岁也相当。
她眼睛在林瑟瑟与六皇子之间转悠,想着六皇子明年才十六,还有一年才分府出宫。或许六皇子不必分府出宫,有谢家和谢皇后在,明年有大造化也不一定。另外,也没听说皇后定下哪家姑娘做六皇子妃,六皇子身边清清静静的,瑟瑟若是此时跟他。虽说不大可能为正妃。但不论侧妃还是侍妾,都是六皇子身边第一人。这样的情分不比寻常,将来登基,说凤命也并非不可能……
心里一盘算,李玉梨的这颗心忽然咽进肚子里。
李玉梨看着俊俏的少年六皇子,忽然惊觉这才是林瑟瑟命运的开始。所以当六皇子开口,她就只有一句话:瑟瑟名节已然毁在殿下之手,请他务必尽快娶瑟瑟过门。
六皇子的正妃必然出身名门,名声高洁。如何能娶一个乡野出身的村姑?李玉梨这话未免太过大胆。
然而李玉梨却不怕,她有胆子提就有胆子纠缠。那一闹,可不管不顾。兼之萧程颐故意推波助澜,今日有恰巧是荷花宴盛况。这点事儿藏不住,几乎片刻之间传遍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林瑟瑟就彻底绑死了六皇子。
六皇子吃了这哑巴亏,也将万家人和李玉梨给记恨上。
当日结束后,且不管谢皇后得知此事如何震怒,就说谢家人在客房床榻之上捡到一块游鱼白玉牌。谢家主母看着下人呈递上来的游鱼玉牌,脸色颇为古怪。
不为其他,只因她认得此物——这是一张‘借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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