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攸文?”叶河川一愣。
自叶洲屿参加选秀后,他即便再忙也要抽空关注一下赛事,自然也注意到了卓攸文这个人。
洪营的私生子,他早有耳闻,没想到在镜头前,还算拿得出手,虽然比他弟弟可差远了。
后来又听说了这小子有些搞男人的癖好……呸,恶心!
等等,叶河川突然紧张起来:“他、他是不是对你?!”
“没有!你别乱想。”叶洲屿瞬间理解了叶河川的意思,连忙澄清,毕竟一想到别人误会他和卓攸文,他也犯恶心,“我们……打了一架而已,那小子有点嚣张,我看他不爽。”
自司南被淘汰后,许燃星每天都像丢了魂一般,叶洲屿看着实在心疼。
叶洲屿的嫂子打电话央求他回家给叶河川庆祝生日,以缓解兄弟俩的隔阂,他本是想拒绝的,可是突然想到或许叶河川能帮他,便回来了。
叶洲屿本是想让叶河川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让司南复活继续参赛,虽然感觉有些困难,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也准备好了资金为此运转。
可是昨天在活动会场时,叶洲屿遇到了魏成则,听魏成则与其他人八卦时,提到了司南,听他的意思,司南得罪的人可是节目组的某位金主爸爸,谁说话也不好使。
即便魏成则的公司与节目组有合同,有合作,却没有投资,在金主爸爸面前,更是没有话语权,叶洲屿也瞬间明白,这件事根本不是用钱能摆平的,毕竟谁也插手不到别人的“家事”中去。
而这一切事由,根本都是因卓攸文而起,想起卓攸文对许燃星做得那些事,他就恨不得给他两刀……
“他打你了?那小子竟然敢打你!”叶河川立刻紧张地绕过书桌,伸手检查起叶洲屿的脸,果然发现了几处被遮瑕膏遮住的已经不太明显的淤青,气得双手颤抖,“真tm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把不把我们叶家放在眼里!你怎么不打回去?!”
叶洲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叶河川明明也打过他,现在却气得又吼又叫,敢情他只能被叶河川一个人打?
叶洲屿也顺势开始装委屈:“我能怎么办?人家可是洪营的儿子,我除了防卫,还能把他怎么样?”
“洪营的儿子了不起吗?还不是个贱人贱命的私生子!”叶河川明显被气坏了,口不择言一通乱骂,生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为什么卓攸文单单要和叶洲屿过不去?
卓攸文嫉妒叶洲屿比他优秀?
卓攸文嫉妒叶洲屿比他好看?
卓攸文嫉妒叶洲屿人气高、人品好、家世还比他清白?
那也不至于打一架吧……
等等,该不会是觊觎叶洲屿的……艹,md死gay!
叶河川想调查清楚,可一想到重塑大本营里到处都是洪营的人,连监控都不会让他调,怎么查?还容易打草惊蛇……
叶洲屿说卓攸文欺负他了,就绝不会撒谎,这件事不需要调查,只会比他弟弟说得更严重。
叶河川想到这里,心疼得一阵胸口疼,他蓦然抱紧眼前他已经一米八三的弟弟,拍了拍叶洲屿的后背,语气也温柔了几分:“没事的屿,没事的,让哥处理,咱们叶家人不会这么被人平白欺负了,哥绝不让你受委屈……”
*
自打周孟泽出事后,节目组和周孟泽的公司都没有做出多少积极有效的公关措施,只能冷处理,到头来也不过是几个不痛不痒的公告与律师信,毫无卵用。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事实本就如此,锤又太硬,根本没法洗。
过去周孟泽还有何丽霞为他保驾护航,可如今,何丽霞对他都躲闪不及,嫌弃得要命,周孟泽现在一没靠山,二没人气,显然成为了节目组的弃子,不但官方投票没有再增加过,连最终播出这期的节目,都剪得一个镜头也不剩。
一夜之间,他签过的代言、将录的节目、要上的杂志,纷纷退货,周孟泽顷刻间从过去大本营最忙的学员变得比许燃星都闲。
可他却不怎么回大本营,毕竟有些没脸见人。
当所有人都以为周孟泽会顶不住压力,就此退赛的时候,却传来了另一个人退赛的消息。
退赛的人是卓攸文。
理由是健康出现了问题,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哪个选手都没有发现卓攸文有半点健康问题,就连卓攸文的室友也感到颇为意外。
意外的不止其他人,还有许燃星。
自那天他发狂地将卓攸文爆揍了一顿后,卓攸文就再没敢来招惹过他,许燃星已经许久没见到卓攸文了。
本以为集体彩排时,会再次见到卓攸文恶心的嘴脸,却没想到他竟直接退赛了。
“卓攸文退赛了?!你听说了吗?”一大早上被群里消息震醒的许燃星,没有再睡回笼,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在卫生间刷牙的叶洲屿下意识肩膀一僵,故作不知情地回道:“没……没听说,怎么退赛了?”
“我怎么知道,说是健康问题。可他一个人打好几个的劲头,哪里像健康有问题?该不会是……我上次把他揍狠了吧……”许燃星蓦然有点后怕,自己会不会真的下手重了,毕竟当时他的情绪完全失控,根本没收力。
那可是洪营的儿子,别说医药费,他惹上了洪家,这辈子算是废了。
“他又打你了?”叶洲屿连牙都没刷完,带着一嘴牙膏沫匆匆奔到床边,紧张地奔到许燃星面前,仔细检查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他打你哪儿了?”
“是我打他,不是他打我,你怎么听的啊?司南被淘汰的那天,后来他跟我说周……唉,没事没事,都是误会,解释清了……”许燃星不敢再谈下去,生怕让叶洲屿知道,周孟泽这一连串的倒霉事都是他搞得鬼。
叶洲屿见许燃星身上没有伤口后,才放心下来,也庆幸叶河川办事效率高,早早除了这祸害:“肯定跟你没关系,你手这么轻,怎么会打坏别人呢?”
说着抓着许燃星的手,硬打在自己身上:“你看,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疼,根本打不伤人的……”
叶洲屿嘟着嘴,那倔强又憨憨的模样,逗得许燃星咯咯直笑:“我还没用力呢,我用力起来,打人可凶了!”
“那你打我试试,我不信。”说着,叶洲屿又靠近了许燃星几分,不躲也不闪。
“那你可别喊疼!”许燃星作势高高地握住拳,迅速地挥了下去,却在要落在叶洲屿脸前一两公分处,蓦然停了下来,转而捏了捏叶洲屿的脸颊:“傻瓜,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许燃星现在也想通了,这事应该跟自己无关,如果卓攸文真是他打伤的,洪家早就找上门了,还能让他在大本营安安心心排练,准备出道吗?
至于卓攸文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跟他无关,那种变态,得罪人也是活该!
只有叶洲屿知道前因后果,他和叶河川告状之后,叶河川自然不能直接去找洪营兴师问罪,硬碰硬,叶家也碰不过洪家,只能搞点小动作。
叶河川不过是想了点办法,给卓攸文母亲与卓攸文其他几个小妈本来就即将爆发的战争添了根□□,卓攸文的一系列强掰直男,n匹约炮的黑历史都被他的几个异母哥哥捏在手里,攒成了一个巨大的□□,随时可能爆给公众。
洪夫人正想看几个私生子互相掐架,明里劝慰,暗里点火。
事态越闹越大,洪营这回是真的怕了,生怕自己这些见不得人的家丑,会因卓攸文一人暴露到大众面前,影响他的声誉。
洪营一开始本就不同意卓攸文进娱乐圈,要不是卓攸文背着他报名,甚至以他的名义运营这些事,他绝对不会同意自己任何一个家人这样活跃在聚光灯之下。
最后,洪营只能选择在各个姨太之间周旋安抚,将事平下去,并勒令卓攸文即刻退赛,想继承遗产,就甭想进圈。
在权衡各方面利弊后,卓攸文只能咬牙退赛,毕竟就算他不想继承遗产,跟洪营对着干,他们母子俩也绝不会有好下场,到时候就不是能不能继承遗产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好好生活下去的问题了。
而这件事,叶洲屿自然不会让许燃星知道,毕竟他还不想让他的燃星哥哥知道,自己竟会是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私心,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比赛的公允,将卓攸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淘汰出局,做这一系列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可是叶洲屿实在无法再忍受卓攸文的存在,更不希望他会出现在未来的团中,不只是因为卓攸文对许燃星做的那些过分的事,还有自己对许燃星的那一点点无法启齿的占有欲。
“别怕,卓攸文的事,一定与你无关。”叶洲屿温柔地拍了拍许燃星捏着自己脸颊的手,笑着看着许燃星,“就算以后遇到更大的麻烦,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许燃星愣了一下,他总感觉叶洲屿有些话中有话,像是这件事与叶洲屿有关,像是叶洲屿在瞒着他什么。
话说出口,叶洲屿也有些尴尬,他只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谎,没想到嘴竟这么笨。
“我……”叶洲屿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坦白,还是补救,一个“我”字出口,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下一秒却没想到许燃星直接抢过话茬:“我才是哥哥,我保护你才对,洲屿不怕!”
说着许燃星笑眯眯地揉了揉叶洲屿的头发。
此刻的许燃星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备受煎熬,他已经基本确定,这件事绝对和叶洲屿有关。
可这一切终究是因他而起,是他得罪了卓攸文,是他给叶洲屿惹了麻烦,是他把叶洲屿这么好的孩子,卷入这摊浑水中……他还真是该死!
叶洲屿放下了心,看来许燃星并没有发现什么,他定睛看着许燃星的模样,止不住嘴边的笑意:“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
“事情办得不错……对,收尾工作要做好,别留下痕迹,不要让洪家怀疑到我们头上……嗯,那就好……”叶河川一边审核着眼前的文件,准备签字,一边对电话那头说道。
只是蓦然,叶河川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洲屿和卓攸文结仇,是因为许燃星?!”
电话那头小声回道:“千真万确,我调查得非常清楚,是卓攸文上门骚扰许燃星,二少爷才生气打了他,然后卓攸文又还手,二少爷和许燃星两个人都没打过他一个……”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没事就挂了吧。”叶河川冷着脸挂断了电话,下一秒猛地将手中的签字笔砸了出去,“好你个许燃星!”
*
即便司南被淘汰出局的传闻早已震惊整个粉圈,但真的当那期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司南的各种话题,还是再次被推到热搜榜的各个位置,撤都来不及撤。
后来节目组也懒得撤了,就当为总决赛变相做宣传好了。
“我还搁上海呢,没走!这不是快进组了吗,也来不及回家,每天不是看剧本就是做身材管理,这可是哥第一次当主角的戏,得重视……不过刚才趁姚总不注意,我下楼买了份鸡排加奶茶,爽!”
电话那头传来司南粗犷的声音,听着还有几分美滋滋。
“你的粉丝都为了你撕了24小时了,你还乐呵呵地喝奶茶?”许燃星撇了撇嘴。
“不乐呵还能咋地,天天哭啊?”司南听起来满不在乎,“你都不知道,我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有多舒坦,昨天还跟大辉儿小聚了一下,吹了会儿b,他说现在好几个大公司和工作室挖他过去写歌,正好他合约到了,老板求着他续约,他都不续,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三个月,回家过个年再决定,腕儿贼大!”
看着司南开心,许燃星也觉得开心:“那我们南哥腕儿大不大啊?”
“必须的啊,温耳都给我做配,你说腕儿大不大?!”
温耳?
许燃星仔细想想,圈里是有这么个人,人长得好,戏也好,上大学就开始演主角,今年刚好三十岁,出道也十几年了。
可惜性格太过温吞,也不会交际,更没有背景,运气也不怎么样,早该跳槽的他,还老老实实在那个没什么出路的小公司混着,而同期出道的其他演员,如今都已经是上了位的小流量了,他却不温不火,只混了个脸熟,现在甚至沦落到给司南的小网剧做男二。
“上星期我们俩还见了一面,我握着他的手就说,温耳哥哥,我可是从小看着你的戏长大的,是你的小迷弟,你可得给我签名啊!他脸‘唰’一下就红了,不敢看我,老有意思了!”
“你可别欺负老实人,温耳就算不红,好歹也是你前辈,你要是以后真走演戏这条路,能跟他学不少呢。”许燃星苦口婆心地劝道。
“谁说我欺负他?我稀罕他还来不及呢!”司南嘿嘿一笑,“吃火锅的时候,我净给他捞肉了,虾滑熟了我都第一个给他,他碗里就没空过!”
“哟?”许燃星吃了一惊,“南哥也学会照顾人了?”
许燃星奇怪,司南平时粗心大意的,吃饭只顾自己,什么时候给别人夹过菜?
司南得意地挑了挑眉:“谁说我不会照顾人,姚总看了都夸我对温耳特别热情,给人家照顾得啊,都不好意思吃了。”
许燃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没用公筷,用的自己的筷子吧?”
“用啥公筷啊,涮火锅本来就大家搁一个锅里,你搅合搅合,我搅合搅合,还用公筷,矫情……”司南说完,不由地顿了顿,“呀……该不会人家真嫌乎我了吧……不行,我得给温耳哥哥道歉去!先不聊了!”
“哎哎!”许燃星立刻打断,“你聊完再去啊,都好几天的事了,又不急于一时,我半个小时后还要出趟门,等会儿可没时间跟你说了。”
“怎么不着急,我可真是温耳的迷弟,他当年演的袁若峰,我老迷了!”司南鲜有得强硬,“再说,你出门之前不得收拾收拾啊?好歹也是top,能化个妆就化个妆,做个精致的爱豆,省得你粉丝看到你的真面目纷纷脱粉……对了,你要去哪儿啊?下周就要总决赛了,还有闲心出去瞎溜达?”
“又不是我想去的,魏成则给我安排的,说有个金主爸爸非想见见我。”
司南听到这句,心里咯噔一下:“这剧情咋这么熟呢?你先问问,是男爸爸还是女爸爸!”
“男的,我问了。”
司南禁不住直咧嘴:“啧啧,比我那位还重口味!”
“滚!好几个人呢,正经饭局!”许燃星低头看了看表,“算了,你去找你的温耳哥哥吧,我要出门了,有空再聊。”
说完,许燃星便挂掉了电话。
而躲在一旁偷听了许久的叶洲屿也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故作若无其事地一边假装收晾在阳台的内衣,一边走了过来,看似随口一问,实则表情十分不自然地来了一句:“你要出门啊?”
“嗯。”许燃星挑着衣服,也没多想,回道,“魏成则这次做了回人,联系了个饭局,估计我很快就能愉快地恰饭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叶洲屿有些不放心,谁知道饭局会不会有哪个比卓攸文还变态的变态,“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陪我去?”许燃星忍不住笑出声,“没听说过艺人陪饭局,还有买一送一的,再说,要陪也不可能让叶少爷陪啊!”
叶洲屿带着几分不高兴的孩子模样:“是他们不欢迎我去吗?”
“是你爸知道了,怕是会宰了魏老狗,你可给魏叔叔省点心吧!”说着许燃星看中了叶洲屿的一件大牌外套,顺手拎走,“借哥撑撑场面,谢啦!”
叶洲屿倒是不心疼一件外套,他只心疼许燃星:“那……他们什么时候派车来接你啊?”
“我自己打车过去。”
“让你打车?!”叶洲屿不由地有些生气,“你现在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为什么要打车?我叫辆车送你过去!”
“不用。”许燃星将口罩帽子拿出来,往自己脸上一扣,“谁认得出来?再说,我去机场接你,大多也是打车,什么事也没有。”
一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为各种通告奔波,每次都有许燃星在机场接他,叶洲屿心里就感到暖暖的。
“而且,你最近行程多,排练已经落下了,倪斯斯都说了,你今天再不去排练,她就要告到节目组去,我劝你老实留下来排练,别惹我师父生气,我答应你早点回来!”说着许燃星换了鞋,背上包,出了宿舍的门。
叶洲屿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许燃星此行不是什么好事,越想越慌……
他想了一会儿,实在放心不下,随便在衣柜里抓了件衣服穿上,以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叶洲屿几乎用他最快的速度在奔跑,甚至不顾自己的呼吸已经乱了节拍,心跳速度快得快要超过负荷。
终于他看到了许燃星的身影,他喊了一声许燃星的名字,想让他等等自己。
可许燃星刚好上了预约好的车,没有听到他的呼唤。
好在叶洲屿还有二手准备,他出门前,就早预约了一辆车,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那辆车,坐了进去,对司机说道。
“跟上前面的那辆车!”
许燃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的车,更没听到叶洲屿叫过自己,只是戴着耳机,在后座听着列表里的歌,顺便刷一刷微博。
虽然司南是这一期节目讨论的核心,但是许燃星同样被推到风口浪尖,毕竟是他淘汰得司南。
即便节目中的许燃星当时已经哭到泣不成声,狼狈得他自己都不忍直视,可无处宣泄怒火的指南针,还是将矛头指向了他,怒斥他鳄鱼的眼泪,塑料兄弟。
而许燃星在跌倒的那一刻,扑在了叶洲屿的身上,也让不少小海洋恶意揣测,许燃星在故意陷害叶洲屿,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海洋与指南针两家就这样联合起来狂黑许燃星。
许燃星对此倒不太在意,反正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人黑,黑又如何?还能耽误他出道吗?
起码在播出的版本中,“叶洲屿”的那段高音相当完美,甚至#叶洲屿高音#词条也挤上了热搜前排,让许燃星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许燃星乘坐的车子蓦然停了下来,他看着周围乱糟糟的施工现场有些发懵:“师傅,到了吗?这也不是餐厅的门口啊?”
司机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这边一直在修路,上个星期这里就堵住了,车开不进去,你只能下车走过去,不远,你穿过小胡同,过去也就800米。”
“这样啊,那谢谢了……”许燃星只好下了车,一边查看着手机地图,一边打量着周围。
这里远离市区,许燃星也不知道魏成则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难道是这家餐厅特别好吃?
周围人烟稀少,由于冬季天黑得早,小胡同远远看过去,黑漆漆的。
许燃星一边向胡同的方向走去,一边给魏成则打了个电话。
“魏总,我没走错吧?这里怎么看着这么荒?”
那边明显是餐厅包间的吵闹声,魏成则不耐烦地回道:“没错没错,就是这儿,穿过小胡同就到了,就等你了,快点!”
说着,也不等许燃星回话,便挂了电话。
许燃星听着电话那头的吵杂声,也安心了不少,想着自己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有什么好怕地,开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便向小巷子里奔去。
这小巷子七拐八拐,周围都是老房子,看着也没什么人住,周围静得连鸟飞过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渐渐的,许燃星心里有些毛毛的。
他想,要不打个电话给司南吧,一边聊天一边走过去,也能壮壮胆,顺便继续听听最近司南身边发生的那些事儿。
正当许燃星停下来,要拨打电话的时候,蓦然一只大手粗暴地把他拉到了一个角落。
许燃星的手机被摔在了路旁,那手机还被一人狠狠踩了一脚后,踢到了一边。
许燃星抬头看到了几个戴口罩的人,那些人看不清脸,但是从衣着上看,像极了地痞流氓,其中有一个人手上还提着一根棒球棍。
许燃星吓得立刻转头要跑,却被眼疾手快的人,又再次扯回来,继而膝盖挨了一脚,被几个人制服在地。
“还想跑?”那人说话恶狠狠的,听口音不像本地人,他蹲下身,不客气地扯下许燃星的口罩,“许燃星是吧?长得比电视上看着还白嫩啊!”
许燃星根本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手机也不在身上,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警惕地问:“你……你们要干嘛?”
“不干嘛,找你这个大明星聊聊天。”说着那人粗暴地扯着许燃星的头发叫他抬头。
许燃星知道自己碰上□□烦了,周围根本没有人,他想呼救都不行,他也不敢轻易呼救,只能见机行事。
另一个人走过来,侮辱性地拍了拍许燃星的脸:“《重塑99》我每期都看,就看你最tm不顺眼,卓攸文都退赛了,您能不能大发慈悲,也跟着退一下,饶了我的眼睛啊!”
是他的黑粉?
不对,他的黑粉不都是女生吗?许燃星心里在盘算,难道是黑粉雇的人?
许燃星自然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说得对,是我看着碍眼,我回去就退赛行不行?但我自己说得不算啊,和公司还有合同,我马上要和我老板一起吃饭,就前面的饭店,我现在就去跟他说,不放心你们可以跟着我……”
下一秒,许燃星的脸上挨了一巴掌:“你tm是当我们傻啊!”
许燃星忍着疼,忍着怒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只能忍辱负重,和气地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要我跨过公司直接跟节目组说吗?要不……你们先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
“给你?给你报警吗!”
那话音刚落,许燃星身上又挨了一脚。
这时,其中拿棒球棍的人,问身边另一个人:“对了,那个卓攸文是因为什么原因退赛的?”
“健康问题。”
“没错,健康问题,那是不是说明,许燃星要是也缺个胳膊少个腿儿,就不得不退赛了?”
“那当然,都残疾人了,还怎么当爱豆啊,谁还粉他啊!”那人一唱一和地答道。
许燃星顿时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眼前的这些人,不是图财,也不是要他退赛,而是要……
“要不就先这条腿吧,你家脑残粉不是总吹,许燃星是重塑的dang吗?要是不会跳了,是不是那帮鸟人就不bb了?”
说着,那人提起了棒球棍,向许燃星气势汹汹地走来。
许燃星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你先冷静一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别乱来,你这样犯法,为了我这么一个人不值得,我退赛,我立刻退赛!”
“吵死了,把他嘴给老子堵上!”
就这样,许燃星被人捂住嘴,摁着四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提着棒球棍的男人越靠越近,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开,只有口中“唔唔”地嘶吼,整个人都被绝望吞噬。
正当那棒球棍被提起又被重重挥下的那一刻,提着棒球棍的男人猛然被一个人扑倒,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其他人都有些震惊,他们明明找人望过风了,怎么还会有闲杂人等出现在附近。
许燃星闭着眼等着那棍子落下来,却久久没等到,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竟是叶洲屿。
叶洲屿此刻正与棒球棍男撕扯在一起,打得面红耳赤。
许燃星的心猛跳快了两拍,为什么叶洲屿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涌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感动,是惊喜,又或是自责,百感交集,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
“md,哪儿来的憨批,敢打老子!”
那人反应过来,重新提起棒球棍,照着叶洲屿的腿狠抽了两下,瞬间,叶洲屿整个人吃痛,跪在了地上。
而制服许燃星的人里也腾出一个人过去帮忙,在背后给了叶洲屿好几脚,用来泄愤。
眼看叶洲屿已经动弹不得,还腹背受敌,对方又拿着凶器,许燃星着急得比刚刚更要绝望崩溃,却无能为力,热泪一下模糊了视线。
这时,却突然听到有个人喊了一句:“别打了,别打了,好像是叶洲屿!”
下一秒,一个人,拿着一把手电筒照了过来,稳稳地照在了叶洲屿的脸上,看清了他的相貌后,那几个人脸色难看极了,像是在恐惧什么。
许燃星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些流氓,是叶洲屿的粉?
不对,他的洲屿弟弟才不会有这种流氓粉!
再说,那反应分明不是看到自己爱豆的表情,而且,如果真的熟悉叶洲屿,即便一个背影也早就认出来了,不会现在才看出。
这时,许燃星看到有人拿出了一个类似电击棒的东西,靠近叶洲屿,在他的身后迅速电击了一下。
下一秒,叶洲屿整个人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叶洲屿!!!
许燃星只能“呜呜”地吼着,继而他的后颈也传来了一阵电击的刺痛,瞬间他感觉四肢发软,脑袋发晕,逐渐失去了意识。
在半梦半醒中,许燃星迷迷糊糊地听到那几个人在说话。
“不会有事吧?”
“怎么办?”
“不管了,先叫120。”
“这腿不会废了吧……”
“别瞎说,乌鸦嘴!”
接着许燃星做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梦,梦里的他是村里的一个小瘸子,从小无父无母,没人疼没人爱,寄养在远方亲戚家,受尽了冷眼。
后来,亲戚赌博输了一大笔钱,便将他嫁给了隔壁村村长的傻儿子,抵赌债。
没错,是嫁。
别问他,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嫁人,他也不知道,梦里就是这么不讲理。
隔壁村村长足够有钱,儿子也足够傻,傻到只会看着他笑,叫他“燃星哥哥”。
村长的傻儿子对他很好,什么好吃的都先拿给他吃,什么好衣服都先拿给他穿,村里干活从来不让他去。
“燃星哥哥的腿不方便,不能出去!”
许燃星笑着反问:“你知道我腿不方便,还把从城里买的新裤子给我穿?穿了也不好看。”
小傻子摇摇头:“燃星哥哥穿什么都好看!但是我只想自己知道你好看,不想让他们也看见……”
说着说着,小傻子竟然还有几分委屈。
许燃星想到自己嫁来这里,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也有些委屈。
“可我也想出去走走啊,不想总闷在屋子里。”
小傻子立刻反对:“你出去走,腿会很疼,会很累!”
“那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屋吧?”许燃星第一次给小傻子脸色看,生气地一瘸一拐回了屋。
第二天,许燃星刚睡醒,发现小傻子已经不在炕上了,他下了地,出了屋,去门外找,竟赫然发现院子里停了一辆拖拉机。
那拖拉机被重新改装过,后面拖着一个用碎花布装点的货箱,装扮成了房车的模样,里面还放着这样一个又大又软的沙发。
小傻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许燃星身边,拍着货箱上的沙发:“燃星哥哥,你坐上去,我拉着你在村里跑一圈,所有人都能看到你好看的新裤子!”
“傻瓜……”半梦半醒中的许燃星甜甜一笑,那小傻子的模样分明就是叶洲屿。
这时,一阵闹铃声吵醒了许燃星,他迷迷糊糊地从枕头旁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将每天八点的起床闹钟按掉。
只是今天他的手机屏幕上,怎么多了几条裂痕,而周围的环境……医院!
许燃星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
流氓……棒球棍……叶洲屿!
许燃星立刻要下床,牵扯到了肌肉,才感到四肢酸疼,他的脸上也明显擦了药,被包扎过,好在他的腿并没有像梦里一样变成跛子。
但是现在叶洲屿怎么样了?他根本不知道。
许燃星忍着浑身的疼痛起了床,他心急如焚,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看到叶洲屿。
许燃星才刚推门而出,就看到了魏成则在外面,显然一夜没睡。
“魏老……魏总?”
魏成则看到他,下意识愣了一下,继而不自然地上前嘘寒问暖:“燃星啊,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了!”
许燃星感到心里怪怪的,这不应该是魏成则的反应。
他本就没怎么伤到,若是过去的魏成则,肯定要冷嘲热讽一般,说不定还要怪他扫了金主爸爸的兴。
“我……大概没事吧,叶洲屿呢?!”
听到许燃星提到了叶洲屿,魏成则的表情更不自然了一些:“他啊……受了一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
“现在还不方便,叶家人都在他病房呢,你等会儿再去……”
许燃星不知道为什么叶家人在,他去会不方便,可是转念一想,也的确不方便,叶家人似乎并不喜欢他。
这时,许燃星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
“对了,昨天是谁送我们来医院的?”
“啊……我、我啊!”魏成则尴尬地笑了笑,“我等不到你,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后来在路上找你,发现你和叶洲屿晕在那里,就打120了。”
魏成则的笑在许燃星眼里看起来尤为刺眼,莫名让人不舒服。
许燃星拿起手机,正要拨打一个号码,魏成则看了一眼,猛然把手机抢了过来:“你干什么?!”
许燃星被吓了一跳,也有点烦躁:“你抢我电话干嘛?我和叶洲屿昨天被一伙地痞流氓袭击了,我现在要报警,把手机给我!”
魏成则却不还手机:“报什么警报警!你们现在可是公众人物,影响有多大,知不知道!马上总决赛了,不能报警!”
许燃星不禁更急了:“凭什么不能报警?我受伤了,叶洲屿伤得比我还重,为什么不报警?”
“警察能处理什么?只会让粉丝恐慌,让公司的形象受损!这件事公司会处理的,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叶总吧?他能让自己儿子吃亏吗!”
即便魏成则说得话有几分歪理,但许燃星却还是不服:“叶总管他儿子,我管我自己,他不报警,我要报!”
魏成则的脸色蓦然黑了下来:“许燃星,我发现你有点不服管啊?这是公司的命令,你要想继续参赛就必须听我的,否则对公司造成任何影响,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