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大瓜临头(1 / 1)

难得的相聚,只持续了三个小时。

凌晨三点,叶洲屿不得不匆匆离开许燃星的酒店房间,为第二天的行程启程,从头到尾还一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模样,担心被人撞见,毕竟这次他私自来见许燃星,有违潘士庄定下的那些所谓的“团结”规定。

“又不是偷情,至于么?”许燃星一边往叶洲屿背包里塞了几个苹果,一边调笑道。

叶洲屿脸有些红红的,脸颊纤瘦后,似乎比过去更显得明显,他轻咳一声,沉默了几秒,只回了一句:“下次我再找机会来看你。”

说着,叶洲屿头也不回地走上电梯,他确实不敢回头,怕再看一眼许燃星,就舍不得走了。

许燃星看着已经合上的电梯门,明明已是深夜,却突然不见了一点睡意。

叶洲屿最后一句话压在他胸口上,让他透不过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同一个男团的队友,他们的见面只能通过找机会实现了?

光少年现在面临得最大的困难,并不只是舞台质量一降再降,口碑风评一跌再跌,而是团不像团。

潘士庄总强调成员们要团结,可是也是经营一种表面上的虚假和谐,如今大部分人都视彼此为自己上位最大的竞争对手,团不过是个短暂过渡的产物,又谈何团结?

许燃星的初心也不过和其他人一样,无论这个限定团怎么样,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只对自己那部分负责,目的不过是在圈里混口饭吃,实现点物质文明,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他人什么。

可是如今的他,大概是在理想主义的叶洲屿身边呆久了,沾惹了大户少爷身上的富贵病,人变得贪婪了,既想要物质文明,又想要精神文明。

图得不只是一点利,还想留点名。

原本光少年的名利,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可不知何时开始,这仿佛成了背道而驰的两件事。

想留点值得人称赞的东西,不过是耽误了大家赚钱争前程。

最近一直被这矛盾深深困扰的许燃星,意志渐进消沉,他不敢想心比天高的叶洲屿现在又会作何感想,是失望,还是绝望。

那些毫无意义纯帮魏成则捞钱的行程,叶洲屿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一想到叶洲屿,许燃星的心情就比过去更沉重,他蓦然发现,那个黑小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处软肋,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只顾好自己便是的许燃星,他现在心上多了个人。

*

于曜嘉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喝吐了不知多少次的他,总算一举拿下了魏旭新电影的男三号。

虽然官方还没官宣,留着年后宣传,但于曜嘉一月中旬便已经进组,偶尔回公司遇到夏遇风时,脸上的不可一世和趾高气昂也越发明显。

反而夏遇风对这件事完全没放在心上,他从来对自己的人生就没有任何规划,从头到尾更像是一个被自己经纪公司操作的赚钱木偶,也乐于做不操心的木偶。

对夏遇风来说,没有什么所谓的好饼坏饼,只有干起来累不累,赚不赚钱的饼。

像于曜嘉那个角色,又要吊威压,又要脸滚地,拍起来糟心不说,竟然一分钱片酬都不能拿,他会稀罕才怪!

于曜嘉的拍戏过程的确苦,探过班的许燃星亲眼所见,可以为其证明。

许燃星过去以为自己大冬天穿着单薄的打歌服,在台上表演十几分钟,已经够地狱级了,这次竟见到于曜嘉在一月份最冷的时候,待在河里差不多两个小时,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挣扎扑水的动作,还要一边扯拽另一名女演员。

虽然于曜嘉浑身贴了暖宝宝,但导演要求演员服装必须轻薄,以达到真实感,暖宝宝被直接贴在了于曜嘉的皮肤上,将他身上烫得千疮百孔。

许燃星等待的位置,刚好就在导演斜后方不远处,能清楚观察到魏旭查看监视屏时的所有表情,甚至能听到一些他与工作人员说得话。

讽刺的是,这两个小时于曜嘉拼了老命表演出的所有片段,在魏旭眼中,不过是一堆费胶片的垃圾,若不是要向投资方那边有所交代,要保证一些流量作为保证,他连半秒画面都不想留下。

顿时,许燃星想转行拍戏的念头,淡了不少。

他自问自己,演得又能比于曜嘉强多少?

是不是等到他进了剧组以后,同样是众人眼中反正不要钱,不加白不加的垃圾流量保证?

许燃星知道,不是所有表演都像自己今天所见的这么痛苦,很多现代时装剧拍摄得环境比这里好得多,还会配备各种文替武替,比在练习室彻夜练习要舒服很多,难怪夏遇风赖在剧组都不想回来。

可许燃星不是夏遇风,只要有钱赚又轻松,从不在乎外界对自己的看法,混就完事了,心态好得出奇。

同样,他也不是于曜嘉,一心只想成为电影圈的上等人,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白眼与嘲讽,破釜沉舟全力以赴,甚至付出一些为人不知的代价。

而他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既不如于曜嘉,也比不了夏遇风,根本不配走上演员的道路,也走不到最后。

更重要的是,许燃星每次来到剧组,总是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母亲,那个给他的人生彻底蒙上灰暗,让他恨到骨子里的女人。

或许他享受舞台的某个重要原因,正是因为只有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才能让他的心静下来,短暂地忘记,自己是蓝烟的儿子,欺骗自己今日的成就与他的母亲半点关系都没有,是父亲的影响让他走到了现在……

对,跟那个女人无关!

“燃星,上次我在饭局遇到秦楚镜秦导了,他说他是你父亲的歌迷,一直想拍一部关于歌手的电影,还特别中意你,说不定年后有时间就会去到咱们公司和潘哥聊聊。”

于曜嘉见许燃星帮自己处理伤口时,一直皱着眉默不作声,怕许燃星太过担心自己,便笑着对许燃星说了个喜讯。

只是这对许燃星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的确,他是想让所有人都记得,他的父亲叫许由,但这并不代表,他想利用父亲来走某些捷径,尤其是拍戏的捷径。

“是吗?”许燃星简单而敷衍地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帮于曜嘉擦药。

于曜嘉明显有些尴尬,秦导虽然不及魏导这种在国际拿过重量级奖项的导演咖位大,毕竟年纪还轻,但在国内也是票房影响力前几的商业片导演了,从未拍过什么不叫座的扑街片,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去拍他的戏,这许燃星竟然还矫情上了?

难道是许燃星看他已经在拍魏导的戏,自己却只能拍秦导的戏,心里不平衡?

呵呵,也不想想能上魏导的戏,他于曜嘉付出了多少代价!

许燃星什么都不做,就想等这天上掉馅饼吗?也不瞧瞧自己配吗!

于曜嘉表面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高人一等的神态越发掩饰不住了。

许燃星的这次探班就在这种貌离神合的好兄弟情中匆匆结束。

由于于曜嘉的突然进组,有望在年前发歌的新专辑,再次被推后,只能农历年后发行,这让原本那些对夏遇风不满的队友们,开始将矛头指向了于曜嘉。

他们不再总是背地里叨逼叨夏遇风私联站姐什么的,转而将于曜嘉陪吴总女儿一行小闺蜜去塞班岛旅游的事作为谈资,许燃星只是听说过于曜嘉有吴小姐这么个贵人粉丝,却不知道前段时间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他,竟是陪着几个白富美出国旅游去了。

提到了于曜嘉,不免也会伤及他的好兄弟邓修。

明明邓修恋爱的事,12月末基本就是团内众所周知的秘密了,当时除了叶洲屿,谁也没说什么,可现在其他人却私下骂得义愤填膺。

许燃星也不禁感到好笑,朱觅还好意思说别人?就属他入圈最久,烂事最多,不少公众号都明里暗里写过他的黑历史。

只是朱觅毕竟和其他人有巨大的年龄差,算是团内的老大哥,除了潘士庄,没人说得了他。

而李橙轩也同样没资格指责别人,许燃星上次亲耳听到李橙轩打电话时对同公司师妹的撩骚内容,同样的话术还不止作用在一个师妹身上。

但许燃星甚至没有立场去责怪李橙轩,李橙轩原本也还算个本本分分的人,在邓修和于曜嘉的事不断发酵后,又见许燃星不仅没说什么,还帮着打掩护,那颗躁动的少男心也放肆了起来。

如今除了叶洲屿许燃星,每个人似乎都对自己的行为视而不见,反倒将别人的把柄咬住不放,底线一次次降低,却又在相互比拼谁做的事还能更过分些。

许燃星蓦然有些后悔,他一开始或许应该站在叶洲屿那一边,对邓修的事态度坚决一点,这样起码能让其他人明白,既然身为男团,就要有所顾忌,也不至于现在发展到互相影响恶性循环的地步。

纵容的结果,只会得寸进尺。

正月二十九,是新的一年第一次光少年全员聚齐为新专辑新歌排练舞蹈的日子,也是农历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

团内的氛围骤然变了,平时练习结束时的吵闹声一去不复返,被心照不宣地沉默取代。

所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或许是累,又或许是只想赶快收拾完行李,回家过年,整个气氛诡异得让潘士庄尴尬癌都犯了,只能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许燃星同样也没有说话,他心里暗自盘算着,按照现在的进程,现在大家的状态,和最终拍摄的日期,将呈现给大众怎样一部怎样让人不忍直视的mv。

mv倒还好说,毕竟可以剪辑,然后年后打歌呢?岂不成了又一次的公开处刑现场?

还是那辆保姆车,送大家前往机场或高铁站返家,过年回去的工作人员也不少,第一班车又没留下许燃星和叶洲屿的位置,不过许燃星也早就习惯了。

等保姆车再从机场回来接他们,还不知道要多久,到时候就要买晚一班高铁,许燃星想想还不如直接打车,反正他现在也不差那几十块钱打车费。

许燃星给潘士庄留过言后,就对一旁的叶洲屿说道:“我决定打车去车站,顺便先送你回家,地址再告诉我一下,我忘了。”

只是身边却没人应许燃星,许燃星转身绕了一圈,的确没有人。

叶洲屿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正当许燃星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个究竟时,他的面前停下了一辆车,一辆黑得反光的轿车。

虽然造型略显低调,但许燃星目测了一下,七位数是肯定跑不了了。

驾驶位的玻璃窗下降,露出了叶洲屿的一张略带羞涩的笑脸:“上车,我送你回去。”

为了让第一趟班车坐满,叶洲屿难得的动用了一些身为队长的特权,不然也没这么名正言顺地只剩下他和许燃星两个人,让他这次秀车行为自然而然,恰到好处。

“你今天开了车?”许燃星被眼前的豪车彻底震惊了,他坐进副驾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满眼放光地左摸摸右摸摸,“这又是你爸的爱驾吗?”

“是我的车,刚提的。”叶洲屿抿了抿嘴角,还是抿不住少年的得意。

“你的?你都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车了?!”许燃星更是惊讶,毕竟叶洲屿在内娱还只算个新人,而且才刚满18岁。

“唔……贷款……”为了不让许燃星太有距离感,叶洲屿只能扯了个谎。

“豪车也能贷款?”许燃星的目光更兴奋了几分,男人基本上就没有不喜欢车的,他也想买车,虽然不会考虑这么贵的车,甚至连驾照都没考,但还是一张嘴就问了一连串问题,“贷了几年?一个月还多少?要手续费吗?车险要全买吗?”

叶洲屿有些被问懵了,只能含糊答道:“我只挑了车,剩下的事是管家帮忙处理的。”

许燃星心里一阵羡慕嫉妒恨,有钱可真好,买这么贵的车,价都不问清楚,想起他姑姑姑父前年买得那辆几万块的二手车,还折腾了大半年,货比十几家才敲定。

不过许燃星转念一想,叶洲屿这全年无休娱乐圈第一劳模的架势,如果再不多赚点钱,确实不值。

叶洲屿本来就因咖位不同,合同与他们签得不一样,给emt的分成少了不少,如果是魏成则谈成的资源,叶洲屿这边还要再多拿一点点。

魏成则的公司,叶洲屿的父亲是大股东,以致于叶洲屿作为艺人的分成是圈内几乎找不到的超级皇太子份额,拿到手的钱不知是许燃星的多少倍。

而即便许燃星能赚到像叶洲屿这么多的钱,也不可能都拿出来买车,他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比如再买个更大的房子,让家里人住得更舒服些,给小柚买一架她一直想要的名牌钢琴,实现姑姑姑父他们念念叨叨了好几年想去环球旅行的愿望……

而叶洲屿却不一样,他本来就是大少爷几乎什么都不缺,房产更不需要投资,车倒是急需的,总用家里的车,容易被监管,尤其是会被问及为什么总和许燃星在一起,烦。

放假时,若是能带着许燃星一起去哪里兜兜风,找个没人景色又好的地方放松一下神经,也是件不错的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洲屿大笔一挥,便拿下了这辆车。

原本他是想买一辆两座的跑车,这样这辆车就只能坐下他和许燃星两个人,是独属于他们俩的小空间。

但后来叶洲屿考虑到,万一在某种特殊情况下,有些不长眼的人非要蹭车呢?比如魏成则、潘士庄、夏遇风那几个招人烦的,他又不可能那么不近人情,不许人家上车。

到时候即便洗车消毒,还不是玷污了独属于许燃星的宝座?

于是,考虑来考虑去,叶洲屿决定买这种最普遍的两排轿车,其他人只能坐在后排,副驾驶的位置留给许燃星。

他还单单只为副驾驶准备了坐垫,那是一套特别定制的刺绣着星星的天鹅绒靠枕椅垫三件套。

“这垫子可真软,我一坐都要陷下去了,太爽了吧!”许燃星也惊喜发现了这宝贝,连忙用手抚了抚,“这什么材质啊?包裹性这么好?样子也好看,我最喜欢星星图案了,刺绣看着都不像机器绣的,高档货?在哪儿买的,有链接吗?我想给我姑姑姑父也买一套。”

叶洲屿没法对许燃星说,他定制这套垫子已经耗费过万,只能打哈哈:“买车送的,非卖品,应该是弄不到了。”

“哦,这样啊……”许燃星不免有些失望,只能恋恋不舍地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多去淘宝找几个卖家问问,看看能不能仿作一套。

只是他抬起头,才赫然发现叶洲屿驾驶的路线并不对。

“哎?你是不是开错路了?这不是去车站的路。”许燃星连忙提醒。

叶洲屿掩了掩笑意:“谁说我要送你去车站了?”

许燃星更懵了:“你不说要送我吗?那你要带我去哪儿?回你家?”

“回我家干嘛?我说过要送你回家。”说着,叶洲屿指了指大屏上显示的导航地图,终点明确定在了许燃星老家的房子。

“你开车送我到家?疯了吧你!”许燃星终于反应过来,声音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开过去两个多小时呢,回来还要两个多小时,往返就要五个多小时,现在都晚上十点了!”

“谁说我还回来……”叶洲屿厚着脸皮蹭了蹭鼻子,“你放行李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么,我的行李箱也在后备箱里。是不是没提前通知奶奶一声,就和你一起回去过年,有点唐突了?”

“什么?你要去我家过年?!”许燃星又惊又喜,“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年前叶洲屿的家族产业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叶洲屿的父亲和兄长本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人,不在乎过年的习俗,便去了国外的分公司忙碌,而叶洲屿的母亲也趁机带着儿媳孙女加入了太太小姐团的奢华新年环球游,出去潇洒了。

家里只剩他一个人,索性叶洲屿便决定不回去过年了。

所以他便想赖到许燃星家去,这样过年的每一天,都能看到最新鲜的燃星哥哥!

可叶洲屿又担心许燃星会因为家里有个表妹不方便为由,拒绝自己,便先下手为强,直接将其拐上车。

他不信自己大半夜把许燃星送到家,一副饥肠辘辘可怜巴巴的模样,许燃星会忍心把他强行赶走。

至于房子太小住哪儿,更不是问题,只要带着卡,哪儿不能住?说不定还能顺便帮燃星物色一套新房子。

听过叶洲屿过年期间无家可归的说辞,许燃星那抠抠搜搜的同情心竟泛滥起来,对光一辆车就比他大家子所有人的总资产更富裕n倍的叶大少爷心疼不已。

许燃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对叶洲屿保证道:“放心,哥就算只剩个狗窝,也能匀你半块地方!”

接近午夜12点,许燃星终于到了家,好车不愧是好车,比他们预估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达。

当看到许燃星不是一个人回来,深更半夜还带着个大男人,许燃星一家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小叶怎么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他家里人都出国了,他今年跟我们一起过年!”许燃星美滋滋地答道,一想到今年过年有叶洲屿陪在身边,他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许燃星的姑姑不免有些慌:“你看你这孩子,带朋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都没准备啊。”

“没事,不用准备,咱们吃什么,他跟着吃两口就行,他饭量不大,睡觉的话,就在客厅打个地铺就行,洲屿不矫情。”许燃星一边大口吃着奶奶煮的鸡汤面,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姑姑姑父说道。

这鸡汤面里的鸡肉不少,还加了不少新鲜时蔬,看来许奶奶终于不在食材上省钱了,已经拥有了崭新的消费观,许燃星颇为欣慰,自己平时的钱没白打。

“真不懂事,什么叫矫情,人家是客人!咱家客厅又没地暖,又没空调,怎么睡啊?哪能让人家吃这种苦?”许燃星的姑姑是知道叶洲屿的,这等大少爷,万一在他家惹出了什么毛病,他们平头老百姓的,赔都赔不起。

许燃星则不以为然:“没空调买一个就是了,明天我就叫人来装,今晚我们先出去找个酒店睡。”

许燃星第一次回家时,还觉得这房子买得真是不错,大概是苦日子过惯了,可现在一看,真的简陋得过分了,怎么就没装地暖呢?

听说现在新开发的一个小区,是统一的新风系统,小区内全年保持恒温,应该去那边买个房子才对……

一边想着,许燃星一边嘱咐坐在他对面的叶洲屿多吃点,赶紧补一补这阵子掉的肉。

“去什么酒店?让人看到你有家不住,不知道谁又该说闲话了!”许奶奶第一个不同意,他们所住的小城小,街坊邻居基本都认识,尤其是他家还有位大明星!

过年怎么能出去住呢?这让她北城第一老年合唱团领唱的颜面何在?

“妈,谁会说闲话啊?大酒店都会保护隐私的,再说那儿也舒服,总比在客厅打地铺强。”许燃星的姑父劝说道。

留个陌生男人在家确实不方便,心疼女儿的姑父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毕竟自己的闺女又可爱又聪明,长得还格外水灵,谁看了不喜欢,纨绔少爷不最喜欢调戏良家少女?娱乐圈又乱七八糟的,他必须时刻防备这个韩国回来的毛子!

“不行不行!我大孙子必须在家里住!大不了他俩去屋里睡,我到客厅打地铺就是了。”许奶奶气得直敲拐杖。

好在许燃星姑姑机智,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平息了老妈和丈夫之间即将爆发的战争:“妈,徐阿姨家的钥匙不还在你这儿吗?孩子们白天跟我们一起,晚上上楼住几晚,回头给他们租金就是了!”

徐阿姨是许奶奶的老邻居,在这间小区也有间60平的小户型,正与许燃星的新家同单元,买这边的房子还是她推荐的。

徐阿姨现在帮女儿带娃,长期住在城南,这里的小房子便要租出去,近期有不少租户过来看房,她不方便来回往返,便拜托许奶奶保管钥匙,代替她陪租户看房。

“对,她那儿还能住!”许奶奶一听终于乐呵了,“哎呀,还要什么钱啊?我和你徐阿姨都多熟了,我帮她看房子,也没要她钱啊,收拾干净就行了!过几天咱们去她女儿那串门,把那箱苹果带着。”

许奶奶能省则省的原则一点没变,说完就赶紧指挥女婿送孩子们上楼,自己要赶快补个美容觉,春节期间市里还有他们合唱团的演出,身为许由的亲妈,许燃星的亲奶奶,老年合唱团首席领唱的她,到时候必然要艳冠全团,倒也不是为了吸引团里的那几个糟老头子的注意,而是为了引起那几个糟老头子之间的血雨腥风,想想就让人迫不及待。

实际上,单独住久了,许燃星一时也不太适应一大家子挤在一块,有个单独的空间,他也能轻松不少。

徐阿姨的房子在顶层,虽然只有60平,却送了一间小阁楼。

徐阿姨在这不大的小阁楼上,铺了个大床垫,正好对着阁楼上的天窗。

许燃星看到那天窗,身体不自觉地就躺到了底下,今晚没什么云,放眼望去是一眼帘的繁星,看得许燃星心情颇好。

叶洲屿原本在收拾行李,转身却不见了许燃星,找了一圈,终于在阁楼找到了他。

“你很喜欢这里啊?”叶洲屿很自觉地躺到了许燃星一旁,轻柔地在许燃星耳畔问道。

许燃星更自觉地将身子微微往叶洲屿那侧挪了挪,蜷着身体,卷成了家猫撒娇的模样:“嗯,中秋我们不是在帐篷里看过星星吗?这里比那儿还舒服,星星也更多,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

对叶洲屿来说,他与许燃星的每一刻相处的片段,都像是用脑子刻了光盘,按时间按事件按心动指数整整齐齐在他心里收藏着,想要调出,随时都可以原版重放。

“要是能回到那时候多好,只要想怎么好好比赛就行了。”许燃星想起了最近的种种,蓦然叹了口气。

“是因为那时候司南还在吗?”叶洲屿立刻有些警惕地问道。

许燃星却摇了摇头:“跟有没有司南关系不大,只是觉得那时候大家的关系还相对单纯些,目的也单纯,不像现在各怀心事,暗地里勾心斗角,就连我和李橙轩的关系都变得虚了很多。”

“同事关系,不必认真。”叶洲屿看起来倒比许燃星看得更开。

“……你说得对,确实是同事关系,大家出道也不是为了交朋友,但是,我总觉得,现在的我们根本不像一个团,虽然我之前没加入过任何团体组合,但如今除了必要的集体圈钱活动,大家几乎完全不见面,各自分头行事,我都多长时间没见过你了……这不应该是男团应有的样子,而且现在的行程,只会让舞台效果一次更比一次差。”说到这里,许燃星顿了顿,有些羞愧地说道,“洲屿,关于之前邓修的事,我觉得我应该向你道个歉,我当时……”

许燃星还未说完,便被叶洲屿匆匆打断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不,我应该好好跟你道歉,虽然我们关系是好,但原则上的事还是有必要分个对错……”

然而叶洲屿却瞬间爬起身来,用手指覆在了许燃星的唇上,阻止他将话说完:“我的意思是,休假期间,不提公事,做一会儿我的燃星哥哥,好吗?”

许燃星抬眼对上叶洲屿清澈的眸子,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心也跟着陷了下去,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像他们约定好的一样,过年的这几天,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工作的话题,彻底回归了十几岁少年应有的状态。

叶洲屿和许燃星全副武装下,偷偷尝遍了附近所有的美食,玩遍了周边各种娱乐项目,想懒床就懒床,想熬夜就熬夜,还在下新雪的夜里,任性地开车去了郊外,一边喝着罐装肥宅快乐水,一边在车内赏着新年第一场初雪。

这种奢侈的浪漫,是许燃星从未想过的,更想不到是叶洲屿主动提出的。

“你喜欢雪吗?”

叶洲屿的问话,蓦然勾起了许燃星的一些回忆,他盯着窗外的雪,痴痴点了点头:“嗯,喜欢。”

许燃星看着那地上白银银的一片薄雪,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车门,走下去,在那片一望无边的洁净上印满了自己的脚印。

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带他去北欧滑过雪,那里的雪踩上去厚厚的,软软的,甚至踩的时候还有“吱吱”的声音。

不像江南的雪,只有薄薄的一层,大部分落到地上,很快就会化成了水,踩上去也硬邦邦的,就像现在自己的内心一样。

许燃星低头捧起一把雪,感受着雪在他指尖慢慢融化的麻痛,尽量挽留一般,将那些微雪团一个团,又一个团,最后组合成了一个小小的雪人,虽然有点丑,但很像那时候母亲陪他堆的那个,只是小了好几个size。

骤然,他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一阵温暖包裹,回过头望见的是叶洲屿的脸。

“怎么一直在玩雪?手不冷吗?”

许燃星却躲开了那双太过温热的手,像是在逃避现实一般:“你手太热了,别把它弄化了!”

说着他倔强地继续蹲下去寻小石子,来做小雪人的五官。

终于,雪人做成了,许燃星盯着雪地上小小的它,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等天亮了之后,这东西是不是就该化了?”

“应该……还能再维持几天吧?”叶洲屿原本想说,是的,因为他看过天气预报,明天就要升温了。

但是叶洲屿明显感觉到了许燃星对这雪人似乎有着一种非比寻常的执念。

“哦。”许燃星面无表情地应道,转身离去,像是与过去一刀两断般决绝,只是眼角莫名滚烫。

他不能否认,即便到了今天,他还在幻象,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他母亲,他好想亲口问问她,当时为什么抛下他就走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真的不爱他了……

尤其是每年过年的时候,许燃星都在奢望,或许平时他的母亲太忙了,这个时候应该会抽出点空来看看他。

一年又一年的落空,增长了许燃星一年又一年的绝望。

他已经长大了,是时候把这个人完全从他的生命里移出去了。

堆那个雪人像是耗费了许燃星所有的力气,他刚坐上车便彻底睡着了,后面的事便没了记忆,只知道醒来时他又回到了这几天睡的那张床上,据说从停车场到卧室,都是叶洲屿一人把他扛回来的。

这时仅仅是上午十点,他才刚补了五个小时的觉,远没到他刚起床的时间,却意外地醒了。

他的微信此时已经被狂轰乱炸得不成样子,有工作群的消息,有队友们的私聊,有司南的刷屏,甚至远在美国的柯侑蒙,也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这小子明明过年这几天一直装死来着,怎么今天这么有闲心?

柯侑蒙:卧槽,燃星,你们团那个朱觅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朱觅?

许燃星刚睡醒,还有些钝钝的,被弄得一头雾水。

许燃星:他有什么事啊?我刚睡醒,还不知道。

柯侑蒙:他tm好像睡未成年粉丝了啊!你竟然不知道?全网头条!

未、未成年?!

许燃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之前是知道朱觅这人人品不怎样,团里其他人有的毛病他都有,别人没有的毛病他也有。

私生活乱的很,偶尔就得出去约上一约,几乎与他合作过的女歌手女演员,有一半都跟他有过关系,站姐大粉也没少私联,至于睡没睡过,就不得而知了。

但许燃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成团前,朱觅该干得全干完了,他身为朱觅的后辈,又能说什么?

再说,朱觅跟他们这种刚成年的半大小子不一样,年纪大些,今年过完年就二十八了,男女经历丰富点,也不奇怪。

可许燃星怎么也想不到,朱觅竟会对未成年下手,事情的性质已经不是私生活混乱那么简单了,那孩子足足比他小上十岁,朱觅竟然……

许燃星详细地调查了一下前因后果,受害人是朱觅的一名粉丝,还在念高二,与小柚年纪相仿。

一想到小柚,许燃星更是气得心口犯堵。

也不知道那女孩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的,今年看了选秀后,就成了朱觅的粉,还是特别活跃的那种,线下活动都会积极参加,朱觅的活粉本来就少,所提供的粉丝名额就会多些,女孩零花钱父母也没少给,几乎次次到场,一来二去就与朱觅混了个脸熟。

后来怎样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私下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朱觅就是老司机了。

女孩年纪小长得又可爱,朱觅也没顾忌那么多,哄哄就得了手。

直到女孩的父母感觉到,最近女孩的状态有些奇怪,私翻了女孩的手机,才发现这么严重的问题。

女孩的父亲先是找到了公司,被潘士庄硬挡了回来,报警也因证据不足,女孩不愿配合,而不了了之。

最后气愤的女孩父亲,找到了网媒,曝光了这件事,并在微博上将所有证据po出,决心与朱觅这个禽兽刚正面。

虽然那些证据,也只是一些聊天记录,和一些七七八八算不得证据的东西而已,并没有决定性的石锤,不过女孩父亲的行为引起了很多朱觅曾经炮|友的回应,这其中也不乏一些被冲昏头脑的粉丝,往往事后不久就被一脚踢开。

她们将自己与朱觅或悲惨,或滑稽的往事搬出来,力挺女孩父亲,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年初五的这一天,这天降大瓜,骤然冲淡了最后的年味。

实际上,许燃星都不需要看其他人的响应,光看聊天记录就知道女孩父亲没说谎,那语气,那表情包,那颜文字,不是朱觅,还能是谁?

再结合朱觅最近一到晚上就找不到人的诡异行程,基本盖章。

柯侑蒙:说话啊,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许燃星:少年,你觉得呢?

柯侑蒙:卧槽,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死直男,全是辣鸡,恶薰死老娘了!

许燃星:……

而这时,光少年的工作群里,潘士庄at了所有人。

潘士庄:@全体成员

潘士庄:加班通知,明天上午10点半在公司一号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全员必须参加,三倍工资,报销往返路费,不来者,后果自负,收到立刻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不破不立,糟心事应该这几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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