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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心好不容易才从被子里拱出来,才喘了一口气,又被方晓梅给塞回去了。
方晓梅打了一盆热水来给她擦脸,就在林沐心被擦得摇头晃脑时,章豫走了进来,先是一愣,又退出去敲了敲门。
“进来。”林沐心替方晓梅答了。
这会儿她洗干净了脸,方晓梅又掏出一个扁盒子打开,取了一点霜点在她鼻子上。
“唔。”林沐心皱了皱脸,抬手把霜抹开。
接着方晓梅又招呼章豫坐下,自己去卫生间。
章豫在床边坐下,下意识给她提了提被子,道:“等会我就回去了,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爸没?”
“得去给学校请假。”林沐心老老实实道,“还有县里的夜大也要请假。”
“这个你放心。”
章豫说着又下意识摸了摸林沐心的额头,她一下就嗅到了新的烟草味,不由问道:“你抽烟吗?”
“怎么?”章豫促然收手,又道,“偶尔,你不喜欢烟味?”
“还好啦。”林沐心的确不喜欢烟味,但是她也不会去摘指章豫,因为章豫也没在病房里抽烟。
章豫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清亮眼眸里倒映着自己浅浅的影子,忽然心中一动。
现在,他很想问,关于“对象”的问题。
林沐心恍然不知上午刚撒下的慌,晚上就在当事人面前公开处刑。偏偏当事人都知道了,她还不知道当事人知道了。
所以现在林沐心觉得,章豫看她的眼神有一丝丝奇怪。
“怎么了?”林沐心主动询问。
章豫哑然片刻,笑了笑:“没什么,我这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哦。”林沐心有些失望,生病的时候,总是想要一个朋友陪着自己的。
方晓梅是妈妈,但章豫是朋友,感情上来讲不一样的。
章豫见她有些不舍的模样,蜷起手指举到唇边,轻轻咳嗽一声。
最后才道:“你不是想吃鱼么,身体早点养好,我回去钓鱼给你吃。”
西林村外那条河水质很好,天气好的时候几乎清澈见底。里面的鱼肉质也都十分鲜美,但那些鱼很狡猾,平常村人下河也难抓到几条。
只有大面积撒网才可以抓很多,但是这在村里是明令禁止的。
河里的鱼是大家的财产,换口味时下河捉几条没有关系,要大面积撒网捞就不行了。
但章豫却是要么一条钓不到,要么就满满一桶子。
想起鱼,林沐心砸吧了一下,道:“很快就好的,你钓好鱼等着我就是了!”
章豫微微一笑,转身出门。
门外碰上了方晓梅,跟她打了招呼,章豫就离开了医院。
有卖烟的小童瞅准了冲过来,张口就问老板要不要烟,却见章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只拆了两支的烟,放到他随身的木盒上,接着大步离开。
章豫已经看见,马路对面正停着一辆轿车。
车外一个年轻男人见到他,急忙招了招手,见章豫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才钻进了车。
于是在烟童懵逼的眼神里,章豫径直过了马路,坐进了那辆轿车。
车内。
章豫靠在皮座椅上,架起了一条腿,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开车人回头一笑,道:“这不是在这边谈生意么,大伯那个学生给我递了消息,说你在这边,我就来看看,顺便把你的消息递回去给大伯。”
这个年轻小伙子是章豫的堂弟,名叫章远真。
章豫略带厌烦地皱起了眉:“一个二个,全都替我爸来盯着我了是吧?”
章远真表情有点变化,带了点害怕:“那不是……哥,你都离家五六年了,以前在部队里还有消息回来,现在你去了别的地方,消息都没有一个,大伯母每天都惦记着你。”
他是故意把大伯母搬出来的,不然等会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章豫教训。
一见他那样儿,章豫更烦,抬腿踹上前座椅背:“开车,送我回去。”
“嘿嘿,哥,你要回哪儿?你看我来找你不是挺好的,至少你不用转车回去了。”章远真麻利地松了手刹,发动汽车。
章豫报了林家场的位置,章远真道:“你在那儿?真的是去当村书记啊?”
“嗯。”章豫闭上眼,开始休息。
章远真小心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想问什么,又怕章豫,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绕上了出城公路,章远真又瞥了一眼,发觉章豫醒着,又赶紧问:“哥,你啥时候回家?”
“你猜?”章豫转眼看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呃……”
这章远真哪里敢猜啊,从小只有他们这群兄弟姐妹吃章豫给的亏,哪里有过从章豫嘴巴里问出来过他不想说的东西的时候?
“额,大伯从军队里转业了这事儿你知道不?现在咱家开了公司,大伯领头的,主营国际贸易。现在咋说……大部分限制都开了,现在做生意还有扶持呢。”章远真挑着最近比较大的变化,开始对章豫一一说起。
“现在大头当然还是国企把着,但现在上面说要改革,就是私有化……”
章豫安静地听着,看着窗外迅速掠过的景色,恍然有了一种也被携裹在时代洪流中的感觉。
去年年初的那场战争,对普通生活着的老百姓没有任何的影响。
也许还是有,例如林家就失去了他们的长子。
“……总之,以后变化谁也说不清楚,大伯也怕万一过两年,做生意的又被革了,所以想要哥你回家,一起帮着把持着。毕竟大伯和伯母就你这一个儿子不是?”
章远真说着,小心地从后视镜去看章豫的反应。
章豫没有什么反应,如他记忆里那样,像是一尊雕塑。
不过就算像雕塑也比笑着好,章远真宁愿他哥面无表情。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章豫换下了章远真。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县道上。章豫打算在县里停一下,帮林沐心去夜大请个假。
在县里路上停下时,章远真已经在后座睡着了。
章豫下车,夜大此时还在上课,因为这些学生都是已经进了社会的,他们只有晚上的时间。
敲响了门卫的窗户,门卫揉着眼睛出来:“同志,有什么事?”
“你们这里领导是谁?”章豫问道。
“有啥事?我替您转达。”门卫挺礼貌的。
“我是林沐心的……亲戚。她这两天去市里看病了,周末不能来上课,这事儿劳您替我转达一下。”章豫说着,摸了摸口袋,忽然想起刚买的烟让自己给丢了。
好在门卫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轻视,只是点头:“这事儿我会帮你转达的。”
“那行,麻烦门卫同志了。”
将请假的事情办妥,章豫又重新回了车上。
章远真醒着,好奇问:“哥,你去干啥了?那边是革委会?”
“以前是革委会。”章豫坐上驾驶室,道,“现在改夜大了。”
“哦,到处都在办夜大。”章远真点点头,问,“这到那儿了?”
“县里。”章豫答完,忽然觉得这样不行,又从驾驶室里出来,开了后门把章远真提出来。
“你去开,等会你别忘了路怎么回去。”
章远真诧异瞪大了眼,心里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他这次来,其实是接了军令状的,一定要把章豫从那破村子里带回去。
但是这话不能现在说,就算章远真对章豫没办法,但好在自小一起长大的,该怎么对付章豫,他也有点自己的小办法。
例如这一招,先斩后奏。
他到了村里,章豫想要把他撵出去,那就难了。
章豫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只是把章远真塞进了驾驶室,自己上了后座。
章远真认命地开车,心里却是想着,章豫要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磋磨他……要是不他姐怕章豫不愿意来,现在他还舒舒服服在家里睡觉呢。
想着想着,章远真又露出个笑。
只要让章豫不能撵他走,那章远真回去就能吹一波了。
“等会你到镇上,就直接直接回去。”
后座,章豫平静的声音响起。
章远真:“……别啊哥,还有路吧?我送你到村子上啊!”
“不用了,你藏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章豫冷冷一笑,“不就是要把我带回去么,不是这个意思,也不会让你来。”
章远真:“……我没有。”
他停了车,转头道:“哥,我就是来看看你。”
“你现在这不也看到了么。”章豫瞥他一眼。
“送你回村子里。”章远真固执道,“咱兄弟俩好久没见了。”
“嗤。”章豫嘲他,“那行,到时候章少爷别说苦就成,我反正没意见。”
章远真只听见了章豫说“那行”,什么嘲讽啊和威胁啊,他全都抛之脑后,乐滋滋地重新开起车,一边还问问章豫往哪边走。
章豫脸上隐隐带笑,和气地给他指了位置。
从县上出发,又开了一个小时车,兄弟俩回了林家场大队。
“车,停外边去。”章豫下了车,抬手一指远处一片黑黝黝的地方,“别压了田,不然村里人提起锄头把你车敲了,我也拦不住。”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夜,章远真瞅着这黑漆漆一片的村庄,心里有点怵。
他只听到了夜枭和虫鸣,连个人声都没有,他有点怕。
四处看了看,又见章豫抬腿要走,章远真急忙也下了车:“哥,你住哪儿?哥你去哪儿啊,别丢下我!”
章豫没理他,走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就到了林家门口。
这屋里还点着灯,林茂国还没睡,正在和林弘文商量上法庭的事情。
听到外面敲门,林茂国还以为是老婆女儿回来了,急忙出去一看,先是激动,又有点失落:“章书记,你回来啦?”
“回来了。伯母和沐心都在市里医院,她烧退了,住几天院观察一下,等过几天身体好了,就回来了,您别担心。”章豫把情况简单交代了一下。
“好,好……”林茂国不住点头,又招呼道,“章书记累了一整天,快进来喝口茶。”
“不了,我回西林家了。”章豫说着,转身就走。
此时他忽然注意到章远真在自己身后探头探脑的,于是一把揪过他:“跟我来!”
章远真被他提溜着,眼睛都快瞪脱窗了。
哇靠,刚才那个有理和蔼的男人,是他那阎王似的哥?!
“……哥?”
“干什么。”
“你……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章远真小心地问,“还是说不稍微正常点,村书记的工作不好展开?我都懂……”
章豫没答话,走过一片田时,提着章远真的后领子,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
林家,林茂国回屋,林弘文就问:“是心心回来了?”
“没,是章书记。”林茂国说,“他回来了。”
林弘文道:“章书记对你们家真好,听说他是军军的战友?”
“嗯。”林茂国点点头,又继续看摊开在桌上的几张纸。
这是林弘文写的,他认得出的字不多,读得很是吃力。
林弘文也不再提章书记的事情,转而继续说道:“你只要告,又有证据,那边妥妥是要输的。姨婆她不懂事,林爱国更蠢,估计还琢磨着想跟你在法庭上讲道理,总之老弟你别担心。”
林茂国倒不是担心,只是觉得最后闹到法庭上去,实在是有点丢脸。
偏偏林老太和林爱国还自丑不觉。
林弘文也知道林茂国在纠结什么,叹气道:“没办法,谁叫你摊上了这样的妈。本来我爸还说,林爱国带着姨婆去了镇上住,你好歹日子能舒坦点,没想到怎么都躲不开。”
“嗯。”林茂国点点头。
片刻后,他又问:“是不是要律师啥的?这咋请?我也不会……”
说着他搓搓手,有些局促。
律师这个词还是林茂国今天刚刚知道的,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还有律师这么个职业。
“这你不用担心,一般你没请,法院会替你找个来,也不贵的。你这案子好打,几乎没有悬念的,就怕林爱国那边咬着那你是给林老太的赡养费这件事不放。”
林茂国点点头,心里有点底。
这天也晚了,林弘文把大致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便要离开。林弘文的媳妇李兰还在屋里带着两个孩子睡觉,林巧他们已经睡沉了,夫妻俩便一起离开。
出来院子走上村道,李兰才道:“茂国家往后日子应该越来越好了。”
“你也这么觉得?”林弘文笑着,又道,“我爸也这么说,他还老让我多和章书记走走关系,这咋走,章书记整天忙得要死。”
李兰正要说什么,忽然哎呀一声。
“这哪里来的车……?”
村道上正正好横着一辆轿车,林弘文的手电筒照上去,那漆面亮得反光。
“这哪来的?”他也不解了,“村里有谁家亲戚来了?”
夫妻俩百思不得其解,绕过这车回了家。
老林头还没睡,见儿子儿媳回来,又问他怎么样。林弘文稍微说了一下,李兰又提起村里那辆车,笑着道:“明早那车肯定要被围了。”
老林头眯了眯眼:“弘文,你在茂国家的时候,有人来么?”
“没……”林弘文说完就是一愣,“对了,章书记来了一次,说心心去市里住院了,让茂国别担心。”
“那就是了。”老林头笑起来,像一张晒干的橘子皮。
“章书记的?!”林弘文惊讶道,“怎么可能啊,那车可不是公车!”
老林头笑了笑,道:“章书记身后的水深着呢,你还记得当初你爹我是去当过卫生兵的不?那时候一些京里的公子哥儿来部队里操练,就是章书记那样的。”
林弘文一个中年男人,这会儿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李兰则问:“我看章书记挺能干的,不像爹你说的那些纨绔。”
“能干,但身上那股气挡不住的。”老林头挥挥手,又扯着身上披着的大衣,语重心长道,“弘文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多和章书记走动走动,不为别的,别得罪他,晓得不?咱这也不是攀强附贵,就是想日子好点,别害人就是,别学你姨婆和林爱国,与人为善,晓得不?”
“知道了,爹。”林弘文应了。
“我也就你一个儿子。”老林头长叹一声,“咱林家啊,人丁总是不旺,总得聪明点才是。”
林弘文伺候着老林头去睡下,才和李兰一起回了屋,睡下前,李兰忽然又道:“章书记对心心特好。”
“唔。”林弘文困得睁不开眼,“爹也这么说。”
说罢,头一歪,睡着了。
……
启明星刚刚亮起,林茂国就起身去灶房,自己给两个孩子做早餐。
没过多久,林小牛挑着牛奶来了,见林茂国在灶房里忙活,急忙去帮忙。
前几天林沐心教了个艾草果子,还炒了一批肉松,东西都备好了,只要包了上锅蒸,就能交给林小牛。
林茂国努力回忆着那天女儿教的步骤,将用艾叶汁揉出的糯米面揪做一个个分量适当的面剂子。
“林叔,”林小牛把牛奶挑了进来,“上次姐叫我做的奶豆腐,要不要做一批一起包进去?”
“要,要。”林茂国慌忙点头。
“还有豆沙的,上次姐从县里回来,不是带了好多豆沙么?”
“对对。”林茂国赶紧点头。
林小牛就替他一一查漏补缺,一边道:“村里人都在问我能有啥新鲜吃的,这春天也快过去了,本来清明那会儿,做这个艾草团子最好。”
“清明忙着下地。现在也不晚,这不还是春天么。”林茂国说着,揭开了锅盖,又拿了一包生粉给林小牛。
林小牛接过了生粉,去院子里舀了一瓢凉水,将之化开。
又另外起了一个小炉子,将牛奶倒进锅里烧热。
等奶差不多开始冒泡了,林小牛把一瓢水淀粉到了进去,开始不停搅动。
他身边还有一个糖罐子,里边都是白糖。
“幸好现在黑市里到处都能买到糖,不用拿票买了。”林小牛咕哝着,计算着量倒了大半罐下去,又扬声道,“林叔,要我帮忙不?”
“没啥,不用!”
看着差不多烧开了,林小牛把锅端离火,放进一个装了凉水的盆里晾着,接着去洗了手,进了灶房,开始包团子。
糯米不沾手,林小牛包了几团红豆的,又去看林茂国手里的。
林茂国包的是肉松的,肉松是林沐心在家时候炒出来的。
“香。”林小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心心说好吃。”林茂国笑呵呵的,现在他知道老婆女儿都在市里,他心里就不担心了。
“对了,姐不是说,可以炒点熟面粉和肉松加一起包吗?”林小牛又想到了林沐心的话,肉松毕竟是贵东西,全包了太亏了。
“哦……”林茂国一呆,“我给忘了,我现在去炒。”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炒了点熟面粉,按照女儿给的配料调了味,又把肉松倒下去一起炒了。
新鲜的馅料出炉,看着比之前多了不少,林小牛也开始包肉松艾草团子。
等肉松馅料包的差不多,林小牛去外面看了看牛奶豆腐,半冻不冻的,还有点烫手。
但时间等不及了,他直接把锅端进了灶房,对林茂国说:“咱们用勺子挖冻住了的包。”
一个小时过去,林巧悄悄从门边探出一个脑袋。
“爷爷。”她小声唤着,“小牛叔,你们在干啥?”
“醒啦!”林茂国洗了手,把早就做好的早饭给他们端出去,又给了林巧一瓶奶,“巧儿先吃饭,吃了把这个给弟弟吃。”
“好。”
等他再回去,林小牛已经把竹叶剪成了一片一片的,铺到蒸屉里,每片竹叶上都放了一个艾草团子。
“都走了标记没?”林茂国问。
“都做了,这是豆沙的,这是肉松的,这是牛奶的。对了,我还混着包了一些,看看效果,就这个。”
林小牛把记号指给林茂国看,点了一颗红豆的是豆沙的,捏出一个尖尖的是肉松的,圆的就是牛奶的。豆沙牛奶的就是两个尖尖。
“上锅喽!”
随着林小牛一声吆喝,几百个青团上了蒸锅。
两个男人看着眼前腾起的白气,都擦了擦汗。
林茂国十分欣慰,但最后还是说:“要是晓梅和心心也在就好了。”
“是呀。”
到晌午时候,林小牛带着放凉的青团,挑着担离开了林家,开始在村里游走。
林茂国还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经过西林村的时候,去章书记那儿送一批团子给他吃。
回了西林村,林小牛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早上他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村里还没有这么热闹啊!
怎么村里没嫁人的小姑娘们全都出来了,一个个含羞带怯的,全都聚在村里新建的行政小楼外?
有姑娘看到了林小牛,急忙招呼道:“小牛,来,你今天卖了什么东西?”
“艾草团子!”林小牛一振作,急忙揭开了盖子,“特别好吃,有肉松馅儿,豆沙馅儿,还有奶豆腐馅儿。哦,还有奶豆腐和豆沙一起的馅儿。”
一边说着,林小牛一边感慨。
真是,他在西林村活了十几年,也没见过这么多小姐姐一起出来。
今天到底是咋了?
有人问:“怎么卖的?”
“肉松的一毛钱两个,另外的都是一毛钱三个。”林小牛答道。
那团子没一个巴掌大,这个定价还算合理。
有人让林小牛打开看看,青色油亮的团子十分可人,有钱的掏了一毛钱买了几个,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其他人都瞧着眼馋,也买了一点。
就在此时,忽然有个姑娘“呀”了一声。
接着,林小牛听到一个挺好听的嗓音:“外面在卖什么?”
一个油头粉面,穿着衬衫皮鞋的公子哥儿从小楼里走了出来,一幅在逛大街的架势,好奇地往林小牛这边看。
“你是货郎?”
林小牛点点头:“老板买点儿?”
“你这卖得什么?”
还不等林小牛回话,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脸上挂着和气笑容的章书记走了出来。
“小牛,今天卖得什么?”
“章书记!”林小牛立即就忘了之前的公子哥儿,高高兴兴道,“是青团,对了,林叔在我这儿买了几个,说给你送过来尝尝。”
村里人不知道这东西都是林家做的,都以为是林小牛从外面带回来的。
所以林小牛来给章书记送东西,说得也是林叔买了让他送过来。
村里人都知道章豫给了钱给林家,挂在他家吃饭,所以对眼前这一幕见怪不怪。
章豫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和煦又清爽,林小牛瞧着他,再看看那站在后面忽然不敢说话的公子哥儿,心道:还是章书记和气,这公子哥儿哪里来的?
此时的章远真:不敢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章豫满身写满了和气和正直,接过了那个货郎手里的袋子,顺便叮嘱:“以后让林叔别破费了,知道不?”
“林叔说你不爱吃甜的,就朝我买了肉松的。”林小牛自顾自的说。
章远真:“?”
他哥不爱吃甜的,好,小本本上记下了,下次就可以规避章豫的雷点了。
章豫又说了几句,大意是让大家不要围着行政小楼。从头至尾语气和缓,脸上带笑,俨然是人民忠仆,党的好儿子。
那叫一身正气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