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文化街旁边会有很多民宿,不高不矮的楼房,外也有红灯笼。
九区旁边的每个方,简喻白都很熟悉……另一种意义上的熟悉。陆沉带他逛了很多方,把小时候玩的都走了个遍。
他也没问陆沉怎么知道的。
他买了很多纪念品,怕再一年来,这些店就不了。
回来了就放自己房间摆弄,穿着浅色毛衣盘腿坐着,像个小孩儿了,陆沉拿着东西进来,放他旁边的桌子上,“饿不饿?”
“不……”简喻白摸摸肚皮,早上他挂着个东西没买,随吃了两口就说饱了,现摸摸肚皮,立马弯弯眼说,“饿死了。”
来平时他们都这样说,简喻白学张全全他们的,但他穿好鞋走到陆沉前的时候,现快餐盒没解开,陆沉曲起的指节也没动。
简喻白还没反应来,轻轻拍了拍陆沉的背,陆沉回来,背凉凉的,简喻白的又暖又软,“你怎么啦?”
陆沉反来,回握住了简喻白的,掌心里一团软软温温的东西,他垂眼看了简喻白一会儿说,“小朋友,不好的话不说。”
陆沉从来不简喻白生气,也不他火,就算简喻白做错了,他也温声劝诫着。
陆沉不是太温柔的人,可他为简喻白学会了很多。
简喻白随口说的话,但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六哥的鱼崽“死了”,他对这个词汇很敏感。
简喻白小声,“哦”了声,然后用没被陆沉牵着的从口袋里摸摸,摸出一颗昨天陆沉给他的糖来,轻轻说,“对不起。”
简喻白软软的,这两天心情好了很多,下午的时候他问陆沉还带他去玩儿吗
“还想去哪儿?”
简喻白垂乖乖站一边,陆沉坐阳台看报纸呢,很奇怪,这年头还有人爱看报纸。
简喻白视线随意扫了眼,然后捏捏衣摆,“我想66不吃鱼了。”
自己还是个小朋友,还挺惦记其他两个小崽子的。
“让欧阳抱给张全全了。”陆沉把报纸合上,往旁边挪了挪。
简喻白就立马坐去,风把刘海吹开,眉头又轻微蹙着,“猫爸爸这么快就不要它们了吗?”
“猫爸爸”这个词汇陆沉就说一次,夜晚会让人思维混乱,说些平时不会说的话。简喻白一直记着的。
陆沉明显顿了下,然后眉眼弧度弯了弯,对简喻白微微偏了下头,语调带着浅浅撩人的笑意,“猫妈妈心情好了,我们就去接回来。”
秋天的午后一切都是静谧的,阳台的花,吹的风,还有撑沙上凑近的小朋友斜靠着的少年。
门框是相框,“咔”一下就把画定格进了岁月。
简喻白指尖抓抓沙,没反驳陆沉说他是猫妈妈的话。
两个就坐沙上,陆沉问他要不要吃东西,简喻白立马点了点头,“我想喝啤酒!”
陆沉脸色有点儿变,但简喻白真的很久很久没喝啤酒了,陆沉一起以后就没有喝,他眼里亮晶晶的,可是陆沉这两天对他太有求必应了,他往前倾身一点儿,就把自己凑去了,浅色的毛衣里是件浅口衬衣,雪白的脖颈都是露出来的,他侧侧头,软软丝下,有个软软的腺体,“你看,好了。”
他没察觉陆沉僵了僵的身体,垂下的顺势扯了扯陆沉袖子,“哥哥啊,就给我喝一口吧。”
“……”陆沉把他衣领扯上来一些,出去拿酒了。
回来简喻白就拖鞋上去了,他特别像只猫,喜欢角落,他缩沙墙间,陆沉刚刚看的报纸他边,像没有动,自己的目光就盯着外呆,偶尔眨一下眼,看上去呆呆笨笨的。
陆沉拿的两罐啤酒一出冰柜就沾了水汽,指尖都沾湿了,陆沉就站一旁看着。
这样的简喻白干干净净得很纯粹了,就像个呆的小孩儿。
小孩儿忽然打了个哈欠,脑袋往旁边偏了偏就靠住了,简喻白从分化以后倒是没原来那么爱犯困了,但下午这个时间点,还是让人很想睡觉。
“困了?”陆沉走去,站着把酒递到他前,“困了就不喝了?”
简喻白看到啤酒罐眼睛就亮亮的,忙够去拿来,“不困不困,谢谢谢谢。”
陆沉就着沾着水汽的揉了下他,“你怎么那么好收买。”
简喻白自己打开易拉罐,不像别人一样拿起来就灌,喝得很文气的,他咬着易拉罐沿抬起眼来看了看陆沉,喝一口后弯了弯眼,“因为我馋啊。”
陆沉指还插他丝间的,又抓了抓。
于是简喻白蹙眉头了,“你把我头抓湿啦。”
平时他洗完澡不吹头,陆沉都不让他睡觉,所以他现对头湿不湿这件事还是挺敏感的。
“那……”陆沉把收回来,学着简喻白的调子,“抱歉啦。”
简喻白的语调天生就是软的,听起来像撒娇,陆沉的不一样,沉沉的嗓音带着勾起的尾音,特别想撩人。
简喻白揪揪耳垂,想想把往上一挪,也抓抓自己的头,眼睛往上抬抬,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有那么好揉吗?”
陆沉就看着他自己玩儿自己,忽然叫了声,“简喻白。”
“啊?”
“你好可爱。”
“……”简喻白没说话了,窝一边安安静静吹风喝啤酒。
啤酒喝玩了,他也不困不害羞了,往陆沉上边凑了凑,像只黏人的小猫,“六哥我困了。”
“抱你回去睡?”陆沉不太喜欢喝酒,喝了一半放一边了。
简喻白摇摇头,浅浅打了个哈欠,“我想这儿睡。”
“靠来。”
以往无数次一样,简喻白轻轻靠陆沉肩上,就睡熟了。
不好的情绪天气一样,换个方或许就烟消云散了。
简喻白很久很久没做个干干净净的梦了,梦里没有大火,只有星空蒲公英,朴素的街道,没一帧都书写着熟悉的浪漫。
或许是这几天走了些熟悉的方,简喻白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哥哥。
他家只有他一个孩子,虽然后来又来了些新的小伙伴,但他们都不爱说话。
而且爸爸妈妈很喜欢他们,有时候为了照顾他们会忽略他。
他只一个人树下堆积木玩儿。
是个燥热的午后吧,反正是个夏天,天气晴得不得了,就老树下温度比较低。
有个小孩儿忽然蹲他前,把他搭错的积木挪正,“小朋友。”
那小孩儿第一次就这么叫他。
“这里是白桦树吗?”
简喻白抬起头,对他眨了好几下眼,把人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个好好看,特别白,身上还有浅浅的香味儿,不像自己这种奶罐子里泡出来的,穿着干干净净的白t鹤短裤,他们这些灰突突的小孩子都不一样。
小孩儿他前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回声。
那时候简喻白还很小,认为会打响指的哥哥都很酷,他又眨一下眼睛说,“我不是小朋友。”
对的人明显一怔,他以为把人吓到了,微微蹙的眉立马带着眼睛弯起来,“我叫鱼崽,欢迎光临啊。”
……
梦里还有很多场景。
比如这个哥哥不常他们住一起,开始也不他们玩儿。
他听爸爸说,他是跟着自己哥哥来的。
他简喻白都是落单的人,所以简喻白老揣着糖去找他,小软软的捏不下几颗糖,一股脑就全塞别人怀里了,然后抱个小凳子人并肩坐着,再悄悄凑去奶声奶气说,“我帮你悄悄藏的,别人都没有。”
小孩儿就偏头看他,又看看怀里他根不吃的糖,又看他,反问似的,“别人都没有?”
“都没有都没有。”简喻白摆摆,笑得又奶又甜,“就哥哥你有。”
后来简喻白就老缠着人,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的,真把人叫成自己哥哥了。
哥哥会保护他,会给他很多很多好吃的,会告诉他,“我保护你一辈子。”
小时候哪里懂一辈子,小简喻白就会点头说,“好啊好啊。”
小孩儿的许诺都是开玩笑的,但哥哥的不是。
哥哥会大火里找几个房间,找到简喻白,然后拉着他的告诉他别哭别怕。
会火越烧越大,一个又一个小孩儿都被抱走以后安慰他,“鱼崽,哥哥。”
……
简喻白睡着了没自觉,就觉得鼻头酸酸的,他轻轻抽了下。
眼睛上又覆盖上凉凉的掌,“别怕,我。”
记忆一下就现重叠了。
简喻白陆沉掌心蹭了蹭,刚睡醒的声音没力度,软乎乎的,“是个好梦,我不害怕。”
陆沉收回,“醒了?”
简喻白这一觉睡了挺久的,醒来天都黑了。
陆沉抬揉揉他脖子,问,“酸不酸?”
简喻白陆沉虚抚的掌间动了动脖颈,摇了摇头,可因为刚起床,有点儿黏人,就势把下巴枕陆沉肩,“你要听我的梦吗?”
陆沉眼神里全是微红的脸颊软软的鼻息,应了声。
“我梦到你了。”简喻白现软软的,没力气一样靠着陆沉,“梦到我们第一次见了。”
周围安静得不行,就星子一点一点泛出来,晚风凉凉的,没沾湿气的时候,只剩清爽。
陆沉一直看着简喻白,期待着么,简喻白把头偏朝一边,还枕着陆沉,“我站棵白桦树底下,你看着我,没理我。”
简喻白怀里有个抱枕,毛茸茸的,他捏了捏,“那时候觉得你好高冷啊。”
“那还是好梦?”
“是啊。”简喻白脸又挪回来了,盯着陆沉看了两秒,弯了起来,“后来你送我回家,你又给我糖吃。”
“你说我是小朋友,可以多拿几颗。你我坐同桌,你说不会不要我……”简喻白下巴搁陆沉肩膀上说故事,盯着陆沉看了几眼,忽然抬指点了下陆沉的鼻尖,说,“你好好啊……有你的梦都是好梦。”
小朋友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睡懵了。
难得没害羞,指尖又陆沉鼻尖点了点,被陆沉把拉住了,他动了下,陆沉就问他,“小朋友,你知道你刚的行为是么吗?”
简喻白靠着陆沉偏偏头,软软的头擦他裸.露的皮肤,他亮亮的眼睛眨了一下,配上略微酡红的脸颊,看上去挺纯良无害的,“不知道啊。”
陆沉低下了些头,对上简喻白仰对着他的脸,笑了下,说话的时候唇齿间的啤酒气息会溢出一些,“你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