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粮进行的相当顺利,林谷雨心情大好,打算转战集市!
想到很快就要取消集市,到时候想买点啥东西,又要花钱、又要票票、还得看营业员的脸色,林谷雨恨不得把整条街包下来,想想就好壕气。
抱着血拼的心态,但凡她看见有用,就不打算手软。
集市上热闹非凡,大多数都是着篮子或者筐子的女同志,买的东西虽然不多,多是些像油、盐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可看着很是热闹!
不过集市上卖的东西种类很有限,林谷雨看了一圈,地上摆着的就是些土布,棉花,瓦缸泥盆,草编,铁铲,木桶,生铁锅等,没有啥工业制品,基本都是农村自己自产自销的东西。
分家的时候,林谷雨家只分到了一个小水缸和和面盆,根本不够用,来回挑水特别麻烦。这次她选了两个大瓦缸,一个盛水一个放粮,木盖子一盖,还能防老鼠和蟑螂。
粗瓷碗碟也各买了几个,搭配起来有种粗旷的美感。
生铁锅10印和6印的各买两个,四个锅才花了四十块钱,大的十二小的八块,想起后世炒到大几千一个的铁锅,真是感觉赚翻了;
笊篱木勺木铲三分钱一个,又结实又好用,买!
走着买着,不一会儿她就转悠到了手工编织品的摊位前面。
中州这边的人没有睡炕的习惯,所以集市上编的苇席都是按照床的大小编的,铺在炕上一个有点小,两个又太大了点,家里面现在就是用旧的席子凑合着。
不过没关系,尺寸不合适,支持订做的!
林谷雨付钱让人给按照炕的大小编两个,还有那种软一点的草席也是订做,把炕两侧的墙都给围上,好看又干净。
村里人买这些编织物的人少,大部分村里人都自己会编,手巧的人像林谷雨老爹还能拿到集市上卖,因而卖的相当便宜!
卖土布和棉花的铺面前挤满了人,熙熙攘攘的热闹得很。
村里人买不起成衣,都是买了土布自己做,虽然样子不如成衣好看,但比买成衣便宜多了,就这样大部分人家都还不舍得呢,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大人的旧衣改小了孩子穿,大孩子传给小孩子,实在不能当衣服穿了,也不舍得扔掉,拆洗后还能用它来打袼褙,做布鞋的鞋底。、
所谓的袼褙,就是用白面糊成浆糊,把破旧的衣服剪成布块,用浆糊粘连成一整块厚布,这种厚布可以做成鞋底子。鞋底子要用麻绳降住,俗称就是纳鞋底。
村里的人衣服上基本上都有补丁,谁家要是有件没补丁的衣服,都跟宝贝似的,只在重要的场合才舍得穿出来,年轻人相看时要能借到一件没补丁的衣服穿上,算是倍有面儿了!
所以布铺前看的人多,真正买的人却很少,有那几个妇人想要买还要犹豫好久。
林谷雨费了一把力气才挤到最前面去,摊子上面的土布就三种颜色,一种白色,一种藏蓝,还有一种浅蓝白格子的。
白色最便宜,6分钱一尺,藏蓝和蓝白格子的都是8分钱一尺。
林谷雨很小的时候看见过她姥姥纺线,棉花先得搓成长长的一绺,中间还不能断,先把棉花纺成线,然后用纺车经线纬线的来回交错才能织成土白布,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后世那种标榜纯棉的都很受欢迎,当然卖的也贵。
不过这会儿只有农民才穿土布。
城市里男的爱穿中山装、衬衫,女的爱穿列宁装,年轻爱美的小姑娘穿上苏联样式的布拉吉,这些衣服用土布可做不出来,一般都用棉布或者呢料。
所以,看见这土布卖的这么便宜,林谷雨感觉像天上掉馅饼占了大便宜似的。
她兴匆匆地冲卖货的大姐喊:“同志,同志,每个花色给我来五匹。”
话落下的一瞬间,摊子里外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相互问:“刚刚,是俺听错了?有人要买多少布来着?”
“你没听错,俺也听见了,有人嚷嚷着要买好几匹布!”
“俺的个娘唉,这是哪家的婆娘这么不会过日子,买那么些布又不能当饭吃,回家可不得挨打。
“可不是吗?俺得看看是谁呀?手面这么大········”
一个个儿的都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到底是哪个要扯这么多布。
平时大家都是扯个几尺做件衣服,突然出现一个傻大姐按匹买布,能不突出么?鹤立鸡群似的。
卖布的大姐也震惊了,结结巴巴地说:“同志,没······没那么多,每种花色总共就三匹。”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劝她:“妹子,咱们这土布软,可做不成城里流行的中山装的,一般没人买这么多的。”一副怕她买错东西的样子。
土布,除了农村人,几乎没人买,农村人买的也少,就这几匹还是上个集没卖完攒下来才有这么多的。
林谷雨笑着掉点头,只问她:“那我每样买两匹行不行?我就喜欢咱们这土布,又结实又透气,多好啊,我爱穿这个做的衣裳,家里要缝被子褥子呢,得多买点。”
实际上她全部都想要呢,不过算了,村里人赶集不容易,也得给人家机会享受购物的喜悦不是!
“中,那咋不中!”卖布的大姐笑的牙不见眼,多久才碰到这么一位大主顾唉!
一匹布,有4丈,一丈是10尺,那一匹土白布就是2块4毛钱,一匹土花布就是3块2毛钱。
6匹布才花了17块6毛钱,真是赚到了。
卖布的地方也卖棉花,她又让大姐给称了30斤棉花。
她盘算着,5斤棉花差不多够做成一床被子,睡炕用不上厚褥子,有个2到3斤也差不多能做一床褥子,先做上两床被褥,剩下的十几斤棉花做成棉衣棉袄棉鞋,也足够用好几年了!
到时候不够用的话,她再私下买点就行。
这下买的东西可不老少了,林谷雨费劲的把布和棉花搬到卖杂货的铺面旁,又想起来自己刚刚忘记买砂锅,赶紧补上,想着到大炼钢铁的时候,把家里的铁锅收进去,用砂锅也能煮点东西填肚子。
又顺便买了几个大大小小的陶罐和1个小缸,小的陶罐盛油盐酱醋,这时候调味料单一的很,就油盐酱醋那么几样儿,小缸拿来做酱豆,发面馒头蘸酱豆,咦,想想都要留口水。
林谷雨买的东西实在太多,她一个人没法一下子搬走。集上这么多人,肯定有同村的人听说她大买特买了,因此特殊技能这会儿也不能使。
她正发愁呢,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她名字,转投一看,原来是驾车牛车的柳东睿。
今年天气热,他带了一个草帽,穿了件林谷雨用白布给做的白衬衫,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被他折到小臂上方,露出一点麦色的皮肤。衬衫特意做的有一点点宽松,但一阵风刮过,刚好贴在他身上,显得肩宽腰细。他微笑着,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一条长腿从牛车上耷拉下来,跟后世的他轮廓很像,但更阳光壮硕一点,林谷雨表示自己看呆了。
“咳咳,谷雨,买完了么?家具我都拉回家了,想着你买的多,顺道来接你。”道当然是不顺的,是专门来接她的。
林谷雨晃过神来,脸好烫。
她瞪了柳东睿一眼,像是在说不要再笑了,没看见周围的少女们都一副芳心暗动的羞涩样么。
然后又很开心地笑了!
得感谢原主和她娘,原主心思虽然单纯至少眼睛不瞎,审美还是比较符合她自己的眼光的。要是穿过来看见东睿变成尖嘴猴腮/猪头大耳/獐头鼠目·····的样子,呃,又赶快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有了柳东睿和牛车,这些东西就好办了。
柳东睿在那往车上搬,她拿了一个瓦罐去打了两斤的小磨香油,香的哟!
屏南县这边一直有种白芝麻的历史,据说之前有个姓李的祖上曾把小磨香油卖到京城,成为贡品!
当地人吃饭缺不了香油,什么饭菜滴两滴闻了都感觉食欲大开。
又去肉铺那割了一斤的猪肉,买了一斤猪板油和两个猪蹄。天气热,猪肉买多了放不住,现在买猪肉还不需要票,吃完再来买就成。
猪板油熬了平常炒菜,四毛钱一斤,猪蹄还是两毛一斤。
香油票是林谷雨小哥拿回家的,林谷雨爹娘拿来补贴自己闺女了。
顺便林谷雨又去买了两包黄砂糖,回去给两个灿做红烧猪蹄吃。
粮食林谷雨全都放到了空间里,其它的东西却也占了大半个牛车。
回去的路上,柳东睿赶着车,林谷雨靠着他坐着,看着自己才花了不到80块买下的那些战利品,心里觉得实在太值了!
牛车走起来,微微的有点小风,她闭上眼睛感受这大好的时光,心里惬意极了!
不一会儿就慢慢的睡着了。柳东睿扭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叫醒她,只是放慢了牛车的速度,放轻了手里的动作,等车快进村子了,他才把林谷雨给叫醒。
等牛车进了村子,林谷雨便看见大桥上站了好些个人,看见他们的车子驶过来,都伸着头往架子车里看。
林谷雨好奇地想,这些人难道不怕热么?这有啥好看的呀?
殊不知她在集市大买特买的举动,已经被先行回来的人如柳大嫂给传遍了整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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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分家时给的十几块钱,柳大嫂的眼睛红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着这么多钱!
当年结婚的时候,寒冬腊月,她穿着一身破烂的单衣裳进了柳家门,还是柳婆子看不过去给了她件旧棉袄穿上,才不至于冻成冰棒子。
第二年,柳东明掏钱给她扯了几尺花布,做了件新棉袄。她穿的很珍惜,天热了把棉花拆出来当单衣穿,天冷的再把棉花塞进去就成了棉衣。然后又添了三个孩子,干啥都需要布,这几年她再没添过一件新衣裳。
虽然村里人大都这样,但哪有女人不想穿新衣裳?
她做梦都想有件新衣穿。做闺女时,家里穷,她都是穿她娘的旧衣改的衣服;当了娘,有点布都先紧着几个孩子了,特别是小军,穿衣服费的很。
分了家,柳大嫂自觉自己也算是能当自己这个小家的主了。她觉得自己怎么也该去集市上扯点布做件新衣,让别的女人也来羡慕羡慕她。
哪知道等她到了街上,就听到她那妯娌林谷雨在那大喊要多少多少布,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柳大嫂顿时气的啥也不想买了,她觉得林谷雨这个妯娌绝对是跟她犯冲,于是气呼呼的回了村。
回到村里还是气不过,她跑到大桥上开始宣扬林谷雨在集市上东买西买的败家样子来。
于是,七大婶子八大姨,你传我我传她,不过一个来钟头,村头的人都知道了柳东睿家的媳妇儿林谷雨把分家的来的那点钱一下子霍霍完了这件事。
“听说了么,柳家老三媳妇儿拿了分家的钱快把集市上东西买完了!说不定他们分家那十几块钱都不够她折腾的。”
“哎哟,这败家媳妇儿可真能糟蹋钱啊!真不会过日子啊!走,一起桥头上看看她究竟买了啥金贵的物件去!”
“俺的娘哎,俺们一年才能攒几块钱?,她敢这么花,她那婆婆能饶了她?”
“这年轻人真是不会过日子,有了几个钱,手太松啦,抓不住钱,俺得去跟元大嫂子说一声去,可别以后真的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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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大桥上等着准备看林谷雨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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