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的预产期在三月份,提前两个月,郑婉就把一切该准备的事情都叫人准备的妥妥当当了,就等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二月中旬的一天,郑婉坐在一边正看着小姑娘练字,突然感到一阵久违的阵痛,记忆被唤醒,郑婉连忙喊人,并让人带着小姑娘离开。
李嬷嬷等人连忙扶着郑婉往早就备好的产房而去,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相应的用品。
小姑娘拽着香橙的手,一脸担忧的开口“姑姑,母妃是要生了吗?”
“是的,公主,娘娘要发动了,奴婢先带公主回配殿,您乖乖的等上一阵子,就能见到小主子了”香橙柔声回禀。
“我不要,我就在这边等着,我要陪着母妃”小姑娘强撑着镇定,实际上很是慌乱,还隐隐带着几分害怕。最近六皇子的夭折和沈小仪的逝去使得当时生产之事再次被提起,小姑娘私下里听了好多不好的例子,对郑婉的生产隐隐多了几分担忧。
“公主听话,您在这里,娘娘怎么能安心呢,您忘了之前答应过娘娘的话了,娘娘生产本就是件极费心神的事情,若是知道公主您在外面,岂不分心,公主一向懂事,这个时候,更该让娘娘放心才是”香橙轻声哄道
“不要,我要陪着母妃,我保证乖乖的,不出声,只要你们不说,母妃就不知道我在这里了,也就不会分心了”小姑娘很是坚持。
香橙又劝了几句,眼见着劝不动,也就随着五公主了,不过不忘趁机提了几个要求,小姑娘都一一答应下来,一心想要在这边陪着母妃。
产房里,郑婉已经开了五指了,稳婆医女也都各司其职,宫人们也随侍在旁,郑婉不断的吸气呼气,保持清醒。
产房外,闻讯赶来的皇后贤妃等人正在询问状况。德妃则是呵斥宫人“五公主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好让她在这里待着,一会吓到了你们谁付得起责任?”
“德母妃,我不要走”小姑娘听到德妃的冷声,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凑到近前开口。
德妃闻言皱眉,耐着性子哄道“好孩子,听话,你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去找你三姐姐玩会,回来就能看见小弟弟或小妹妹了”说话的功夫,她对着自己的宫人示意。
小姑娘被强行带了出去,贤妃见了,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复杂,并未出声。
内室传出郑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外面的妃嫔无不听得心惊,香橙暗暗记了德妃一个好,不得不承认,强行把五公主赶走是很明智的做法。
产房内,郑婉额头全是汗水,握着宫人的手,青筋突起,显然,用了好大的力气。
生产的疼痛不管经没经历过,在经历一次,都依旧是场和意志的较量,实打实的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疼的郑婉不得不叫嚷出声。
“用力,娘娘,在用点力,奴婢已经看见小主子的头了,您在加把劲……”
耳边不断传来稳婆的声音,郑婉只觉得自己一点点力竭,纵然有心,可惜无力。
产房外,昌盛帝赶来的时候便听见里面有人大喊“不好,娘娘昏过去了”顿时心神一震。
“怎么回事?”昌盛帝开口质问,然而外面的人也都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回禀皇上的话,里面刚刚还传出郑贵嫔的声音,臣妾们也没听到有人来报里面有什么不好,想来郑贵嫔可能只是生产用力过度,暂时昏过去了而已,皇上勿急,在等等看”回话的是德妃,柳昭媛在一旁也是接连点头。
昌盛帝闻言,还是不怎么放心,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来回踱步。
产房内,和德妃说的情况基本吻合,郑婉筋疲力竭,这才一不小心昏了过去,医女扎了几个穴位,李嬷嬷又吩咐宫人准备了参片。
郑婉好不容易感觉不到疼痛了,却再次被扎醒,痛感袭来,只觉得受不住,李嬷嬷就在她的近前,小声安慰“娘娘您在忍一忍,坚持住,小主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说罢,塞到她的嘴里一片参片“娘娘您含着点,在坚持一会”
“用力,娘娘,就差一点点了,用力,在加班劲,小主子就出来了……”
稳婆也是一脸的汗珠,大声的叫嚷,郑婉听得头都跟着痛了起来,忍着疼痛继续用力。
撕心裂肺间只觉得有一瞬间的排出感,郑婉拼着力气,啊的一声,接着听到稳婆们喘着粗气的“生了生了……”
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郑婉整个人都有种虚脱了的感觉,不过意识倒还清醒,忍着剧痛虚弱的开口“孩子?孩子可健康,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她正说着,便听到哇的哭声,响亮的不得了,郑婉顿觉安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睛向着声源处瞟去。
因为太过用力,牵动了伤口,不由发出嘶的一声。
“主子,您快别动,小心抻着,小主子马上给您抱过来”李嬷嬷连忙
出声。
产婆抱着还在呜呜哇哇的孩子凑到郑婉的眼前,一脸喜色的恭贺道“恭喜娘娘,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呢,您瞧这活泼劲,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
小家伙毛发稀疏,脸上也皱巴巴的,就是皮肤也比不上苒儿那时候来的白嫩,闭着个眼睛,张着嘴,呜呜哇哇的,哭的倒是格外来劲,郑婉看了,只觉得满心满眼的喜欢,整个人的目光都变得慈爱起来。
“主子,皇上还在外面等着,您先好好休息,奴婢先抱着小主子去给皇上报喜”李嬷嬷凑到跟前,这般开口。
郑婉点头,李嬷嬷这才接过小主子,重新包好,抱出去给皇上过目。
产房外面,已经有人传出了喜讯,诸人都知道郑贵嫔这一胎生的是个皇子,皇上听了更是高兴的哈哈大笑,对着诸妃,一脸骄傲“朕早就说过,郑贵嫔这一胎指定是个皇子,如今,可不叫朕说准了”
原本就不是滋味的众人,听见皇上这话,更加的强撑着才能保持表情在线,不至于露出嫉妒来。
瞧瞧皇上的样子,有孩子的那几位的脸色也都不是很好,皇上对这个皇子的态度,未免太过重视,这怎么能不让人吃味呢。
也就是德妃,还有心情跟着凑趣“皇上一向料事如神,此番更是金口玉言呢,可见皇上和小皇子是上天注定的父子情分呢”
昌盛帝听了,更是朗声大笑,显然很高兴,然后便着急的说到“小皇子呢,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抱出来”
随着昌盛帝话落,李嬷嬷也抱着小皇子出来了,尚未近前,众人已经听到了小皇子哇哇的大哭声,这孩子是个能喊能哭,精力旺盛的主,这么一会了,还没哭累呢。
原本众人就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哭声了,此刻小家伙一出场,这哭声真是震天响呢,有人皱眉,有人厌烦,但昌盛帝听了,无疑是高兴不已的。
一叠声的大笑“好小子,是个厉害的”话中的喜欢显而易见。
昌盛帝看了几眼,便吩咐李嬷嬷连忙把人抱去喂奶,坚信这孩子哭得这么大声,一定是饿着了。
看过了孩子,昌盛帝又去看了郑婉,彼时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郑婉也睡了过去,昌盛帝看了一眼,嘱咐了宫人几句,便离开了锦华宫。
小姑娘也被三公主带着宫人送了回来,进去看了看母妃,又去观察刚出生的小弟弟去了。
原本就对是弟弟不是妹妹感到不怎么顺心的小姑娘,见到了皱巴巴,黑乎乎的小宝宝后,表情完全没控制住,不可置信又有点嫌弃的开口“这弟弟怎么这么丑?”
听得陪着五公主过来的红姑一脸好笑,解释道“过几日小皇子就变会变得好看起来的,五公主可记得五皇子满月时候的样子,五皇子出生的时候可不像满月时那个样子,刚出生那会儿比起咱们的小皇子看着还要皱巴巴呢,如今不也是模样周正的很”
“真的吗?”小姑娘皱着眉头发问,她一点不觉得五皇弟现在有多周正,但不丑倒是事实。
“自然是真的,姑姑怎么会哄骗公主,公主您过几天再看,就会发现不一样的”红姑很是肯定的开口。
“我小的时候也这么丑吗”小姑娘不由发问,她自认自己长得很美,若是小时候也和弟弟一样,那弟弟长大一定也不会丑。
“公主小时候漂亮的很,整个宫里在没有比公主小时候更招人稀罕的漂亮孩子了,皇上那时候看了公主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红姑对此也是印象深刻,如今当着小姑娘这个正主的面,把人夸个不停。
两人正说话间,床上的小家伙不干了,似乎觉得被吵到了,不满的开口,哇哇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直接打断了说的兴致勃勃的红姑,同样也打断了听得美滋滋的小姑娘。
听到小主子的哭声,奶娘们连忙过来抱人,红姑见此也拉着小姑娘出去“公主,小皇子还太小,不好见人,咱们还是先回吧,明天再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