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小冬凌是真的小,又十分警惕,云篱恨不得马上把她抱在怀里揉。
凶巴巴的奶狼真是人间瑰宝!
虽然这儿是梦,云篱还是忍住内心的冲动,顺着小冬凌的心意道:“那好吧,我走了。”
她说走就走,还没在草坪上迈出几步,衣袖忽被扯住。
“我看过了,白狼们不在周围。”小冬凌道,“你不要走。”
云篱低下头,看到一只小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化人的小冬凌虽然还是一张凶凶脸,但目光已经没有那么警惕,更多的是畏惧。
“你还是希望我留下来陪你。”云篱说出她的心思,转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是不是?”
小冬凌下意识避开她的手,见她只是想摸摸头,才放松警惕让她摸。
“我叫云篱。”和小冬凌一起坐下来,云篱问,“你……叫单冬凌对不对?”
小冬凌脸色一变,摇头否认:“那是本体的名字,我还没有名字。”
“本体?”云篱一懵,下意识伸手去捏她的脸,“我梦见了个什么啊?那你是冬凌的身外化身吗?”
小冬凌别扭地推开她的手,轻声道:“我是。我刚凝出来不久,还没有长大,也没有本体现在的记忆。”
她顿了顿,抓了抓身边的草,“只有本体幼年的记忆,时不时还要被困在里面——刚才我就被困住了,现在才清醒过来。”
“还没长大的身外化身,应该还处在封印状态吧?”云篱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能见到你?”
小冬凌闷闷地道:“那是因为本体的意识太弱了,她怕内息失控,临时把我叫出来,掌管身体。”
云篱顿时心生愧疚。要是她劝住大白狼,大白狼也不至于虚弱成这样。
但大白狼想要跟她一起回家,除了和她内息同化,也没有其他办法可选了。
现在大白狼在休息,她干脆捋起小白狼。两只狼和她熟悉起来以后都很乖,云篱也想趁机打听一下大白狼幼年的遭遇,免得以后不小心踩到雷区。
捋着小冬凌的尾巴,云篱柔声问:“你有冬凌幼年的记忆,能不能给我说说冬凌不喜欢什么呀?”
小冬凌果断摇头:“不能,本体会生气,你要自己去问她。”
云篱心想这倒也是一个雷区,默默记下,揉了两把狼尾,朝周围看去,但见碧草连天,山坡底下是一顶顶帐篷,和后世位于内陆的大草原很像。
“这里是冬凌的家乡吧?”云篱问,“挺特别的,我还以为白狼会住在雪原上,没想到草原上也有白狼。”
动物的毛色一般都有保护色,比如雪原地区的动物大都是白色,草原或者荒漠则是偏灰或沙地黄,妖族通常也不例外。
“有呀,我们不就是吗?”小冬凌得意地露出小尖牙,然而她刚说完话,面色又阴沉下去。
“你能不能告诉我……本体长大以后过得好不好?”她忽问云篱,“我认得你的气息,昨晚你在本体的识海里待了很久。”
云篱不知该怎么形容单冬凌现在的生活,离开境外妖域之后,她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虽然旅途挺开心的,但也遇到了很多不愿再提起的坏事。
她不想欺瞒小冬凌,干脆挑了些有好有坏的事情,一件件说给她听。
小冬凌听得认真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不像单冬凌那么闷,听得高兴就开怀大笑,听到恶人恶事就发出愤怒的低吼,一双小手时而攥紧拳,时而紧张地交叠在一起。
而云篱……她讲故事的时候不敢去看小冬凌,生怕她的表现太可爱,自己一个没控制住,把小家伙揽到怀里揉了。
“……唔,谢谢你照顾我。”听完,小冬凌突然向她道谢,“本体……也就是我,我很笨的,一点也不会讨人喜欢,白狼们都不喜欢我。你……你愿意靠近我,我很高兴。”
小家伙说着羞红了脸,显然是不习惯向别人说这些话,尖尖的狼耳也折成了飞机耳。
云篱还是没忍住,放开怀里的狼尾巴,抬手去抚狼耳朵。
结果一双小手唰地一下抓住她的手,云篱只觉手腕一疼,去看时,发现小冬凌正在迅速移开脸。
她的腕上多了一排牙印,小冬凌应该是条件反射咬了她一口。
“对不起……”小冬凌低下头,主动靠过去让她摸耳朵。
云篱感觉心已经被萌化了。
等她告别小冬凌,离开这个梦,刚睁开眼,就和怀中的大白狼对上目光。
本体能与身外化身互通记忆,但单冬凌的身外化身还处在成长期,只能被本体同步记忆。
单冬凌化了人,第一时间捉起云篱的手,抚上刚才被小冬凌咬到的部位。
“我幼时被欺负惯了,从不知何为待我好。”单冬凌垂眸道。
云篱忙摇头,“没事,我能理解的。”
而后牵起她的手,笑道:“现在你已经知道啦。”
单冬凌默默与她相视,将她的小手握紧。
她不但知道,更不愿放手。
约莫是在这之前就已习惯魔气侵体,单冬凌恢复得很快。
云篱和她一起努力了整整三个夜晚,等到出发的前一个晚上,单冬凌已能安然浸入魔气灵泉。
“你和我回家之后,境外妖域要怎么办?”当夜,云篱问她。
“自从我离开境外妖域,去玄仁宫思过崖起,境外妖域的掌管权便已交由乌雀族族长。”单冬凌道,“云篱只管放心,我既然随你回家,便不会再想念此界。”
“不是不是,会思乡是很正常的,即便是你也没关系。”云篱摇头,“我是怕还有什么事儿没交代好,我们这不是……要一走就十年嘛?”
十年可不短,而且能随意穿越回此界的只有她,大白狼是不可以的。
单冬凌却道:“不必担心,哪怕我未曾来得及交代,怀霜师妹也会安排别人去接管境外妖域。”
她吻了吻云篱的眉心,下移贴上她的唇,欲索一吻。云篱忙凑上去,先是轻抿,而后慢慢入内。
“云篱似乎已经习惯如此了。”退出去后,单冬凌柔声笑道,“我也习惯和云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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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至,玄览打开房门,主动去找将芜。
分明是忙碌的清晨,村内却十分安静,玄览抱着一黑一白两只团子,去向村中人打听将芜。
这座村子现在还没被称作“将芜乡”,规模又特别小,找个村民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玄览问起将芜,才发现将芜竟在昨天就失踪了。
“我们不敢打扰您,就只能派人出去找阿芜。”被玄览询问的魔族青年叹了口气,“芦娘的腿伤复发了,这孩子带了干粮独自去山上采药,谁知道昨天黄昏也没有回来,今早也是……”
听得云篱心里一个咯噔。眼看着就要回家了,居然出了这么个意外。
青年顿了顿,“您也知道山里有魔兽,夜里谁也不敢上山。找阿芜的村民今天一大早就派出去了,估摸着午饭时应该能回……”
“让他们都回来罢,在下会亲自去寻将芜。”玄览截住话,“只不过我们未必会再回到村里,在下今日要离开了,找寻将芜,便是要带她一道走。”
魔族青年眼里顿时闪过惊喜又羡慕的光,他朝玄览行过一礼,恭敬道:“您客气了,阿芜能随您出去修行,是她的福分。”
“这是给芦娘的药。”玄览唤出一个小瓶子,递到他手中,“多谢诸位这些时日的照顾,告辞。”
“我们要去哪里找将芜前辈啊?”等玄览离开村,云篱忙问。
“无妨,我认得她的气息。”玄览说罢,摘下衣带上的古镜,迎风化作能站人的大小,纵身跃上,“一夜未归,只怕是遭到魔兽围猎了。”
单冬凌立即从她怀中跳下,化出人形接过云篱,皱眉望向村庄周围的群山。
“治疗芦娘的那种药,生长在何处?”她问。
“北山山巅。”玄览答,“那里生长着最优质的疗伤灵草,却有魔兽看守,非修炼者不易去。”
驾驭古镜,玄览轻叹一声:“上一回,我始终陪伴在将芜大人身边,未曾发生过将芜大人独自采药之事,如今还是大意了。”
“我们先去找人罢。”单冬凌站在她身侧,捋着云篱的毛从容道。
连让神使魂飞魄散的天罚都已经降临了,这次穿越自然不会容易到哪里去。
单冬凌已经做足了出各种意外的心理准备。
云篱乖乖卧在她怀里,见古镜渐渐靠近山林,贴在她耳边小声问:“能感应到将芜前辈吗?”
“能,但她的气息十分微弱。”单冬凌也低声道,“似是受了伤。”
玄览控制古镜往下降,待能看清底下情况,云篱骤然闻到一股恶臭。
她记得这种味道,幼年期她和姐姐妹妹们在将芜乡独自生存时,周边山上的妖兽群就是这个气味。
“是妖兽,不是魔兽。”云篱受不了这股气味,把脸埋进毛绒绒的爪子里,“可是现在这里怎么会有妖兽?”
上古时的将芜乡,山中应该只有魔兽才对。
她话音刚落,玄览已空手挥出一道剑光,只听一阵皮肉撕裂之声响起,伴随妖兽的数声惨嚎,顿时躺了满地尸体。
血腥味瞬间盖过恶臭,未等古镜落到底下,单冬凌立即捂上云篱的眼睛,几乎把她摁在自己怀中。
“不要看。”她叮嘱。
“嗯,我不看。”云篱本来就不敢看这种血腥场面,颤着声音贴紧柔软。
她能感到大白狼一下又一下抚平自己炸起的毛,单冬凌与玄览往深处走时,她紧张的心情慢慢缓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玄览和司命神的武力值都很高,一对自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