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颂一出电梯,便如同被劫持一般。
外婆突然跑来抱了他的胳膊。
江从语热情的夺了他臂弯上的外套。
“我的颂儿回来啦,今天上班累不累啊,知道你要回家吃饭,我叫她们做了你喜欢的菜,外婆疼你吧。”
叶子颂警惕的点了点头。
“那你疼不疼外婆。”
莫明点头。“是想买什么?”
这句话惹得老太太发了火,质问他,自己是小孩儿吗?跟他要东西?一阵牢骚过后,便直入主题。
“我想去做眉毛,你妈不同意。”
“这好好的,做什么眉毛?”叶子颂十分不理解。
然后他便成了个歧视老人的白眼狼。
于是乎,“这种事,您跟妈商量就行了。”
老太太就是想要得到他的一票支持,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年纪轻轻的颂儿也这么古板老套。
老人就没有爱美的权利?
过了七十岁就该拿个拐杖等死么?
不可理喻。
一群顽固不化的。
江从语纳闷,老人家头发能接受白色,为什么要在脸上作改变。
而这不是她最关注的。
替叶子颂拿外套的那一刻,也只是想感受一下做叶子颂妻子的那种感觉。而拿到了外套,便想起了白亦的话。
没有头发呀。
江从语将外套仔细瞧了瞧。
真没有。
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烟味,还有和家里沐浴乳一样的香味。
“精神病啊。”
江从语神精质的摇了摇头,自嘲,竟然信了白亦的话。
“无聊。”
电视剧里,老公回家,老婆迎上去接外套,难道?
江从语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秘密。
吃了晚餐,江从语为了躲避二老的战争,跟着叶子颂上了楼。
书房里,叶子颂在办公桌上阅览文件,江从语也在办公桌上,正阅览一本杂志。
这书房里的书于她而言真是没什么看头。
江从语翻的哗哗作响。
这不叫看,走马观花都不算。
连杂志也没有一本能看的。
叶子颂抬头。
看向这个捣乱的人。
“你这样打扰到我了。”
江从语翻书的手顿住。叶子颂眉目舒展,黑瞳里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睫毛黑黑的修饰着线条硬气的眼睛。
房间很暖和,叶子颂穿着件衬衫,黑色的,看起来很酷。
“如果你够专心,是不会被打扰到的。人家伟人还专门在磨坊边上看书呢。”
叶子颂眯缝起了眼睛,瞧着江从语,瞧着这个越来越大胆的人。
敢调戏他。
突然伸过手,将人揽过来。
速度快的江从语根本来不及反映,已经进了他的包围圈。
“你说什么。”叶子颂俯视窝在臂弯里的人。
女孩头发闪着光泽,春春健康的光泽。
叶子颂居高临下,江从语秒怂,“我错了,我错了。”
“自己早点回房休息。”叶子颂垂头,轻碰了一下江从语近在眼前的唇。“这些事办完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就我们俩,不是出差。”
江从语呼的伸出手臂,环抱住叶子颂。
他的身体就像一颗大树那样可靠沉稳,让人觉得安心。
“你太好了你太好了……”江从语将脸埋在叶子颂胸膛上一个劲儿的蹭。
叶子颂被蹭的一阵痒痒,“哎哎……”。
江从语猛的停住。放开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往叶子颂的胸前顺了顺被她的脸揉皱了的衣服。
“你继续,我先回房了。拜拜,加油。”
门轻轻被关上,叶子颂将视线继续放到了无生趣的文件上。
钱柘远才是人生的赢家,他突然觉得。
恰到好处的金钱,富裕的时间。
*
清晨,江从语忙忙叨叨的收拾行礼。
玩两天的行礼,被她收拾的像是会去两个月,叶子颂坐在沙发上等着。
“我收好啦。”江从语拎着个行礼箱出现。
亮着招牌似的笑脸,眼睛弯成一弯,像月牙,二十岁的年纪,就算瘦,也没有脱掉那代表着青春的婴儿肥,一弯唇,嘴角斜侧就鼓鼓的一小团。
叶子颂起身,抬手,捏了一把。
“就这么高兴。”
那是当然。
江从语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房间,叶子颂大步在前,江从语小步追着,拽着叶子颂的胳膊,“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
叶子颂按了电梯,“想着吧,想着你会更喜欢那里的。”
切。
叶子颂只笑不答,进了电梯,
“什么地方,什么地方……”
江从语将头靠在叶子颂手臂上蹭,左摇右摆,撒娇撒的像某种动物,四条腿,带尾巴的那种。
何谓自知之明,她不知了。
何谓得寸进尺,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是小狗吗?”叶子颂俯视蹭的他手臂发痒的人。
从三楼至一楼,很快,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而电梯门口有人,正看着他们。
江从语蹭在手臂上的头僵住了。
保镖愣在电梯前。
“总裁,太太。”颔首。
他正好路过,电梯就开了。
江从语不动声色的放开叶子颂的手臂,笑呵呵的答应。
叶子颂略略点了头,脸上带着笑意。
保镖也挤出一个笑,木讷的笑。
总裁大概是他见过的男人当中最男人的了,柔情在他身上很怪异。而自从有了这位小太太,他变了。
由其是最近,喜怒无常。
看来这回是铁定雨过天晴了。
保镖木讷的走开。
叶子颂一笑,“不蹭啦。”
江从语头摇的像拨浪鼓,先出了电梯。
叶夫人知道儿子要休假,高兴的巴不得他们立即出门。
而老太太也早被叶夫人哄好了。
两位老人家直把人送到院子里。
看着那一双人影上车,离去,叶夫人满是欣慰。
别人都羡慕她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而她却为被别人吹捧的儿子心疼。
心疼他太过于懂事,心疼他太过于成熟,心疼他像个机器人,像个不需要生活的机器人。
而现在,有了江从语,这个可爱的丫头为儿子单调的世界增添了鲜艳的色彩。
*
而叶夫人感激的人,此刻正坐在叶子颂的身旁,副驾驶做她的春秋大白梦。
江从语臆想中的叶子颂,单膝跪地:你就是我的天,你就是我的地,你就是我的星星和太阳,车给你,房给你,钱给你,通通都给你。
不要脸的她自己: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啦。
矫揉造作晃了晃。
江从语闭着眼假寐,一脸痴笑。
捡到了宝一般的痴笑!
目的地不算太远,从出门、过高速至最终目的地,一共花了二个小时。
这是一幢孤立在半山腰的别墅。
它是叶家的老宅改建而成,在叶子颂很小的时候它就存在了,后来又大修了一次,便成了眼前风格别致的三层小别墅。
在旁人眼中这算得上是顶豪华的别墅了,但它和御溪山的房子一比,也就是一幢小别墅。
叶子颂还未出发时这边便开始准备着迎接主人的到来。
打扫、铺床叠被,还准备了俩人使用两天的食材。
因为某人暗戳戳的希望不要有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拍胸脯的打保票,会做饭,会收拾家务,保证把他叶子颂照顾的周周到到,所以当他们俩人抵达时,早已一切准备妥当,人也已经全部撤离。
这幢房子不算大,不过房子周边那是大的无边了。
右上侧是整片的果园,这是叶家的,平常有人照管,所以长势很好,冬季柑橘类果实挂满树梢。
在它们完全成熟的时候会有人来采摘,分发给集团员工,算是一种带着情义的慰问。
而别墅之后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它被茂密的遮天蔽日的松树林覆盖着左右延伸甚远。
它当然不属于叶家,它属于大自然。
叶子颂将车驶进院子,一下车先观望了一周。
他的童年有三分之二属于外婆,而余下的三分之一便是在这里。
房子虽不是小时候的那幢了,而大自然却永远不会改变,山还是那座山,松树林永远茂密,那片果园里还保留着老到和他同龄的树。
近几年,叶子颂很难得来一次,而叶夫人每年夏天都会来小住一段。
在抵的时候,叶子颂才大概介绍了这个地方,江从语十分的期待,到了地方也真是没叫她失望,山青水秀,朴素却很状观。
叶子颂以院子为中,四周观望。
江从语从他脸上瞧出了几分有别于平常的神情:天真,天真里还饱含着激动。这种神色于叶子颂是很少见的。
叶子颂开心,她也开心,不因风景不因房子,只因这里有他。
衣兜里却传来一阵让她瞬间收起欢喜的电话。
江父打来的。
这老头从上次以后便没有来过电话。
实际上,就连那次她上江家,老头也没跟她说上过什么话。
这通电话打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