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在床上趴了会,就兴致勃勃的拉着傅司砚去院子里转,庭院里有一个池塘,荷花渐渐绽放,成群结队的锦鲤来回在荷叶下穿过,欢快的甩着尾巴,清风送来阵阵花香,十分舒适。
阮欣拢起长裙蹲在灰色的石板桥上,伸手拨了下池水,距离她最近的那条锦鲤向水面跳了一下,嘴巴一张一合,阮欣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扭头对傅司砚说:“它是要咬我吗?”
傅司砚:“它可能是饿了,把你的手当吃的了。”
“那我们给它们喂点吃的吧。”
阮欣摸出手机百度,“锦鲤好像很喜欢吃西瓜,橙子,香蕉,我刚刚看到客厅果盘里有香蕉,我去问问民宿老板能不能给锦鲤喂东西,你去拿香蕉。”
两个人分工合作,民宿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女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阮欣之前订房间的时候跟她聊过,感觉她很好相处。
前台这会一个人都没有,空气中传来一阵肉香,阮欣在院子里转了会,还是民宿的服务员小姑娘先看到了她,问她什么事。
“我院子池里的锦鲤可以喂吗?”
“喂什么?”
“香蕉。”
小姑娘点头说:“可以喂,但是我不知道锦鲤能不能吃香蕉,你去问问我们老板娘,我们老板娘在烤羊肉,她手艺特别好,刚好你可以去蹭点肉。”
小姑娘说完,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跟刚见面的客人这么说话太冒失了,腼腆一笑,解释道:“我们老板娘人很好,很佛系,每次烤肉我们都会去抢着吃。”
白天前台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看得出来这家老板娘很佛系了。
阮欣笑了笑,问,“在哪里?”
小姑娘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蹭肉的借口,激动的说:“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这家民宿占地面积很广,地势高低不平,阮欣跟着小姑娘爬了两道阶梯,看到老板娘带着两个服务员蹲在门前烤肉,架子上架了一整只羊,烤得金黄,空气中弥漫着肉香,令人垂涎欲滴。
阮欣对羊肉没有兴趣,小时候吃过一次,受不了羊膻味,已经很多年没吃过羊肉了,但看着肉香四溢的烤全羊,莫名被勾起了馋瘾。
大概是环境好,意境到了。
老板娘看见她,拿着把煽火的扇子朝她招手,很亲切的说:“小美女,快过来,这个羊肉刚烤好,你尝尝。”
阮欣凑过去,她用刀子切了一小块羊肉,递到阮欣唇边,“有点烫,小心点。”
阮欣吹了吹,吃进嘴里,入口酥脆鲜嫩,她立刻赞美了老板娘,“大美女,你手艺真好,我已经很多年不吃羊肉了,从今天起对羊肉可能就真香了。”
她夸人夸得真诚又实在,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弯弯的,老板娘被她夸的身心舒畅,又切了一块喂给她。
傅司砚在院子里等了阮欣一会,人还没回来,给她打电话,电话那边阮欣雀跃的说:“司砚,我在老板娘这里吃羊肉呢,你快来呀。”
傅司砚听到她在笑,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以为她在考察自己对她的了解,谨慎道:“你不是不吃羊肉吗?”
阮欣:“从今天开始我就吃了,在前台左前方很高的那个房子前面,你先到前台来,找不到打电话给我,快点呀,来晚了就被抢没了。”
阮欣笑着说完,傅司砚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放心,我给你们留着,这一整条羊腿都是你的。”
“谢谢大美女。”
然后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有男有女,喊着老板娘偏心,能听出来老板娘很喜欢阮欣。
傅司砚到的时候,阮欣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拿了把扇子扇风,民宿老板娘用筷子夹着烤羊肉往她嘴里喂,目光宠溺的看着她,就像对自家晚辈一样。
他老婆这样活泼机灵的小姑娘,嘴巴甜,到哪都能把别人哄得很开心。就连过年的时候,老爷子给她的红包,都比家里其他亲孙子孙女多,傅司砚很为她感到骄傲。
他站在楼梯口,拿出手机对着她录像,阮欣瞥见他拿着手机,以为他在拍照,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笑容甜美的对着他比心。
“拍好了吗?”
傅司砚退出录像,给她拍了张照,阮欣端了盘老板娘切好的肉,小跑着过去,凑头看他给自己拍的照片。
“你拍照好直男啊,把我拍得好矮呀,看起来傻傻的,删了删了。”
她伸手要去拿手机,傅司砚不给她拿,直接揣兜里。
阮欣瞪大眼睛看他,傅司砚接过盘子,夹了一块羊肉喂她吃,“不傻,好看。”
阮欣吐槽道:“我什么样你都觉得好看。”
傅司砚:“这些照片只有我一个人会看。”所以在他手机里的照片都不用删。
阮欣发现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被烤肉辣的嘶了口气,算了,不删就不删吧。
老板娘真的大方的把整条烤羊腿都送给了他们,让他们拿回房间吃,还塞了好多小零食给阮欣,阮欣惊喜的发现里面还有几包辣条,兴高采烈的抱怀里,眼睫微挑,得意的看向他。
“这是老板娘送给我的,盛情难却,你不能丢了哦。”
傅司砚眯了眯眼,“是你和老板娘串通好的吧?”
阮欣迅速的反驳他,很大声,“我没有。”
“那就是有。”
她一心虚撒谎的时候声音就会莫名其妙的变大。
“真没有。”她理直气壮道:“只是刚刚聊天的时候,老板娘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跟老板娘说我喜欢吃辣条,老板娘就送给我了,人家老板娘真是个好人。”
傅司砚气笑了,把她头发揉乱,“不让你吃辣条就是坏人了?”
阮欣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不不不。”她很认真的说:“不让吃辣条的是爱人。”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绛色云彩连成一片巨大的霞布,悬在半空中,余晖洒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裙摆随风微微飘扬,傅司砚盯着她笑意盈盈的脸,心口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太知道怎么哄他开心了。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阮欣突然俯身在他喉结上亲了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着零食迅速跑开。
傅司砚摸了摸自己的喉结,轻笑一声,抬腿追上去,拦腰把她扛到了肩上,阔步往屋里走。
怀里的零食没抱住,从塑料袋口掉了两包,阮欣赶紧捂住袋子,经过池水上的石板小桥时,阮欣拍了拍他肩膀说:“锦鲤,锦鲤还没喂呢。”
“明天再喂。”
“不行,现在就喂,要把锦鲤大仙喂好,才会有好运气。”
傅司砚笑着调侃,“想吃你手的锦鲤大仙?”
“它只是饿了,我们把他们喂饱了,他们就会保佑我们了,莫欺少年穷啊。”阮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傅司砚......”
“好好好,你喂。”他把她放下来,在她小腰上捏了下,声音平淡的说:“把它们喂饱了,也要负责把我喂饱。”
“......”
此喂非彼喂,阮欣看透了他的流氓本性,睨了他一眼,转身去喂鱼。
民宿到了晚上景色更加幽美,曲廊亭榭之下挂满了八角宫灯,诗情画意。
傅司砚却不想做诗情画意的事,度蜜月,总要做点蜜月该做的事。
傅司砚把阮欣抱到窗前的黄花梨木椅子上,两人在上面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椅背上是镂空的雕花,很硬,傅司砚在上面铺了一条毯子,还是硌的她后背疼。
阮欣抱着傅司砚脖子,凑到他耳边,软声求饶。
傅司砚听到她轻颤的嗓音,很禽兽的闷笑一声,“你叫声好听的。”
“老公。”
“只会这个?”傅司砚咬了下她耳尖。
“这还不行吗?那我还能叫你什么?”
“自己想。”
阮欣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想,断断续续的,想了很久,才咬着他肩膀,犹犹豫豫的说:“孩他爸?”
傅司砚:“......”
这个淳朴的称呼差点让傅司砚被动放过她了,抬手捂住她嘴。
“还是别说了。”
第二天两人一觉睡到中午,从小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老板娘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暧昧,以至于阮欣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没遮住,拿出小镜子照了好几遍。
从这里到七安古镇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原本按照计划他们早上是要去老板娘推荐的一家小店吃牛肉汤,油酥饼,但是早上没能起床,所以直接去吃午餐,地锅鸡,也是老板娘的推荐的。
阮欣第一次吃这种炭火烧得大锅,很是稀奇,她看着直径将近一米的大铁锅,问服务员,“我们就直接坐在这口锅前吃饭吗?”
服务员抱了一堆柴火,往锅底添柴,回答道:“是的,你们以前没吃过这种地锅鸡吗?”
阮欣摇头,服务员一脸自豪的说:“那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家地锅鸡味道一绝,很多游客到我们这边旅游,吃了我们家的地锅鸡,以后还会特意开几百公里的车,专程过来吃。”
阮欣尝了一口,觉得服务员说的不算夸张,味道确实很好,服务员出去后,阮欣便和傅司砚商量回去的时候也要在家里建口这样的锅,市中心的房子不好烧柴火,可以选一套别墅建锅。
傅司砚昨天才向民宿老板娘请教了烤全羊的做法,今天又要学习地锅鸡。
地锅鸡店的老板显然没有民宿老板娘好说话,他说地锅鸡是他家祖传的手艺,不能外传,以防有人冒充他们家的店,砸了他们家的招牌。
这个理由让人无法反驳,傅司砚最后花了三千元买了他们家祖传的秘方,地锅鸡老板还送了他们一坛自制酸豆角和一堆据说很好点燃的木柴,因为他们是步行过来的,老板还贴心的帮他们送到了民宿。
如果不是他们表示没办法带回去,老板还想把那直径一米多的大铁锅送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