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个男孩,乳名就用阮欣之前取好的,叫聪聪,大名是傅司砚取的,叫傅煦。
小聪聪从出院起就是阮欣和傅司砚亲自带着睡,家里请了月嫂,基本也派不上用场,那些育儿知识,如何照顾孕期妈妈,傅司砚懂得比她还多。
月嫂有点怕傅司砚,她在这一行做了很多年,得到很多雇主的夸赞,母婴护理知识专业,因此才能经过层层考察被聘用到傅家,但面对知识渊博的傅司砚她还是压力巨大,唯恐说错一个育儿方法被傅司砚发现会被辞退。
在她过往的雇主中,她从未遇到过懂得如何给母婴做护理的男主人,她觉得傅先生如果去考育婴员、月嫂等证书,绝对可以得满分。
原本阮欣和傅司砚是打算喂他奶粉,因为母乳喂养会造成乳/房下垂,孩子吃奶的时候可能会用力咬,会痛,母乳喂养期间她不仅要忌口,还要补充营养,夜里频繁的起夜会让她变得更憔悴。
她才二十多岁,不想生了一个孩子就变成黄脸婆。
这事在生产前她和傅司砚讨论了很多次,她很纠结,傅司砚却很坚定,用奶粉喂养,他们选用最好的奶粉,不会比母乳喂养差。
计划是一回事,不过孩子真正生下来,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小聪聪一哭阮欣就急着把他抱怀里哄,担心他是不是饿了,哪里还能考虑到母乳喂养会让自己加速衰老,只想让宝宝吃得更好。
婴儿总是睡醒了吃,吃了睡,夜里也不能离开妈妈的身边,就躺在夫妻俩中间,已经禁欲很久的傅司砚在阮欣身体养好后又开始蠢蠢欲动,无奈中间隔了个比三八线还让人忌惮的小宝宝,夜深人静时,时不时张嘴哭嚎几句,两人就要手忙脚乱的起来喂奶。
傅司砚一直都有熬夜工作的习惯,睡眠时间不长,被宝宝闹醒,尚有些精力,阮欣却不适应这种生活,睡眠不足让她看起来很憔悴,傅司砚舍不得再折腾她,只是心里暗暗想着宝宝现在还太小了,先让她喂一段时间,等宝宝三个月大的时候就换奶粉喂,让月嫂带他到婴儿房睡。
然而小聪聪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认人了,小宝宝也知道跟谁最亲,他只要爸爸妈妈,睡醒看不到爸爸妈妈就会扯着嗓子大声啼哭,粉嫩的小脸蛋哭得通红,乌黑分明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含着泪,任谁看了都要心疼,更何况是亲生父母。
让儿子独立自主睡婴儿房的计划在傅司砚心里默默延迟到他半岁后。
小聪聪完美的遗传了父亲的基因,五官轮廓和傅司砚就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但他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蛋上依稀又能看到妈妈阮欣的影子,嫩嘟嘟的,十分可爱。
所有人都觉得傅司砚会是个严父,是会对孩子动手的那种父亲,见过小聪聪的人都说无法想象这么个漂亮的小宝贝每天面对父亲冷峻的脸庞,委屈的嘟着小嘴,是多么的惹人怜爱。
但事实上傅司砚对小聪聪很是疼爱,甚至是有些溺爱,他没有那些看到孩子哭坐在一边无动于衷做甩手掌柜的习惯,他的听觉对小聪聪的哭声很敏感,有时候他们在楼下的餐厅里吃饭,月嫂在楼上照顾睡着的小聪聪,阮欣才听到小聪聪的哭声,他便已经丢下筷子飞奔上楼。
小聪聪开始喝奶粉后,一到晚上就会哭闹得很凶,傅司砚偶尔出差,阮欣一个人哄他的时候,每次都要哄很久,哄不哭了也不愿意睡觉,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咿咿呀呀的让妈妈陪他玩。
半夜三更,阮欣强撑着困意陪他闹,白日里精神状态很是不佳。
只有傅司砚在家的时候她才能勉强睡个安稳觉,小聪聪一哭,他就比阮欣先一步起身,把小聪聪抱旁边婴儿房里哄,让她继续睡。
他很会哄孩子,用不了多久小聪聪就被哄的不哭不闹,乖乖趴在爸爸怀里睡觉。
阮欣看他这么快就能把小聪聪哄睡着,既羡慕又崇拜的看着他,觉得他真是无所不能,连带孩子都这么得心应手,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问他他也不说,只说是他和儿子男人间的约定。
阮欣对这种说法很不信服,小聪聪那么小,话都不会说,能跟他有什么约定?
就算有,多半也是强迫的。
阮欣猜测他可能是做了些抱着儿子举高高一类看着很危险的动作,怕她担心宝宝,这才不告诉她。
爸爸带孩子总是比妈妈更冒险些,他不说,阮欣也没再纠结他是如何把宝宝哄好的,她相信傅司砚是个沉稳可靠的人,不会让宝宝有任何危险。
周末阮欣出门和夏依彤傅司妤约会,傅司砚在家带孩子,三人中两个做了妈妈,话题多是围绕着孩子,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母婴店去。
看到奶粉阮欣就想起小聪聪,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喝奶,今天有没有想妈妈。
买了几身小衣服,结完账,三人一起去ktv唱歌,夏依彤和傅司妤两人拿着话筒唱,阮欣坐在沙发上,不放心的给傅司砚打电话,询问聪聪的状况。
傅司砚说儿子很好,让她放心玩。
挂了电话,阮欣依旧牵肠挂肚,傅司妤凑过来,安慰道:“我哥是全能的,有他在家里带小聪聪,你就放心吧,从怀上聪聪开始你就没怎么出来玩过,好容易出来玩一次,就不要想那么多,放松些。”
傅司妤把话筒塞她手上,“你也来一首吧。”
阮欣握着话筒,说:“我先给家里的月嫂打个电话。”
情况和傅司砚说的果然不同,月嫂告诉她小聪聪今天哭闹的很凶,可能是因为一直见不到妈妈,从小聪聪出生起,阮欣就没有离开过他。
阮欣心都要揪到了一起,提前回家的路上不停责怪自己不该把孩子放在家里,等到回家看到卧室里父子俩的情况时,顿时哭笑不得。
正值冬季,卧室里开着空调,傅司砚脱了上衣,赤/裸着上半身抱着聪聪,聪聪的小脸蛋埋在他胸口,嘴里含着爸爸的乳/头,闭着眼睛被哄睡着了,浓密的睫毛还湿漉漉的,能看出他刚刚结束一场惊天动地的哭闹。
阮欣站在门旁,目光和傅司砚对视,一时间不知道是走进去,还是假装没看见他一个大男人为了哄孩子连给宝宝喂奶这种操作都想得出来,不让他尴尬。
难怪他总有法子对付儿子,为了哄儿子,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今天跟傅司砚说的要九点以后才会回家,傅司砚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身体明显僵了下。
空气中漂浮着丝丝尴尬,趴在爸爸怀里的小宝宝对周围的氛围无知无觉,睡得很香,嘴巴还不时的吮吸。
傅司砚面对阮欣一言难尽的表情,很快调整过来心情,淡定的甩锅,“阮阮,聪聪一直往我胸口蹭,不给他就哭。”
阮欣配合着给他台阶下,“你就是太宠他了,你这样会把他宠坏的。”
阮欣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把儿子抱过来,聪聪嘴巴里叼着的东西没了,眼睛还没睁开,警觉的咧着嘴就要哭,阮欣连忙轻轻晃动手臂哄他,“聪聪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
阮欣坐到沙发上,拿了个小拨浪鼓在他面前摇,小聪聪被逗的咯咯笑,眼睛盯着拨浪鼓,抬起小手去抓。
阮欣故意举高了不给他,他就抿着小嘴,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她,阮欣受不了他这巴巴的眼神,把拨浪鼓递给他,他双手抱住拨浪鼓,如获至宝,塞嘴里啃,口齿不清不停的说着,“妈妈、妈妈妈、妈妈。”
发音模糊不清,但能听出来是妈妈两个字。
阮欣本来想把他手里的小鼓拿下来,听到这两个字,激动的拍着傅司砚手臂,“你听,他是不是在喊妈妈?”
小聪聪前阵子就会无意识发出妈妈,爸爸的话,只是夹杂着一阵咿咿呀呀,且只有一次,阮欣总觉得是听错了,现在她很确定听到了这个字,小聪聪的小嘴还在不停的说妈妈妈。
傅司砚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她旁边,脸皮很厚,丝毫没为刚刚被发现的事羞耻,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笑着说:“是的,你没听错,我听他也是在喊妈妈。”
傅司砚把聪聪手里的小鼓拿下来,不让他啃。
玩具被抢了,他正要哭,阮欣欣喜的不停亲吻他肉嘟嘟的小脸蛋,“聪聪你怎么这么棒啊。”
小宝宝能听懂自己的名字,对妈妈的亲吻也很喜欢,又开始咯咯笑。
晚上阮欣在浴室洗澡,水流声一停就能听到傅司砚教聪聪喊妈妈。
小孩子这时候就是一张纯白的纸,又对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很自觉地跟着大人学话。
但没什么耐心,学了没多久就不愿意学了,小手往傅司砚脸上挥。
阮欣从浴室出来,刚好碰到儿子行凶,傅司砚的眼角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指痕。
外人眼里高冷肃穆的傅总到了儿子面前那份架势消失殆尽,被儿子抓了也不生气,反而夸儿子的小胳膊很有力气。
阮欣隐隐觉得这样对孩子有点溺爱了,小孩现在还小,有时候做错事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要大人纠正,如果太过宠爱,将来肯定会被娇惯的无法无天。
阮欣开始担心儿子未来的教育问题,一般家庭的父母大多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一个严厉,一个慈爱,这样教出来的孩子既不会太放纵,也不会太古板。
但她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小崽子,自然舍不得打骂,本来还指望傅司砚能够严厉点,没想到傅司砚比她还会宠孩子,想到傅司砚连聪聪要趴他胸口吃奶的行为他都纵容,阮欣就觉得必须要好好跟他聊一聊了。
阮欣看向拿着奶壶给聪聪喂奶的傅司砚,欲言又止。
傅司砚察觉到她纠结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阮欣俯身凑过去,对着他眼角的伤口轻轻吹了下,“司砚,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快把聪聪惯坏了?”
傅司砚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他已经不止一次抓破你的脸了,外面人还以为你脸上的伤是我抓的。”
阮欣今天面对夏依彤暧昧的眼神,都觉得莫名其妙,了解到缘由后,真心冤枉,她就是再蛮横,也知道分寸,顶多就是在他身上抓一抓,怎么可能往他脸上抓。
他还要管理集团那么多号人,脸被抓破了怎么震慑底下的下属。
傅司砚说:“我解释过。”当他面说的他都解释了,是儿子抓的,只是看到他脸上有抓痕的人,也没几个敢当面问他,都私底下偷偷讨论。
阮欣:“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是聪聪的爸爸啊,你是长辈,作为儿子,怎么能打长辈呢,我觉得咱们可能得稍稍严厉些,让他意识到打爸爸是不对的。”
傅司砚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对。”
所以要怎么严厉,怎么让他意识到打爸爸不对还是个问题。
夫妻俩开始商量要怎么教育儿子。
傅司砚:“打手吧,打两次以后他就知道怕了。”
阮欣犹豫道:“打手会不会太痛,要不打屁股吧,屁股肉多。”
傅司砚:“可以,你打。”
阮欣摇头,“我不打,你打。”
“好,我打。”傅司砚撸起袖子。
阮欣把他撸到手肘的袖子放下来,“打不到一岁的宝宝用不着撸袖子。”
两人目光看向聪聪,小聪聪躺在床上,手里抱着奶瓶,翘着脚丫子,眼睛滴溜溜好奇的看着爸爸妈妈,完全听不懂爸爸妈妈在他面前商量了这么久,是商量要打他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 小聪聪:爸爸对我的溺爱,终究是没抵过妈妈的一阵枕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