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每到周六夏依彤就无心补课,想方设法的装病翘课留在家中,反正去学校也是自习,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装病的借口一次两次好用,次数多了,夏院长就发现了她是在用装病逃避上课,把她从卧室里揪出来到院子里罚站。
夏依彤为了装病,早饭都没吃,在院子里站了两个多小时,饿得头晕眼花,双腿打颤。
夏院长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手里捧了个茶杯,悠哉悠哉的晒太阳,真是父爱如山崩地裂。
夏依彤趁着她爸不注意,偷偷摸出手机给韩任彬发消息。
【哥哥,救我呀。】
夏院长看到她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手机,火冒三丈,“混球,谁让你玩手机的。”
夏院长起身冲到夏依彤面前,夏依彤怕他发现自己给韩任彬发消息,慌忙把手机藏在身后。
“拿出来。”
“不拿,这是我的手机。”
夏院长冷哼,“你的手机,你有经济能力买手机吗?你的东西还不都是我和你妈买的。”
夏依彤牙尖嘴利,“既然是你和我妈一起给我买的,那您要没收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吧,你得去和我妈说,我妈也说要没收我才给你。”
夏院长气得要揍她,韩任彬从屋里走出来,向夏院长请教问题。
夏依彤知道韩任彬这是接到了她的求救信号,故意来支走她爸,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韩任彬结束上午的课程,准备走的时候,夏依彤等在他的摩托车前向他道谢。
韩任彬问,“你又怎么把你爸惹生气了?周六上午你不是要去补课吗?”
夏依彤瞥了瞥嘴,“就是因为我没去补课,他才生气的。”
“你为什么不去补课。”
夏依彤歪头看着他脸,当然是因为你上午要来我家呀。
这话夏依彤不好意思直说,她虽然性格直爽,到底还是藏着些女孩的矜持,支支吾吾的说:“没意思。”
韩任彬不太懂她这个年纪小姑娘的心思,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好笑道:“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跟你在一起比较有意思。”
“......”
如果不是对方还是个初中生,韩任彬都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夏依彤一不留神说了心里话,咬了咬舌头,怕他生气以后不理自己,补充道:“我喜欢坐在摩托车上的感觉,我爸和我哥都不骑摩托车。”
韩任彬轻轻一笑,“可你现在还小,是要学习的年纪,逃课可不是好学生的行为,我从来都没逃过课。”
夏依彤低着头,不说话了。
不会生气了吧?
韩任彬拍了拍摩托后面,“要不要上来,我带你兜两圈。”
夏依彤瞬间就笑了,抬脚往他车上爬。
韩任彬道:“但是有个条件。”
夏依彤问:“什么条件?”
“你周六上午乖乖去补习,下午我才带你出去玩。”
夏依彤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韩任彬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把她从摩托车上拎下去。
夏依彤羞愤的指责他,“你是故意逗我玩吗?”
“哥哥我说过的话从来不食言,但是......”韩任彬嘴角噙着笑,声音夹杂着揶揄,“你今天上午逃课了。”
“......”
要不逃课才会骑摩托车带她玩,所以今天不带她。
韩任彬启动摩托车,在夏依彤幽怨的眼神中,绝尘而去。
这是夏依彤第一次感受到韩任彬的恶劣,无论是初见时他像英雄般出现救了她,还是之后他给她讲解乐理,带她出去玩,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个充满阳光的温暖大哥哥,会对她无限包容。
夏依彤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用脚尖搓了搓地面。
不就是不逃课吗?
她可以。
之后夏依彤每周六上午都老老实实的去上课,认真的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下午让他带自己去玩。
有时候只是坐在摩托车上兜兜风就回来,有时在外面玩一下午。
夏依彤每天都盼着周六下午的到来。
她们学校既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为了提高高考升学率,会通过测试选一批优秀的学生单独分到一个班里提前上高中课程。
夏依彤成绩一直都是班上名列前茅的,学校统一测试后,顺利被分到了直升班。
课桌从初中部搬到了高中部。
初三的班主任大多时间留在原班级,新班主任还在和高三学生一起冲刺高考,她们这临时组成的直升班成了两不管地带,乍然脱离初中班主任严格的管理,学生们都撒开了欢。
中考离别在即,班级里刮起了一阵写同学录和护送礼物的风,也不知从谁开始流行给对象织围巾,说是可以套牢对方一辈子,毕业也不会走散。
夏依彤听风就是雨,行动力超强的给韩任彬也织了一条围巾。
织好后便迫不及待的把围巾送给了韩任彬,韩任彬盯着她那双扑闪扑闪求夸奖的眼睛,哭笑不得。
这小姑娘围巾织得还挺好,她不说是自己织的他一点都看不出来。
但现在是夏天啊。
夏依彤惦着脚尖把围巾挂韩任彬脖子上,声音甜甜的问道:“哥哥,你喜欢吗?这是我第一次动手给别人制作礼物。”
韩任彬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点头说:“我很喜欢。”
夏依彤受到他的鼓舞,胆子越发的大,上课时扫了眼教室里其他同学,很多都没在看书,自习课,她也忍不住把毛线和棒针拿出来织,她准备再给韩任彬织一副手套,以后冬天他骑摩托车可以戴。
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收敛不住自己的喜欢,恨不得把自己能想到的都给对方。
直升班纪律松散的消息传到校长耳中,在学生最没心思学习的周六上午,到直升班突击检查,抓到了很多在做手工的学生。
包括夏依彤。
夏院长被叫到了学校,临近中考,学校怕影响学生考试发挥,没有当着面和家长谈话。
夏依彤和所有被抓到的同学一起坐在教室里等,夏院长是第一个进去谈话的。
他和校长是老相识了,很直接的提醒夏院长,夏依彤可能是恋爱了。
夏院长拿着夏依彤那个织了一半的手套,到教室把夏依彤领回家,一路上没有对她说过一个字的重话。
回家后,夏爸爸也没和她谈话,一切都很平静,但夏依彤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在从保姆阿姨那里得知韩任彬周六上午没来上课达到了最顶峰,发给条消息给韩任彬,韩任彬没回。
夏院长在午睡,她忧心忡忡的上楼,想向平时与韩任彬同来的另外几个师兄师姐询问有没有知道韩任彬情况的,却发现他们也在讨论韩任彬。
“听说韩任彬被院长移出授课名单了,这算是逐出师门了吧。”
他们都是夏院长选出来的学生,利用休息日教他们,本身对他们是没有教学任务的。
“肯定算啊,院长都不愿意教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惹到院长了,院长以前可是最偏心他了,不都说他是院长选定的接班人吗?”
这声音不是寻常的谈论,而是充满幸灾乐祸。
另一个人说:“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因为他引诱了院长的小女儿,我看见过很多次他带彤彤出去玩,彤彤一个初中生,马上都要中考了,整天不看书学习就跟他出去玩,彤彤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他一个成年人也不懂事。”
夏依彤才知道原来爸爸选的这些天赋高的学生,表面上做着高雅的音乐,内心深处是那么的自私薄情。
夏依彤走进他们聊天的小休息室,冷声质问正在说话的人,“你是亲眼看见韩师兄引诱我了吗?”
休息室里的几个人见她听到了他们的聊天,面色僵硬。
“彤彤,我们几个是说笑的。”
夏依彤冷笑一声,“谁让你叫我小名的,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亲眼看见韩师兄引诱我了?”
那人欲言又止,对上夏依彤愤懑的目光,到底不敢得罪院长的宝贝千金。
夏依彤毫不留情的揭开他们的真实面目,“还是你们觉得,韩师兄走了,你们就有资格成为我爸的接班人了?”
几人被她说的面露难堪。
“真是可笑,自己能力不足,却暗自埋怨比自己优秀的人挡了自己的道,无知,无耻。”
夏依彤转身,看到面色阴沉的夏院长,憋着眼泪说:“他们说你不要韩师兄过来学习了,是真的吗?”
夏院长眼神深深的看着她。
夏依彤看到了答案,跟着他下楼,走到楼梯口,眼泪从脸颊滑下来,“是因为我吗?爸爸,韩师兄没有错,是我缠着他让他带我出去玩的,您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爸爸,您是院长,德高望重,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你选了他,又中途把他退掉,他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夏院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课堂上给他织东西,被你们校长发现叫到学校,爸爸会成为笑柄。”
“是我错了,跟他没有关系。”
夏爸爸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彤彤,你年纪小,喜欢长得帅的男人没有错,但等你长大了,你再想起今天的事,你就会明白,为了这种事影响自己的未来是多么荒唐,我没有责怪你韩师兄,但他确实不太适合再到我们家来,他是爸爸选到家里来的,如果因为他,影响了你的未来,爸爸会一辈子活在内疚里。”
夏依彤到底没有说服爸爸,她约韩任彬见了一面。
她不停的责怪自己对他造成了困扰,即便他一遍遍的安慰她,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她还是泪如决堤。
韩任彬俯身为她擦去眼泪。
“小朋友,你还小,等再过几年,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曾经让你掉眼泪的,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能写到现在时了,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时间发展,韩憨憨差不多就知道自己当爸爸了,这个番外真是写的太长了,本来只打算写两三万字的,结果写了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