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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如梦似幻别前欢(1 / 1)

近午时分,桃林中人渐少。花漓漾早命人在林中寻了一处空地,将带来的各色膳食糕点摆上,需蒸煮炙烤的也皆出锅放盘。

花漓漾往年最喜欢这般野炊,尤爱炙烤之食,还未走近,只闻到香味,双眼便瞬时发亮,忙拉着储瑾瑜快步上前,在各桌前嗅一嗅,以暂解口腹之欲。

“瑾瑜喜欢烧烤吗?”花漓漾微眯着眼,鼻尖微动,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转过头望向储瑾瑜,眸光清澈透亮,似一泓秋水,有盈盈波光,漾满了欢喜。

“嗯...”储瑾瑜低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剪水秋眸中,微微失神。

“我也超喜欢!”看到储瑾瑜点头,花漓漾眸中更亮,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皓齿,眉眼皆是笑意。

储瑾瑜也舒展了眉目,唇角微扬,染上了花漓漾的欢喜。

花漓漾又差点迷失在眼前人淡淡的笑容中,忙掐了自己一下,拉着储瑾瑜在一桌前坐下。

后跟上来的孤竹书禹坐在她们的对面,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模样,只觉得鼻尖的香味似是混入了些醋味。

“自助烧烤,四殿下想吃什么,自己动手,我们便不招待你了。”花漓漾拿过一盘烤肉,用小刀细细地切着,后放入储瑾瑜面前的盘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孤竹书禹拱手,望着桌上的各类烤串,也不拘谨,率先拿过一条烤鱼,细细地吃了起来。

虽说是自助烧烤,却不是让自己动手去烤,而是想吃什么,去放置烤好的桌上自取。

自然,她们的自取只需一个眼神示意,自有侍从为她们取来。

不过,花漓漾乐意为储瑾瑜服务,皆自己亲自动手,忙得不亦乐乎。

花漓漾原想自己为储瑾瑜亲自烤一份,想到自己的手艺,还是不去伤她的胃了,免得坏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

几人用毕,净手,再上瓜果甜点。

花漓漾果真如上次所言,将带来的望江楼的糕点,每样皆用刀切了一点,凑成一块的量,放到储瑾瑜的面前。

“尝尝看。”花漓漾双手托腮,又是一副星星眼。

储瑾瑜双眸微垂,用竹签插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慢地嚼着,香甜软糯,明明吃过了千万次,早已熟悉了它的味道,却仍尝出了不同。

“好吃吗?”花漓漾一直盯着储瑾瑜,待储瑾瑜吃完才问。

“比以前甜了。”储瑾瑜回味道。

“嗯?”花漓漾一愣,直接用手拿起同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还...好啊,唔...不是特别甜,和以前...的味道一样。”花漓漾边嚼着边说道,立刻咽下去,端起一杯茶,递到了储瑾瑜的面前:

“先喝点茶,解解甜。”随后,花漓漾才又端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真的很甜吗?”花漓漾尝着和以前没多大区别,这些糕点和她平时自己吃的相比,基本称得上毫无甜意了,只有慢慢地嚼,细细地品,才能尝出一点甜味,怎么会甜呢?

“再尝尝这块茶糕?这是望江楼新出的糕点,之前我吃了点儿,甜味更淡些。”花漓漾指着盘中另一块糕点,知道储瑾瑜不能多吃糖,但刚刚只吃了一小口,即便比以往的甜,还是能再吃一些的。

储瑾瑜闻言又吃了一小块儿。

“怎么样?”花漓漾又问道

“挺甜的。”储瑾瑜依旧觉得甜,比她之前吃过的任何一种糕点都甜,甜香四溢,从口中漫延到心底,丝丝缕缕,回味无穷。

花漓漾皱了皱眉,再次拿起一块茶糕,也不再狼吞虎咽,学着储瑾瑜的模样,细嚼慢咽。

果然很甜。

花漓漾眉目稍稍舒展,还未完全放松,再次紧皱。

这么甜,瑾瑜不能多吃。

花漓漾不知道是不是望江楼的糕点师傅这次糖放多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也觉得现在吃的比之前要甜很多,心里更不放心了。

想着回去之后,自己一定要学着做,入口之物,一定要谨慎,其他人她不放心。

“瑾瑜怎么还吃?!”花漓漾刚一下定决心,便看到储瑾瑜又插了一块糕点,忙端起她面前盘子,不让她再吃。

糖吃多了怎么办!

储瑾瑜望了花漓漾一眼,视线转到她手中的糕点上,伸手悠然自得的从她手中夺过盘子,放到自己的面前,在花漓漾的目瞪口呆中慢悠悠地继续吃着。

不能多吃糖原本就是她随意胡诌的,以前克制着也没什么,现在好不容易越吃越觉得喜欢,怎么还能不吃?

若不是怕在花漓漾面前露馅,她盘中的那几块,她都可以一次吃了。

她吃的本就少,还要和她抢吗?

“偶尔少吃一些,无妨。”储瑾瑜解释道。

况且又不是真的比以前甜。

“那明天不能再吃了。”花漓漾见储瑾瑜难得开心,不放心地又叮嘱道。

储瑾瑜眼帘微抬,觑了花漓漾一眼,不再说话,一面吃着糕点,一面喝着茶。

刚刚的茶糕的确不错,苏甜可口,带着淡淡的茶香,配上刚沏好的龙井,口齿留香,沁人心脾。

只可惜,她只吃了一小块。

储瑾瑜突然便有些后悔了让医师说她不能多吃糖了,不然让医师再为她号一脉,开个方子,以后可以随意吃?

储瑾瑜若有所思。

花漓漾不仅吃了些望江楼的‘无味’糕点,又吃了几块从漱玉轩的糕点,甜甜的,只觉身心舒畅。

望着花漓漾眯眼餍足的模样,像极了阳光下露出柔软肚皮等待主人抚摸的猫咪。

储瑾瑜突然也想吃一口了,再揉一揉......

两人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完全忘了还有孤竹书禹的存在。

“储姑娘,花姑娘,我还有些急事,先告辞了。”一直被忽略的孤竹书禹,不知何时站起,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再次拱手。

“嗯,有缘再聚。”储瑾瑜和花漓漾也站起身,回道。

“后会有期。”孤竹书禹望着两人,又点了点头,随即离去。

“是不是孤竹国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对他说了什么,脸色不太好。”望着渐渐消失的白影,花漓漾若有所思。

“与我们无关。”储瑾瑜淡淡道,转身往桃林走去。

花漓漾也觉得有道理,不再多想,跟了上去。

“瑾瑜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让人搭了帐篷,可以午憩。”花漓漾三步做两步,走到储瑾瑜的身侧,直接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

“嗯。”储瑾瑜点了点头,没想到花漓漾考虑得这么周到。

“我们先走一走,消消食。”花漓漾又提议道。

“好。”储瑾瑜点了点头,无异议。

两人在桃林中转了一圈,似踩点一般,然后回到帐篷处。

“里面有两张床!”花漓漾见储瑾瑜停下,立刻解释道。

往日在清溪阁,花漓漾午时皆是息在储瑾瑜闺房的偏侧,与她只一墙之隔。

花漓漾想离储瑾瑜再近些,便耍了些小心思。

“嗯。”储瑾瑜笑了笑,也不打破花漓漾,顺着她的意思,进了帐篷。

里面的确有两个软塌,也仅有两个软塌,用作午憩足矣。

花漓漾心里松了口气,瞬时眉开眼笑,也跟了进去。

这算不算她和瑾瑜同房了呢?

有了同房,同床还远吗?

这么想着,花漓漾心里又是美滋滋的,好像看到了她们不久的将来,两人紧紧相拥,呼吸交缠......

花漓漾立刻摇了摇头,打断脑中突然冒出的幻境,却仍觉脸上发热,心下羞涩。

花漓漾抬手在脸侧扇了扇,欲扇去些热意,却越扇越热。

怕储瑾瑜看到她的异样,花漓漾忙抬眼望去,却见储瑾瑜正在宽衣解带。

“你...你你...你在做什么?”花漓漾瞪大了眼睛,立在原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睡觉啊。”储瑾瑜见花漓漾脸色通红,望过来的眼中泛着盈盈水光,震惊又带着紧张,不知她想哪儿去了,心里一笑,只做不知,继续解衣,动作却放慢了许多,向花漓漾面前走了几步,幽幽道。

“睡谁?”花漓漾脑袋像卡壳了一般,不及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睡谁?你么?”储瑾瑜动作微顿,心下惊诧,见着花漓漾呆愣的模样,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可以么?”

“可...可以...”花漓漾眼睛睁得得更大,却也只是一瞬,不知想了什么,琥珀色的瞳眸眸色渐淡,慢慢续上了层雾色,看起来湿漉漉的,脸色也更红了,小声道。

竟然可以?

她懂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储瑾瑜本是玩笑之意,想着花漓漾定会被她吓到,立刻跳到床上,藏起来。

结果,她刚刚说了什么?

可以?

望着低着头娇羞的花漓漾,储瑾瑜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只觉眼眶有些发热,立刻转过身,向软塌走去。

她逃了。

花漓漾垂眸等了许久,也不见身前有何动静,抬起头,面前哪还有储瑾瑜的身影。

望了望软塌的方向,也不知储瑾瑜何时躺上去的,双眸微阖,面色平静,薄毯一角搭在腹上,呼气沉稳,似睡着了。

花漓漾在储瑾瑜的榻前伫立良久,眼中渐渐染上层湿意,花漓漾转过身,抬起衣袖擦了擦,也躺到另一侧的软榻上,和衣而卧。

下午还要作画,她必须要养足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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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瑾瑜望着对面侧卧的人,毫无睡意,脑中不断浮现刚刚花漓漾的神色。

她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吗?

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明明之前她们从不相识。

还是说她真的有上一世的记忆?

储瑾瑜想起前几次花漓漾的‘失言’,心里不禁怀疑道。

可又立刻否定了。

如果她真的有上一世的记忆,更不可能会喜欢她才是。

储瑾瑜越想越不明白,迷迷糊糊竟然也睡着了。

花漓漾只睡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醒了,起身,稍适整理,便蹲在储瑾瑜的榻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储瑾瑜。

“瑾瑜,你醒啦?”睫羽微颤,还未睁开眼,储瑾瑜便听到一声轻软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储瑾瑜慢慢坐起身,刚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哑,眼中的朦意还未散去。

“我醒了就过来了,喝口水。”花漓漾递了一个杯子给储瑾瑜,缓了缓才站起来。

或许是蹲得太久,刚站起时身形一晃,险些倒下去。

“没事!”花漓漾稳着软榻,忙道。

储瑾瑜拉了花漓漾一把,花漓漾身体不稳立刻坐在了榻上,险些倒进了储瑾瑜的怀里。

花漓漾僵直了身体,稳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我...我出去等你...”不知憋了多久,花漓漾立刻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出了帐篷,花漓漾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回头望着帐篷的方向,脸上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

花漓漾咬了咬唇,手指搅着手中的帕子,想着刚刚的场景,脸上红色更深,娇艳欲滴,让着满园桃色也黯然失色。

“小姐?”木槿一直候在帐篷外,见花漓漾匆匆跑出来,立刻上前,担忧道。

“嗯?怎么了?”花漓漾理了理耳侧的落发,待脸上热意稍散,才转过身,故作无事问道。

“没什么,储小姐还没醒吗?”木槿见花漓漾也只是脸色微红,毫无异样,便放下心了。

“马上就出来了,你去备些凉茶。”花漓漾摇了摇头,吩咐道。

“是。”木槿应声,下去准备。

花漓漾又缓了缓,才往帐篷方向走去。

恰好,储瑾瑜也从帐篷里出来。

“瑾瑜热不热?”望着储瑾瑜过于红润的脸,花漓漾问道。

“还好。”储瑾瑜摇了摇头。

“我让木槿去准备凉茶了,待会儿喝点儿降降火。”花漓漾道。

此时已是五月,虽是初夏,却是骄阳似火,尤其今日,格外得燥热。

“嗯。”储瑾瑜点了点头,也不多说。

关于睡前那段小插曲,两人都不提,只当未发生过。

虽如此,两人间却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微妙氛围,花漓漾也不敢立刻去牵储瑾瑜的手,只走在她的身侧,寻着各类话题,依旧如之前一般。

“瑾瑜曾让人作过画吗?”走至桃林深处,寻着一处花开最盛之地,花漓漾停下了问道。

花漓漾想为储瑾瑜画一副画,挂在卧房,每日抬头可见。

“不曾。”储瑾瑜只稍一想,便明白了花漓漾的意思。

她怎么就忘了,花漓漾擅作画,尤其人物像,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那...我能帮瑾瑜画一幅吗?”听到无人为储瑾瑜画过,如果她为她作画,便是她的第一次,花漓漾很喜欢这个词,恐储瑾瑜拒绝,又忙道:

“我画得很快的,最多最多一个时辰!”

“累了的话,也可以走动。”

“坐着画也行...”

花漓漾想着储瑾瑜会拒绝的理由,一一道。

“好。”看着花漓漾着急的模样,储瑾瑜莞尔轻笑。

不就是一幅画吗,她还未拒绝,也没想过拒绝,这人怎得就这么没自信?

她是不是忘了,她的画在整个临安城都是各家要珍藏的绝品?

一画难求,到她这里竟还会怕拒绝?

“真哒?”花漓漾欣喜过望,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

“嗯,去哪儿呢?”储瑾瑜拉过花漓漾的手,轻轻捏了捏,让她稍微平静些。

“就...就是这里。”花漓漾指着前面一处空地,桃树之下,站一人刚刚好。

“先喝杯茶。”看到木槿走近,花漓漾忙接过茶杯,递给储瑾瑜。

“嗯。”储瑾瑜点了点头,的确有些心热难耐。

花漓漾带着储瑾瑜到桃树下,寻了最适合作画之处站好,紧了紧手中的手,然后松开。

“待会儿累了和我说,我们休息会儿再接着画。”考虑到储瑾瑜的身体,花漓漾又叮嘱道。

“嗯。”储瑾瑜眉眼微弯,又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不画了吧。”思考再三,花漓漾说道。

毕竟站着一个时辰不动,一般人都很难坚持,何况体弱的储瑾瑜,虽然她选的这个地方也算阴凉,花漓漾却有些不舍。

“你舍得么?”储瑾瑜望了望远处摆好的画桌,轻笑道。

储瑾瑜其实也有些私心,一面想让花漓漾忘了她,一面又想让她永远记住她。

两难全,取折中。

以后,让她的画陪着她也挺好的。

花漓漾摇了摇头,最终走到了画桌前,拿起画笔,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储瑾瑜,落笔勾勒着轮廓。

储瑾瑜的样貌其实早已印在花漓漾的心底,即便面前无人,也可分毫不差地画出。

但她喜欢这种,抬眼就能看到储瑾瑜的感觉。

而且现在她也觉得,储瑾瑜满眼都是她。

花漓漾画的很认真,一笔一划,以情落笔,用爱作画,每一笔都是她满满的心意与欢喜。

储瑾瑜望着前面执笔作画之人,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与专注,心神微荡。

前世花漓漾从未为她作过画,她倒是画了许多花漓漾,可她画中的花漓漾却不及现实中的花漓漾万分之一。

她一向不擅人物像,画不出花漓漾身上的灵动,也画不出她脸上灿若骄阳的笑。

“瑾瑜累了吗?”花漓漾已画了大半,只剩最后的着色,此时储瑾瑜便是不在那儿站着也行。

“还好。”储瑾瑜又道:“你继续画。”

“好。”花漓漾还想多看储瑾瑜几眼,便未停下,继续落笔。

四下无声,只偶尔一阵鸟叫蝉鸣,更添寂静。

忽而一阵微风吹来,树枝微动,几片桃花从树上慢慢飘落,储瑾瑜微微仰首,抬手接住,忽想起她仍在画中,不能动,便一直保持着仰首抬手的动作,手心的花瓣越发多了,有几片落在了她的脸上,发丝轻扬。

花漓漾早已做好了画,可眼前的画面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比她曾经见过的任何一面都要美。

美人着淡蓝衣裙,伫立桃树下,仰首远望,微风拂过,枝叶轻颤,花瓣纷飞,萦绕美人身侧,缓缓飘落,落于美人发端,脸上,掌心。

美人是她的瑾瑜。

“好了。”花漓漾不知何时走近,只离储瑾瑜半步距离,倾身附在她的耳侧,轻声道。

“嗯。”储瑾瑜应道,意识到两人过近的距离,心忽而一滞,随后狂跳不止。

花漓漾拂去储瑾瑜掌心的花瓣,握住,十指相扣。

储瑾瑜身体微颤,往后退了半步。

花漓漾又向前走了半步,眸色深深,神情专注,抬手,视线从储瑾瑜的发端,慢慢移至脸上。

拂落脸上最后一片花瓣,花漓漾的手轻轻触上了储瑾瑜的脸。

温热的,细腻滑嫩,如上号的羊脂玉,白皙柔软。

储瑾瑜感受着脸上的触感,细滑,柔嫩,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迷醉。

所以,当花漓漾慢慢靠近时,储瑾瑜闭上了眼。

更软,更甜,更香,更让人沉醉其中。

......

“画好了,要看看吗?”花漓漾双手环着储瑾瑜的腰,头靠在储瑾瑜的颈窝,双目紧闭,面色羞红。

“嗯。”储瑾瑜应道,声音沙哑。

花漓漾慢慢松开储瑾瑜,不敢直视她的脸,脸上红意不减,尤其那双红唇,娇艳欲滴,心里也仿佛有无数只蝴蝶,扑棱扑棱,振翅欲飞。

储瑾瑜与花漓漾也相差无几,面上却要平静得多,只垂于一侧的手,指节紧握。

“这个能送给我吗?”两人立于画前,花漓漾望着画中人,视线不移,轻声道。

“这本就是你画的,自然是你的。”储瑾瑜捏了捏手中的柔荑,唇角含笑道。

“嗯嗯。”花漓漾立刻点头应道,她当这是储瑾瑜送她的礼物了。

虽然这个礼物是她自己要来的,总归也是瑾瑜的。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花漓漾应下的那么轻巧,似是晚了一刻她便会反悔一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也有些歉意。

这么久了,她一件礼物也未送给花漓漾。

原本来时心里还有些犹豫,此时却更加坚定了。

既然她现在给不了花漓漾想要的,便给她她能给的。

“什么?”花漓漾有些惊喜,却又有些忐忑,难道瑾瑜听到了她的心声了?

“闭上眼。”储瑾瑜故作神秘,温声道。

花漓漾乖乖地立刻闭上眼,长睫轻颤,期待又紧张。

她的瑾瑜要送她礼物啦!

储瑾瑜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木盒,昨夜从冥昔室中取出的木盒。

“好了,睁开眼睛。”储瑾瑜拿着木盒,放在花漓漾的面前,轻声道。

“这是什么?”花漓漾睁开眼睛,望着眼前小巧的紫檀木盒子,好奇道,这么小的盒子,难道也是耳坠吗?

“打开看看。”储瑾瑜也不言明,只道。

花漓漾接过木盒,轻轻地打开,一块白玉戒指静立其中。

看到戒指的第一眼,花漓漾的脸登时白了,毫无血色。

“漓漾不喜欢吗?”储瑾瑜以为花漓漾会喜欢,看到她的脸色却又不确定了,储瑾瑜抬手捏了捏花漓漾的脸,轻声道。

“不,喜欢,我很喜欢。”花漓漾又望了储瑾瑜一眼,压下心里突起的恐慌,立刻道。

这枚戒指她见过,上一世储瑾瑜称帝后一直戴在她的左手上,从未摘下过。

但她最后见她时,她清楚地记得,储瑾瑜的手上没有戒指。

那时储瑾瑜从她的腰间摘下她送给她的玉佩,还给她,用的便是她的左手,花漓漾记得尤其清楚。

那时她未在意,只后来那枚戒指送到了她的手中。

花漓漾依稀记得,当初储瑾玥说,这枚戒指是储瑾瑜身份的象征,可调动她背后的一切势力,是储瑾瑜单独留给她的,可保她平安度过余生。

如今,好好的,储瑾瑜为什么要把戒指送给她?

这一世这枚戒指也是她身份的象征吗?

她送她戒指也是想离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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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为什么突然想送给我戒指?”花漓漾掩下心中慌乱,笑了笑,用好奇的口吻问道。

“你是我的未婚妻...”储瑾瑜斟酌着词句,思考着要不要对花漓漾说实话。

“这是定情信物么?”花漓漾的心依旧紧绷着,故作轻松道,脸上又染上淡淡的粉,尤其眼尾处,似抹了层胭脂般,娇俏动人。

她们幼时订婚,只有定亲书,定情物原打算花漓漾出生后再交换,只是后来花漓漾出生后,定亲书也算作废,定情物备好了也再没送出的必要。

即便后来她们再被赐婚之后,两家人也都未想起定情物一事。

“定情物不是你送的玉佩吗?”储瑾瑜望了望两人腰间的一对玉佩,微微笑道。

“这...这是我送给你的,你还未送我...”花漓漾小声道。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储瑾瑜也小声道。

明明周围只有她们两人,即便再大声也无人能听得见,两人却偏偏都耳语。

“什么?”花漓漾一时被储瑾瑜的话占去了心神,心里也稍稍放松些。

“这块玉佩其实是我命人刻的。”储瑾瑜本没打算这么早告诉花漓漾,却不忍见她明明心慌,却故作无事的模样。

即便她伪装得再好,她也能轻易看出。

“啊?真哒?”花漓漾满是惊喜,欢呼道。

“嗯。”储瑾瑜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一抹浅笑。

“那日在水云寺,其实我记得你。”储瑾瑜回忆道,唇边一直挂着笑意。

“后来得知你的四哥送了你一块玉石,你想做成一块玉佩,我原以为你是要送给...”储瑾瑜顿了顿,又道:

“我手下刚好有一位擅长雕刻之人,便让他自荐,也好在最后成功了。”

“所以,这块玉佩也可以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储瑾瑜最后说道。

“没想到刻玉之人竟是瑾瑜手下的!怪不得技艺这么高超。”花漓漾顺着储瑾瑜的话回忆着,惊喜连连。

这么看来,瑾瑜是不是也早就喜欢她啦?

对她是一见钟情?

“我帮你戴上?”看着花漓漾脸上的喜色,储瑾瑜从木盒中取出戒指,轻声道。

“好!”花漓漾不疑有他,早已忘了刚看到这枚戒指时,心里的不安,满心欢喜地伸出手。

储瑾瑜握着储瑾瑜的左手,抬起她的中指,将戒指慢慢推进,直至指根,大小刚刚好。

“很好看。”储瑾瑜抚了抚花漓漾的指节,目光温润清澈,轻声夸道。

“瑾瑜的手也很好看!”花漓漾抬眼望着储瑾瑜,眸光闪闪,晶莹透彻。

储瑾瑜抬手揉了揉花漓漾的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最后,储瑾瑜依然决定不告诉花漓漾这枚戒指的真正用意。

两人将画收起后,牵着手又在林中悠然漫步,直至日薄西山,才依依离去。

这一天仿佛梦境一般,让花漓漾觉得毫不真实,怪不得叫桃花源,的确让人有些流连忘返。

“我们以后再来好不好?”花漓漾最后望了一眼门口处的三个漆红大字,有些不舍。

“再过不久,桃花便该凋谢了。”再来,也不会有今日的景致。

“那我们明年再来,好不好?”花漓漾明白储瑾瑜的意思,想了想,又道。

“好。”这次储瑾瑜没再犹豫,回道。

明年还很遥远,一年的时间,或许花漓漾到时候也忘了。

花漓漾再次安下心来,牵着储瑾瑜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回去比来时要快了许多。

花漓漾将储瑾瑜送到了储府门外,欲打算随储瑾瑜一起进去,被储瑾瑜止住了。

“回去早些休息,今日累了一天了。”储瑾瑜又叮嘱道,“明日早上不必来那么早,我也偶尔偷懒一下。”储瑾瑜轻轻笑了一下,眉目弯弯。

“嗯嗯。”花漓漾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储瑾瑜,眨了眨眼,眼角同样漾着欢喜,似是还想听她多说些话。

“快回去吧。”储瑾瑜抿了抿唇,觉得喉间发痒,口中有股腥甜,忍了忍,轻声回道。

“好吧...”花漓漾歪了歪头,想到储瑾瑜的身体,也不再坚持。

以后她们有的是时间。

“抱抱。”花漓漾张开双臂,撒娇道。

储瑾瑜望着花漓漾,目光温柔缱绻,似要把她刻在心底,随后将她拥在了怀中,松开了她的手,双臂慢慢收紧。

两人相拥了会儿,储瑾瑜松开花漓漾,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复轻声道:“回去吧。”

“好。”花漓漾心里喜滋滋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储瑾瑜不答话,依旧望着花漓漾。

储瑾瑜背对着光线,花漓漾看不清她眸中神色,却能感觉的到,是不舍。

“记得想我!”花漓漾踮起脚尖,在储瑾瑜的脸颊上也留下一吻,立刻转身跳上了马车。

储瑾瑜抬手抚上脸颊,温软的触感,带着淡淡的花香。

她很喜欢。

储瑾瑜望着前方的马车,直至马车消失在尽头,才转身回府,步履有些凌乱。

“小姐!”储瑾瑜刚踏进府门,身形一晃,险些摔倒,白苏立刻扶住,担忧道。

“无事。”储瑾瑜掩于袖中的手紧握,扶着白苏站了会儿,随即松开,继续往府中走去。

“明日表小姐来时,便说我去了别院。”储瑾瑜一路走一路交代着,步伐渐渐加快。

“若她来得早了,便说我还未起,带她去找夫人。”

“晚些时候,只说别院有急事,我走得匆忙,回来时再向她道歉。”

“如果她想去清音峰游玩,你带着她去,若她想多玩几日,直接住在清音山庄。”

“她有什么要求,能应下便全应下...”

......

一路上储殊词说了很多,步伐快,语速比往日更快,似是待会儿有什么急事,在赶时间一般。

另一边,花漓漾在马车上,想到刚刚储瑾瑜落在她额间的吻,嘴角险些咧到耳后。

“刚刚瑾瑜亲我啦!”花漓漾双手托腮,眼神迷离,似在回味。

“看到啦,你也亲了储小姐。”木槿也为花漓漾高兴,虽然她还是不懂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储殊词。

但她看着两人从初识的陌生,到如今的‘两情相悦’,虽然只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前几日储殊词对花漓漾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怎么今日便像深爱已久的?

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木槿心里有些疑惑,但不想坏了花漓漾此时的兴致。

“这不一样...”花漓漾摇了摇头,这次是储瑾瑜主动亲她的。

之前都是她一直在主动,储瑾瑜难得一次的主动,便让她觉得她之前再多的付出没有白费,以后的追逐也更加有动力。

如果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需要走一百步,才能相拥,她想走一百零一步,站到储瑾瑜的身后,只要她一回头,便能看到她,她便会张开双臂,再向她靠近一步,与她紧紧相拥。

“是...不一样,恭喜小姐将让冰块慢慢消融了,以后更会融成温热的水。”木槿笑着打趣道。

“嘿嘿...”花漓漾想着日后储瑾瑜对着她都露出暖暖的笑,便觉得心里一阵甜蜜,又露出了傻傻的笑。

今天好开心哇!

像是将她未来几年的开心都透支了!

“对了,你知道怎么能缓解手脚冰凉吗?”今天天气这么热,储瑾瑜的手依旧凉凉的,毫无温度,虽说握在手里挺舒服的,但这终归不是一个正常的体温。

“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还没等木槿说话,花漓漾又直接说道。

问木槿还不如直接回去问家里的医师,她平日也要多翻翻医术,说不定有什么缓解之法。

花漓漾在心里又按按记了一笔。

她要学做糕点,要学医,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

想着能为储瑾瑜做些事,花漓漾便觉得满满的斗志。

还好她现在才十六,还不晚,还能学许多事情。

“怎么了?”花漓漾正想着,马车突然一晃,花漓漾坐在软塌上,险些摔倒在地,忙扶住了木槿,心下却是一慌。

“小姐,前面遇到了一匹失控的马,刚刚已经被控制住了。”在外驾车的紫荆停下了马车,掀开半边车帘,说道。

“嗯。”花漓漾在软榻上坐好,却依旧觉得心里有些惶惶的,满是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莫不是喜极而悲?

今天太开心了,所以现在中和一点?

花漓漾想不明白,可刚刚的好心情,再想想,却如何也笑不起来。

刚刚的心慌虽然只是一瞬,却像是驻在了心间,等着慢慢漫延。

木槿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刚刚还笑得开心的花漓漾怎么突然沉默了,眉间微皱,似是染了层忧愁,说了些趣事想引花漓漾开心,却见花漓漾兴趣缺缺,便也不再说话,安静陪着她。

之后,马车一路平稳,安全到府。

花漓漾回到府中,与花父花母问安,随后直接回了悠然阁。

因着心情沉重,晚膳也只用了一点。

“小姐,储小姐的消息查到了。”膳后,花漓漾坐在书房里看书,夏兰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信件进来了。

“拿过来。”花漓漾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从夏兰手中接过信,又道:“你们出去吧,有事再唤你们。”

“是。”夏兰和木槿一同退下。

花漓漾将书信放在桌上,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细细地看着。

一共又十九张书信,每一封里都有厚厚的一沓,花漓漾看了许久,直至深夜,也才看到第九封。

花漓漾揉了揉眼眶,再看看剩下的部分,即便看到天亮估计也看不完,便将余下部分收起来,只打算看完第九封便去休息。

前几封信里的储瑾瑜虽只是几岁的孩童,却记下了不少事迹,三岁识千字,五岁熟读通史,七岁便能作诗行文,才智更是无人能及,人人颂道的神童,加之生于储家,身份尊贵,比当时刚登基不久的小终黎王还要耀眼。

看着纸上的夸奖之词,花漓漾便觉得心里温热,满满的骄傲,比夸她自己还要开心。

第九封信的结尾处,关于储瑾瑜被刺杀之事只寥寥数句,说的也不明确。

当初在储府时,储父和储母说过这件事,花漓漾也知道,当时知情人几近消亡,是以知道的人也不多。

冥幽能查出储瑾瑜是被刺杀,而不是生重病,花漓漾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最后花漓漾将信纸折了折,放入信封中,起身打算去休息。

花漓漾刚一起身,还未抬步,忽然觉得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花漓漾扶住了桌沿,摇了摇头,待眼中渐渐清明,才又往前走。

没走几步,心间突然一痛,只一瞬,又恢复如常。

花漓漾皱了皱眉,张了张嘴,还未喊出声音,只觉喉间微痒,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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