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我?蛊虫不是认主的吗?还可以送人?”君倾墨从书上也了解过一些关于蛊虫的事,蛊虫需炼蛊之人用自己的血为养料,在寄宿到宿主体内之前,只听蛊主的命令,也只能待在蛊主的身上,一旦离了蛊主,和任何一人接触便会立刻钻进人的体内,这也是之前让白蔹惊恐的原因。
蛊虫大多存在于记载之中,尤为恐怖,即便传说中的那种可解百毒的蛊虫,也有一命换一命之说。但其实也有无害的蛊虫,只是外人很少了解。
“我这两只不一样,可以认你为主。”纪慕溪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道。
纪慕溪现在与君倾墨福祸共担,生死同命,她养的所有的蛊虫也都会认君倾墨为主,只不过君倾墨不知道怎么去控制它们,再者君倾墨体内已经寄养了一只同心蛊,其他蛊虫非但不会再进入她的体内,反而会主动避开她。
“放心吧,待会儿找到它们,我就教你怎么控制它,它们是一对,之前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以后你一只,我一只,我们就能感应到彼此在哪儿啦,而且有了它,以后你就再也不会迷路了,它又可爱又实用,小小的一只,其实也可以变大哦,可以当做一个小宠物......”纪慕溪生怕君倾墨会拒绝,眼睛转呀转的,绞尽脑汁地把引路蛊能说的优点都说了。
“好。”君倾墨莞尔,她怎么觉得纪慕溪花心思的小模样还怪可爱的。
“你现在能感应到引路蛊在哪儿?”储殊词听到两人的谈话,走到纪慕溪的面前,问道。
“能,就在附近。”纪慕溪点了点头,蛊虫虽然失了控制,但她却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带我们去。”储殊词道。
纪慕溪望着君倾墨,她只听她的话,君倾墨点了点头,纪慕溪才回道:“好。”
储殊词又转身看了壁画一眼,壁画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便不再管,跟着纪慕溪去找蛊虫。
这是一个直甬道,除了两侧的甬壁上画着壁画,其余空无一物,像极了储殊词书房里通往密室的走道,不过却大上不少。
“在这下面。”纪慕溪指着脚下面的位置,引路蛊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刚在蛊虫就是在这里突然消失的。”白蔹看了眼两侧的壁画,确定道。
储殊词望着蛊虫消失的地方,青灰色的石面,无丝毫缝隙,储殊词蹲下又用折扇敲了敲,石面发出几声闷响,在甬道之中传出回声,“凿开。”储殊词站起身,指着她刚刚敲的地方道。
既然找不到机关,便用最直接的方法。
“是。”
储殊词拉着花漓漾后退了几步,视线再次转移到壁画上,此处壁画对应的是女子立于万军之前,兵临城下的场景,城门上的字和壁画最后的文字相同,应该是同一国的文字,可女子却带兵攻打这座城。
储殊词想到在上一个甬道中看到的壁画,画中女子考取了功名后,只有一个画面描绘了她的仕途,再之后大多是她或站在高台,或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千军万马,之后便是祭祀登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最想记录的能让后人称赞的莫不过是她统治的国家的一片盛世,可偏偏关于这些的篇幅又极其少,是没什么可以记录,还是这位帝王不想留下?
“这个天界储君应该是开国女帝。”花漓漾也一直在看着壁画,“最后那副画,她应该很年轻......”不知道为什么,花漓漾突然就想到了储瑾瑜,上一世她也是如此,最后死时也是......
“嗯?”储瑾瑜看着花漓漾脸色有些发白,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漓漾摇了摇头,应该只是巧合,立刻将脑中的想法抛去,又玩笑道,“这个天界储君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你说她最后是娶了后,还是立了夫?”
“应该都没有。”花漓漾是玩笑之语,储瑾瑜却回答得很认真。
帝王无情,也无情。
她也应该如此。
待离开了这里,离开了麓渊林,她就和花漓漾划清界限。
“公子,挖好了,下面好像仍然是一个甬道。”白蔹走到储殊词身后,道。
储瑾瑜和花漓漾回到刚才的地方,储瑾瑜蹲下身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了看,青石地面上凿出一个约两人环抱的圆洞,之所以称之为洞,是因为这个看起来凿出来的洞竟有一丈深左右,下面便是黑漆漆的一片,构造应该和这一层一样。
“下去看看。”储殊词站起身,道。
几人直接跳了下去,迅速看了看周围,确定道:“公子,下面也是个甬道。”
储瑾瑜拉着花漓漾,抱住她直接跳了进去,其他人也纷纷往下跳。
下面的确是一个甬道,从这里到上一层约两丈高。
“引路蛊还在下面。”纪慕溪和君倾墨跳下来后,先四处看了看,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也没感觉到引路蛊。
“先四处找找,应该有直接通往下一层的门。”储殊词没再让他们凿地,既然这里是一个甬道,下面定然也是甬道无疑,再往下保不齐仍然是甬道,总不能一直凿下去。
储殊词又走到了壁画前,从第一幅开始看,一直到最后,这些壁画的内容和前两个甬道里的差不多,只是文字仍然不同。
“这应该是天界储君的第一百零二世。”花漓漾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壁画上的文字,与门上的文字相对应,应该是第一百零二世。
“是。”储瑾瑜也认出来了。
想起花漓漾之前的玩笑话,储瑾瑜特意注意了一番,这个女帝最后仍是孤身一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像是惋惜,又像是庆幸。
“公子,还是没什么发现。”白蔹带着众人将甬道前前后后查了几遍,什么也没发现,只能如实汇报给出储殊词。
“凿吧。”储殊词道。
“是。”白蔹应道,换了几人轮流凿。
这里的青石地面不仅少见,硬度更是从未见过,用上全力也才仅仅能在面上留下个痕迹,若想凿这么深,需得加上内力。
虽然他们的内力之前莫名增加了一倍,这么厚的地面也要消耗不少的内力。
可能是有了经验,这次凿穿地面也快了不少。
众人依次跳下,仍然是一个甬道,是女帝第三百零二世。
纪慕溪说蛊虫仍然在下面,储殊词命人继续凿,她将壁画看完之后则带着花漓漾走到了门前。
这个门也着实怪异,原本空无一物,干干净净,可储瑾瑜和花漓漾刚走到门前,门上便隐隐约约出现了文字,逐渐清晰,和她们第一次见到的青灰石门上的文字一模一样。
储瑾瑜和花漓漾相视一眼,同时伸手按在了最后一个“韆”字上,门缓缓地打开了。
两人出了门,花漓漾险些被门外的画面吓住了。
距门前一尺左右,密密麻麻的蝎子堆在一起,像是一块幕布一样,上看不到尽头,最下面的一层蝎子用它们的尾巴不停地凿着地面。
“它...它们也在往下...”花漓漾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幕布”只觉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道,“我们会不会和它们遇上...”
“不会,它们过不来。”储瑾瑜往前走了几步,隔着“幕布”只半步的距离,又凑近了些细细地看着,这里像是有一堵透明的墙,蝎子也穿不透它,只能沿着这个“墙”上下寻路。
“我们进去吧。”储瑾瑜又看了看四周,仍没发现什么。
“好。”花漓漾巴不得立刻离开,拉着储瑾瑜的手就往门里跑。
两人进去后,洞穴也凿得差不多了,众人再次跳入,毫无意外,依旧是一个甬道,壁画上描绘的是天界储君的第六百零二世。
“不用再凿了,下面应该没有了。”储殊词在甬道中看了一圈道,这里应该是最后一层。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花漓漾望了望门的方向,悄悄地退后了一步。
储殊词摇了摇头,转而望向纪慕溪道:“纪姑娘,你的蛊虫现在能察觉得到吗?”
既然那是引路蛊,这里也没有有蛊虫的踪影,定是出
/现在了他处。想从这甬道中发现路是不可能的,如今要么从门那边出去,要么引路蛊再指条路,他们直接凿。
“往那边去了。”纪慕溪四处看了看,最后指向了门口处。
花漓漾紧紧地握着储瑾瑜的手,咽了咽口水,躲到了她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怯怯地望着那道青灰色石门。
“走。”储殊词道,又侧过脸小声地对花漓漾说,“不用怕,它们过不来,待会儿别看就好。”
“好。”花漓漾点了点头,又给自己打了打气,“我不怕!”
“嗯。”储瑾瑜唇角微抿,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储瑾瑜和花漓漾将门打开,花漓漾偷偷地看了一眼,立刻缩到了储瑾瑜的身后。
“幕布”和她们在上一层看到的一样,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蝎子,皆如拳头般大小,有的还从上面不断地往下爬,下面的又往上爬,但最下面一层不再用它们的尾巴重复地刺着地面,反而将她们的尾巴挥向了“屏障”。
“它们会不会爬过来?”纪慕溪看着前面的蝎子墙,眼中冒着兴奋的光,转身却立刻抱住了君倾墨,身体微微颤抖,颤抖着声音道。
“不怕不怕,它们不会过来的。”君倾墨以为纪慕溪害怕,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她显然是忘了之前纪慕溪对白蔹说的,门外的小蝎子可可爱爱的话了。
储殊词又看了看,视线再次转向纪慕溪,却看到她正抱着君倾墨,娇小的身体靠在君倾墨的怀里,只露出个背影,看起来柔弱又让人心怜,恍惚间,她才记得纪慕溪也不过才区区十二岁。
“我们走这边。”纪慕溪抱了一会儿,满足了,从君倾墨的怀里退了出来,手指了个方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