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坐了两天的马车,终于是到了河安府的住处,给车夫结了钱之后,唐时安就带着白冉熙、小泥鳅和阿喜阿乐进了屋子。
虽然之前他也打扫过,但这也离了人有一个月了,有些地方还是沾了灰尘,需得再动手清扫一番。
“以后就把阿喜和阿乐放在外院养着,看家护院还得靠它们俩呢。”唐时安伸手摸了摸这两只狗的狗头,大概是下了车,又清爽了一小会,精神头慢慢找了回来,这会正上蹿下跳的和唐时安他们玩闹。
“阿父,这里的房子比家里大诶。”小泥鳅看了看这个房子的面积,然后下了一个结论。
正在收拾东西的唐时安听了,便开口逗小泥鳅,“那小泥鳅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家里?”
“家里。”几乎是不用思考,这个结论就脱口而出。
“嗯,那以后把家里的房子再修大点,比这个还大怎么样?”当初修新房子的时候,赶着婚期,钱也没存多少,所以也没想着修多大,只要能住上人,在留上一两间客房就行。
和村里修的房子大小也都差不多,不过院子圈的大,前院白冉熙还种了一些蔬菜和平日里做饭用调料,吃也方便。后院是给阿喜阿乐腾出来了,家里也就养了这么两个活物。
“好。”小泥鳅是不管唐时安说什么都能答一个好字,简直就是唐时安的无脑小跟班。
“远儿,去外面看着阿喜和阿乐,我和你阿父收拾东西好不好?”白冉熙怕小泥鳅一直闹着,就给小家伙指派了任务。
“嗯。”小泥鳅满口答应,去了外院和两只狗狗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被褥之类的东西唐时安都是买好了的,白冉熙收拾一下就能铺上。唐时安去了书房,这次搬来的东西,他的书就占了一小部分,以前的房主是位教书的先生,书房是现成有的。书案书架这些东西都难以搬走,就留了下来。
正好省了唐时安去买的功夫,把带来的书本一一摆上了书架后,就开始归置毛笔之类的物品。
“夫君,我看厨房好像没什么东西,今天可能得在外面吃了。”现在已经不早了,卖菜的人估计也都早早的回去了,要在家做也来不及了。
“本来就打算去外面吃的,不过这次来的匆忙可能八角楼没位置了,只能下次带你和小泥鳅去了。”唐时安把手里的毛笔挂好,书房算是布置好了。
“没关系,之后不是要在这里带上小半年吗,总有机会的。”白冉熙把睡得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剩下的也只有明天在弄了。
河安府晚上好玩的也有,只是不及节日,撞上过节,那肯定是通宵灯火。小泥鳅基本上没有晚上出过门,这次阿父和爹爹一起陪他出来,更是欣喜不已。
“小泥鳅想吃什么?”街上喧哗,人也不少,小泥鳅是一手牵一个,也不怕走丢。
“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时安最初就送了条鱼给小泥鳅,此后每每问小泥鳅想吃什么的时候,都是这个答案。
“冉熙想吃什么?”唐时安问完小的,又来问白冉熙。
“我都可以,看夫君想吃什么。”白冉熙这么久以来,早就治好了挑食的毛病,什么都能吃。
“那去御鱼府吧。”御鱼府听名字带个御字,就知道和皇上有些关系。只不过不是当今圣上,是上一代皇帝微服出巡的时候来了和河安府,其间有家做鱼的小店生意极好。
被微服的皇帝吃了之后赞不绝口,当即赐了这个牌匾,在这河安府也是出了名的地方。只是这御鱼府里只做鱼,自然比不上八角楼受欢迎。
御鱼府的地段也是好的,整个楼盘甚至比八角楼还要大,客流量却没有八角楼多。所以不是旺季去,位置是有的。
唐时安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雅间也空出来了。御鱼府什么地方的鱼都是有的,因为带着小泥鳅,唐时安点的是青鱼,刺大而少,不容易卡喉。
“阿父,下面的花花是什么?”小泥鳅坐在窗边,等菜的时候无聊就在朝下看。河安府内是有一条河,这御鱼府跟着河边上建的。
“是河灯。”唐时安瞧了一眼,几盏昏黄的河灯在河上飘着,显得有些孤寂。
“为什么要把河灯放在水上呢?”小泥鳅不解,这个灯很漂亮,应该拿在手上才对。
这个时候既非什么节日,也不是每月初一十五,放河灯大概今天是他们某个已逝亲人的忌日。
“因为想要给在很远很远地方的亲友对话,所以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在河灯上,让河灯带去。”死亡这个概念现在说出来,小泥鳅也不会明白有多严重。
“很远很远是多远?比家里到这里还要远吗?”小泥鳅觉得这里离家里就很远了,坐了两天的马车才到。
“比这还要远,远到一个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远。”
“可是这么远那个人是怎么走到的呢?”
唐时安哑言,这他还真是没想到,一时间也找不出好的解释,看着小泥鳅一脸想知道的表情,开始快速思索组织语言。
“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往那边走,而我们却不得不停下脚步,所以距离就会越来越远,远到一辈子我们都找不到对方。”白冉熙开始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唐时安的解释。
见唐时安被小泥鳅为难住,就出声说给小泥鳅听。然后偷偷勾起了一抹笑,笑话唐时安也有被为难住的时候。
“这样啊。”小泥鳅似懂非懂,“那阿父和爹爹以后要是去什么地方能不能等等我,你们走太快的话,我就跟不上了。”
“好,不光要等你,还得把你抱着。”唐时安倒是不知道先前小泥鳅有问他爹爹分离的一出事,只是觉得小孩子怕被抛弃。
“那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泥鳅和唐时安拉了勾,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很放的下心。
正巧这时候鱼也做好了,除了这道主菜青鱼,还搭配了几道配菜,三个人吃正合适。唐时安在一边剔鱼刺,一边把剔好的鱼肉往小泥鳅和白冉熙碗里放,自己倒是很少动筷子。
“夫君,我可以自己来的。”白冉熙怕待会菜凉了,吃下去闹肚子,赶紧催促唐时安吃饭。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伺候你俩的机会,就让我弄吧,之后家中可都得靠冉熙了。”唐时安笑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要说这么安安稳稳的在一块吃一顿饭也是好久没有过了,白日里他和白冉熙都忙,小泥鳅就是谁有空跟着吃一口,晚上人也累了,做的也简单,这科考还是比较折磨人的。
白冉熙知唐时安的意思,便不再动嘴阻止,反而也加入剔鱼刺的行列,这条青鱼也有四五斤重的样子。小泥鳅人小,白冉熙食量也不大,最后还是唐时安进行的扫尾工作。
吃的饱了,唐时安就领着白冉熙和小泥鳅在街上走走消食。前面的路口正是白君远当日被拦的地方,唐时安动手给白冉熙指了指,又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当日你堂弟的表情可真是精彩的很,可比后来更加亲近的多。”之后那副欠揍的表情哪有那时候来的畅快,可这也是昙花一现的事,怪只怪这是古代,要是他还有手机,一定要留下这份黑历史等去了京都好好嘲讽一番才算解气。
“大概能想象到,不过夫君见了他那么丢人的一面,估摸也有这个原因,才会对夫君有些芥蒂。”白冉熙也跟着轻笑,“只是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在河安府?”
“应该去了省城,省城汇聚了些学子,时不时进行文会切磋,他应当是不会错过的,不过过几天也该要回来了参加院试了。”白君远的才学底蕴比起他还得温书不一样,现在欠缺的可就是与人交流。
之前河安府的那场文会最后就是白君远拿了头名,之后估计是看不上河安府的文会了,唯有省城,里头的学生才学更高,也更能满足他切磋愿望,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有势均力敌的对手也能激励自己前进。
“可夫君不是说过,君远觉得你的策论更胜一筹。”所以为什么不找你比试。
“可是你夫君杂文矮的不止他一头啊。”文会比的什么,就是诗词歌赋啊,要真在文会上写一篇策论,时间长不说,这评判的人也能累死。
“那我近些日子还是不出门好了。”虽然不怕见他堂弟,但也不想现在见,能躲就躲吧。
“也不必如此,白君远住的客栈离我们的住所差了几条街,又非热闹的地方,他就是想闲逛也逛不到那地方去。”唐时安租这地方的时候是没有考虑这一点的,但阴差阳错的却也解决了这个困扰。
“其实出不出门也无所谓,河安府我也不熟悉,就是出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正好在家教远儿习字,远儿如今的字和夫君当初真是差不离。”白冉熙低头看小泥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冉熙你这就不讲道理,小泥鳅人还小,腕力不够,写的字自然是差了些,这是正常的。”唐时安辩解,反正这事万万不可能是学他的。
小泥鳅这会有些犯困,没听着他阿父和爹爹就他的字进行了一番讨论,然后决定给他每日多加一篇大字,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不得不趴在桌上写了,撒娇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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