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安听到这个词,像是被吓住了似的,不敢言语。官营的东西都是举国上下所有人都需要的,不买不行,这也是国库处税收外重要的收入来源。
“怎么这就被吓住了?”秋尚书也算是给唐时安一些喘息的机会,贩卖私盐在民间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小打小闹,像他们这种大规模的贩卖也是头一份。
“贩卖私盐的罪行不是要杀头的吗?”唐时安略带惶恐的声音取悦了在座的三个人,会害怕才是好事,会害怕就代表会小心。
“也不尽然,看贩卖的数量,但这盐是从户部出去的,别人想查来源也查不到。”秋尚书这么说也没错,户部在他的掌管下,这些物品账目作假也是简单,除非皇上要彻查六部,那么还有可能被发现。
但彻查六部并非小事,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么得罪人的事可没人愿意做。毕竟在朝中当官的,没有几个人是能保证自己真得干净。
“那此事要是被发现,岂不是”
“要是真这么容易被发现,我们也不会拿命来赌。不怕给你透底,这件事上面还有人担着,不必多虑。”李尚书在一边添油加火,同时给幕南久使眼色,让他赶紧劝说。
“要真出了事,我们这些人都跑不来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事,算不到你头上。”幕南久虽不情愿,但还是开了口,“荣华富贵想要一蹴而就,不冒险是不可能的。”
随着几人的劝说,唐时安慢慢卸下忐忑,“不知几位大人要学生做什么?”
李尚书倒了杯酒过去,“不是什么大事,这次我们在外面有一笔生意的链子断了,就是之前的章然办的那一件。而我们现在又无人手可用,因此需要你跑上一趟。”
“可是我如今也出不得京城。”此事一看就要出京办理,但若没有皇上的旨意,哪又是那么容易出京的。
“这不必担心,三年两场的童试正开始举行,有需要礼部的人前去。”礼部负责科考,自不会一直在京城,各地的童试也是科举试中重要的一场,有时候需要礼部的官员去巡查,怕出现科举舞弊之事。
“那需要学生怎么做?”连出京的由头都准备好了,可见早有谋划。
“不难,只需要你运送这批私盐到了地方,联系上这些人把东西交给他们并保护他们转移到新的地方就是。”运送私盐没个靠谱的人去他们都不放心,尤其是自己以前的下属被紧盯着的情况下。
“可出京必会排查这些东西,万一被发现该如何是好。”这从户部运出去,在京城里还好说,出京城的门这士兵检不检查就不好说了。
“自然不会让你大摇大摆的送出去,到时候我们会做好伪装,城门口的检查其实很松散,你要是亮出自己官员的身份,他们自不会多为难。”这出城检查一向不严,除了有特殊命令的情况下,多是不会查看官员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大人要学生去的地方是哪里?”江南属于富庶之地,他们必不会到这地界去。
“宁州。”宁州属西南方向,论贫穷程度和西北一带一样,因为土地贫瘠,有气候不佳,比不得其他地方富庶。
“大人请放心,学生一定办好此事。”唐时安拿了酒杯想他们敬酒,算是表了立场。
“好,就等着时安这句话,等时安你回了京城,必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这场宴请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唐时安回去的路上便在沉思,宁州这个地方并没有被白冉星提到过,之前白冉星收集的证据零零散散都是指向西北一带。
既然这么迫切的情况下要他去宁州,那么肯定宁州比较重要。宁州贫瘠,但也是一位王爷的封地,但并不是成王。成王的封地在西北,所以白冉星也更注重西北,那么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位王爷的掺和呢。
唐时安把今日所得到的的消息都写了下来,但没有着急让沐竹送出去,现在唐府外监视的人肯定比旁的时间还要多,但这消息的确是紧急,那么得想个法子送出到白冉星手中才是。
“夫君,今日可是有什么事?”白冉熙见唐时安皱着眉头,不由担心。
“无事,只是之前说我要出京,今日知道了是去宁州,来往一趟,我怕赶不到回来陪你生产。”算算时候,应该在七月初不久这孩子就会出来,甚至可能更早,如今已经五月中旬,宁州路远,一个多月时间走上一个来回怕是不够。
“夫君不必分心担忧我,有兄长保护,我在京城很安全。”白冉熙虽然也想唐时安留下陪他,但如今的情况不允许他也不会无理取闹,“夫君思虑这么重肯定还有别的事,能告诉我吗?”
白冉熙最是擅长看穿唐时安的心思,唐时安见瞒不过,也就说了出来。
“夫君,万一他们是想试探你,才说了一个从来没有的地方怎么办?”白冉熙听闻,总觉得不太对劲。
唐时安一怔,是啊,万一是假的消息,就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别人派来的探子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听到宁州只想到可能会有更大的牵扯,却没想到这个消息有可能是假的。
“冉熙说的对,是我糊涂了。”要是他把这消息传出去,白冉星必然也会对宁州起疑,到时候要是白家有任何朝宁州进发的举动,那么泄露此事的人就只可能是他。但也不能排除这是真消息,所以事情的真伪也只能等到出发的那一刻在确定。
“不是夫君想不到,而是你最近的确是绷的太紧了,你与兄长的谋划所图甚大,我是知道的,但一直这么绷着一根弦总归是不好的,所以回到家中,还有我,很多事我也能替夫君分担,在家里,夫君略微放松一些吧。”
眼见着唐时安每天这么忙碌他自然也是心疼的,他能分担一些唐时安就轻松一些。
“好。”唐时安没有否认,最近和李尚书他们虚与蛇委的确是很费心神,就怕一句话说错暴露了什么东西,白冉熙说的不错,他绷的太紧反而不好。
“那夫君这消息还要给兄长吗?”如果是试探,那么府外监视的人就该减少,故意让唐时安以为有机会把消息递出去。
“要,是真是假都得通知兄长,至于这判断真伪兄长自然会应对,只要在我出发前他们没有发现异样,那么整个过程就会更放心我,也会让我接触更多。”白冉星知道后也能准备更加周全,宁州这个地方不是小事。
“不过在等两天吧,沐竹就算身手在不错也抵不住别人时时刻刻监视,只要在我出发前把消息给兄长知道就行。”
“你要出京兄长是知道的,我想过不了多久兄长就会安排人进府里,到时候你在路上,这些人会化作下人保护夫君。”
“嗯,我就是想在这时候把消息给兄长。”唐时安也想到了这一点,既然要保护唐时安,中途插人进来肯定不可取。沐竹一人终究单薄,为了路上安全,白冉星至少会在派两个人明面上跟着,暗中跟随的人也不会少。
之后几日表明上都是风平浪静,白冉星也的确悄声无息的把人送到唐府上,而唐时安也把宁州这个消息传给了白冉星,自然也将这是个试探的可能告诉了白冉星。
等到礼部安排的时间到了,唐时安要走的那天,李尚书也并未说出其他地方。他去宁州这是在礼部报备过的,但一路跟随的人除了白冉星为他安排的人外,其他都是李尚书安排的。
那么去的地点究竟是不是宁州,也只有到了分叉的路口才能确定,老奸巨猾的确是不能小看。
“唐时安走了?”幕南久合上手上的书。
“嗯,白冉星的确是吩咐了要仔细搜查唐时安这一队车马,幸好有了提防。”李尚书知道唐时安现在归礼部管,那么白冉星对他的排查就不会少。
“此行往西北去,宁州那边安排好人了吗?”幕南久被琐事缠身,这些事都是李尚书一手操办的。
“自然是安排好了的,你这小子也是狡诈,如今试探完了,可知我选的人是没错的。”之前宁州的确是他们故意试探唐时安的,之后的日子他们也密切关注京城各家的举动,毕竟要是唐时安是探子,究竟是哪一家出来的他们也不清楚。
不过直到今天唐时安出了京城,都没有人有行动,那么也可放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一样没告诉唐时安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吗?”
“我是没说,但我派去的人半道上会告诉他,不过他知不知道也不重要,这一件事办完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李尚书看着礼部上报备去各地的官员。
原本宁州的名单上唐时安,现在换成了一个在礼部混吃混喝的小子,这人也不是他们手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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