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培被卓妙曼拉着各种问,还说等放假要去她家玩。
她十分无奈,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自来熟,刚认识就主动要求去别人家玩?
好在卓妙曼也不只问,她还说她自己家,于是江培培就知道这位出生在部队大院,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全是军人。
军人世家啊!
可江培培听到这里就更纳闷了,一个全是军人的家庭怎么就养出这么娇滴滴毫无城府,甚至可以说傻白甜的姑娘呢。
“我妈从小就被我姥爷严格要求,到我的时候她就说要一定让我做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唉,不过我哥可没逃过,说起来真得谢谢我老妈,要不然我也得跟我哥一样从小学开始就天天早上起来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人家自己就给江培培解惑了。
江培培被她聊得头大,还好教室已经到了。
农业大学现有十二个学院,江培培跟卓妙曼不但都是农学院的,还是一个系一个班。
作物生态与农作学系一班,在三楼一个很小的教室,他们大一的专业课也有很多要跟农学院其他三个系一起上,这教室估计以后也会沦为自习室。
不过江培培还是想选个固定位置,“你要坐哪里?”
她先问卓妙曼。
卓妙曼却看着她,“我跟你坐一起吧,反正我也不认识其他人。”
江培培无奈极了,这还真是个牛皮糖啊。
她选了靠窗户的前排座位,卓妙曼坐在她身边。
班里此时已经有七八个人了,看见她们进来,有几个想过来打招呼又有些不好意思。
其中一个女生却上下打量着江培培,见她把自己的文具拿出来放好,就嗤笑一声,“这可是大学,怎么还占座?”
江培培皱眉看着她,“大学才用占座,高中不都是老师分配吗。”
那女生还想说什么,站她一边的一个男同学说:“这位应该就是江培培同学吧,我听辅导员说咱们班有个小天才,初中高中都跳级了,应该比咱们小好几岁。”
江培培没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辅导员是哪位呢,已经在他那儿挂上号了,而且这位导员还跟班里同学说了?
那女生一听,又开始打量江培培,“是看着不大。喂,你多大了?”
“你朋友不是已经告诉你,我叫江培培了吗?”
“我问你多大了,又没问你叫什么?还天才呢?都听不懂人话?”
江培培不知道这女生怎么一来就针对自己,不过她也不是受气的人,刚想怼回去,卓妙曼就起身道:“我们家培培是说你没礼貌没家教,还大学生呢,跟人说话用喂的?”
我们家培培?江培培看了眼替她出头的卓妙曼,心中直叹气。
爱哭包不会跟定她了吧!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美好的大学生活有点不太一样呢?
那女生听见卓妙曼说她没家教,立马急了,“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找导员去!”
“你找去吧,我说错了吗?”卓妙曼说着叉起腰,“你不找,我还想去找呢,你赶紧跟培培同学道歉,不然的话我马上去找导员!”
两人针锋相对的刚要吵起来,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推门进来,“这是怎么了?你们辅导员忙着呢,有事找我。”
刚才那男生马上说:“这是咱们班班主任,教种子学的支老师。”
江培培发现这个男生还有这个女生好像对学校很熟悉的样子,可今天不是开学第一天吗?
支老师冲大家点点头,看着卓妙曼,“是你说要找辅导员?有什么事吗?”
卓妙曼指着那女生,“她欺负人。”
支老师皱眉看着那女生,“钟婷,怎么回事?”
叫钟婷的女生一脸委屈,“支老师,我没有啊,你让我在班里接待新同学,我团结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人。是她说我没礼貌没家教,我才急了。”
支老师又转头看卓妙曼,“是这样吗?”
卓妙曼哼了一声,“是啊,可她本来就很没礼貌很没家教。”
江培培不能在干坐着了,她过去说:“支老师,这都是误会,钟婷没有欺负我,她只是嘲讽我占座,已经知道我名字了,还喂喂的跟叫小狗一样,还说我听不懂人话。卓妙曼替我气不过才说她没礼貌。这事都是我引起来的,我向钟婷同学道歉吧。”
钟婷心中暗骂,她还以为能跳级的人肯定是个书呆子,没想到这么阴险!
“支老师,我没有不礼貌,我只是看到江培培同学觉得很亲切,称呼就随便了点,这事怪我,还是我给培培同学道歉吧。”
支老师皱眉看着她,钟婷跟那男生都是教师子弟,早来了两天帮着布置教室跟迎新条幅。
他对她印象还不错,嘴甜,眼里也有活儿。
支老师还以为这是个素质不错的女同学,如果江培培说的是真的,那这姑娘可太会伪装了。
他向那男生求证,“罗清,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清尴尬地推推眼镜,“我也没注意听,不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支老师一眼看出他的心虚,看来江培培说的是真的,只是她这表达方法还真是幼稚。
农作一班里一共就二十七个人,支老师早就把每个人的照片和资料记在心里了。
想到江培培的年龄,他又觉得正常。
“钟婷,你不止要跟江培培同学道歉,还应该反省反省,你中学是在咱们附中上的,对学校足够熟悉,我才让你在这里接待同学,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培培只是怕老师跟钟婷关系好,会偏向她,忍不住白莲了下,现在见支老师没有偏着钟婷才松了口气,虽然大学里对班主任的依赖没中学那么强,可要是碰见个任人唯亲的班主任,也够烦人的。
就听钟婷说:“支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心急把她们当做了好朋友好同学,说话才随意了点。”
支老师跟她父母关系都不错,再说不过是小口角,也不可能处罚,训完了让她给江培培卓妙曼道歉,这事就算完了。
这事处理完后,他又叮嘱大家明天早点到教室领书拿课表。
江培培正想坐回去,又被支老师叫出去。
“江培培同学,虽然你年纪小,但这是大学,大家都要自理还要自立……”
江培培心说,她这才刚到,这支老师从哪儿看出来她不能自理也不能自立的?难道是因为刚考生卓妙曼替她出头了?
她听他说了一堆,就说:“支老师,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我知道我的档案上写着年龄,但你也说了,在咱们学校年龄不算事,大一还有三十多的老生呢,那您为什么要单独跟我说这些,我既然能考来肯定就能照顾自己。”
“我这不是提前给你打预防针吗,免得哪天有点事你再哭鼻子。”
江培培皱眉,“什么叫再啊,老师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鼻子。”
支老师摆摆手,“所以说是打预防针,行了,今天我忙着呢,你要有生活上的事就去找你们辅导员,他姓刘,很好说话,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支老师一走,卓妙曼就从教室探出头来,“培培,是不是训你了?”
江培培摇摇头,“没有,就是吧,这老师我不怎么喜欢。”
“我也不喜欢,刚才我偷听到钟婷跟罗清说话了,他们爸妈都是农大的老师,跟支老师都认识。”
原来是这样,江培培懂了。
卓妙曼看了看教室里面,见钟婷跟罗清还在头碰头的小声说话,就跟江培培说:“我怎么觉得他们是一对?”
“你管他们干什么?别来惹咱们就行,爱是不是。”
卓妙曼努力把八卦之心压下去,“你说的对,跟咱们没关系,不过我看刚才那罗清也不维护她,就算是关系也不怎么样。”
她说着过来拉江培培的手,“反正今天也没事,咱们去别的楼转转吧,看看有没有帅哥。”
江培培十分后悔跟她说了咱们,而且她也没有看帅哥的爱好,“我得回去收拾宿舍打扫卫生。”
“我帮你吧!”
江培培此时对她倒是不那么反感了,咱们就咱们吧。
两个人回了宿舍,卓妙曼一看她这单间又说:“你一个人多闷啊,还不如住四人间,我本来还想住八人间的,咱们院居然没有八人间,唉,考农学院的太少了。”
卓妙曼虽然看起来娇惯,但干活还挺利索,还真就帮着江培培拖地擦桌子收拾起来。
一边打扫卫生,这姑娘一边兴奋的在说不知道同宿舍的都是哪儿的,是什么性子?她还准备了小礼物,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江培培真不想打击她,只能期盼她宿舍里的都是好相处的吧。
“也不知道我们宿舍会不会来南边的同学,我特别喜欢南边的一些小村庄……培培,我觉得你们村的名字就特别好听,江河村,一听就能想到潺潺流水。对了,你们村挨着江呢?还是有河啊?或者是都有?”
江培培心中好笑,“我们村就一个水塘,还是死水,哪里来的江河!”
“啊?那你们还叫江河村?”
江培培只好跟她说起江河村的来历,等收拾完了故事也讲完了,江培培要请卓妙曼吃饭。
两人到了二食堂,又看见那两个人。
钟婷也看见他们了,她没犹豫,马上走过来,对着江培培鞠了个躬,“江培培同学,刚才我的道歉不够诚恳,当时我心里还没转过弯来,我觉得我只是随意了点并不是没礼貌,但罗清同学点醒了我,我下午在教室的行为确实很没礼貌很没教养,请你原谅我。”
江培培心里直呼哇塞,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