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闷热的空气,在阴暗僻静的角落里暗暗发酵着,暧昧的视线将两人包裹。
安幼清想适可而止,但张若玄情难自抑,被衣领妥帖包裹着脖颈也觉得燥热无比。
她只觉得唇上又被他湿漉漉地亲了一口,动情的瞳仁中泛着浅樱花色光。
“恬不知耻!”
柳蕴之暗骂道,脸色苍白地像一张白纸,微红的眼睛似淬了毒,蛰伏在无人注意的幽暗角落,注视着亲密的两人。
他有什么好?
柳蕴之躲在暗处,手指狠狠的扣着发着腐烂味道的沉木,心亦如此堕落嫉恨下去。
她只是爱他家世好罢了!
柳蕴之狠咬着牙,一双美目紧盯着沉醉在安幼清怀中的张若玄,目光如剜刀。
如果自己也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安幼清喜欢的人就是他,跟她结婚的人也是他。
他深深喘着气,嫉妒如病毒般在他的身体里疯狂扩散蔓延。
张若玄浓密的睫毛下余光不经意地斜扫了一眼,照见柳蕴之苍白的如鬼魅一样的人影,凤眸一闪,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幼清......”呢喃般的声音如情人之间的低语,暧昧的光影下,显得更加旖旎。
卖力的邀宠,获得了回应。
“唔——”张若玄低哼了一声,双瞳微微放大。
她忽然吻住了他,反钳住他的双手,修长的手指插入他骨节分明的指缝中,十指紧扣密不可分。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深邃的阴影,他的心脏狂热跳动,如沉入静谧的海底,只能感受她带来的涌动暗流。
涌动的暗流缓缓下移,从下颔到脖颈,所到之处,似水中随波逐流的海藻,无声的撩拨着他的心脏。
紧紧纠缠的手指在无声中握的更紧,低喘声中喉结滚动。
安幼清眼眸微动,喉结被她一口咬住。
“嗯——”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动情的呻-吟还是泄露出来,身体失控的后仰着,细碎的发丝凌乱呈现易碎的美感。
“幼清——”他失神的喊着她的名字,凤眼迷离。
她胸口的柔软似有若无的蹭在他的胸前,感受到这股酥软不能的触感,他顿时唇红如血,绯色的唇透出一丝妖异的美感。
让禁欲严谨的贵公子沉沦在□□的沟壑里,原来是这样有趣的事。
安幼清唇角勾起,眼中微微带着一丝戏谑。
修长完美的双手捧着他被情-欲熏陶绯红的脸,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个吻,语气宠溺:“剧组人多眼杂,你先回去。”
张若玄微微喘息着,用情至深的他还不能从这场情-欲中抽身,白皙的脸红晕还不曾散去。
但安幼清眼眸中永远清明,就好像刚才挑动玩弄他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一样。
安幼清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语气柔软:“晚点我再来看你。”
他低下头,碎发下隐约露出他精致优美的下颌线。
女人不喜欢太粘人的男人,他要听话乖巧才能被安幼清喜爱。
他眼眸轻阖,虽然他心中仍有不舍,但仍乖顺的点点头,隐约的微光透过斑驳的木窗洒在他的黑发上,如浸了一层水墨。
外面的阴沉的天气已经预兆着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到来,张若玄整理着有着褶皱的衣衫,隐下动情时的羞赧,又恢复成了端庄优雅的贵公子模样。
离开房间时,他的凤眸无声扫在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那个少年,狭长上挑的凤眸带着一丝挑衅和凉意,似这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
张若玄走后,安幼清坐在长凳上,背靠着门扉,光影被古老的建筑修剪成规矩优雅的线条,笼罩在她清冷的侧颜。
一道门将喧闹与寂静隔成独立的两个空间。
她疏懒地倚着门,细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清淡地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看够了?”
寂静的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安幼清也不急,静静地等着,食指轻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声,像时钟流逝的滴答声,一声声砸在柳蕴之的心上。
桌椅板凳堆积出来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清瘦单薄的少年,少年脸色有些发白,耳尖却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双手不自然的交叉放在身下。
安幼清的手搭在交叠的膝盖上,即使在最幽暗糟糕的环境下,她也一如既往的高贵,一如她天生优越。
“我和未婚夫温存,合情合理无伤大雅。但你作为未出嫁的男子,偷听别人房角,实在是......”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想。
她没有把话挑明,但柳蕴之已经听出了她未说明的话。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他慌张的解释,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
安幼清只是淡笑,悠悠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柳蕴之像个市场上的商品被她审视,浑身不自在的僵硬起来,交织在一起的双手将下-身捂得更紧。
安幼清轻笑着移开视线,语气带着笑意:“你动情了!”
“没有!”柳蕴之失态的低吼了一声。
他一个未经人事的男子,只是看着安幼清和别的男人亲热就轻易的动了情,这便是不贞洁的表现。
他脸上浮起难堪的焦红色。
天知道,当他躲在角落里看着安幼清亲昵温柔的爱抚着张若玄的时候,他有多嫉妒,他多想此刻被安幼清疼爱的人是自己。
他想让她知道,他比张若玄更好,他比张若玄身段更妖娆,他不会像个木头一样傻傻的回应,他会比张若玄更能让她舒心。
一声闷雷突兀的划破天空。
柳蕴之惊叫一声,颤抖地跪在地上捂着耳朵,神色痛苦。
安幼清神色有些松动,走进他的身边,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打雷而已,别怕!”
柳蕴之下意识的保住她的腰身,他最怕打雷。
小时候遇到打雷,他便会缩紧山洞里,用落叶做被子盖住自己全身,祈求这些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现在,安幼清就是他的安全感。
“别放开我,别放开我。”他祈求道,语气卑微如尘。
她眼眸微凝,准备扯开他的手久久没有落下。
“好。”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柳蕴之埋在她的胸前幸福的嗯了一声。
安幼清目光注视着窗外。
淅淅沥沥的雨丝绵绵落在院中的泥地里,带起一股混着青草的泥土味,短暂的几秒后,雨势越来越大,暴雨如约而至,拍打着窗扉青瓦,院中渐渐浮起一层氤氲雨雾,洗尽了一下午的潮湿闷热,在这一刻清爽无比。
她心想:张若玄此刻应该还在回去的路上,早知道就应该让他晚些回去,淋了雨可别生病才好。
雷声只是突兀的一响,之后便是冗长的雨声。
安幼清看时间差不多了,松开了他的手,见他眼眶中噙满泪水,胸口微凉。
他哭了。
安幼清分不清他是真哭,还是为博同情的假哭,索性就当没有看到。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若有下次,你的名声就不保了,将来想找个好妻家更是难上加难,你自己好好斟酌。”
柳蕴之噙着泪水的眼眸泪光闪闪,刚才来温和地呵护着他的女人,现在冷静地像个陌生人。
他委屈的咬着下唇:“你是不是只有对他是温柔的?”
“谁?”
他水眸中嗔着一丝醋意:“张若玄。”
安幼清觉得有些好笑:“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两倾相悦,自然会对他好。”
“两倾相悦。”柳蕴之喃喃道,水眸微微晃动。
“那如果我也喜欢你呢?”他的声音混在雨中,湿漉漉的,柔软又坚定。
“你喜欢我?”安幼清垂眸看着他,温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轻薄笑意:“像喜欢张倩那样喜欢我吗?”
柳蕴之瞪大了双眼,柔软的心脏忽然被灌入了铅水,死死的下坠,浑身冰冷。
“不是的,我跟张倩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的,是她纠缠我,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过。”他慌了神色,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安幼清淡然的点点头,温柔的眉眼能醉倒万物众生,如春风般柔软的语气里却说出让他背脊发凉的话。
“张倩、陈晓露、于梦媛......这几年你从她们身上捞了不少好处,应该够换置帝都一套房产了吧?”
“原来你都知道。”他失了血色的脸一片苍白,指尖冰冷地发颤:“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
安幼清眼眸低垂。
不择手段上位的心,她明白。
帝都风光的家族,哪个手里没沾上见不得人的肮脏,柳蕴之与她殊途同归,她没有资格揭穿他,亦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他。
她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说你喜欢我,是准备从我身上捞多少?”
“我喜欢你,没有半点其他心思!”柳蕴之拉着她的手,手心满是他冰凉的汗,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滚烫的,汹涌狂跳的心脏,他把他的真心放在安幼清的手里。
安幼清被他胸前的炙热烫的手指一缩,眼眸幽深。
既然是真心,她就更应该趁早了断,绝了他的心思。
慢条斯理的收回手,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那么你准备用你这副身子换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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