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太贵了,这大骨头就几文钱一块,倒是可以吃上一次两次的。”就有人感慨,“我家老幺也有点儿囊,吃不起肉,倒是可以偶尔喝一喝这骨头汤。”
“嗯,我问过,那小块的骨头,赶上人少的时候,两三文钱就能买一块,其实炖了可挺好。”
“谁说不是呢,我下次遇上了,也买一块。”
谁说男人不八卦的,大家伙喝完了肉汤,自觉地放下碗筷就开始干活,就连一些细小的打扫的活计都给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吴家三叔感激李晓萱这小姑娘的体贴,这会儿喝了肉汤浑身都暖呼呼的,看到还剩下不少碎石头,就道:“晓萱,我瞅着这碎石头不老少,够给你们铺一条小道出来,就从大门口到院子里,到时候下雨天你们也不用踩了一脚的泥。”
李晓萱眼睛一亮,“吴家三叔,这感情好了,那就麻烦你了。”她的野心更大,“这样,能不能把我家院子里,就房前屋后这一块,一直到后院的茅房,都铺上小石头。”这样下雨天就不会踩了一脚泥不说,等回头她种上鲜花,这石子路简直不要太美了。
“行倒是行,就是石头不大够用。”吴家三叔有些为难,“那咋地都得还整一车,要是用双锁家的车,我再叫俩人,半天就能给你整出来。”
李晓萱不怕多供饭,她就想自家能住的舒舒服服的。
“那就麻烦吴家三叔了,这件事儿我也不大明白,您就多费心,明儿我再多准备一天的饭。”这件事儿是她没有想到的,“吴家三叔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唉、唉,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吴家三叔也高兴,不但能给人帮忙,还解决了明天的饭,家里也能减轻一些负担。
这件事儿就定下来了。
倒是春兰婶子,偷偷数落李晓萱。
“你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那石头,回头我和你二牛婶子几个,到时候也就帮你弄完了。”这么多人,又得多少粮食啊。
李晓萱就笑,伸手抱住了春兰婶子的腰。
“婶子啊,等我有钱了,就找你做我的账房先生吧。”这也太会过日子了。
自然是明白春兰婶子的好心,李晓萱在她怀里抬起头,“婶子,可心没跟你说吗,我可赚了好多银子。”她低声道:“大同绸缎庄那边已经同意继续在我们这进货了,还有我之前卖了人参的银子,我们家不缺银子的。”
春兰婶子一把捂住她的嘴,还张头往外看了看,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这话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别说了。”拍了拍胸口,她佯装生气道:“那也得谨慎的过日子,这日子啊,往后还长着呢。远的不说,这晓林年纪也不小了,总要考虑娶亲的事儿吧,还有他们读书,那每个月的笔墨纸砚就都是银子,再说你以后嫁人还得攒嫁妆吧,还有你们现在还要养着德贝,德贝也得娶媳妇.......”
艾玛,春兰婶子太吓人了。
“婶子啊,我才七岁,七岁啊!”李晓萱都想把七岁两个字贴在脑门上,这么小的年纪,咋就需要攒嫁妆了?
艾玛,这个唠叨的婶子是要不得了!
“七岁怎么了?七岁了,也是大姑娘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也就咱们这小地方不讲究这些。我可告诉你啊,七岁了你就不小了,可不得开始着手攒嫁妆吗?我跟你说啊晓萱,你那头花儿做的挺好的,但是你那针线活可真是不咋样,还不如倩楠呢。你娘当初那一手针线活可是出了名的,我不说别的了,你赶紧的,回头这院子收拾好了,你就给我学女红,这女孩子家家的,针线活不好怎么行呢?”
巴拉巴拉,像是所有这个年纪的母亲一样,春兰婶子那是真心为李晓萱打算的,结果就是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李晓萱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像极了那些小学生被各种题目支配的恐惧。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的卤子还没做呢,我得赶紧开始准备了。”趁着春兰婶子发呆,还不开溜更待何时。
“我说你这孩子!”春兰婶子摇摇头。这丫头啊,啥都好,就是不爱做屋子里的活计。不过女孩子家家的,不做这些怎么能行呢?
“我娘又跟你说针线活吧。”苏可心看到她跑过来,就抿着唇乐。“我娘都说了好几次了,说你那针线活不行。”
“谁还没有个弱项呢。”李晓萱头疼,“我是真不想学这个,拜托你们娘俩就饶了我吧。”那玩意儿,自己也不指望靠那个吃饭,为什么要学啊。
“女人家,不都得学做针线活吗,这个有啥好奇怪的。”苏可心就理所当然的道:“你是不知道,屯子里多少小姑娘想跟着我娘学呢,我娘可没工夫教。”
不说教别人浪费多少针线吧,就是那浪费的时间,都够做个绣活赚钱养家了,毕竟谁也不是擎等着吃饭的,都是一大家子要养活的。
问题是,我不想学啊。
李晓萱愁眉苦脸的,“我真不是那块料,我啊,还是先把院子收拾好吧,回头再说,回头再说。”躲得过一天是一天吧。
李倩楠小姑娘最近跟春兰婶子走得近,倒是得了不少指点,小姑娘就道:“我觉得学针线活挺好的。”
李晓萱就看了看小堂妹被扎破的手指头,嘴唇动了动。罢了罢了,小堂妹是个上进的孩子,还是别刺激她了。
“学吧学吧,你们喜欢就好。”反正自己是不想学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
“对了晓萱,我之前回了一趟家,李宝又回来了,这次没病。”小堂妹就神秘兮兮的道:“坐马车回来的,还带了不少料子回来,奶奶还给了我娘一块,说是让给我姐做衣裳的,挺好的一块料子,是缎子面呢,我娘说值钱的。”
始终没说话的李晓春听了,就是一愣,“给我的?”似乎是不敢相信。毕竟这么多年,李王氏简直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确定是给我的吗,别是咱奶让咱娘给她做的新衣裳吧?”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李王氏会是这样的大方。
只是想到那些好衣裳,小姑娘的眸子深处是隐藏不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