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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一百六十五回(1 / 1)

贾政并不答言,沉吟许久,依旧拿不定主意,半晌方摆手道:“此事容我再思量一二,你且退下罢。”

贾环听了心下不甘,却也知道贾政的脾性,不敢再多言,只得诺诺退下。

一时出了书房,心念一转,便往秋爽斋来,彼时探春已不出门,只在房中绣嫁妆,忽听丫鬟通报说环三爷来了,不禁一怔,放下针线道:“让他进来罢。”

小丫头答应一声,便打起帘子请贾环入内。

贾环一进来,只见屋内桌上、炕上堆着许多绫罗绸缎,琳琅满目,探春端坐在炕上,膝上铺着一匹流光溢彩的大红色绸缎,知道多半是在绣嫁衣,想到在外受苦的赵姨娘,以及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心下越发不忿,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几年赵姨娘不在,贾政不管事,王夫人因深恨赵姨娘,连面上情也懒得做了,只叫丫鬟婆子好生服侍,其余的根本不闻不问,更遑论教导。

探春虽是姐姐,却也多有照顾不到之处,贾环成日家同外头不三不四的人厮混,今日会酒,明日聚赌,甚至偷鸡摸狗,无所不至,竟比当日更坏了十倍,也越发左性了,此时也顾不得屋内其他人在,冷冷道:“三姐姐如今倒是自在!”

探春闻言满腹疑窦,皱眉道:“你这又是哪里受了气来?还是又同人吵架了?”

贾环闻言顿时气的涨红了脸,冷笑道:“横竖在三姐姐眼里我总是惹是生非的,不像三姐姐,攀上了高枝,却把自己的根本也忘了!”

翠墨正端了茶水上来,听了这话不禁手上一颤,忍不住看向贾环,心下摇头,也不知这环三爷这几年是怎么了,性子越发暴躁了,以前对她们姑娘还有个惧怕,如今越发连一点儿规矩都没了。

探春脸色也已沉了下来,道:“才听说你成日家在外头跟那些混账人厮混,如今越发不成样子了,连规矩体统也都不知道了?!”

贾环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转头向侍书等人冷声道:“你们下去,我有话同三姐姐说!”

侍书等人不敢擅动,只看向探春,探春一见这情形便知道贾环来者不善,不禁微微蹙眉,向侍书等人点了点头,众丫鬟婆子方退下了。

探春这才看向贾环,沉声道:“说罢,你今儿究竟为什么来?”

贾环冷冷道:“自是为了姨娘之事,我虽不懂事,也知道孝顺二字,不像三姐姐,如今得了好姻缘,便把自己在外受苦的亲娘丢到脑后了!”

探春闻言顿时面色大变,道:“谁同你嚼舌根了?姨娘的事原是老太太老爷做主,送去庄子上调理身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听人混说!”

当初赵姨娘作恶,贾母等人都觉家丑不可外扬,因此都瞒着众人,对外只说身子不适,送去庄子上调养。

探春也是暗中打探许久方知道其中内情,虽然心下难过,却也知道赵姨娘所犯之罪实难原谅,因此一直闭口不提,却没想到贾环今日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环冷笑一声,道:“这话骗别人就罢了,你们把我当傻子,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探春一听这话便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内情,沉默了片刻,方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便应该明白姨娘犯的是什么错,如今又来说这些做什么?”

贾环冷哼一声,不服道:“当初姨娘不过是一时糊涂,又没铸下大错,这几年被发配到庄子上去受苦,难道还不足以赎罪?”

见探春只蹙眉不语,又道:“如今姨娘还在外头受苦,好容易这会子有了好时机,只要三姐姐亲自去向老太太老爷求情,说你出阁,想见亲生母亲一面,难道老爷会不同意?”

探春沉默不语,半晌方摇头道:“姨娘所犯之错实难宽宥,能平安在庄子上养老已是万幸,别再奢求其他了,想接姨娘回来,老太太与老爷不会答应的。”

不是她不想接赵姨娘回来,赵姨娘再怎么不堪也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血脉亲情是斩断不了的,然而她心下却明白,为了家宅安宁,贾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便是王夫人、凤姐与李纨也万万不会答应让她回来,便是回来了也别想安稳度日,还不如就在庄子上安度余生,虽不如在府里自在,至少有丫鬟婆子服侍,衣食无忧。

贾环却全不这么想,听探春不愿,顿时霍然站了起来,冷笑道:“看来这几年姨娘在外受苦,姐姐也全不放在心上,弟弟也知道,你如今说了门好亲,自然怕姨娘回来你庶出的名声不好听,会碍了你的好姻缘,我也算明白了,今儿我是白操这心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外跑了。

探春心中又气又苦,忍不住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侍书翠墨等人在外面守着,忽见贾环气冲冲出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慌忙进屋,便见探春哭的面白气弱,顿时都六神无主,又不知道贾环方才说了些什么,只能安慰道:“三爷向来是这个脾性,说话也不防头,姑娘快别往心里去,仔细哭坏了身子。”

探春垂泪不语,半晌方拭了泪,低声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侍书等人虽不明所以,也忙答应了。

另一边,贾环行事虽隐秘,又如何瞒得过王夫人,不过片刻便有人悄悄将此事告诉了王夫人。

王夫人又惊又怒,‘砰’的一声拍在桌上,怒道:“那娼妇险些害了宝玉和兰儿,没将她发卖已经是网开一面,老爷竟然还想着接她回来?!”

王夫人对赵姨娘可谓恨之入骨,当初若不是贾母与贾政发了话,她恨不得活剥了赵姨娘的皮。

周瑞家的今日正巧来回话,此时忙劝道:“太太不必动怒,这不过是环三爷的一厢情愿,老爷也是一时心软,才听信了环三爷挑唆,再怎么样,赵姨娘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在老爷心里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宝二爷与小兰大爷去。”

王夫人闻言,这才怒火稍歇,道:“虽如此说,我只担心老爷耳根子软,被环小子说动了,真接了那贱妇回来。”

周瑞家的忙道:“话虽如此,只是这话却不能由太太去说,不然老爷问咱们是怎么知道的,太太又如何答呢?况且保不准有那不知内情的嚼舌根,说太太眼里容不得人,到时候反倒坏了太太的名声。”

王夫人听了,深觉有理,细思片刻,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周瑞家的悄声道:“琏二奶奶素有急智,况且二奶奶当初也险些被赵姨娘所害,自然是不愿她回来的,不如悄悄告诉二奶奶,想一个稳妥的法子。”

王夫人低头沉吟片刻,道:“就这样办罢。”

当下周瑞家的便借送东西的名头,悄悄去了凤姐屋里,将事情告诉了凤姐。

凤姐知道后自是又惊又怒,她是绝对不希望赵姨娘回来的,上次的账还没有跟她算呢,况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她又会使什么心眼,到时候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指不定会遭毒手,当下左思右想,与平儿商议了一回,悄悄使人漏了口风给贾母。

贾母知道后当即叫了贾政过去数落了一顿:“赵姨娘什么德行你又难道不知道?当初生出那样恶毒的心思,险些害了宝玉兰儿和凤丫头,没发卖了她已是看在三丫头与环小子的面上,你还想着接她回来?”

贾政不敢辩驳,只陪笑道:“儿子也是看在三丫头的情分上,到底是她的亲娘,若出嫁前连见一面也不能,实在可怜,叫她们母女见上一面话别,也算全了她二人的母女情分。”

贾母冷声道:“快罢了罢,往日因着赵姨娘,三丫头受了多少委屈,如今好容易苦尽甘来了,你接了回来,岂不又生事端?大家睡觉都不安生,横竖我将话放在这里,你若眼里有我这个母亲,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贾政心下惭愧,再不敢多说什么,忙道:“一切听老太太做主。”

贾母闻言面色方缓和了些,道:“知道你心疼三丫头,难道三丫头不是我的孙女儿?我也知道不让她们见一面也说不过去,赶明儿你带了三丫头环小子去庄子上瞧瞧便是,不过可别想着把那个搅家精弄回来。”

贾政闻言忙答应了,道:“多谢老太太体恤。”

不过片刻,王夫人与凤姐处便都得了消息,听闻贾政打消了念头,心下都松了口气。

很快贾政便打发人去告诉了探春与贾环,探春早知贾母不会同意此事,听闻可以去见见赵姨娘,已是意外之喜,自无不愿。

贾环却盘算落空,心下暗恨,及至第二日见了赵姨娘,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场,私下密语了一回,更是下定决心要报此仇。

贾政不知自己一时心软,竟留下祸患,日后险些葬送了贾家人的性命。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时光飞速,展眼便到了八月,贾府预备探春出闺大礼,上下忙碌,连节也不得好生过。

前一日先把嫁妆送过去,此时一切妆奁早已预备妥当,所有箱笼、橱柜、拔步床、衣架等家具不是红酸枝就是黄花梨,皆是上等好木头;其余金银器皿、瓷器珍玩等亦皆是成双成对,寓意吉祥。

周家晒了嫁妆,重赏了送嫁妆来的家下人等,盛席款待。

及至到了八月二十六出嫁吉期,各路官员并世交故旧都来贺喜,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在前院迎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尤氏等则在内宅招呼堂客。

此时两府上下人等皆装扮一新,彩绸高悬,但闻人声嘈杂,欢声不绝,热闹非常。

另一边,周家预备好了金镜花轿,爆竹花炮,周湖骑着红缨白马,带着八名世家子弟并一众家人,一路鼓乐不断,往荣府而来。

贾珍与贾琏接了进门,吃了果茶,又请入席,斟酒让座,两处的陪客也都各坐一席,冯紫英与顾湛两位姑爷两处相陪。

众客人暗暗打量,见冯紫英生的英武俊朗,周湖俊美秀逸,顾湛更是丰神如玉,如芝兰玉树一般,都暗暗赞叹,也不知荣国府走了什么好运,这三个姑爷一个比一个出众,说是人中龙凤亦不为过,真叫人又妒又羡。

一时用过酒菜,又吃了点心,周家跟过来的人献过赏,到了酉末正是吉时,周湖入内拜了贾母,贾政与王夫人,又请宝玉、贾环等人相见,受了礼,方入内领亲。

探春早已装扮妥当,一身大红吉服,顶着鸳鸯盖头,两边全福嬷嬷扶着,跟着周湖,上了花轿。

当下大门前响起一连串爆竹声响,鼓乐竞奏,锣声震耳,周湖骑上马,向贾府众人做了揖,方迎着花轿回府。

一时进了周府大门,行礼拜过天地,进洞房合卺,坐帐,一切礼仪探春皆不知出于何典,只按着喜娘的嘱咐行礼而已。

此时周家本家的女眷们皆挤了一屋子,要来瞧新人,长房的几个孙辈也要奶母嬷嬷抱着,要看新婶子,倒把探春闹得不好意思。

周湖见状,忙笑道:“各位婶子们,洞房闹过了,新娘也瞧了,还请前面入席罢。”说罢又掏出几个小荷包,哄着侄子侄女儿们出去玩。

众人见状都笑道:“湖哥儿真真心疼媳妇,这才第一天呢,就舍不得了。”

周湖面上一红,团团作揖道:“我的媳妇儿我自然心疼,好婶子们,我娘子脸皮薄,你们可别把她吓着了,还请饶过这一遭罢。”

探春闻言,顿时面上做烧,越发不敢抬头。

众人见状,越发笑得大声,挤眉弄眼了一会,方哄笑着出去了。

丫鬟嬷嬷们服侍探春梳洗更衣,亦都含笑退下去了。

室内一片寂静,探春心中砰砰直跳,过了良久,忍不住抬头,正好对上周湖痴痴的眼神,顿时红了脸。

周湖亦是俊脸通红,犹豫片刻,方在探春身旁坐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探春双颊通红,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头垂得越发低了。

夜已深深,红烛过半,这一夜恩爱缠绵,自不必说。

到了次日,探春早早起来梳洗妥当,随周湖拜了宗祠,又给周老夫人,周夫人并其余长辈磕头敬茶。

周老夫人见探春品貌卓绝,进退有度,心下早已喜欢不已,当下便命丫头将早先预备好的一对精巧碧玉镯与四匹上用锦缎赏给探春。

周夫人亦赏了一对金累丝嵌八宝芙蓉镯,四匹宫缎,含笑嘱咐道:“日后都是自家人,湖儿若是惹你生气,你只管告诉我。”又向周湖道:“好生待你媳妇,可不许欺负她。”

探春恭敬应了,周湖却笑道:“如今有了儿媳妇,母亲都不要儿子了,儿子哪里还敢给媳妇委屈受。”

说的众人都笑了,探春也飞红了脸,心下却十分甜蜜。

一时拜见完长辈,又与同辈见了礼,分送了见面礼,方回了房里。

随后一众管事媳妇,众家人及仆妇,各房嬷嬷丫鬟也都上来见过。

探春早已预备下荷包,当下命侍书分赏众人不提。

第三日,探春携夫婿回门,贾府亲友皆有堂客来贺三,荣府早已在府内搭了戏台,借了王家两班精致小戏,备办了齐整酒席款待娇客。

周湖逐一行过礼,又去拜见了贾母等人,方入席听戏饮酒,直待更余方散。

回门住九,倏忽弥月,天气渐凉,因恐天寒河冻,船只难行,周夫人便拟定于九月二十八日启程,回去任上。

探春虽心中不舍,但成婚后与周湖极为恩爱,自是不愿分隔两地,只得赶忙收拾了行囊,又回娘家辞了行,于二十八日一早登了船,随夫前往粤海。

自从迎春探春等人接连出阁,李纹李绮也陆续许了人家,不再出门。

偏这几日邢大舅抱恙,邢岫烟也回家侍疾去了,宝钗便觉得没意思,且众姊妹都不在,只自己同宝玉住在园里,说出去不大好听,虽也不曾搬了出去,但十天里有八天在薛姨妈那边,大观园里越发冷清了。

宝玉越发恹恹起来,整日无精打采,王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日晚间便同贾政商议道:“三姑娘已出了阁,宝玉的婚事也该盘算起来了,总没有妹妹都出嫁了,哥哥却迟迟不成婚的理。”

贾政听了,也觉有理,道:“依你的意思怎样?”

王夫人道:“娘娘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我也中意宝丫头,模样品格儿不必说,难得的是知书达理,行事稳重,又时常劝宝玉上进。

宝玉的脾性老爷也知道,正需要这样一个明事理的贤内助帮衬,况且咱们两家又都是亲戚,彼此也知根知底,外头的不知底细,若是聘一个调三窝四的回来,反倒弄得家宅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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