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你可能会上热搜。”
这是慕宸风最后的嘱咐。
于丽在公司找人黑进公网,慕宸风估计她窥过祁珍跟小枚的日常聊天,知道她的直播账号和围脖id.
现在她表弟和她找的跟踪私生都被揪了出来,保不准会最后狗急跳墙。
祁珍不是越不想二次元生活影响三次元吗?于丽就偏要曝光她。
可是祁珍守着围脖困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也没看到个影子。没这么夸张吧,她一个只有一百多万小粉丝的透明网红,平时直播纯粹为了玩玩的普通人,能入浪浪的眼?
于丽这是有多红眼啊,舍得砸钱这么黑她?
哎,慕宸风魔怔了吧。
门铃声……祁珍反射性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浑身都有点哆嗦。
现在最不能听的就是门铃声了。
慕宸风的声音忽然从浴室传来:“别害怕,去开门。”
“外面是谁?”
“给你的惊喜。”
他的声音伴着水声哗哗地有点模糊。
祁珍皱着眉,不情不愿地往门口走,路过浴室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问:“慕宸风你在里面游泳呢?”
在浴室里面仔细鼓弄着沐浴露的慕宸风瞬间凝滞了动作。
泰康曾经说过:男人喜欢香薰沐浴的美人,其实女人也一样。男人喜欢芙蓉佳人,女人也喜欢牛奶肌的。
慕宸风放下沐浴露,一杯牛奶向腹肌上倒了下去,跟着眉头就禁不住皱了起来。
女人真的难懂,好好的喜欢男人牛奶肌干什么……
祁珍并不知道一个玻璃门之隔,浴室里面发生了刚刚惊天动地的一幕。她打开门,外面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但是看到她就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慕宸风的人。
“祁小姐您好,我们把您的部分东西运来了。您看放在哪里?”
“我的部分东西?”
祁珍向门口一看,脑门像被雷劈开了一样。
传说中被慕宸风当做垃圾处理掉的祁珍的东西又回来了?
祁珍还在发愣的时候,身后突然冲出来一只慕宸风指挥:“都放在阁楼上,按照我发的图纸摆放。”
茉莉味没了,换成了一股……
祁珍奇怪地望着慕宸风,觉得他整个人都怪怪的。
慕宸风回头发现祁珍正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他,她难得才会这么正面直视自己,还一直盯着他看这么久。
没来由地心脏炸得天崩地裂响。
慕宸风觉得呼吸都是甜蜜蜜的。
祁珍指着那些前后忙碌的人问:“我的东西为什么还在?你是不是说都扔了吗?难道之前是骗我的吗?”
慕宸风玩味地笑了笑,食指触摸在祁珍的下巴上点了点:“骗你不是日常行为吗?”
他已经无耻到光明正大地承认骗你了,怎么地。
怎么地?报警呀,我公安局有人。
nnd.
*
祁珍熟悉的东西回来了。
虽然现在搬到新家里面,原来的东西根本用不上,可是小阁楼的房间原本就是空着的,现在布置上她原来的东西看起来就非常温馨。
走进小阁楼的时候,祁珍居然有种错觉,她又回到原来的合租公寓。
阁楼的布置也是粉红色的,跟楼下的大厅装修风格明显不一样。之前祁珍倒没怎么注意,这现在布置上了她原来的家居用品,她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公寓房间的翻版。
慕宸风故意的。
所有的疑惑砰然撞击,一瞬间完全连接在一起,祁珍豁然开朗。她转过身来,连忙下楼,真真假假都要问个清楚。
他故意在cj大赛上拍下了她的设计,之后故意买了这个房子又把阁楼装修成她原来住所的样子,然后故意设计了百万大奖买别墅的幌子。
律师的泰康介绍的,这么看也是慕宸风的人。怪不得他拿着钥匙洋洋得意,祁珍一直觉得到底是她的家,他闹够了还是会归还。事实上却是,从头到尾,慕宸风都认为他买了一个‘他们’的家。
“呼、呼、呼……”
一楼客厅里传来有节奏的喘息声,慕宸风正在地板上练习单手俯卧撑,受伤的那只手反背在身后,好的那只手撑在地板上。
这都不是重点,关键的是他没有穿上衣——以及短裤过短。
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灯光打在他光洁的背脊上,肌肉的线条十分流畅。他皮肤原本就白,灯照之下是脱脱的牛奶肌。
上头的感觉。
祁珍下楼的脚步变慢了。
“呼、呼、呼……”
喘息声也让人上头。
他流汗了,脊背上有泛着光泽,性感的美背自带反光特效。
祁珍不知不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多年的保养和直播网红都干不过一个糙男人的后背。
她想喝一杯牛奶压压惊。
慕宸风老老实实地做着他的健身体操,看到祁珍浑浑噩噩地从楼上下来竟然也没多问。
看着她像小仓鼠一样憋红了脸找了一圈东西,失落落的样子,慕宸风才终于忍不住问:“亲爱的,你找什么呢?”
“牛奶呢?”
慕宸风怎么又不做俯卧撑了?变成仰卧起坐了?
祁珍揉揉眼睛,有点闪得慌。她尽量把视线从他腹肌的位置挪开。
“牛奶,我冲完了。”
“怎么可能?我刚买的一桶。”祁珍木木地回答,一不小心目光又弹回了慕宸风的腹肌。
这人是故意在地板上“炫腹”的吧。
慕宸风游刃有余地继续上下起伏,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又做了几十个,做完之后他还像祁珍眨了下眼。
身材很理想啊。
忽然发现上次酒店的时候腹肌还很萌软,短短的时间腹肌也跟着成长了……
“你要牛奶干嘛?”
祁珍嗖地一下回神,脸色顿时像沸腾的水一样蒸得通红。
慕宸风玩味地看着她,反手一撑便轻松地站了起来。
行走的荷尔蒙,牛奶的味道?
祁珍看着慕宸风的目光闪出一丝怀疑,瞬间又被自己的想法迷惑了,有人能喝掉一桶牛奶?
牛奶不重要了,牛奶肌走过来了。
祁珍想走了,慕宸风当然捉住了她。
“牛奶被我使用了。”
他用了‘使用’这个词,祁珍眼睛眨了眨不能理解。
慕宸风唇角微微一抽,解释道:“用来沐浴了。”
“……”
*
房子大终于体现出房子大的好处!比如现在祁珍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慕宸风安置在客厅看电视,她可以去二楼洗漱,安全避免了当初“共同住院”的狗血场景。
祁珍直接回房间了,小枚还在发信息八卦。
枚:安全措施要做好。
珍:害,你想多了。
枚:他是有所准备的。
珍:准备什么?
枚:他找我家的那个要了
珍:要了?
枚:要了安全措施
好了,可以不用继续对话了。
祁珍站在窗台边,打开窗户,凉爽的风铺面而来,仰天是铺满星星的天空。漂亮的景色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带着一起在外面露营时候的时光,甚至连当时帐篷的颜色祁这个都记得清楚。
还是爸爸让她选的款式。
当时年幼不懂,只管找自己喜欢的,结果她选了一个最贵的折叠款,然而爸爸什么都没说。只是后来趴在妈妈膝窝里面的时候,祁珍才知道以后妈妈摇手的时候就不可以。
电话响了。
祁珍以为是小枚又来打趣,看清来电显示之后,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捋整齐了头发和衣领才接起电话。
“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一个男音:“珍珍,在哪啊?”
“在家里呀。”
又是一段沉迷,末了才是重重地一声:“嗯。”
沉默地让人窒息,祁珍靠在窗口,一只手无意地拉扯着窗帘,看着窗外的星星,目光却是迷茫的。
电话里面的男音斟酌着问:“好久没回家了,国庆放几天假呀?”
祁珍立刻回道:“国庆要加班。”
太明显的拒绝,让双方都僵了一下。
中年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你阿姨这边也同意了,你不用感觉拘束。你弟弟放假也回来,你们姐妹也很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
“爸……”祁珍开口仍然想拒绝,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几点了,打电话出去打。”
是卢姨,这个尖尖的嗓音祁珍太熟悉的。
爸爸应该是捂着话筒不想被祁珍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了几句争执,跟着是开门的声音,接着安静了下来。
爸爸应该到了门外跟她打电话,每次都是这样。卢姨只要说什么,爸爸就会退缩,连打个电话都是。
祁珍看了一下手表,刚刚九点半。
“珍珍,阿姨这两天血压高不舒服,喜欢早睡,别介意。”
每次都是这句话。
“爸,你也去睡吧。”祁珍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国庆回来吗?要不爸爸去接你?”男人小心翼翼的口气很明显。
祁珍微怔,发现他有太久没有自称为爸爸了,突然觉得这个词跟这个曾经那么熟悉的男人之间的鸿沟已经不可跨越。
他们陌生得连一个电话都觉得尴尬。
“我到时候再看。”
祁珍没有咬死,男人也不再好说什么。
“爸爸再见?”
她示意性的想挂断。
电话又拖了一会儿,聊了一天不痛不痒的互相嘱咐,终于挂断了。
断得像他不曾打过来一样。
祁珍知道这会儿祁儒意一定不轻松,免不了会跟卢姨一阵吵。卢姨能闹,搞不好最后祁儒意连卧房都睡不了。
怪谁呢?温柔知心知底的女人他不要,自己偷的腥总需要自己拿出下半辈子来承担吧。毕竟还有一个心死绝望的女人已经搭上了一条命。
祁珍解开绑发的绳子,一头大波浪平整的在肩头铺开。吹风器呜呜的响声湮没了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耳畔间暖烘烘的热风吹着,她渐渐感觉好受了些。
忽然一截微凸青筋的小臂闯入视线,慕宸风拉合了玻璃窗,转过来接过祁珍的吹风机继续均匀地帮她吹着头发。
暖风突然变得有点热,她试着想再次开窗,手背上冷不丁被敲了一下。
“凉风吹头容易受凉。”
跟着祁珍的脑袋被慕宸风的大掌按住:“别乱动。”
“吹头发不动怎么行?”
“我动你别动。”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撩起一把海藻般的头发仔细地凑在吹风机下均匀的吹。
又不热了。
他身上的牛奶味淡了,是薄荷绿茶一般的清香,淡淡的味道清秀的人。
他仍是那个少年,褪去执拗的偏执,居然也可以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