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名字,都是饮用过药水并自称变好看了的人。”
维尔利将记录了名单的草稿纸展示给戴维。
这些用过药水的人，有的是长高了，有的是皮肤变白变细腻了，比较明显的则是五官发生了改变,还有皱纹减少变年轻了的。
买家们戏称这是“二次成长”。
早上才目睹自家勇者二次成长的维尔利看着这个戏称有点哭笑不得。
说不定在不明真相群众的眼里，伊莱不知不觉中也成了“天使之吻”的受益者。
维尔利道：“饮用药水后并非是立即见效,而是通过一周的时间缓慢改善,暂时没人出现其他不良反应。尝到了甜头，部分买家成为了回头客,还有的开始热情地向周围推荐药水。有了这些买家的自发宣传，‘天使之吻’名声大噪。”
“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戴维十分讶异。
“你有试用过药水吗？”维尔利问。
戴维摇头：“看来我的分析并不完善。”
他所分析出的药效仅只是激发体内细胞和元素因子的活性,修复暗伤,岂料还有这等奇效。
“我的知识储备还不到家啊。”戴维叹气。
不过这下结合实例,他又有了新的头绪,而且至少每人变化不同的这一点他是推断无误的。
沉默了半晌，戴维发出和维尔利相同的疑问：“如果莉莉靠自身实力就能研制出这种级别的神药，那留级会为什么要购入‘生命泉水’？”
“莉莉研发药水可能花了15天,‘生命泉水’则是第12天的时候从旅人城镇运下来的。”维尔利亦皱眉道,“三天后我撞见她向人贩卖‘天使之吻’——开始贩卖的实际时间或许要更早,那‘生命泉水’存在的必要性是……”
只需一个莉莉就能做出超越“生命泉水”的药剂，这和留级会不惜沾上违禁品的行为相互矛盾,这其中一定有不得不这样做的隐情，否则难以说通。
戴维腾地站起身来：“我得做个实验。”
他在寝室里转起圈来，从各种柜子和箱子里翻出材料和器械扔进他的虚拟背包。
“要跟我一同去吗,维尔利？”戴维边取东西边问。
维尔利道：“去哪儿？”
“实验室。”戴维顿了顿又道，“我跟着这个鉴定书再检验一次成分。”
维尔利挑眉。
看来这是有了现场观摩实验的机会。
“好。”他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
两人从宿舍出来，并肩走向学院的实验室。
戴维从研究药剂以来就向学院申请了实验室的使用资格，使用时间限每天早上八点至晚上十一点。
他领着维尔利来到实验室门口，摸出钥匙开了门让同伴走进去，随即自己也跟上，激活了魔法灯。
灯光驱散黑暗，戴维驾轻就熟地走向他常用的那个实验台，把带来的东西在台上铺开。
维尔利左右环顾室内，抱着手询问戴维：“我站哪儿比较好？”
“坐在那边吧。”戴维拉出一张凳子给维尔利。
维尔利在凳子上坐下，看着戴维掏出了那瓶他见过的绿松石色液体，分别往几个狭长试管里注入了少许。
戴维操作着维尔利叫不出名字的器械，专注地做着成分检定的实验。
等待结果的过程很漫长，期间戴维不敢分心，他戴上特殊的眼镜，极为严谨地监视着药水的每一个反应，一面在本子上记下实验的数据。
戴维在忙活，维尔利也没真闲着，他正在精神网络上关注那些使用者的后续反馈。
与此同时，维尔利比对起两种药水的特点。
“生命泉水”无色透明，容易挥发，饮用后立刻见效，能提高颜值（具体方向不明），重设发色瞳色，会带来三个月的debuff。
“天使之吻”呈通透的绿松石色，不易挥发，便于储藏，饮用后约一周左右缓慢见效，改善的部分因人而异，暂无重设发色瞳色的个例，暂无debuff。
以上是目前所知的信息，不排除其中有他不知道的潜藏特性的可能。
维尔利把注意力放回到戴维身上。
戴维这时已在另一个实验台上展开工作，第一个实验台处的成分检定已至尾声，剩下能做的只余等待，他这会儿忙碌的是新药水的制作。
维尔利看见戴维似乎在调配着什么，因不敢打扰后者，便安静地走到戴维身侧观察。
戴维专心致志，置外界于无物，动作沉稳而坚定。
两人无话，实验室里只有药物沸腾的咕嘟声和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维尔利在旁静静看了十几分钟，终于有点不耐烦。
做实验是相当枯燥乏味的事，他还只是看，戴维还得全神贯注。
瞧着戴维纹丝未动仿若凝固的侧脸，维尔利升起了一丝敬意，悄无声息地溜达走了。
他来到实验室外透气，走廊上空无一人。
维尔利靠着铜制栏杆伸了个懒腰，漫无目的地眺望楼下的道路和草坪。
没来由的，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疑问。
——不知道伊莱现在在做什么。
他记得之前那串撤回里，伊莱提过自己已经吃过了晚饭，正在做作业，如今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伊莱的作业应该做完了吧？
维尔利自嘲着自己简直像个称职的教导主任，并给伊莱发过去一条消息。
[村民a]维尔利：作业做完了吗？
[勇者b]举手摘星：维尔利还有多久回来？
不晓得是不是巧合，伊莱的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发送了过来，两条消息一齐出现在对话界面。
一看伊莱的话，维尔利有些惭愧，但他还没法回去，只能如实输入。
[村民a]维尔利：戴维在做实验，我在等他
接着维尔利转了个身面向实验室的门口，一边注视着戴维的身影一边等待伊莱的回复。
然而对面的伊莱过了好一阵才回了一个“哦”。
维尔利直直盯着这个“哦”，没能猜透伊莱的意思。
是表明知道了的“哦”呢，还是难掩失望的“哦”呢？
大概伊莱也觉得一个“哦”太过敷衍，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勇者b]举手摘星：那维尔利什么时候回来呢？
行吧，问题回到原点。
[村民a]维尔利：要等戴维做完实验
[勇者b]举手摘星：……哦
又是“哦”。维尔利挠头。
约克那事儿原来给伊莱这么大的冲击吗，人都冲傻了。
维尔利正寻思着要不要给伊莱做心理疏导，对面突然化身话痨，一下子蹦出了三四条。
[勇者b]举手摘星：今天的工资买了猫粮和鱼食后还有剩下的，维尔利有想要的东西吗？
[勇者b]举手摘星：我做了多的饭团，普瑞尔说味道很好，维尔利要吃吃看吗？
[勇者b]举手摘星：对了，凯特琳娜小姐问今天的情报阅览会还开不开
维尔利看到第一条就笑了，随即心里感到几分暖意。没想到伊莱赚了钱还知道想着他一份。
带着感慨看向第二条，维尔利笑意更深。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发现自己辛苦耕种一年的旱田居然真的长出了作物，而且长势喜人。
维尔利想了想，挨个回答。
[村民a]维尔利：没有，你存着给自己用吧
[村民a]维尔利：普瑞尔也吃饭团？给我留些吧，我还没吃
他这么说了后，伊莱好像有点儿失望。
[勇者b]举手摘星：真的没有想要的吗？
（对方正在输入...）
[勇者b]举手摘星：其实我给你买了礼物
维尔利一愣。
原来已经买了？
[勇者b]举手摘星：买过后还有些剩下的，假如维尔利还有想要的东西的话，我就再努努力……
维尔利径直问：什么礼物？
伊莱那边别扭了半天才道：包好了，你回来后拆开就知道了。
如此故弄玄虚，维尔利产生了兴趣。
[村民a]维尔利：莫非是厨具，植物的种子？
他一连猜了几样，伊莱都说不是。
反而他这么一猜，把伊莱的底气都猜没了，伊莱不禁给维尔利打起预防针，一而再地弱弱表示可能不是那么值得期待的东西。
维尔利更加好奇，想继续询问时，收到了新生群的阿特。
他只得放下与伊莱的“你说我猜”游戏，点开新生群查看情况。
如伊莱所说，凯特琳娜和诺顿正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刷出了99+条消息提示，方才阿特维尔利的是诺顿。
[村民c]诺顿：人形报数器启动，当前已阅情报：1335/5000
[村民c]诺顿：今天有吗？@维尔利
[村民a]维尔利：今天暂时不开，戴维在做实验
见维尔利出现，两个刷屏的家伙忙凑了上来。
[村民b]凯特琳娜：什么实验？
[村民c]诺顿：戴维只通知了你？
维尔利简略说了说情报套卡与两种药水的事。
[村民c]诺顿：说起来，今天莉莉给我店里的客人推荐药水了，我问了一句，她顺势送了我一份试用品，我刚正和大家说这事儿呢
[村民b]凯特琳娜：买这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我的邻居也用了，还在等见效
[勇者d]艾琳：我和玛丽安下午的时候也拿到了试用品，不过我们不敢用，只是收了起来
[勇者c]玛丽安：嗯，瓶子做得很漂亮，我只想要瓶子，希望他们多送我几瓶
群里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被推销“天使之吻”的经历。
——太快了。
维尔利无言地感叹。
这才多久，留级会的“魔爪”就伸到他的身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沉迷看小说了，我忏悔。
今日bgm分享：土岐麻子-fant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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