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你怎么能跟你母亲这么说话?她一听说你受了伤就跑了来,你这样,不是在伤她的心吗?”陆曜走在陆北川的病床前坐下,锐利的五官下带着对儿子的心疼。
陆北川闭了闭眼,脑海中回荡的还是那几个人的证词,以及慕暖那双布满血渍的手指。
明明他说好的,他要护住她让她再没有痛苦,可是偏偏,她身边的血雨腥风,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这让他如何面对慕暖,又如何面对打着爱他的名义伤害慕暖的母亲?
他说过,绝对不会放过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可是偏偏,欺负她最深的人,是他的母亲,他又该如何,又能如何?
“爸,你带母亲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陆北川嘶哑着声音说道,那语气中,带着只有身为父母才能明白的委屈。
陆曜为人内敛,可是对自己这个儿子却是疼爱到了极致,感觉到他同妻子的隔阂,还是忍不住道:“北川,这件事是你母亲做的不对,但是她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你能不能……”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就可以对一个女孩子下那样的毒手?十指连心啊,用一根根粗长的银针直接从指甲缝里面一直插到手心,那样的痛苦,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吗?就因为慕暖不愿意与我分手,她就能下这样重的毒手,若不是冷枭恰好出现,慕暖的双手已经被砍掉,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爸爸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且,明玉已经招认了,若是慕暖不妥协,根本没打算要让慕暖活着。这样的羞辱,这样的迫害,您让我如何面对我的母亲,又如何面对一心待我的慕暖?”
陆北川无比激动地说着,那张脸涨的通红,本就嘶哑的嗓音更是猛力咳了起来。
“北川,你冷静一点,不过就是一个为了你身份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你这样对她,她根本就是做戏的,她根本就不爱你!”陆夫人瞧见陆北川这样,心内不由大恸,更是为自己的儿子看不透那女儿的蛇蝎心肠而恼火。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让北川安静养伤,我先扶你去一边休息,你要是也倒下了我哪有时间顾着两边。”
陆曜知道这会母子两个根本就是针尖对麦芒,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干脆就将人先分开再各自开导。
将陆夫人带到隔壁休息室,陆夫人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起来,那声音中满腹委屈,听得陆曜都不忍心责备她。
“啊娴,别哭了,北川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真的对那女孩上心了,你以后就别再针对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样,只会将北川越推越远的。今日若非你是他的母亲,只怕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明玉已经被他处置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吗?”陆曜将妻子拉入怀中劝慰道。
“是不是连你心中都在怪我?”陆夫人哽咽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哪怕他此刻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怕他跟自己的儿子一样,都将她当成了蛇蝎心肠的女人。
“啊娴,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让明玉杀了那个女孩吗?”陆曜没有正面回应妻子的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陆夫人红肿的眼睛瞪着他:“连你都是这么想我的?我没有,我只是想让明玉想办法让那个女孩离开北川。”
陆曜松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啊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吗,从前你有多偏爱北川,只要是他喜欢的想要的,你无论如何都会满足他。可是现在,就为了他的妻子的人选问题,你处处撮合他跟林家的丫头,明知道北川对她并没有兴趣,你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啊。”
陆夫人垂头不语,默默流泪。
“明玉的事情你也别跟北川置气,明玉是你的人没错,可是这么多年,她仗着你给她撑腰没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可是怕你多想,我一直没有处置她,现在她更是差点闹出了人名,你也为再为了她同儿子生气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之所以不想让那个慕暖跟北川在一起,就是为了北川好!”陆夫人大声地道,只觉得心中的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如今连最亲近的儿子跟丈夫都跟自己离了心,更是难受。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这件事上,我从没见你这么坚决过。”陆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