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耀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借口来为自己的母亲开脱，因为这字里行间里面已经十分明确，而且，这确实很像林母的作风。
林光耀忍不住就在想，如果是那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的妻子怀孕了，还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磋磨的流产，他可能会直接气的跟老太太断绝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光是想到妻子那段时间一个人煎熬着，这么多年又一个人在心中默默委屈，林光耀的后背都跟着泛起了一阵阵的寒意。
傅婉瑜冷声道：“林光耀，我也算是看透你了，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愚孝的人，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在你们林家，我早已经受够了欺辱和污蔑，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同意在离婚协议上面签字吧。”
“婉瑜。”林光耀喊了一声，可是看着妻子决然的目光，所有的话都被掩在了嗓子眼。
他想要挽留，却发现，自己似乎请求他原谅的话都说不出口。
如今林老太太还病重在床，他根本做不出来任何保证，哪怕是说送她回乡下他都做不到。
傅婉瑜早就已经看穿他内心的想法，心中泛起一片片凉意。
只要老夫人还在，那就是横在他们之间永远的问题，只要老夫人一折腾，林光耀就算是再爱她，在她傅婉瑜与林光耀亲母的面前，她就是能够被放弃的那一个，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如此。
与其这般总是抱着希望受尽折磨，还不如就此分开。
林光耀显然也已经想通了这一点，朝着傅婉瑜黯然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是他对不起她，让她因为他的母亲受尽了委屈，又哪里还有脸面去挽回她。
傅婉瑜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好似没听懂林光耀说了什么。
林光耀接着道：“我回去之后就草拟离婚协议签好字给你送过来，你放心，协议上，不会让你委屈的。”
林光耀说完之后最后看了傅婉瑜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他不敢再回头，他怕自己一旦再慢下来，就会后悔，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傅婉瑜离开。
慕暖看着身边依然石化一般的傅婉瑜，却找不到丝毫可以安慰的话。
看着傅婉瑜一个字也不说默默流泪的模样，慕暖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像是缺失了一块，缓缓地疼痛起来。
“我想休息一下，你不用陪我了。”傅婉瑜笑的勉强，慕暖没有打扰她，乖巧地替她关上了房门。
就在关上门的瞬间，慕暖听到了林夫人压抑不住的哭声。
慕暖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看一会书，可是她以往很容易便能够记下来的文章，她却是连字符都记不住，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连一个段落都没有背下来，不由得有些挫败。
她是真的很想帮帮林家夫妇，毕竟，他们的感情是那么的好，就这么分开，未免也太可惜了。
可是只要林老太太在一天，那傅婉瑜与林光耀只见就始终会有这么一根刺，无法真正的敞开心胸重新接纳自己。
想到林老太太，慕暖便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如果她跟陆北川在一起之后，陆夫人也迟迟不愿意同意，那么就算陆北川现在站在自己这边帮着自己，那一年后呢，十年二十年以后呢？
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娶了一个让母亲不喜的妻子弄得家宅不宁。
慕暖从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悲天悯人的玻璃心，可是看着这对夫妇对她的影响太过于巨大，毕竟，这是上辈子她唯一觉得温暖觉得恩爱美好的一对夫妻，如今却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心不静，慕暖索性没有再看书，去了厨房里面开始准备食材开始做饭，只是林夫人说没有胃口，午饭便是慕暖一个人吃的，食之无味。
晚上陆北川回来的时候便瞧见慕暖一个人呆坐在客厅里，双目无神。
“暖暖？”陆北川走过来，看见了她面前的离婚协议，随手翻了翻，在看到签字表上林光耀端正的签名之后忍不住看向一脸失魂落魄的女孩。
离婚协议是下午的时候送来的，慕暖一直不敢送上楼去，生怕傅婉瑜瞧见会更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