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向来有午睡的习惯,对此陆曜也是清楚的,可是平时妻子最多也就只小睡一小时。
下午到时间的时候下人去唤,这才发现陆夫人无端陷入了梦魇之中一直醒不过来。
陆老夫人得知的第一时间便快速地通知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卧室里面的气氛很凝重,陆北川等人一直在旁边守护者陆夫人。
陆夫人的额头上汗水汇聚成一颗颗水珠滚落,唇更是死死地咬紧,嗓子里面不断地发出难受的呜咽声,好像周身有什么束缚着她一般。
陆夫人的眼角不断地留着眼泪,整个身子也不断地发出颤抖。
家庭医生看过之后却不敢轻易打针吃药,毕竟梦魇属于神经一类的,若是控制不好其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便会引起难以预计的后果,所以大家也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谁都不敢去碰触她。
陆北川在一旁看的担心不已,听着刚刚家庭医生检查过后说陆夫人身体一切正常,可梦魇原因却不知道的时候,莫名地就想起前日慕暖突然昏迷又突然醒来的事情。
老夫人在一旁看的也是揪心,抓着陆北川的手小声地道:“北川,你妈妈这样梦魇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不我去请个道士来驱邪吧?”
“奶奶,母亲不过就是太过于劳累才会如此,用不着去找那些歪理邪说的东西。”陆北川蹙眉道。
陆老夫人望着床上躺的儿媳妇,有些难受的噘嘴想着,真的姿势太过劳累吗?可她怎么就觉得应该是中邪了呢?”
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听到原本在睡梦中的女人突然身子一颤,双眼猛地睁大,原本紧紧攥着被子的手猛地朝着虚空处一抓,凄厉地大喊到:“北川!”
陆夫人整个人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神情癫狂,发丝散乱,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不断地疯喊道:“北川,我的北川!”
“妈,我在这里,儿子在这里呢。”陆北川被陆夫人这样激烈的举动惊道,连忙上前握住她冰凉带着冷汗的手安抚着。
听到陆北川的声音,陆夫人的情绪果然好转了不少,至少注意力是终于落到眼前的陆北川身上了,双眼死死地瞪着陆北川,好像是在分辨,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北川?是我的北川?”陆夫人的手使劲用力,指甲抠破了陆北川的手背,眼中的泪水更是狂涌而出,忽然就紧紧地抱住了陆北川:“北川,北川,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是不是?你快告诉妈妈,这不是一场梦,我的北川还平安无事的活着。”
陆北川听着只觉得心中难受,知晓母亲这次梦魇是因为自己,眉目间又越是温和了几分,柔和地道:“妈,您刚才是做梦的,我好端端的就在您身边呢,就是一个梦而已。”
“不,不是梦,是预兆!北川,你不能跟那个慕暖在一起,绝对不能,她是个灾星,她会害死你的!你跟她分手好不好,就当我为了妈妈好好不好,就当是安我的心,你离开她吧,她不是你的良人。”
陆北川听到陆夫人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陡然凝重:“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北川,我看到前世了”陆夫人拼命地摇着头,想要将太过于真实的画面忘记,可是那画面却如同被铁锤敲打钉进了脑海中一样,一帧帧都记得那么的清晰
“我看到上辈子你为了留住她低了无数次的头,妈妈怎么说你都不听,你强迫她留在你的别墅里面,可是她还是不爱你,她怀了你的孩子却不告诉你,执意要走,你……”
“啊娴!”陆曜在一旁打断了她的话,这些话他已经不知一次听自己的妻子说过,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都是上辈子的事情,现在说起来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已经晚了,陆北川的脸色一点点地变了,望着陆夫人的眼神也一点点的变得薄凉:“妈,这只是梦。”
“北川,这不是梦,如果这是梦,为什么在你还没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梦见她,我梦见她是江城的一个小人物,喜欢一个叫周子安的人,一心一意想要考上帝都大学,后来她被你强行带来了帝都,你为了她不愿意跟若涵订婚,你为了她放弃了你一直的做事准则,可是后来她还是为了周子安离开了你,带着你们的孩子,再后来,她死了,你的心也死了,北川,妈妈梦见你只活到了三十五岁,妈妈亲眼看着你面前的棺木合上,我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了。”陆夫人想到睡梦中的画面,只觉得又无数锥子在戳她的心。
陆北川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妈,别说这是梦,就算这真的是我的前世,可是,跟这一世又有什么关系?”
“北川,你就不怕上辈子的事情又在这辈子应验吗?你就算不怕,可是妈妈怕啊,妈妈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惨死,白发人送黑发人。”陆夫人捂着眼睛:“你以为我想要做恶人拆散你吗,你以为我不愿意我的儿子得到幸福吗?北川,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分不清现实,我也只是我是魔怔了,可是只要是关于你,一点风险我都不想去承受,那个慕暖,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妈,既然我上辈子是因为她死后我才会早死,那这辈子我们在一起不就能够破除我早死的可能?”陆北川顺着陆夫人的逻辑道。
陆夫人却是拼命摇头:“不行,那个女人上辈子根本就不爱你,她连你的孩子都不要,怎么可能要你,这辈子也是一样,她不过是骗你的。”
“够了,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跟慕暖的事情,旁人没有资格置喙,就算您是我妈也不行。”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了解她吗?你了解真正的她吗?你怎么就能肯定她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儿子,自信不可怕,可是你这样自信一段感情,这在感情里就越容易受到伤害。”陆夫人心如刀绞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只恨不得能够骂醒他,或者干脆由自己替代他。
总统大人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跟姐姐这么争锋相对不肯相让,索性站出来做了和事老开始劝慰陆夫人。
陆北川趁着这个空档走出了房间,这才觉得原本压抑的氛围松散了不少,可是脑子中却突然回响起陆夫人那句质问的话:“你确定你了解她吗?你了解真正的她吗?你怎么就肯定她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