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风从怀中拿出两个鲜红的本本,沉声道:“这是您吩咐我去偷偷办理的,之前的档案我已经销毁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慕暖瞧见黎风将那两本结婚证点着了火烧在墓碑前,摊开的纸页里面,名字是陆北川和慕暖,照片里,是年轻时候的陆北川抱着刚刚成年的慕暖,两人的脸紧紧的挨着,慕暖朝着镜头露出温暖且羞涩的笑容,一旁的陆北川余光瞥着她,那般宠爱。
慕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耳朵里面嗡嗡的。
“暖暖”陆北川的声音如同带着混音一样的出现在慕暖的耳边,恍如隔世一般。
慕暖偏头一眼看到了旁边的陆北川,同时额头上的伤口泛着的疼痛也终于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隐约想起来,自己去了陆家,然后被陆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最后的记忆中是陆北川惊慌失措的脸。
慕暖望着陆北川,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她下意识就要伸手用去擦眼泪。
“别动,我来。”陆北川说着轻柔的帮慕暖擦拭着,一边细声地问道:“是不是伤口疼了?应该是麻醉时间过去了,能忍吗,要不要吃止痛药?”
慕暖望着男人这会挂着两个黑眼圈,衣衫和发丝凌乱不已,就连下巴上的胡渣都冒了出来,显然是一直守在这里。
望着这张颓废年轻的脸,慕暖莫名就想到了三十多岁时已经鬓角有了白发的陆北川,眼眶又是一红,轻轻摇头道:“不怎么疼。”
慕暖的伤势不算严重,万幸的是楼梯上铺了地毯,台阶也不算太高,减少了不少的缓冲,只需要住几天院就好。
陆北川听到慕暖柔柔的一声不怎么疼,却是突然觉得鼻腔一算,眼底的热烫几乎就要涌出,却又被他强行忍住了。
陆北川握住慕暖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面颊,哑着嗓音道:“暖暖,我……”
话到这里,却再说不下去,自责与悔恨已经交织了一整晚。
伤害已经造成,他说什么似乎都显得无耻。
没有人会比他陆北川更加自责,包括推慕暖下楼的陆夫人,为自己妻子感觉到悔恨的陆曜也不会。
因为是他放任了自己的母亲做出了种种的一切,是他没能第一时间在自己母亲动手前察觉到危险,他眼睁睁地看着慕暖顺着楼梯翻滚而下。
如果不是慕暖运气好,如果不是地上的地毯没来得及撤走,或许,他已经痛失所爱。
慕暖看着陆北川这样,声音里也忍不住带了哭腔,眼泪跟水一样流下隐没到了发丝里,凉凉的。
“北川,你是要哭了吗?”
“是啊,看见你这样,我这颗心,疼的都要哭了。”陆北川将慕暖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抚摸着慕暖纤瘦的脸,唇角却是微微勾着。
“我不疼,你也别疼了。”慕暖小声道。
“暖暖,我带你走吧。”陆北川道。
慕暖心尖一跳,看着陆北川,不敢相信她自己听到的。
“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不会再有人反对我们,也不会有再有人伤害你,好不好?”
慕暖的瞳孔里面映出陆北川认真的脸孔,他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打算带着她离开,放弃自己的家人,自己唾手可得的权势,跟她一起。
“你舍得吗?”慕暖问道。
上辈子,她也问过,她尖酸的问他:陆北川,你舍得你唾手可得的总统之位吗?你舍得那泼天的富贵跟我走吗?你放弃一切我就答应你,永远死心塌地的跟你在一起。
怎么会有她这么恶毒的人,逼着他放弃一起,放弃自己的生长的地方和家人。
这样的慕暖,连她都觉得唾弃,又哪里值得别人喜欢,上辈子落到那样的境地,根本就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