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云扬表哥也说过。”白语茹回应道:“其实家国天下,家国天下,治理这国家也如同治家一样,有人负责对外,有人负责对内,对外的能保证家庭富裕,作风强硬自然不会有人敢来欺侮,对内的保证家事和兴,负责对外的自然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其实这就是富国强兵,富国强兵……”罗宁喃喃,随即又摇头苦笑:“奈何现在家事都不宁,又如何做得到去富国强兵。”
学生总是最肯忧国忧民的,白语茹虽说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感慨,但也了解,她拽了拽罗宁的袖子,柔声安慰说:“修身齐家而后方能治国平天下,咱们先做到修身齐家吧,现在新学生这么多,个个满腔热情,这局势也不至于就越来越坏。”
罗宁被她安慰到了,振奋了一下精神说:“你说的没错,现在我要做的是修身,先将自身修习完满之后才可以去做其它的事。”
时已不早,说着他告别回房去睡。
第二天两人都起了个大早,罗宁去吴大娘那里拿早点,白语茹在家洒扫庭院、清洗衣裳,事毕两人一起吃早饭,罗宁问白语茹:“家里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没有,又或者有什么活需要我来干?”
说着又开玩笑:“你也说了,男人力气天生就要比女人大,有什么力气活你就只管招呼我吧。”
白语茹偏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没什么力气活需要他做,这个家现在除了缺一个厨房其它基本上也就这样了,再动多了,不说她不舒服,罗宁大概也要觉得被侵犯了。
因此,白语茹就说:“你若真要觉得闲了,不如带我去拜访房东,然后把院子的规划说一下,添置一间厨房,还有,看能不能找电话公司来安装一个电话,这样跟家里联系也方便。”
男人出了门,那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不见踪迹,而家里人其实也并不多担心,女孩子就不一样了,而且白语茹不但是初嫁,还是初次离家,对家的依恋也要更深些。
罗宁想了下,说:“厨房的事不着急,多照顾些吴大娘生意也是不错,还是先装电话吧,这样你跟家里联系也方便。”
“嗯。”白语茹雀跃的点头,说真的,虽然才两夜一天,她还真有些想姨夫姨母跟云扬表哥了。
两人便一起离了家到电话公司去,等签好了合同又缴纳了定金已然快到中午,回家的时候两人路过吴大娘的小吃店就顺便把食盒带了回来,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回走,离老远就看到有几个人在她们家门口。
其中一个白语茹印象深刻,她就是昨天两次帮她解围的那个人。罗宁招呼他说:“沈必痕,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来找我有事吗?”
白语茹便记下了他的名字——昨天人多又杂,她还真没记下几个。
沈必痕笑了笑:“还真有事找你。”
“进去说吧。”白语茹招呼,伸手开了门。
沈必痕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了,我们只是说一件事就走。”
“也不耽误一口茶的功夫,再说罗宁带了些特产,原本要送给你们,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也不用罗宁亲自送过去。”说着白语茹暗示罗宁把他们都拉了进去。
食盒自然暂不必动,白语茹又摆出茶点来。
沈必痕几个坐定,还是以沈必痕为代表开了口,说:“晚上的事,我们就不参加了,不瞒你们说,我们几个的经济状况实在不允许我们参加这样的活动,所以,我们想之后另外再找一个地方请罗宁并嫂子你,还希望你们不要拒绝。”
白语茹眼珠子一转,笑道:“有人请吃饭我们当然不会拒绝,我还有个主意,我们有好阵子没吃过火锅了,反正人也不多,不如你们几个买了食材来我们家涮火锅,嗯,就定在下个星期天晚上吧,怎么样?”
这是相当实惠又热闹的聚餐方式,且在家里,意义又不同,几个人倒也欢喜,便应下了,又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寒暄了几句,罗宁也当真取出特产来给他们,并请他们分派给别的同学,几个人谢了便走了。
罗宁和白语茹这才取出食盒里的饭菜吃起来。
之前也不是她不肯留他们吃饭,一来实在饭菜不够,二来想必他们也不愿意被人当做上门蹭饭的。以他们刚才的表现来说,实在是诚恳又相当有骨气,不然回请这种事他们完全可以忘掉,只当做根本不存在一样,这样既不用掏钱,也不必自认没钱露穷。
白语茹举着筷子反省:“你不会怪我吧,我又自作主张了。”
罗宁边吃边笑:“你自作主张的挺好,连我也想不出你这么好的点子来,且不用我自己带着那么沉的箱子去学校,也不用我头疼那些东西该怎么分派了,实在是再好不过!”
一回又说:“其实我现在好奇的是,晚上会有什么。”
白语茹眨了眨眼睛说:“赌一赌,这件事又是你那个叫许莹的同学促成的。”
罗宁无奈地笑笑:“以前我也一直没发现她怀着这样的心思。”
那是,以前她认为至少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磨蹭呢,自然不急于这一时。
白语茹在心中暗暗道。
罗宁玩味地看了她一眼,调笑道:“润儿,我可以当你这是在吃醋吗?”
“不行吗?”白语茹瞪他,倒也不隐瞒。
“自然行的,您现在是罗太太,谁也没有您有这样的权利。”罗宁玩笑道。
一回他又正过脸色道:“你放心,我会彻底解决掉这件事,不会让她再干扰到底。”
白语茹摇头:“昨天之前我估计也会这么想,可是现在我想通了,我们是夫妻,那么这样的事就应该我们共同面对,可不能把什么都推给你。”
罗宁看着白语茹,突然温和地一笑:“嗯,我们是夫妻。”
这明明是一句极平常的话,可不知怎的,白语茹的脸就慢慢地红了起来,举着的筷子怎么也落不到菜里去。
罗宁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吃饭吧。”
“吧嗒”一声,白语茹的筷子干脆的掉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罗宁含笑问白语茹。
白语茹控诉:“表哥,你调戏我!”
罗宁表示无辜:“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夫妻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也没有到动手动脚的份上呀,尤其还动了……脸。
白语茹感觉自己的脸此刻已经烧得可以直接拿去摊鸡蛋了。
罗宁温柔地又捏了捏她的脸,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是夫妻啊。”
这次听来感觉跟上一次又不一样,若说上一次是平淡之中带来些暧昧,那么这一次便是暧昧之中带来些平淡,虽然同样都是平淡与暧昧,但现实的内容并不一样,前者让人心猿意马,后者却让人平静安心。
白语茹捡起筷子来,安静地继续吃饭。
装电话的事电话公司那里又要拉线又要规划,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好的,因此下午两人都没事。白语茹收了早上洗了晾出去的衣服之后也没再找事,就在她的卧室同时也兼书房的房间里跟罗宁每人抱着一本书看。
罗宁看得是时事政治,白语茹看得却是世界历史,罗宁无意间瞥到,想起件事情来,问白语茹:“你说你不懂英语,我这里有现成的教材,从最基础的开始,要不要我教你?”
白语茹皱了皱鼻子:“这件事云扬表哥也尝试过,可是我真的不喜欢。”
罗宁便没再勉强了,横竖他也不打算出国,就算白语茹不懂英语也不算什么的。
两杯淡茶,一本好书,一个悠闲的下午就这么过去。傍晚,大约要有五点钟的时候有人来敲门,罗宁和白语茹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相视一眼:好戏来了。
罗宁去开门,白语茹起身挪到了客厅里去,这里是书房,但同时也兼作她的卧室,自然不欢迎人参观。
一时罗宁关了门,白语茹才意思意思的迎到了屋门口。
这次只来了六个人,许莹、沈晓东赫然在列,奇怪的是那个叫做陈阳的居然也在。
白语茹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应该是跟沈必痕他们一起的,上次沈必痕他们凑在一起商量的时候就有他,可为什么这次却跟这群人混在了一起?
陈阳却因为这一眼显得异常的恼怒,他跻身在这一行列中本就自卑,白语茹这一眼更是戳到他的心上,他狠狠地回瞪了了白语茹一眼。
这时候白语茹早把视线岔到了别处去,因此并没有看见。
白语茹正在看许莹,她今天是不一样的装扮,上身是白色复袖的洋装衬衫,下身是曳地的白色长裙,脚上蹬的则是一双雪白的尖跟皮鞋。
美则美矣,只是白语茹接触惯了各种名贵衣料,明显看出这只是仿件,材质上要差上不少。
不是说仿件就登不上大雅之堂了,只是原本的洋纱被化纤布料代替,失去了该有的顺垂与飘逸,显得有些僵硬呆板,仿佛假的一般。
因此相较而言,白语茹还是更喜欢她那身月白上衣,黑色百褶裙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