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大部分omega都穿了华美的裙装,洛图作为主角却穿了裤装礼服,年轻修长的身躯被庄重的西服包裹,衬衫纽扣依旧扣到最上面那粒。
有的人可以穿裙装却不屑穿,有的人不能穿裙装却馋得很。
宁绯将心头冒出的点点酸意压下,礼貌地送上祝福,“洛先生,生日快乐。”
洛图轻抬羽睫,“如果我不下来,今晚怕是听不到这句话了。”
宁绯笑笑,“怎么会?”
洛图仿佛不耐她的客套,冷着脸道:“这句话,我今天听过太多遍了,有什么其他有新意的吗?”
宁绯斟酌道:“天天开心?”
洛图挑眉,“你认真的?真想让我开心?”
“能开心自然是好的。”宁绯敷衍。
不远处,多位alpha不时观望这边,但似乎有所顾忌,无人敢轻易踏足。
余远自知道宁绯身份时起,就一直留意她的动静。
见洛图坐到宁绯身侧,他心中不禁暗喜。
洛图作为宴会的主角,余远还是认得的。
洛图这样的地位,他生不出任何攀比之心。
在他看来,洛图就是天上的星星,和他之间相隔天堑。
他比不得,原幸自然也比不得。
哪怕真如宁绯所言,她追求原幸又如何?
有洛图星光之辉在前,宁绯还能看得上原幸这样的萤火?
只要原幸背后没有宁绯撑腰,原幸不还是原本的原幸?任由他们搓扁揉圆?
正巧,原幸今天竟然被原母叫回他家了。
或许,他该找个借口把原幸喊来,让洛图好好看看,还有这么个跳梁小丑横亘在他和宁绯之间?
要是能让洛图厌恶原幸,原幸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思及此,余远知会了何蕖一声后,站起身朝原母走去。
原母正削尖脑袋想往贵妇圈里钻,却被这些人冷嘲热讽一顿挤兑,心里正不爽,冷不丁听人喊自己名字,都没听清楚是谁,不耐地回过头,就见自己的便宜儿子正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连忙起身走过去,和蔼微笑道:“小远,怎么了?”
余远冷冷道:“我今天穿得太少了,有点冷,你让原幸给我送件外套过来,要c家新款银色那件。”
原母连忙道:“好的好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余远嗤笑,“现在答应得这么干脆,你不会又叫不动他吧?你先前给他打电话,他可是连国庆都不肯回来呢。”
原母浓妆艳抹的脸上闪过几分狰狞,“他敢?他是我儿子,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拿捏不住他?”
“那你快点,我冷死了。”
余远皱眉抱了抱胳膊,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待余远走后,原母就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原幸的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秒,电话才被接起,原幸的嗓音依旧冷淡,“喂。”
不知何时起,原幸就没再叫过她一声“妈妈”,但她并没放在心上,横竖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还能脱了她的掌控?
原慎那个狗男人死后一分钱都没留给她又怎么样?钱在她儿子名下,那就是她的。
明天是原幸生日,过了今天,原幸就满十八岁了,能签财产转让协议了。
为了这事,她特意喊原幸回来,这人还不就乖乖回来了?
她早看穿了原幸,表面冷漠无情又怎么样,内里这么心软,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她是他妈,就注定他们的对弈里,原幸只会输。
原母颐指气使道:“小远嫌冷,你给他拿件外套过来,c家新款银色那件,地址是西郊的锦绣会,你给我快点。别想着不来,你要不来,我就把你那辆机车卖了。”
听原幸应下后,她还不肯罢休,教训道:“就知道乱花钱,还是个学生买什么机车,你爸留下的钱怎么能这么乱花。等明天就跟我去找章律师,把财产都转给我。我是你妈,不能由着你胡闹。”
原母继续咒骂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走到余远身边时,又满脸堆笑,“小远,我和原幸说过了,他一会儿就给你送衣服过来。”
余远靠着沙发,傲慢道:“让他快点。”
原母陪笑道:“嗯,这是当然。”
何蕖听后,就想脱下西装外套披到余远身上,却被余远阻止了,“你把外套脱给我,你自己不冷?不用的,我等原幸过来就好了。”
乌蕊曾想过找宁绯攀谈,但奈何有洛图在旁,她不好打扰,只得继续坐在原位,闻声嗤笑,“这宴会请的人也太多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了。”
她似是嫌脏,拂了拂靠余远那侧的裙摆,起身走远了。
原地只留下面色铁青的余远和原母,显然他们各自代入进了乌蕊的讥笑里。
洛图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手撑着沙发扶手,侧首凝望宁绯,“你很防备我?”
宁绯微笑,“没有吧。”
“很明显。我是omega,你是alpha,你却怕我。”洛图骤然凑近,与宁绯四目相对,“你怕什么?”
宁绯急忙后撤,与洛图拉开距离,“洛先生说笑了,我为什么怕你?”
“宁绯,原来你在这呢。”覃厉一脸惊喜地走过来,见长沙发上还有空位,一屁股坐在宁绯和洛图中间,“我特意问过我家老头,他说看到你爸了,我就想你怎么可能不来。”
“覃厉。”宁绯打了声招呼,而后眼神示意覃厉,他旁边还坐了今天宴会的主角。
覃厉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去,一看到洛图,瞬间呆滞了,“洛……洛图,你也在这啊,生日快乐!”
看到洛图点头回应后,他赶紧回过头,悄咪咪坐得离宁绯又近了些。
正当此时,宴会厅顶部灯光骤变,角落的乐团演奏起悦耳悠扬的古典舞曲。
宁绯心里一惊,连忙起身朝洛图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不等洛图回应,她就忙不迭地撤离了。
覃厉突然独自和洛图坐在同一张沙发,迅速起身向洛图告辞。
只是他晚了一步,宴会厅里人影交错,宁绯很快就消失于人海,遍寻不见。
洛图眼看宁绯落荒而逃,眼里晦暗不明,半晌才低喃出声,“真像只受惊的兔子。”他嗤笑一声,“不过跳支舞而已,有这么恐怖么?”
本该由洛图开舞,洛图坐在沙发上没动,其他宾客也不擅动,宴会厅中央空出大片舞池,却无一人踏足。
宁绯从宴会厅的一侧一路走到厅外,停在庭院的喷泉池边暂歇。
夜风徐来,吹皱一池秋水。
银白色的圆月挂在树梢,清冷的月辉穿过重叠的枝叶,洒落在池水里,因喷泉水柱坠落,零落成片片碎月。
宴会厅里的喧嚣被抛在身后,只留满庭清寂。
明知道一会儿还有主办方致辞,出于礼貌,应该留在宴会厅等候,她却依然选择了暂离。
在庭院休息了许久,宁绯忽闻大门口处有交谈声传来,其中一个声音还很耳熟,像是原幸的声音。
她走到大门口,果然见原幸提了一袋衣服正和服务员交涉。
“先生,抱歉,没有请柬不能进去。”
“我只想把衣服交给里面的人,没想参加宴会。”
“请问,您的衣服是想交给谁呢?”
宁绯出声问道:“原幸?你来送衣服?”
原幸抬眸,就见宁绯身着黑色礼服站在树下,长发挽起,比平时更显成熟干练,微风拂过,散落发丝几缕,又添几分慵懒风情。
“嗯,给余远送衣服。”
宁绯听得蹙紧了眉宇。
原幸还穿着一中校服,专程来一趟只为给人送衣服,对方还是曾在公开场合羞辱过他的余远,他这样进去不又得被余远嘲讽?
服务员侧过身退了一步,给宁绯挪了位子,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他问宁绯:“宁小姐,您认识这位先生?”
宁绯含笑应是,“他是我朋友。”她从原幸手里取过衣服袋子递给服务员,“麻烦您帮他送给余远余先生,他在一楼,是位身穿黑色长裙的男性omega。谢谢。”
服务员接过袋子,笑道:“您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说完,他朝两人告辞,往宴会厅而去。
服务员离开,只剩宁绯和原幸留在原地,门口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十米开外,自觉为两人让出空间。
宁绯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机车。”原幸回答得简洁。
宁绯提醒,“注意安全。”
“嗯。”原幸应声后,转而问道:“你也参加洛图的生日宴会?”
宁绯一怔,这才想起,原文里不少人在原幸面前嘲讽他是洛图替身,现在剧情已经变化,不知是否还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洛图。
“嗯,这次宴会邀请的人不少。”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原幸没离开,宁绯也没走。
花园里突然吵吵嚷嚷,原母气势汹汹地杀过来,逮住原幸就怒骂:“叫你送衣服进来,你就把衣服交给服务员?我怎么教你的你忘了?要是衣服给错人了可怎么办?都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宁绯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
这位omega女性妆化得极浓,隐约可窥见秀美的五官,可能因为性格脾气的缘故,眉眼显得刻薄,很难让人心生好感。
细辨容貌,原幸和她有些相像,她会是原幸的母亲吗?
“赶紧跟我进去向小远道歉!”原母不由分说,拽了原幸的手腕就要进去。
宁绯终于忍不下去,挡在原幸面前,冷声质问:“这位阿姨,公共场合,注意下影响。原幸孤身前来,没有请柬又不是熟客,进不了大门。衣服是我请人送进去的,你也要让我向余远道歉吗?”
这主意本就是她出的,没道理让原幸受罪。
原母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宁绯,狐疑道:“你是宁绯?你和原幸什么关系?”
刚才,宁绯和洛图单独坐在沙发上交谈了许久,还是洛图主动坐过去的。
那几分钟里,宁绯可说是全场的焦点。
原母钻进去的那个圈子也在谈论,她也顺带记住了宁绯这张脸。
她转身又斥责原幸,“你动什么脑筋呢?!勾搭洛图的alpha?!你自己作死也就算了,要是拖累了我们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 原幸不会一直忍气吞声,文里到了明天,他成年了,态度会变化,但对方毕竟是他母亲,他也不会太绝情。
后期还有护短的宁母,放心。=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