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烦乱的心绪。
但这完全无济于事。
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去追随邹景澄的身影。
与此同时,南源发现,邹景澄也正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的身子。
南源不由低头望了一眼。
这时,他才发现,因为邹景澄的那件外套消失了,他的衣服又变成了辣眼睛的敞开式性感服。
只见邹景澄一步步走近了南源的身子。
南源紧盯着邹景澄身上的艳红色长裙。
他不会是想用这个来帮他遮挡吧……
正在此时,一袭绢布顷刻间蒙了上来,却是之前他和邹景澄拆分的那张床上的床单!
邹景澄拿着这张床单在南源身上裹了起来,瞬间将他的身子再次遮挡的严严实实。
原先的雨披造型,转眼就变成了袈裟的造型。
在这之前,南源并不明白为什么邹景澄硬是要用衣服遮盖住他的身子。
但当他发现自己对身着性感服饰的邹景澄产生异样情愫的这一刻,南源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内心也对邹景澄产生了这样的独占欲。
不想让其他人看见邹景澄此刻的模样。
想到这里,南源不由一把抓住了邹景澄缠绕的手,低声道,
“这可不公平。”
邹景澄抬头望向他,眼眸中多了一丝疑惑。
此刻,南源抓着那床单的一端,径直从中间将这张床单撕开。
随后,他将那撕开的半张床单往邹景澄的身上裹去,
“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漂亮的你,邹景澄。”
邹景澄的神色间显然泛过一丝诧异。
很快,诧异变成了一丝欣喜,一丝羞怯。
但最终,这些复杂的情绪转化成了邹景澄固有的淡然,
“漂亮可不是形容男人的词,学长。”
南源:“可是你真的长得很漂亮啊……”
他伸出手,将邹景澄身上的床单同样裹成了袈裟的模样。
最后,两侧的床单角在邹景澄的的胸口处打了一个结,
“原谅我,从小语文没学好,词汇贫瘠,但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邹景澄伸手望了下他身上的床单,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这条裙子又没什么,在上个考场,我公主裙和白纱都穿过了。”
南源顿时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穿的?”
邹景澄:“就在你被恶魔馆长附身的那段时间里,那游乐场搞午夜巡游的活动,我们身上的衣服全都变成了童话人物的衣服。”
南源睁大眼睛,神情之间满是惊愕,
“也就是说,其他人都见过了,就我没见过?”
邹景澄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南源低下头,神情之间满是懊恼。
他不由将那半截床单再绕了一圈,将邹景澄的身子裹得更紧了些。
望着他沮丧的模样,邹景澄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么想看吗?”
南源咬了下嘴唇,似乎是在纠结着。
邹景澄若有若无地开口道,
“你若是想看,我倒也不介意再穿一次。”
南源不禁摇了摇头,
“还是别了,一个大男人穿什么裙子啊,让人瞧见多不好。”
听到这句话,邹景澄的眼眸再次黯淡了下来。
与此同时,南源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杀害秋葵的凶手身上。
他记得,当时邹景澄在叫到“孟艺”这个名字后,身上的衣服就发生了变化。
也就是说,孟艺这个名字是让邹景澄完成事件五要素的正确答案。
当初将堕胎药换成鹤顶红的,也正是他的杰作。
南源:“这个孟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秋葵下毒手?”
邹景澄开口答道,
“他是一名画师,专门为青楼女子作画,他的艺术境界很高,画出来的人物图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十分有代入感,所以青楼的女子都很喜欢让他帮忙作画。”
南源:“那秋葵和这画师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画师要制她于死地?”
邹景澄:“奇怪的也就在这里,据秋葵姑娘所说,她和这名画师的关系还不错,那画师经常会为秋葵姑娘作画。”
说着,他示意了下挂在墙上的那几幅画作,
“这些就是画师为她作的画。”
南源抬起头,再次望向了墙上的那些人物像。
此刻,他发现,画像中的人物画得十分细致,连头发丝也一根根地展现出来,可想而知,需要多大的耐心才能完成这副作品。
南源:“难不成,这名画师喜欢秋葵姑娘?所以当他得知秋葵姑娘怀孕后,因爱生恨,杀了她?”
邹景澄摇了摇头,“应该并不是,他的画风都是这样的,十分细腻,姑娘们都很喜欢,所以青楼老鸨才会收容他住在这里专门为姑娘作画,除了作画之外,他和秋葵姑娘也没有什么交集,而且,秋葵姑娘说,她最后一次请孟艺为她作画的时候,她还没有怀孕,而且,她怀孕的事情瞒的很紧,青楼里的人都不知道,更别提这消息闭塞的画师了。”
南源点了点头。
这样来看,的确是很奇怪。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画师并不知道秋葵姑娘怀孕,他只是到药房里,将鹤顶红的标识换成了堕胎药?他憎恶的并不是秋葵姑娘,而是怀孕后想要堕胎的女人?”
邹景澄望了南源一眼,由衷赞叹道,
“学长,不错啊,你现在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
南源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思路突然开阔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吃了那颗补药的关系?”
邹景澄:“那补药也只是会让你的气血旺一些,脑子还是你自己的。”
说着,他凝神开口道,
“你说的倒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我们现在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秋葵姑娘说,这个叫孟艺的画师一般不太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他的画室中作画,我们可以先去画室看看,或许会在那里找到什么线索。”
南源:“但是我们手上并没有能融合怨气的物品,如果画室也被怨气所缠绕,岂不是要白走一趟?”
此刻,却见邹景澄伸手将挂在墙上的几幅画摘了下来,卷成了画卷,
“这几幅是孟艺所作的画,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总比没有强。”
南源点了点头。
有秋葵的指点,邹景澄和南源二人很快就找到了画室所在的地方。
只见画室坐落于青楼深处,位置十分的隐蔽,屋子的四周爬满了爬山虎,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要是没有秋葵的帮忙,恐怕还难以发现。
果然,和南源猜的一样,画室大门上,同样缠绕着一把没有钥匙孔的锁。
邹景澄掏出了一副孟艺的画作,往那把锁移近。
只见那画作刚开始消融了一部分那把锁。
然而很快,锁中的黑气瞬间蔓延到了画作的四周,那画作转眼华为一团黑雾,灰飞烟灭,而那把锁原先被消融的部分,也很快恢复成了原样。
南源不由一脸沮丧道,
“看起来,这方法失败了。”
邹景澄:“也并不是完全失败。”
他望向手中的另外几张画,
“刚开始的一分钟,画可以消融那把锁,也就是说,他认可了这副画作,但画作中的怨气不足以消融锁上的怨气,反而被怨气所吞噬。”
南源顿时欣喜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借这点时间,进屋里寻找线索?”
然而很快,他的神情再次变得凝重,
“但画作的力量消融不了锁的怨气,打不开锁,我们也进不了屋里。”
邹景澄:“你还记得我们刚才是怎么看到那老鸨屋里的景象吗?”
南源瞬间恍然大悟。
进屋子的渠道,并不仅仅只有门。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两人一同开始清理起了屋子外面缠绕的爬山虎。
因为爬山虎并不属于屋子里面的摆设,所以可以触碰。
很快,他们在画室的侧面,发现了一扇窗子。
那扇窗子是用纸糊成的,打开相对比较容易。
此刻,邹景澄手中还有四幅画,也就是说,他们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进屋子找线索。
为节省画作,两人决定一人进屋子找线索,一人在窗子外面递画。
因为画师是杀害附身在邹景澄身上秋葵姑娘的凶手,所以两人决定,让邹景澄进屋子找线索,南源在外面递画。
邹景澄的计划很顺利,他拿起一幅画后,很容易就从窗子进入了画室中。
快到一分钟的时候,邹景澄就出现在窗边,南源给他第二幅画、第三幅画。
然而,到第三幅画的时间快到一分钟的时候,南源却没有看到邹景澄的身影。
他探头往屋子里望去。
只见屋子里原先还有油灯的光亮,但在一分钟后,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难道……邹景澄出事了?
想到这一点,南源顿时着急了起来。
他现在手上还有一幅画,可以进入屋内。
但是,他手中没有油灯,无法照明。
而且,他的时间仅有一分钟。
然而,就算这样,南源也毫不犹豫地拿着画进入了屋里。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凭着刚才油灯的方位,南源快步向那方向走去。
很快,他摸到了熄灭的油灯。
同时,还有旁边倒下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