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不由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下地面。
差一点就能看清楚那个人的全貌了!
然而,当他往下砸的那刻,顿时感到钻心一般的疼痛。
揉了揉手,他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榔头。
不仅仅只有榔头,竟然还多了一条绳子!
他确认,这些东西刚才是没有的。
那怎么会突然多了这几样东西?
此刻,南源开口说出了这个疑问。
然而,身畔的邹景澄却是淡然开口道,
“这些是我扔进来的。”
南源顿时一脸懵逼:“???你扔进来的?”
邹景澄:“我原本只是想试试能否进行隔空传递,事实证明,死亡剧情中的剧情,的确能够影响到后续的情节。”
南源:“……”这特么也行?
然而此刻,南源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你刚才也走了死亡剧情?”
邹景澄:“没错,我的角色是一名付不出嫖资的嫖客,被捆绑住手脚后,用榔头敲残扔进井里,但还没等他们动手,我就缴获了他们的作案工具。”
南源不由感到一阵敬佩。
没想到,邹景澄不仅化解了死亡剧情,还给他们增添了逃生的工具。
南源:“现在还差一样固定物把绳子固定住,这样我们就能借着绳子往上攀爬了。”
邹景澄:“这里不是有这么多现成的固定物?”
说着,邹景澄拿了样物品放在了南源的手中。
南源摸了一下,那物体很是结实,用来充当固定物刚刚好。
他惊喜地开口道,“这是什么?”
邹景澄:“大腿骨。”
南源:“……大腿骨??”
邹景澄:“大腿骨相较其他的骨头更加坚硬,完全能够承受一个成人的重量,充当固定物刚刚好,而且,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骨头了。”
南源:“……”这是个狠人啊……
不过,就像是邹景澄所说的那样,用腿骨来固定绳子,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井里的空气已逐步开始变得稀薄,南源和邹景澄抓紧时间分工协作,一个人递骨头,一个人将骨头敲入墙内,缠上绳子。
就这样自下往上循序渐进,简易的绳梯很快就做成了。
顺着这根绳梯,两人很快就爬到了井口,推开了井盖,逃出了这座枯井。
重见天日后,南源跌坐在地上,深呼了一口气。
在新鲜空气进入口鼻后,他的思绪逐步变得清晰起来。
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后,他很快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们刚才应该都是第四夜吧?我们这两名角色死亡时间和地点都这么相近,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触发琴瑟和鸣?”
邹景澄:“不,我们触发了。”
“触发了?”
南源愣了愣,“那我怎么都没见到你?”
邹景澄:“你忙着和青楼两大头牌调-情,自然不会看到我。”
听到这句话,南源顿时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你……你都看到了?”
此刻,他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刚才站在窗外的那个人是你?”
邹景澄:“如果那个人是我,那我为何要逃?”
南源不由凝神点了下头。
说的也是……
“那么,那个人是谁?”
邹景澄凝神开口道:“是冬雪,也就是和谢漪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南源愣了愣,蹙起眉头,
“冬雪?”
他的语气显然很不可思议,
“你确定?”
邹景澄:“自然确定,我还和她交手了一番。”
然而,南源却是蹙起了眉头,
“可是,照我们之前的分析,冬雪在第一天就附身在了祁鹭的身上,这样来看,她应该是早就死了吧?怎么可能还活到第四天?”
邹景澄点了点头,“的确,但是如果,她原本就不是普通人呢?”
南源愣了愣,“什么意思?”
邹景澄:“你还记得吗?这个考场有个角色,叫特殊人物。”
南源顿时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
“你的意思是……冬雪是特殊人物?”
邹景澄:“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能出现在第四天,也能够控制祁鹭的意识。”
南源:“但她……不是怨灵吗?我看到她附身在祁鹭身上时脸色很是惨白,完全就是尸体的模样啊!怨灵也能成为特殊人物?”
邹景澄:“其实,在死亡剧情中,她就是这番惨白的模样,你看到她的时候,她用斗篷遮盖住脸庞,或许是因为她见不了光……”
顿了顿,他沉声开口道,“我认为,这个叫冬雪的人,或许从刚开始,就不是一个人。”
邹景澄的话,让南源一阵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
此刻,邹景澄拿出了蜡烛,用南源的打火石点燃了火。
南源看到,他的手上还有一本书。
这正是之前邹景澄从那管事张叔的房间里顺走的风水书。
“其实,我在这本风水书里面发现了这个。”
邹景澄翻开了这本书,定格在了一页,随后递给了南源。
南源伸手接过,望向了书中的文字。
他看到了“造人术”几个字。
下面描述的方法十分的诡异,以婴儿为基底,再加上人类的身体组织,可以按照操作人的设想,造出一个全新的人。
提供的人类组织越是精细,造出的人特征也越是相似和逼真,能够有自己的思维,甚至还能够附身在其他人的身上,操控他的意识。
在看到这些字后,南源顿时感到背脊泛出一阵冷汗。
“所以,这个冬雪……其实是个被造出的人?”
邹景澄点了点头,“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她第一天附身在祁鹭身上后,还能够出现在第四天的死亡剧情里面,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死亡过,确切地说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南源蹙起眉头,“难道,她是以秋葵姑娘的胎儿为基底造出来的?”
邹景澄:“不,第一夜春桃姑娘死亡的刑房中有她的竹牌,显然她已在青楼里面生活了很长时间了。”
南源沉声思索着什么,“之前难道还有谁的胎儿消失了……”
邹景澄:“你难道忘记了?老鸨的胎儿也失踪了。”
南源不由愣了一愣,
“可是,老鸨的那孩子不是画师孟艺吗?”
邹景澄:“难道,有人亲眼目睹了老鸨的孩子被扔到野狗堆,被乞丐捡拾后成长为画师的那一幕?既然这样,那那个亲眼目睹的人,岂不是更加可疑?”
南源不死心:“那挂牌呢?孩子的生辰八字,这些又怎么解释?”
邹景澄:“挂牌上只有生辰八字和名字,孟艺即使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仅仅依靠这两个线索找到老鸨吧?而且,他不是在画中全都说明了,那时是在青楼掌权者樊樱的帮助下,才找到了自己的生母吗?”
说着,邹景澄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你觉得,管事张叔为什么要斩钉截铁地告诉老鸨,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又为什么要在孟艺准备与老鸨相认之时,执意杀死孟艺?他……想要保护谁?”
此刻,南源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原本他以为的事实,现在却完全被颠覆了。
南源:“所以,用老鸨的孩子为基底,造出冬雪的那个人,是掌权人樊樱?”
邹景澄点了点头,“所以,青楼女性名册里并没有她的名字,因为她并不算是青楼里面的人,而是那掌权人樊樱私有的物品。
南源不禁一阵唏嘘。
没想到,这青楼的掌权者,竟然这么变态,专程用婴儿为基底,造了一个私有的人物。
“所以,杀了樊樱的人,是冬雪吗?”
邹景澄凝神点了点头,“我想,在这些日子里,冬雪一定遭受了不少违背她心愿的非人待遇,不然,她也不会用凌迟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樊樱,还把他做成了这么多盏油灯……”
南源低头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认识的那个谢漪,温柔而又勇敢,处处为其他人着想,但与她同样长着这张脸的冬雪,却终日被怨气所缠绕,人格异常扭曲。
此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拿走秋葵姑娘肚子里的那个婴儿,以及那些消失的残肢的人,也是她?”
说着,他望向邹景澄,神情凝重道,
“那时我们去刑房的时候,祁鹭执意要与我们一同前往,那时冬雪应该就已经附身在他的身上了吧?她是想要在春桃被超度之前,砍下她那只能跳舞的腿?”
邹景澄沉声点了下头,
“我想,她应该是要实施另一次的造人术。”
南源蹙起眉头,凝神开口道,
“造人?她是准备要造谁?”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他在走思竹的死亡剧情时,在窗外凝神望着他的冬雪。
先前他就觉得思竹的死亡剧情很奇怪,似乎还没结束,就戛然而止。
难不成……遇到她,就是逃脱了死亡剧情?
因为,思竹会在她那里重获新生?
但是,她又何必去砍春桃那跳舞的腿,砍孟艺那画画的手……
此刻,南源忍不住望了一眼身旁的邹景澄。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因为……喜欢。
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自己。
所以,冬雪在造出思竹的同时,还准备造出一个全新的自己,完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