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骁刮了刮她的鼻尖,越看叶骊珠,他心里越是喜欢,这种喜欢,慢得都要溢出来了。
他知道叶骊珠也同样喜欢着他,哪怕在梦里,她都在说梦话。
叶骊珠搂着提骁的脖颈,仍旧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提骁就醒了过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沉溺女色难以自拔。
提骁把叶骊珠锁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双玉臂给拿开,把她用被子裹紧了放在一旁。
床帐中十分昏暗,叶骊珠的肌肤却白得耀眼,漆黑柔软的长发如云雾般散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提骁正要下了床去穿外衣,叶骊珠不知怎的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刚睁眼,头脑还不清晰,意识还没有变清楚,抬眼就看到提骁要走,下意识的从背后抱住提骁的腰:“我不准你离开。”
提骁的身子蓦然僵硬了,早上本来就是容易动情的事情,叶骊珠偏偏还这么大胆的痴缠上来,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的声音冷冷的:“松开。”
叶骊珠环着男人劲瘦的腰,掌心触碰到的是男人坚实的腹肌,她的意识清明了许多,逐渐意识到,自己这样抱着提骁不太好。
叶骊珠“哦”了一声,乖乖的松手了。
提骁道:“我有事情要做,你等我回来,我会再来看你。”
叶骊珠点了点头,她心里虽然不舍得,但没什么理由强留提骁。
冬天里叶骊珠会赖床,她不愿意从床上下来,床帐里都是提骁身上的木质香气和一种说不出来的特殊气息,叶骊珠抱着自己的枕头,偷偷看提骁穿衣服。
提骁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是从咸州给叶骊珠带的,他昨天忘记了。
提骁走了过去:“出来。”
叶骊珠把帐子分开了,坐在了床的边缘,提骁也坐下了,他把叶骊珠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拨开她浓密的头发。
她的耳垂莹白如玉,小小的软软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叶骊珠眼睛眨了眨:“秦王殿下?”
提骁从檀香木盒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耳环,戴在了她的耳垂上。
是一对珍珠耳环,珍珠光泽莹润,如宝石一般耀眼,虽然叶骊珠不缺少珠宝,叶辅安将库房中珍贵罕见的珠宝都送到了她那里,但光泽度这么好一丝瑕疵都没有的珍珠却是罕见。
提骁给她两边都戴上了。
叶骊珠摸了摸耳环:“谢谢您。”
提骁道:“我要离开了,过阵子回来,会带你去山上的温泉。”
叶骊珠轻声道:“那您要保重,这次剿匪,有没有需要我爹帮助的?他如果不帮你,我去求他。”
提骁修长的手指穿过了叶骊珠的头发:“你的心意我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你并不懂,乖乖在这里等我就好。”
假如叶骊珠为了他去求叶辅安,叶辅安肯定次日就找上门来质问提骁为何诱骗他的女儿,往后朝堂肯定不得清净。
提骁会去办这件事,不用叶骊珠费神。
叶骊珠“嗯”了一声:“那好,殿下路上小心。”
提骁见她没有其他表示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后,抬起了她的下巴:“乖,张嘴。”
叶骊珠:“啊?”
她的手腕被桎梏住,整个人被按在了床上,提骁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下方。
叶骊珠被他密不透风的吻着,很显然,提骁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对付她,她的每一处都要侵略,虽然他已经尽力做到温柔,但叶骊珠还是险些昏厥过去。
他的唇擦过叶骊珠细嫩的小脸,耳垂和圆润的珍珠被扫过,一片濡湿,叶骊珠浑身无力,推也推不开提骁,只听到提骁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了耳边:“我要走了。”
叶骊珠并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吻终了,她只顾得上喘气了,等到提骁离开,房间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叶骊珠才反应过来刚刚提骁说了什么。
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这一次,提骁把她的舌尖咬破了。
海檀进来伺候叶骊珠梳洗的时候,见叶骊珠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小姐还在想着秦王殿下呐?秦王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您不用太想念。”
叶骊珠摇了摇头。
她的舌尖被咬破了,也不怎么愿意说话。吃饭的时候,叶骊珠只喝了一点粥。
姜冉衣和叶骊珠一起用的早膳,她见表妹魂不守舍,忍不住问道:“珠珠,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别只喝粥,吃一块鹿肉。”
叶骊珠道:“我今天胃口不太好,我吃不下太多东西。”
姜冉衣道:“等下让大夫给你把把脉,田夫人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娘也要回来了,过几天,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凑个热闹。”
叶骊珠这才想起姜冉衣和敦国公府的婚事。
她并不乐意姜冉衣嫁给一个游手好闲的贵公子,但这件事,关系着两家的往来,又不是叶骊珠一个小辈能够指指点点的。
叶骊珠道:“表姐,你让舅母多多打探一下田家的事情,我怕你进门后受委屈。”
姜冉衣怎么可能不知道田家的事情。
姜家并不是一般的富贵之家,也曾出过将相王侯,在万州势力庞大,提起万州,必然会想起姜家这个百年世家。
有关敦国公府的那个小公爷,姜冉衣和君氏也知道很多消息。
和姜冉衣订婚的小公爷叫做田卓,刚刚及冠,当时订婚时,田卓年纪也不大,不像现在这么顽劣。
四年前,姜冉衣的父亲和田卓的父亲在官场上往来颇多,敦国公主动示好,想要两家结亲,姜冉衣的父亲见田卓年纪虽小,但长得眉清目秀,口齿又伶俐,颇为聪明,田家在京城也是豪门,就把女儿许配给了他。
不过,两年前,敦国公意外从马上落了下来,摔倒了脑子,虽然没有死,但神志不清,每天需要人照顾。田卓少了父亲管教,恶劣的本性逐渐暴露,家中的丫鬟被他祸害了不少,在烟花场所挥金如土,败了许多家产。
敦国公夫人见识短浅,只觉得儿子将来袭了爵位,家里就起来了,又觉得男人好色算不上什么问题,所以也不管教田卓。
君氏和姜冉衣也知道这点,但婚事却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一来,大户人家的公子多一些侍妾在众人眼中真不是什么缺点,相反,女子要求夫君一心一意才是没有妇德。田卓花天酒地,在外人看来很正常。就说姜家几位备受尊崇的嫡公子,也有在青’楼中一掷千金的时候。
二来,姜家地位高,田家逐渐败落,如果姜家主动提出退婚,外人定然觉得姜家势利,不讲诚信,好好的婚事说退就退,这对姜冉衣的名声不好,对姜家的名声也不好。
君氏目前已经反感这门婚事了,这次去田家,也是观望一番。
君氏不在乎田卓有侍妾,也不在乎田家不如姜家,反正侍妾就是奴才,威胁不了主母。
她担心田卓品质败坏,田家门风不正,等姜冉衣进门后,让姜冉衣受了委屈。
几日后,叶骊珠和姜冉衣,君氏一起去了田家。
毕竟是国公府,虽然内里不如从前了,表面上的气派还是有的。
府中的丫鬟都穿着一样的衣裙,大丫鬟都是绫罗绸缎裹身,敦国公府大小姐田俏和少夫人、敦国公夫人等了许久。
叶骊珠被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了,姜冉衣和君氏也下了马车。
君氏笑意浅淡:“田夫人。”
敦国公夫人分别看了叶骊珠和姜冉衣,看出姜冉衣年龄稍微大一些,眉眼和君氏相似,笑着道:“这是冉姐儿和叶小姐吧?冉姐儿比我想象中还要温柔大方,快快进来,我们到屋里去谈。”
君氏带着两个小姐一起和敦国公夫人进了房间。
上的茶是好茶,点心也做得精致,君氏细细打量了所有人,大小姐田俏面相有些刻薄,少夫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敦国公夫人的谈吐却挑不出错误。
一起吃了午膳,敦国公夫人和姜冉衣要单独说一些话。叶骊珠吃了点东西,君氏带着叶骊珠出去走了走。
这个时候,外面比较冷,下午时在外面做活的下人也不多,君氏在来之前在黑’市高价请了人夜探敦国公府,得了敦国公府的地图,大致知道了什么地方住什么人,今天姜冉衣过来,田家的公子并不出门,她带着叶骊珠越走越远,想着能不能碰见田卓,好好试探一番。
前些天下了雪,竹林中的雪还没有化干净,君氏带着叶骊珠沿着竹林小道,还要往前继续走。
前面有一群人谈笑的声音,君氏猜着自己走错了道,就要和叶骊珠折回去,这时,她听到其中一个人道:“田卓,你的未婚妻来了,你不去看看?”
君氏脸色一凝,示意叶骊珠不要发出声音。
田卓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浮:“有我娘把关就行了,今天不能去嫣儿那里,回去她肯定和我闹,如果知道我见了姜家的小姐,肯定闹个没完。”
那个人笑道:“我听说姜家这个小姐向来贤淑,等她进门,你把什么嫣儿红儿桃儿都娶进来,她也不会介意。”
“要不是我娘非要我娶她,说她能带来不少嫁妆,我家几个铺子又出了问题,才不娶外地来的女人。”田卓道,“这些大家闺秀,一个比一个无趣,管的还很宽,你夫人就是个例子。”
那个人笑道:“我夫人过不了半年就死了,上次你给我那药真的有用,等她一死,再过一年我就能随意纳妾了。她家到时也管不着。到时候,姜家小姐若不听话,反正她家人都不在京城,叶家也管不了你们夫妻的事情,姜家小姐还不是任你拿捏。”
霎时,君氏和叶骊珠的脸色都变了。
君氏拉着叶骊珠出去,走了不远,一个小厮质问道:“你们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公子请客的地方,不能随意出入?”
君氏道:“我是姜家的夫人,你们夫人邀请来的,不小心迷了路,这位小哥,我们怎么走出去?”
这名小厮也没有想到君氏走到了深处,他是奉命在这里守着,刚刚去如厕,所以没有看到君氏进去。听闻是姜家的人,小厮脸上才堆了笑容:“原来是姜夫人,府中确实容易迷路,您从这里往前走,过两个亭子左拐,就能看到我们夫人的住处了。”
君氏笑着点了点头,打赏了小厮几个银钱,这才出去了。
一出去,叶骊珠道:“舅母,这个田公子……”
君氏的眸色霎时冷了起来:“这个狼心狗肺的蠢东西,想算计冉姐儿的嫁妆,真当我们姜家没有人。”
君氏捏了捏叶骊珠的手:“珠珠,你放心,咱家的孩子都不会受委屈,你看舅母是如何让他死不瞑目的。”
叶骊珠抿了抿唇。
君氏道:“舅母让你长长见识,日后莫要太软弱,等出嫁后给人算计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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