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校里出现了新的传言，千万别惹卢醉，她现在又有了新的折磨人的办法，保证能让你生不如死。
一问是什么法子啊？
答：别问，问就是让你写作业。
对于此事一无所知的十班班主任在晚上居然收到了各科老师老泪纵横的电话，感慨今天是教十班这么久以来作业收的最齐的一次！
虽然错误率很多，但没关系，肯定是同学们自己做的啊！太奋发图强了，说明咱班上这群学生还是有救的！
于是陈洋第二页早自习的非常开心的表扬了十班的全体同学，并表示大家要再接再厉，你们一定行的！
全体同学：其实是卢醉的功劳，但是我们不敢说。
然而大功臣早上没来，座位空空的。
在一片早读声中，卿善与章舟两人一人提着圆形垃圾桶的一边，去科教楼旁边倒垃圾。每天的值日生都要分别在早晨和下午值日的时候去倒一次垃圾，虽然叫上了章舟，但两个女生抬一桶垃圾还是够呛。
科教楼在学校的后片区，与学生和老师宿舍紧邻，就在学校后山前面。卿善和章舟刚费力地倒完垃圾，章舟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嘀嘀咕咕。
“热死我了，善善我们去小卖部买点喝的再回去。”章舟拉着卿善来到树荫底下，抱怨着说，“好不想上学啊，大家说上了大学就好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卿善笑而不语，拿出纸手帕给章舟，“擦汗。”
手帕有着淡淡的香味，章舟越发觉得卿善简直是个人间天使，又想到别人在议论卿善和卢醉，将纸巾揉成个团子，压低了声音说：“善善，你别和卢醉混在一起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卿善很迷茫。
章舟：“什么叫我们这么不喜欢她呀！卢醉本身就是个疯子，你见过她打人那狠样就知道怕了，她是个坏学生，你不能被她带坏。”
话音刚落，从围墙之后高高的丢下来一个书包，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敏捷的跃下，手撑了下地，稳当落下。
显然，来人并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熟人。
——还是那种特别不想碰见的。
“卢醉同学！”卿善已经惊喜出声。
卢醉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板起脸来，捡起自己的书包扭头就准备走。
卿善却拉住了卢醉的衣角，脆生生问：“你逃课啊？”
章舟低声说：“你看吧善善！坏学生就这个样子，逃课打架斗殴！”
卢醉淡淡道：“你说什么？”
章舟赶紧闭嘴。
卢醉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两根手指，她不就是迟个到，今天没心情走前门翻个墙吗，居然就被卿善给抓到了。
妈的，衰死了。
偏偏卿善还没有想放开的意思。
“没逃课。”卢醉硬邦邦丢出一句，将书包甩到肩膀上，“放开。”
卿善还抓着。
“有完没完了？”卢醉立马暴躁，狠狠扯了一把衣服。卿善被她吓了一跳，在原地愣了两秒钟，卢醉已经跨步走了出去。
卿善急急忙忙又跟上卢醉，卢醉一回头就凶她，“要怎样！”
“卢醉，给你纸巾。”卿善委屈巴巴地将自己的手帕纸全递出去，刚刚她看到卢醉手撑了地，沾上一些泥土。
章舟在后面愤愤不平，凭什么凭什么，给自己就一张，给卢醉居然是整包，不公平！
卢醉愣住。
眼前的小姑娘眼眸里有着动人光泽，漂亮又夺目，连着夏日的阳光都比不上她。嘴角微微上翘着，神情还带着一丝小小的讨好，卢醉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恶人。
她将卿善手里的纸巾接过，走了两步又顿住，从书包里掏出一颗糖“啪”一声放在卿善的手心，才板着脸飞快地走了。
卿善展开手心一颗，是上次她给卢醉送的那颗。
哎呀。
她又将掌心合起来，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中午休息时间，卿善拖着章舟去了校外的商店，又买了一大包水果糖，仔细地将紫色的葡萄味挑出来，装进小小的玻璃罐里去了十班，放在了卢醉的课桌上。
卿善想，卢醉早上给她糖的意思肯定是告诉自己喜欢吃这个。既然喜欢吃，那自己就再多买点给她。
二十分钟之后，卢醉和林烟回到教室，林烟眼尖的很，立马发现了桌上的东西。
“哟？谁给你的啊？”林烟正要去拿，被卢醉一把将手打掉，痛的她一哆嗦，“干什么啊老大，你不是不爱吃糖吗？给我，这糖看上去好眼熟。”
洛嘉辰：“有点像上次小班花给我们的那个。”
林烟拧巴着眉毛锤了洛嘉辰一拳，狗腿子般地对着卢醉笑：“老大，下午全是政史地啊，咱们溜吧，小基地玩儿去啊？”
卢醉将玻璃罐收进课桌，瞥了林烟一眼说：“你他妈能不能别每天想着玩？”
林烟：“？？？”
林烟：“老大发烧了吧，洛嘉辰我们送她去医院吧！”
洛嘉辰：“老大你收了一次作业之后就责任感爆棚了吗？别这样子，我们不习惯。”
卢醉冷笑：“给我滚远点。”
这边卿善和章舟走到公告栏，看到有不少人正围着看，章舟爱看热闹，就扯着卿善过去看。
原来是艺术生的名单公布了出来。
卿善一行一行的在找卢醉的名字，终于在中间看到——美术一班卢醉。
呼，幸好幸好。
右边是还没更新的高一期中考试全校排名，卿善在班上排名二十七，全校排在第九十八。此时她的名字正好与卢醉并排，卿善的嘴角翘着一个小小的弧度。
章舟：“艺术班的这群人怎么成绩都没有就往排名榜上放啊，学校这怎么排的。”
边上不知是谁听到章舟的话，嗤笑了一声。
“就他们那个成绩能往排名榜上放？只怕让人笑掉大牙。”
“就是，要是成绩好了学什么艺术去啊，不就是为了加分呗！”
本来已经要走的卿善却忽然回过头，圆睁了眼睛，“胡说！”
她知道前世卢醉是何等的努力，彻夜彻夜的画速写，素描，又有天赋，联考成绩是全市第一名，却败在了文化分上。
其实学艺术的人在进行专业的同时还要兼顾学习，付出的心血不比任何人少。
人群里的人看到这边动静，引发了讨论。
“哟，这不是那个和卢醉走得近的小班花嘛？”
“你可别乱说啊，等等卢醉过来打你你信不信？压着你写作业你信不信？”
“啧，怕了。三班的学生也是重点培养对象了，居然还会和卢醉这种人混在一起。”
卿善从来不介意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却无法忍受他人对卢醉的误解和恶意。
卢醉对自己而言，是曾经生命尽头最后的光亮了。
这里人太多了。
章舟拉着卿善要走，低声说：“善善，你别气啊，我早说过不要和卢醉……算了，快上课了我们先回教室。”
但下午上课的时候卿善兴致不高，始终闷闷不乐的。等到下午体育课的时候，她郑重地拿着自己的笔记本，颇有仪式感的去了十班。
却发现，后排没人，卢醉又没在教室里。
***
卢醉此刻正在科教楼的天台，拿着一本随手从林烟课桌上拿来的书盖在头上，把自己的脸盖了个严严实实，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不远处，林烟和洛嘉辰两个边上放了一包烟，已经抽了大半，手里还夹着燃了一半的。两人旁边还摆着瓜子汽水，整得和来野炊似的。
这里是他们的小基地，科教楼最高层的教室都是为艺术生准备的，此时还没搬教室，此地更是无人问津。
卢醉听到林烟和洛嘉辰一直在嗑瓜子，嗑得烦死个人。之后又听到有踏地面的声音，也不知道那两个是在闹腾什么。正想拿起边上的水瓶砸过去，就听到林烟有点惊慌的声音。
“那啥，老大……”
卢醉冷漠地说了一句：“谁他妈再出声我就把嘴给撕了。”
真的，不管管还无法无天了是吧。
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在自己头顶响起来。
“卢醉同学。”是那种软绵绵的，很轻柔的语气，还带着一点点小雀跃。
卢醉猛地坐了起来，书本滚落到身上。身穿校服与黑色百褶裙的少女双手背在身后，正弯了腰在对着自己笑。
林烟和洛嘉辰手里的烟都没灭，毫无求生欲地说：“老大，我刚刚就想告诉你小班花来了的......”
一本书直接砸到了林烟的脸上。
卢醉面无表情说：“把烟掐了。”
林烟：“头好痛哦。老大你太偏心了！嘤。”
卢醉横了林烟一眼，她觉着卿善应该是那种闻不得烟味的姑娘，虽然卿善没说。
“有事？”
卿善点头，在卢醉的身边坐下。卢醉这才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拿着个本子，有点眼熟。
“这个给你呀。”卿善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
卢醉看了卿善一眼，慢悠悠地拿过笔记本。还包了布质书皮，倒是很爱惜的样子。她翻开第一页——
冲鸭！进击的卢醉同学改造计划！
卢醉：“？？？”
这他妈是什么中二东西。
卢醉没有再往后翻，无语的看着这一行娟秀的小字，不知道卿善到底要说什么。
卢醉：“这个鸭是什么意思。”
“不重要，语气词语气词。”卿善写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这才想起现在还不流行这么说，她催促道：“你再往后看。”
卢醉本来都要合上了，但看到卿善那么期待的样子，又翻了一页。
亲爱的卢醉同学！【此处绘有小爱心】
我们一起考大学呀。
——卿善/2008.6
心里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卢醉捧着本子的手僵住。
“前几天就帮你整理好的笔记，还有高一的重点，基础的构建。”卿善见卢醉微微低着头没有反应，以为是她不知道内容，解释说，“卢醉，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妈的。
这书呆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还是她入学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优秀两个字用在她身上。
卢醉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
“下课了下课了！”林烟和洛嘉辰爆发出兴奋的尖叫，随后刺耳的铃声响起来，将卿善的后半句话完全盖了过去。
卢醉抬起头的时候，情绪并未稳定，浓墨一般的黑眸仿佛藏着波涛，低声问，“什么？”
“没事。”卿善站起来，边跑边朝着卢醉坐着的方向挥手，“我回去上课啦！”
没关系，以后再说也来得及，都来得及。
于是下午的第三节课，林烟震惊的发现卢醉居然开始听课了！
卢醉！他么的居然在听老师讲课！
林烟：明天可能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啊？瑟瑟发抖.jpg
洛嘉辰：好可怕，老大这是想当学习标兵吗，靠。
卢醉手臂下压住卿善的笔记本，勉勉强强将目光聚焦在讲台上。
行！不就是学个习吗，不就是想让她变优秀吗，她学行了吧，不然那小书呆子又找自己哭哭的烦死人了。
第三节课，物理。
卢醉：这他妈讲的什么狗屎玩意，那个苹果就不该砸在牛顿脑袋上。
晚自习第一节课，讲解英语试卷。
卢醉：以后英国人我见一个打一个。
晚自习第二节课，讲解数学试卷。
卢醉：……
太难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她卢醉认输的一天。学个屁的习，不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卿善：我的天鸭
卢醉：能不能好好说话
卿善：咦惹
即将暴走卢：……舌头捋直！
乖巧善善：啵唧
卢醉：妈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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