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薄情小叔子(1 / 1)

街上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十一、二岁的大孩子,带着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或者妹妹在玩儿。

因为唐家和付家的事儿,现如今孩子们只被大人允许在家门口玩儿,那院门口挂着明亮的灯笼,既照亮了路人,也让孩子们看得清卡角,不会磕碰到。

“哥你抓不住我!哎呀…”

一小男娃一边回头冲自己的哥哥得意的做了个鬼脸,一边往前冲,与转角过来的莫捕头相撞。

他穿着常服,可那张脸和高于很多人的身量让人难以忘记,加上这次的案子,他被县里好些人称赞,小男娃的爹正坐在院门口和邻居说话,听见孩子的呼声抬头一看便见那神勇为民的莫捕头,将他家小儿举起来。

“小子,你还挺重。”

小男娃也不怕生,哈哈地笑。

他爹和哥哥围过来,紧张而高兴地和莫捕头打了招呼。

“你这人气不错啊。”

肖乐背着手站在一旁,等莫捕头好不容易从越来越多的人群里脱身,二人一边往别的街道走,一边道。

“还行吧,”莫捕头有些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我人缘向来不错的。”

“付大人那边……”

“师爷说已经给那边递了加快修书,但凡付大人是个爱护自己毛发的,都不会蠢得找我们的麻烦。”

莫捕头冷哼一声,对付家人没有一点好感。

肖乐正要说话,就见迎面而来两个自己的学生。

“夫子。”

“夫子。”

两个孩子恭敬地上前行礼。

这是一对兄弟。

“就你们两人出来玩儿?”

肖乐惊讶地看了看后面,确实没跟着大人。

兄弟二人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大院子,“我们家就在这,对面是我们叔叔家,这条街都是我们的亲戚,所以夫子不必担心。”

好富哦。

月钱只有五钱的莫捕头露出了酸溜溜的神情,看得肖乐失笑。

和兄弟二人告别后,他们又逛了半个时辰。

回家时身上出了一点薄汗,莫捕头烧了热水,让肖乐先去沐浴,等肖乐沐浴出来,便见莫捕头正在院子里徒手打木桩。

他赤着上身,精壮的身躯也展现在肖乐眼眸,肖乐站在堂屋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啧啧啧地转身进了房间,“我休息了。”

使劲儿展现自己身躯的莫捕头听到这话,顿时停下动作,见肖乐都不回头,只能干巴巴地回着,“好。”

等房门关上后,莫捕头举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后笑道,“肯定是害羞了。”

说完又啪啪啪地打了两刻钟,怕扰到肖乐休息才停了下来。

肖乐躺在床上,捂着脸左右翻滚:啊啊啊啊啊想吃肉!

莫捕头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垂涎,正在美滋滋地沐浴,回房倒下就是一夜好眠。

清晨,肖乐做了两碗阳春面,与莫捕头一人一大碗吃着。

“今儿开堂也就是一个过场,那二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下午就拉去宰了,你也别去,省得脏了眼,要想知道什么场景,我回来向你细细描绘就是。”

莫捕头把面汤都给喝得一干二净。

肖乐才吃半碗呢,这人一大碗就已经干完了,“碗筷放着,我回来洗。”

说着,便拿了官刀冲肖乐挥了挥便出门了。

等他回来洗?

肖乐可不愿意让不干净的碗筷放太久,他吃了面后三两下就清理好,接着收拾一番便去了私塾。

今儿上课前,肖乐细细地跟孩子们说了一刻钟的安全教育,大约就是不认识的人找你说你爹让我来接你这类的话,都不要轻易相信等等。

孩子们回家后,大半家人都会问几句私塾的学习生活,孩子们对这个安全教育十分深刻,一一告诉了家人。

当天下午,这些人就让家里的小厮或者是管家送了不少小东西来莫家,以表他们的感谢。

肖乐不收,人家放下就走。

无奈之下,肖乐一一收纳好,准备给孩子们作为学习奖励,在月底发给他们。

他听了莫捕头的话,没去刑场那边,一直在家看书,莫捕头回来时,身旁还跟着肖二哥。

“二哥!”

见到肖二哥来家里,肖乐自然是高兴的。

肖二哥何尝没感受到肖乐的看见自己的欣喜呢?他心里暖呼呼的,便家里摘来的菜给他们。

“娘说县里啥都得买,家里的菜能吃了,就让我送些过来,顺便看看那两个畜生的下场。”

“看见了吗?”

肖二哥摇头,一脸遗憾,“我去的时候地上只有血了,恰好莫丞在那边,我就与他一会儿回来了。”

这声二哥,肖二哥是叫不出口,还是叫莫捕头名字算了。

莫捕头把菜放到灶房去,扫了一眼那碗柜中的干净碗筷,出来对肖乐道,“咋不放着我来?”

“就两个碗,”肖乐笑道。

他一看见肖二哥就笑了好几次,看得莫捕头心里痒痒,但肖二哥在,他也不能上前吃豆腐,只能道,“我出去买点豆腐,再买点肉和酒,二弟别走,晚上就在这吃饭,我们兄弟三人好好喝喝。”

说完不等肖二哥拒绝,便大步出去了。

“哎呀这人走得真快,”追上去结果走到院门就没发现人的肖二哥一脸无奈地回来,“家里活儿多着呢,我得回去。”

“这大大半下午了,”肖乐劝着,“回去也不能做多久,再说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二哥,想和二哥说说话。”

好几天没见到?

肖二哥挠头,上次乐哥儿生辰的时候不是回家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乐哥儿想家了,于是便应下。

有肖二哥在,他可不让肖乐动手做饭,和莫捕头一个烧火一个做饭,不到半个时辰,一桌子好菜就上来了。

莫捕头买了烧鸡还有猪头肉,加上家里带来的素菜和鸡蛋,又做了三道菜,配着酒,三人一边喝一边说话。

“可真是大快人心啊!”肖二哥喝得脸颊微红,“我还听说大人要把他们的家产充公,给那些孩子补偿?”

“是,”莫捕头点头,“那两家肥得很,私底下还欺压良民,那些银钱大多数都来路不正。”

“大人英明啊,”肖二哥连连夸赞。

肖乐慢吞吞地喝着酒,没有参与对话。

要说这县令,那就是个墙头草,若不是莫捕头把人架在刀尖上,恐怕只会息事宁人,甚至用莫捕头的命给两家赔罪。

这样的官,肖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不过对方这面子工程做得倒是不错,至少那些百姓是得到了赔偿。

想到这,肖乐高兴了又与二人碰了碰被。

喝到最后,大家都有几分清醒,帮着把东西收拾了不说,人人都洗了澡,肖二哥去客房休息了。

肖乐却因为沐浴后,反而更精神,没什么睡意。

莫捕头坐在一旁陪着他,二人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今天师爷找我,想跟我说媒。”

忽然间,莫捕头转过头对肖乐说道。

肖乐也转过头看向他,“是吗?不知是哪家姑娘?”

“我没问,”莫捕头没看见他有什么别的神情,有些失望,接着表明自己的决心,“我跟他说了我不喜欢女子,与人家成亲也是害人一辈子,我有喜欢的男子了。”

“你、你喜欢男子?”

肖乐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

莫捕头见此心中安了一部分,至少闻言他没有厌恶之色,“是,我自懂事起就经常梦见一男子,我原本以为那男子就是梦中人罢了,不想有一日我真的遇见了他,还和他成为了好兄弟。”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是明示了。

肖乐耳根一红,慌乱地别开头,“不知我可认识?”

“你自然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十分熟悉。”

莫捕头看着他那红彤彤的耳朵,忍不住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现在红着耳朵,被我这么一碰,就更红了。”

啪地一声,肖乐猛地起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累了,回、回房了。”

说完便大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莫捕头愣在原地,那手还抬着呢。

过了好一会儿后,脑海中肖乐方才那一副说不上恼羞成怒,应该是羞涩的模样才缓缓消散,他像个傻子一样嘿嘿地笑着。

在肖乐房门口坐了一个时辰,这才冲里面道,“我也睡了!”

说完便回房了。

而肖乐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刚才这叫什么?欲拒还迎?哎呀呀离吃肉进了一步。

只有肖二哥睡得打鼾,压根不知道有人在他眼皮底下互相馋着对方。

第二天一早肖二哥便走了,走的时候肖乐和莫捕头都没起来,他在门口喊了一声便离开了。

等肖乐迷迷糊糊地打开门时,早就看不见人了。

“吃面。”

莫捕头比他早起小半刻钟,已经把面煮好了,“我今日沐休,下午我带你去小河村转转?”

他一开口就把昨晚的尴尬与羞涩都冲淡了,肖乐也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坐在他身旁。

“小河村?”

“小河村那边的山水好,鱼也好,我们去游走一番,晚上做鱼吃正好。”

莫捕头一直注意着肖乐的神情,看他越发自在后,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你不是说你做鱼做得不错吗?我想尝尝。”

“也没有那么好,”肖乐矜持道,“勉强能入口。”

“那你肯定是说我做的鱼,”莫捕头轻笑,“就说这阳春面,我做出来的味道就没有你的好吃。”

“那、那我下次再下面给你吃。”

肖乐好想开黄腔,但是他忍住了。

“好。”

莫捕头也没有得寸进尺,他已经知道肖乐对自己有感觉,那就慢慢来,一寸一寸地占有对方的心房。

肖乐从私塾出来,便被莫捕头接回家吃饭,他也没骑马过来,二人一边说着一边一边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肖乐便闻见饭菜香,他走到堂屋一看,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了。

“你做的?”

“我做了不好吃,糊了,”莫捕头想到自己做的红烧肉,就觉得后脑勺一阵疼,“所以我请前街的李婶儿过来做的,一顿饭收二十文,味道也不错,我觉得还成。”

食材是他买回来的,李婶儿只收做饭钱。

肖乐尝了尝,“是不错,吃吧,下午不是要去小河村吗?”

“好!”

莫捕头像个傻子一样嘿嘿笑着。

虽然肖乐避着他的视线,没有给出什么神情回应,可莫捕头就是觉得美滋滋的。

从那天以后,莫捕头和肖乐只要得空,不是去这个镇子游玩,就是去隔壁县城走耍,若是下雨,就打一壶清酒,二人坐在书房依靠着木窗,一边欣赏雨景,一边喝酒。

小酌饮情,这情谊也越发露骨。

至少现在莫捕头偶尔拉一拉小手,肖乐不会揣他了。

转眼就入了夏。

莫捕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冰回来,晚上放在肖乐房间,让他没那么热。

“付大人的回信可有意思,说从未从听说过有这么一门亲戚,还夸赞大人是个为民的好官,大人高兴得厉害,连着给我们放三天。”

莫捕头给肖乐倒了一杯凉茶,“这事儿也算是尘埃落定,也把县里那些黑心肝的人吓得开始做好人好事了。”

就说前天还有人在县城外施粥,明明没有难民,还搞这个,但百姓们也会去喝,毕竟是白来的,能喝就喝。

“等着吧,有人开了头,定有人跟着。”

肖乐的话实在是不假。

搞好他两天沐休和莫捕头撞了两天,于是二人便决定回肖家帮忙干点活儿。

莫捕头骑着马,肖乐就坐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

到了村口,却发现那聚集了一大堆村民,其中就有肖父和任父。

“爹,任叔。”

二人下马,上前招呼,当然其余人也招呼了。

“这是?”

见那被围着最中央的位置,放了一张木桌,还有一个人在给村民把脉,高大的莫捕头惊讶问道。

“这是县里王大员外派来给咱们看病的,不要银子,啥都不要,真是个大善人啊。”

任父已经抓了药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包,“我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正好看了看。”

“爹,您呢?”

肖乐忙问道。

“我是来看热闹的,”肖父笑道,“房子都建好了,我得空得很。”

地里的庄稼也还有两个多月才能收,这自然清闲下来了。

肖乐他们回来,肖父自然要回去,三人一马回到家,后面还跟着一串看马的孩子。

肖家的大院子已经建好,这几日正晾着呢,祭祖后,便能把东西搬进家门了。

肖乐和莫捕头帮着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边,又去看了看肖二哥和肖大哥打出来的家具。

“大哥二哥的手艺真不错。”

肖乐赞道。

这可把哥俩夸得有些脸红。

“也就一般般吧。”

“比大师还差了很多呢。”

莫捕头非常有眼色地跟着一顿夸,听得不远处的肖大嫂和肖二嫂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这说的是咱们男人吗?”

“是吧……应该是。”

家里还没住人,傍晚莫捕头二人又骑着大马回了县里,第二天又来。

肖父找族老算了日子,定在三天后祭祖入住,为了将就肖乐上午得去私塾,他们把祭祖放在下午。

到了那天后,莫捕头特意请了假,带着肖乐回家祭祖,看他那虔诚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肖家的孩子。

祭祖后,任家等人帮着把新打的家具一一搬进新房,其余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开始往家里搬,这一看还有些乱,把新房弄得有些不好看,但家里人都非常兴奋和欣喜,特别是几个小的,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房间,帮着收拾东西的时候,十分有干劲。

肖乐的东西不多,他贵的是书。

所以他房间和书房是最先收拾出来的。

肖乐决定在家住一晚,明日一早回去。

莫捕头自然是听他的,他以肖乐房间收拾好的借口,与肖乐住在了一个房间。

新床很大,被褥也很干净。

乡下的夜晚比县里凉爽些,但蚊虫也多一些。

肖乐忍不了,关了木窗,莫捕头便用大蒲扇给他扇风。

“倒也不必如此。”

肖乐有些不好意思。

“我乐意。”

莫捕头一句话就让肖乐闭嘴。

他舒舒服服地躺着,莫捕头就坐在他身旁,给他扇风,一直到肖乐睡着后他也没停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他才放下蒲扇,躺在肖乐身旁,接着轻手轻脚地将肖乐抱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后,他送轻手轻脚的脱离开,怕热醒肖乐。

不想肖乐后半夜一直缠着他,导致莫捕头半夜三更偷偷起来冲了三次凉水澡。

第二天早上二人离开时一直打着喷嚏。

“对不起。”

肖乐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莫捕头起身去冲澡的动静他也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可就是太困,睁不开眼睛。

“真觉得对不起我?”

骑着大马却一手握住自己腰间的小手,莫捕头问道。

肖乐的手微微一动,被他抓得紧紧的。

好一会儿后,肖乐才回道,“嗯。”

“那你再和我住十天半个月,我就原谅你。”

莫捕头简直不要脸。

肖乐自然是拒绝了,可当天晚上莫捕头房间的床坏了,他抱着枕头大摇大摆地去找肖乐。

“我床坏了。”

他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刚上床的肖乐一脸错愕,“咋坏了?”

“那床太过老旧,我不过是在上面蹦跶了两下,就塌了。”

说着,他便自来熟地将枕头放在了肖乐床上。

“……你没事儿在上面蹦跶啥?”

肖乐只觉得头秃,这个败家玩意儿。

“高兴啊,”莫捕头一脸我高兴我就要蹦跶几下来表示表示,“还是你房间舒服。”

“为什么?”

正准备把枕头塞给他,让他去客房的肖乐疑惑地问道。

莫捕头指了指房间角落,“有冰,凉爽。”

这倒是让肖乐内疚了,付唐两家的事莫丞办得不错,后面得了五十两赏银,他一大半都交给了肖乐,说什么让他管着点自己,怕出去和人兄弟喝酒喝没了。

剩下的银子他都偷偷买了冰,又不舍得给自己屋子里放一点。

见肖乐面带愧色,莫捕头得意地一笑,接着打了个哈欠,“哎哟我好困,昨晚上也没休息好。”

“那你上来吧。”

肖乐退步。

莫捕头快快乐乐地上了床,接着把上衣给脱了,赤着上半身躺下。

“你、你怎么脱衣服?”

肖乐一脸惊讶。

莫捕头更惊讶,“这天这么热,难不成你还穿着衣服睡?”

“我……”

“我不行,我本来是喜欢赤条条地睡,但因为在你床上,的还留了条裤子呢。”

莫捕头一脸体贴,噎得肖乐没话反驳。

他只好一边熄灯,一边一本正经地告诉莫捕头,睡觉就好好睡觉,千万别动手动脚。

莫捕头自然是应下的。

第一天晚上他还真是老老实实的,除了肖乐滚到他怀里抱着对方睡了一晚上外,还真什么都没做。

第二天晚上,莫捕头还是算老实,在肖乐清醒的时候摸了摸对方的小手和小耳朵,弄得肖乐清冷的面颊上带了几分薄红后,才收了手。

第三天晚上半夜的时候,莫捕头睁开眼,抱着肖乐蹭来蹭去,肖乐被弄醒的时候,莫捕头还倒打一耙,“乐哥儿,你蹭得我到处都是,怎么办?”

肖乐身上火得厉害,又觉得自己冤枉,刚抬起头要解释,就被吻住了唇,紧接着一只大手便开始剥他的衣服……

“夫子今日怎么没来?”

“是不是病了?”

“是病了的,我方才瞧见那莫捕头去找了张夫子,说咱们夫子病了,得在家休息两日。”

刚从外面偷听回来的孩子愁道。

“那咱们下学后,去探望夫子如何?”

“还是明日再去吧,今日夫子肯定难受得很,没精神和我们说话。”

“也好,那明日下学后再去。”

肖乐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浑身酸软得厉害,莫捕头端来清粥,哄着他喝下,又抱着他去沐浴,接着回来又给他按揉了一下身体,擦了点消肿的药膏。

一顿操作下来,肖乐觉得身体舒服得多,心情也渐渐好转,“我爹娘若是知道了,你会被打死的。”

“不怕我有九条命。”

莫捕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第二天上午,肖乐便去私塾了,让想去看他的孩子们提前看见了他。

一阵关心后,这才开始上课。

自那以后,莫捕头便登堂入室,住进了肖乐的房间。

肖乐有一日带人来修莫捕头的床,结果进去一看,床好得很,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握了握拳,先把人送走,等莫捕头回来时,就把人轰了回去。

于是,莫捕头房间的床是真坏了。

“你个败家子儿!”

“哎呀这床真不结实。”

听见响声的肖乐冲过去一看,这回床真坏了,某人死皮赖脸还是和肖乐一块儿住。

秋收时,私塾正好放假,肖乐回到家里,别的活儿他们不让做,肖乐就在家翻晒粮食,他有秀才功名在身,不用交粮税,这都是他们的。

倒是任家那边交了粮税后,剩下的也只能让他们过到开夏。

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过的,加上些野菜杂瓜,这才能撑到秋收。

肖乐回来时,肖云行不能天天去河里摸鱼,上山打鸟,他得学算术,小叔叔和爹娘说了,让他学精了后,以后要去镇上做账房先生。

肖云行一边期待着未来,一边苦哈哈地学着。

比起他,两个姐姐就学得顺利多了,肖云兰和肖云月的进度,也让肖云行有了压迫力。

“搬家酒我们没办,这回你爹生辰,我想办大一些,好歹五十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大大的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说起一个月后肖父的生辰。

刚修建了新房,肖家便没有办搬家酒,这银子多了也怕人惦记,得装装穷。

“爹五十寿宴,自然是要办好的,”肖大哥连连点头。

“正好我娘家那边小鱼塘要起了,抓些肥妹的鱼回来,”肖大嫂也笑道。

一家人正说得热乎的时候,莫捕头来了。

“你怎么来了?”

肖乐吓一跳。

他走的时候莫捕头正在办一件案子。

“案子结了,我一人在家冷清得很,爹,娘,刚才在院子外我就听到你们说寿宴的事儿,可不能落下我,爹五十寿宴,我也表表心意。”

这话哄得二老那叫一个高兴哟。

客房早就收拾好了,莫捕头也老老实实去睡那边,没有过来扰肖乐。

第一不方便,第二是被褥啥的有痕迹了,也不好意思拿去洗。

所以他很老实。

但因为第二天还有事,便又一大早走了。

“三哥……”

傍晚肖家外的小林子里,任从刚把山果给肖云月,一转头二人就看见肖乐站在小路上看着他们,一时间肖云月吓得脸都白了,任从比她好一些,还知道叫人。

“云月,回家去。”

肖乐轻声道。

他声音没也怒意,可肖云月还是害怕,她咬了咬红唇,看向任从,任从赶紧给他使眼色,肖云月垂着头快步回了家。

“三哥,我心悦云月,我、我想娶她为妻!”

任从走到肖乐面前,一脸坚定道。

“你是她叔。”

肖乐扬了扬眉,“是她长辈。”

任从脸红得不行,“我们不是亲叔,亲侄女,可以的。”

“你说可以,我二哥二嫂却不知道可不可以,正好,二哥回来了,二哥!”

刚去地里找菜回来的肖二哥颠颠地提着菜篮子过来,“乐哥儿,啥事儿?任从,你脸咋这么红?”

看肖二哥和二傻子一样,肖乐往后退一步,示意任从自己说。

任从紧张得汗水都出来了,他看向肖二哥,结结巴巴地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肖二哥:……

“回家了。”

肖二哥提着菜篮子就往家走。

“好。”

肖乐跟在他身后,冲任从露出一抹笑。

任从一脸懵逼地站在那,等肖乐他们都进了院子后,他才猛地往家跑去,向爹娘说了方才的情况。

任父和任母比他还要懵逼。

“你、你可是她叔!”

“又不是亲的。”

任从咬牙,咋来回都是这句。

再说肖云月,她白着脸进了家门,一下就被肖大嫂看出不对劲儿,让肖云兰看着点她,自己走到院门口想出去看看,就见肖乐和任从说话,她微微皱眉,立马回到堂屋,“云月,你手里的野果哪里来的?”

肖云月紧紧地拿着野果,垂头不说话。

肖母和肖二嫂见到这一幕,也走了过来,给猪清扫完圈的肖大哥正洗手呢,就听见娘子的质问声。

他疑惑地走进堂屋,就看见大女儿被一家人围着。

“这是怎么了?”

院门外传来动静,肖二哥和肖乐前后进来,原本被肖乐关上。

“云月,”肖二哥放下菜篮子,问肖云月,“你和任从怎么回事?”

肖云月浑身一抖,更不敢说话了。

全家都盯着她,肖云兰和肖云行大气都不敢出。

特别是肖云兰,她是知道姐姐和任从叔的事儿的。

“云兰,你说。”

肖大嫂最了解两个女儿,一看肖云兰的模样就知道她清楚,所以叫住了对方。

于是肖云兰又垂下了头,和肖云月一模一样的姿势。

“行了,大家先坐下,”肖乐开口道,“任从方才当着我们的面,说心悦云月,要娶她进门。”

肖大哥跳脚,“啥玩意儿?!他可是云月的叔叔!”

“又不是亲的,”肖乐摆手,肖父倒是觉得不错。

“任从这孩子不错,再说两家挨得这么近,云月要是嫁到任家,那你们天天都能看见孩子不说,云月被欺负还能立马过去揍那小子。”

肖父这话让肖云月抬起头,她双眼红得不行,眼泪在里面打着转。

“可这辈分……”

不得不说,肖父这段话让肖大哥夫妇有些意动,他们虽然没有儿子,可女儿要是就嫁在身边,那还能帮着带一带外孙,外孙女啥的。

“就是,”肖二哥也有些不乐意,“云月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叔叔,他也真能下手。”

这话让两个嫂子脸一红,接着瞪了肖二哥一眼,肖二哥被瞪不敢说话。

肖母细细一想,也觉得老伴儿这话没错,“老大家的,你们怎么想?”

“就是辈分……”

肖大嫂和肖大哥对视一眼,还是纠结这个。

“这有什么,”肖乐轻笑,把众人的视线拉了过来,“就说村东的三娘和三爷,他们还带着亲呢,不也亲上加亲成了?”

“人家那是表兄妹,”肖大哥挠头,“云月和任从那可是叔辈了。”

“要说这个,”肖乐又挑出了一对,“隔壁村那林家两口子,按照辈分,那姑娘得叫她那家口子爷爷呢。”

“噗。”

肖云行没忍住笑出声。

他这一笑,众人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好笑。

倒是肖云月心里送快了不少,等家人说得差不多再被叫问的时候,她轻言细语地说了她与任从之间的事儿。

“我背柴的时候差点摔进山沟里,是他救了我,还把手给划破了,我衣服被树枝划破,为了我的名声,他半句不提救我的事儿,让我先回家,等了好久他才带着伤回来……”

听她这么说,肖大嫂和肖二嫂顿时记起来了。

那年肖云月才十二岁,那天背着半篓柴回来,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破了,把家人吓一跳,还以为她遭受了什么,听到是摔倒了,家人才放下心,不想里面还有这事儿。

“任从这孩子没什么不好,可就是……”

就是觉得别扭,自己的兄弟成为自己的女婿?

肖大哥神情怪异。

虽然是他占便宜,可却不高兴。

就在这时候,任家夫妇来了,带着任从,一人提着两只鸡,上门提亲。

“有、有些匆忙,”被肖家人看着的任父干巴巴地道。

任家不富裕,这六只鸡都是下蛋鸡,也是他们家拿得出来最贵重的东西了。

“云月进房去,”肖母推了推大孙女。

肖云月垂着头进了房间,肖云兰进去没多久,便出来查看情况,时不时进房间告诉肖云月是什么情况。

要任家爹娘说,任从想娶肖云月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先不说肖云月有个秀才叔叔,就是这两年肖家这日子过得怎么样,他们身为邻居是看得清清楚楚。

家庭条件他们比不上,身份也比不上,所以任家来提亲根本是心里没有一点成算,还很羞愧。

毕竟是儿子那啥……

经过先前一番讨论,肖家倒是不觉得任家不好,两家本来就亲近,又是邻居,肖大哥夫妇看任从的目光也不是那么挑剔了,可就是觉得心里好像有点不得劲儿。

夫妇二人无助之下看向了肖乐。

肖乐接收到哥嫂的眼神后,将任从叫到跟前,“你想娶云月,我现在以挑选侄女婿的眼神看你,有些话你也别嫌我说得难听。”

任从点头。

任家爹娘脸红得很。

“我们家的日子也算是过得越来越好了,云月要是嫁到你们家,你能给她过什么日子呢?”

肖乐问。

任从抿了抿唇,跪在肖家人面前,“请给我两年,我会将云月风风光光地迎娶回家。”

肖乐扬眉,“两年?那时候我们家云月就十七了。”

十七说不大,可在这个年代也不小。

“是啊,你要是没办成,我们云月就白等两年?”

肖二哥忍不住道。

任从抬起头,满眼坚定,“我一定会回来娶她的!”

“行啊,那就等你两年,反正我们也舍不得云月这么早出嫁,”肖乐起身来到任从面前垂头看着他,“但你不能干对不起人的事儿,否则人脏了,再好的条件,我们也不会把云月许配给你。”

任从自然应下,任家的鸡他们也没收,等任从有本事了再来提亲不迟。

回到家中,任父挠了挠头,看了看自家的破败院子,“你胆子也大,不过你三哥说的话我却十分认同,当年我们看你姐夫的时候,可比你这挑剔,你确实配不上人家云月。”

“何止是配不上……”

任母现在脸都红着,“那么好的姑娘,我一直认为她应当配秀才老爷的。”

任从:……真是我亲爹亲娘。

不久后,肖乐便听说任从离开了村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肖云月沉静了许多,却也知道家人是为了自己好,但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改的,她常会一人坐在那发神。

每当这个时候,肖大嫂就会带着她去任家串门,几次下来肖云月羞得不行,也明白家人的意思,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少。

“肖弟啊,如今你的画价可涨到了这个数。”

这日,文掌柜上门拜访,带来了肖乐爱喝的金丝茶不说,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比划出了一个八。

“八千两?”

肖乐眨巴了两下眼睛。

“至少八千两!”

文掌柜大笑,“肖弟,你如今的画名已然传到了京城!那两幅画如今你知道在谁手中吗?”

“不会是……”

他指了指天。

文掌柜嘴角一抽,“倒也没有,在永王爷手中,他向来是爱书画的主儿,你那两幅画都被他收藏起来,如今你不出手,别人即便是投掷万两也寻不到一副真迹啊!”

“……我这么厉害吗?”

肖乐都忍不住惊呼了。

“这东西越少越珍贵,肖弟以后画画一定不要轻易流传出去啊。”

肖乐连连点头,没想到他会成为传说中的大佬,啊,好美滋滋啊。

莫捕头回来,便见二人相聊甚欢,他面上热情招待文掌柜,送走文掌柜后,就拉着肖乐……

到了肖父寿辰这天,二人早早就拿着寿礼回了家,肖乐直接给肖父包了个大红包,莫捕头托人买来了一副上好的烟杆,喜得肖父摸了又摸。

“我得收起来。”

他道。

“爹,这东西得用烟养着才好,你要是放起来那就浪费了。”

肖父这才把原本的旱烟杆放下,用这个新的烧上烟,他也不必一直抽,偶尔巴拉一两口过过瘾就是了,坐在一众老头儿中间,肖父是最精神的那个。

家里没负担,存银越越来越多,肖父和肖母吃得也好了,瞧着没那么苍老,渐渐精神起来。

“我来杀鱼。”

莫捕头挽起袖子,去忙了,肖乐被族老等人围着,让他帮忙看看他们家的娃,是不是念书的料。

肖大哥和肖二哥忙得不可开交,不是迎客就是帮忙这边摆放桌椅,那边倒上茶水。

任家也来了,帮着忙前忙后,让他们歇着也不愿意,自打知道肖家已经同意了婚事,只是想磨炼一下自家儿子后,他们真觉得天上掉下了馅饼,整天都充满了劲儿。

“云行!你衣服真好看!”

几个小的围着穿着新衣服的肖云行又是羡慕,又是夸赞。

肖云行得意地扬起小下巴,“我姐给我做的!”

“哇!你姐姐真好!”

“就是,你姐姐要是我嫂子就好了。”

听到这话,肖云行看了过去,见是三蛋子,又想起三蛋子的大哥大蛋子,微微瘪了瘪嘴,“才不要呢,大蛋哥喜欢的不是我姐。”

“怎么会?怎么会不喜欢你这么好的姐姐?”

三蛋子一脸不解,就在肖云行要哔哔的时候,肖二嫂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在这白话啥呢?快进去干活!”

三蛋子被凶巴巴的肖二嫂吓一跳,接着三蛋子拍了拍心口,“算了算了,这么凶的婶婶。”

“你傻啊,那是云行的娘,又不是云月姐姐的娘。”

“你才傻呢!婶子都这么凶,那云月姐能不凶吗?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蛋子一脸得意地向他们解释。

晚上好不容易送走客人,一家人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坐在一块儿等着热水洗澡说话时,肖二嫂便瞪了眼打哈欠的肖云行,“嘴上没个把门的,今儿你差点出了祸!”

肖云行的瞌睡立马没了,肖乐看过来,“怎么了?”

莫捕头也看过去。

肖云行紧张地站了起来,“就前不久我和娘去后山打柴,碰见了大蛋哥和春梅姐在咬嘴巴……今天三蛋居然想要大姐给他做大嫂,我就气不过,差点…差点说漏嘴。”

大蛋?三蛋?

莫捕头忍着笑,“有没有二蛋?”

肖乐给了他肩膀一巴掌。

众人也跟笑,肖母回着,“他家老二是姑娘,下面还有个四蛋。”

说着,大伙儿又是一笑,莫捕头笑得最厉害,“这名字绝了,人才啊!”

“不是,春梅姐怎么会和大蛋哥在一块儿咬嘴巴?春梅姐不是和山子哥咬过吗??”

还不是很懂人事儿的肖云兰忽然语出惊人。

一行人直溜溜地看着她。

肖云兰吓一跳,“我、我也是前不久和三娘一块儿摘花的时候碰见的。”

“他们看见你们没?”

“没有,三娘可机灵了,一下就把我抓住藏起来,等他们咬完了嘴巴我们才走的。”

肖云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看了别人咬嘴巴。

肖云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山子?”

“不会吧,你还看见和谁了?”

肖大嫂闻见了大瓜的味道。

肖乐也使劲儿往那边凑,看得莫捕头新奇的很,一直到肖乐感觉到不对劲儿回过头时,便见莫捕头贼兮兮地看着他。

肖乐一本正经地坐好,马的吃瓜忘了保持人设。

“就、就虎子哥。”

肖云月红着一张脸,那时候她和任从正在偷偷见面,就碰上了,好在他们没发现。

“这春梅……真是不得了啊。”

肖二哥茫然地挠了挠头。

要说这春梅,也是个可怜的,爹娘去的早,跟着爷爷奶奶过日子,几个叔叔婶子嫌弃她是个姑娘,总想着把人送出去做童养媳,好在村长上门让他们以死者为大,别过做得太过,这才留下了她,但是春梅过的日子确实不好。

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听说他们家已经在给他相看,其中条件最好的就是镇上一鳏夫,三十出头了,还有些高低脚,但还没定下,因为春梅家要十两彩银,那边没给话。

“啊这……”

肖大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事儿别传出去,”肖母大声道,“不过这些小年轻干的什么事儿?就不怕被抓起来沉塘?”

众人不说话,沉塘可吓人了。

几个小的又被叮嘱了一番后,才各自去打水洗澡。

肖乐睡下时,还觉得这瓜太大了,这春梅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这三个和春梅有亲密举止的青年都去春梅家提了亲。

最多的可以给三两彩银。

春梅家不怎么愿意,他们家儿子多,三两太少了。

“结果当天晚上春梅半夜拿着刀进了家里几个男娃的房间,差点把人给剁了!”

肖母哎哟哎哟的样子,好像是当场看见了一般,“这下家里不敢留人,就怕媳妇儿没娶回家,儿子先没了根。”

“所以她嫁给了谁?”

这一次回来的莫捕头好奇追问。

“咳咳,”肖大哥重咳一声,“嫁给了虎子,但是……”

“但是虎子把房子建在后山上,”肖二哥接话,“偶尔山子和大蛋也会过去。”

肖云行冒头,“这我知道,三蛋说虎子哥给的彩银是大蛋哥他们三人凑的,所以春梅姐是他们三人的娘子。”

肖乐下巴都快掉了。

“这也不是很惊奇,”莫捕头见他那可可爱爱的样子,忍不住说起共妻的事儿,“家里穷,几个兄弟娶一个女子回家也是不少见的。”

“咱们镇子这边没有,但是清禾镇那边有一家就会莫丞说的那种情况,”肖父点头。

“这事儿你情我愿,也是穷了,要是有银钱……”

肖二哥叹道。

等肖大哥他们和莫捕头去后山打猎后,肖乐刚进堂屋端水喝,就忽然听见肖母和两个儿媳妇道,“别的不说,春梅这日子村里几个女人不羡慕的?”

噗……

肖乐喷了一口茶水出去,院子里听见动静的肖大嫂和肖二嫂双颊通红,“娘!”

肖母到底是老司机,理直气壮地看了眼尴尬的肖乐,“你以往不说跟我们提过,有话本里女子都能做将军娶男人吗?这春桃许是看了那书,我还真觉得她日子不错。”

“是、是啊。”

肖乐点头。

肖云兰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后,忽然对她娘道,“娘,我以后也要和春桃姐一哎哟……”

莫捕头他们满载而归回来时,便瞧见肖云兰哭巴巴的站在墙角处罚站。

“这是怎么了?”

莫捕头惊讶问道。

“不听话,”肖大嫂淡淡地扫了一眼肖云兰,肖云兰立马站直了,肖云月忍着笑意,给众人端上热茶。

肖云行从山上回来,兴奋得不行,“丞叔可厉害了!打了三只大肥兔子!”

“云月,去请你任叔他们晚上过来吃饭。”

“欸。”

肖云月大大方方地出门去了。

肖云兰有些羡慕地看向院门,肖大哥有些不忍,“云兰犯啥错了?”

“也没啥,”肖母笑道,“就是想和春桃一样,收那么几个男人。”

“噗……”

“噗咳咳……”

男人们被呛得不行,只有肖乐最为淡定,他已经呛过了。

关于春桃的事儿,村里人不是没议论,但是春桃和她的三个男人非常坦诚,一点都不介意别人说什么,日子后来越过越好,还是应了肖母那话,这日子过得是真不错的。

转眼就入了冬,私塾那边放了假,肖乐清闲下来,就画了一幅画。

一女子站在梅花树下,抬手间那红透了的梅花瓣正好落在她素手间,女子只有侧颜,没有绝世容颜,却有股惊人的美。

这一次肖乐用了彩墨,文掌柜接过画的时候看那女子,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娘子。

“太美了……”

忧愁、清冷,仿佛雪融化后,这女子便也会跟着消失。

画名:雪女。

还是二疤的印章。

“这一次我会亲自送到京城去,”文掌柜第一次说起自己的家族,“我们本是京城人士,我祖父那代开始败落,族人们分散而居,但都有联系,我本来就是个不当事儿的,没想到遇见了肖弟。”

文掌柜眼里全是激动,“不瞒肖弟说,你的画拯救了我的家族!”

肖乐一愣,这么严重吗?

“这有一千两肖弟先拿去应急,待我从京城回来,再送上酬银。”

肖乐点头应下,又与文掌柜吃了顿饭后,才被送回家。

莫捕头后脚也回来了,“几个孩子不听话,跑去河里抓鱼,这河水都带冰了,还去砸,差点没了一个。”

他身上有些湿,看着就冷,“快去换衣服。”

肖乐把火烧上,莫捕头换好衣服过来便能取暖,“今年的天实在是太冷了,雪也来得太快太久,我怕有灾。”

“是啊,”肖乐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受苦的还是百姓。”

莫捕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将人揽住,“衙门近日忙着巡那些房屋,我怕是不能回去,爹娘他们的棉服和补品你拿回去,在家过了年再回来。”

“你呢?”

“我得了空就过来找你。”

莫捕头垂头吻了吻他的唇,温暖得很,“你好软。”

肖乐垂下头,埋在他的怀里,莫捕头发出愉悦的笑声。

大雪还在下,任家这边正闹得厉害,因为他们家塌了。

肖家和挨得比较近的人家帮忙把东西搬到了肖家。

“人没事就好,先在家里住下,别整那些客套的,”肖母轻轻打了一下任母的手,任母方才正给她塞银子呢,“当初我们建房住你们家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字儿都不要?你再这样我就让乐哥儿来说你。”

任母还真怕肖乐,于是便收了银子,与任父在肖家住下,肖乐坐着马车回来时,才得知任家出了事儿。

“人没事就好。”

肖乐也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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