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抓住其中离他最近的,也是偷摘最多的一个,整个麻袋都塞满了果子。
那人穿着灰衫,脸色慌乱,手里的麻袋掉在地上,果子撒了一地,还有一些被踩得稀巴烂。
“给我放手!”灰衫青年其貌不扬的脸上闪过狰狞,反身就是一脚踹到唐父身上,唐父踉跄后退倒地。
唐枳赶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爸!”
“想跑?!”
俞秀瑶小时候没少跟村里的男娃娃捉鱼掏鸟窝,虽是个女娃,但狠起来连村里的男娃都不敢惹她。
她当即拎着柴刀扑向那灰衫青年,对方大概被她手里的那把锋利的柴刀吓怔住,呆呆站在原地,俞秀瑶把人扑倒在地上,柴刀正好嵌入灰衫青年脸侧的土里。
灰衫青年呼吸急促,生怕这姑奶奶把刀劈到他脸上,这会见没伤到自己,反应过来飞快侧过身推开俞秀瑶。
“疯婆子!”
俞秀瑶力气不及他大,竟然被他掀倒,“死王八蛋!”
灰衫青年愤愤挣脱起来,还往俞秀瑶身上啐了一口,“呸!”
解了气,灰衫青年也知道要赶紧跑,转身就要往林子里跑去,谁知刚站起来,屁股被人猛地一踹,灰衫青年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
“你有本事就跑!”
灰衫青年以为还是那个疯婆子,暗骂了一句,刚转过身一把柴刀当着他的头劈下来!
那把柴刀是弯勾利刃,钩子嵌入土里,而另一半则径直横亘在他喉咙前一寸,而握着这把柴刀的手来自一个十分漂亮此时却瞋目切齿的少女。
只要再稍稍往前一寸……鲜血飞溅!
灰衫青年顿时吓得尿失禁,脸色惨白。
此时此刻,即使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这果林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姑奶奶……”尾音颤抖。
唐枳手里死死握着柴刀,葱白的手背上青筋微显,她到现在还不敢想象这人刚刚把她爸踹倒的一幕,那样的狠劲和力度……
唐枳脸色白了白,止住那不堪想象的后果,冷眉怒目瞪着地上的青年,明明偷果子做了亏心事的是他,居然还有脸踹人。
“还敢不敢动!”
灰衫青年脸色比她还白,想使劲摇头,但又不敢,因为那弯钩柴刀几乎贴着他的脖子!
俞秀瑶拿着绳子走过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唐枳,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狠意,连她都没想到这样纤瘦娇小的身体会有这样令人生畏的爆发力。
俞秀瑶不由得侧目,余光瞥到那灰衫青年湿了一片的□□,鄙夷皱眉,礼尚往来往那青年啐了一口。
“不是挺能耐的么?你能啊能啊,怎么不能了?”
把人五花大绑绑在一棵树下,俞秀瑶见他怂了吧唧,不屑地嘁一声:“欠拧。”
“爸,你没事吧?”
这边,唐枳忧心如焚来到唐父身边,想要把人扶起来,但唐父冷汗直冒,抬手止住了她。
唐枳绕到他后边一看才发现唐父脊骨磕着一块椰子大的石头。
“爸!”
……
当唐枳听到唐父后脊骨被伤到,哪怕恢复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时,那灰衫青年的家人正找上门来。
“我家二蛋怎么可能会偷你家果子?女娃娃看你年纪轻轻,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嘿,你看看我家二蛋给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跟你说,你赶紧放了我家二蛋!”
说话的是一个老太太,扁平的两片嘴唇吧嗒一开,仗着年长开口就把人骂了一通。
她们把人绑在了村口的柱子旁,脚边还有一麻袋的果子,高柳屯从没试过这么热闹过,一些工作和农忙回来的七大姑八大姨瞧见了,纷纷围上来看好戏,议论纷纷。
老太太是隔壁村的李家老太,一听说她孙子李二蛋偷果子被人抓住了,连忙带着人过来要人。
“放什么放,放屁呢!”俞秀瑶把刀横在前面,那些男人有些怵了,何况俞秀瑶身边也不是只有唐枳一人,她家几个堂弟知青正好回来,被她拉了过来帮忙,那些人到底还是顾忌。
“一个姑娘家绑着一个男人像什么样!唐枳,你赶紧把人放了。”
有人叫来了唐枳的三伯唐仲汉,看到唐枳整这么一出,只觉得脸都丢光了。
唐枳还没从唐父落下病根的噩耗中走出来,就听到她三伯的呵斥,她看着面前曾经和蔼可亲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的三伯怎么会是这样?她爸的果子被偷了,人又被伤了,这个人不止是她爸,也是他弟弟啊。
“三伯,这个人带了一帮人来偷果子,还把我爸弄伤了,我难道不该把他绑起来?”
李家的人呛道:“绑什么绑?你也说了带了一帮人来,你不去抓其他人偏偏就抓了我家二蛋,谁知道你这女娃是不是公报私仇!”
旋即,李家的人扭头对唐仲汉说:“小孩子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你是她三伯吧,这事我们要不就这么算了,果子还给你们,把我家二蛋放了,你看成不?”
村里的人都看着唐仲汉,唐仲汉本来就不想摊上这事,虽说是他弟弟,但是他心底一直不满当初分家分到的几亩地,而四弟唐仲盛分到却是整个山头,现在种了果树他们一家子蒸蒸日上,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而他家呢?还在种地种田,家里的几个娃一个个不省心,他婆娘也一直抱怨说要是当初爹娘分家不偏心,现在他唐仲汉才是享有果林的人,日子哪还会过得紧巴巴?
这样一想,他不仅不想管四弟的事,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独食难肥,老天都看过不去。
但好歹是他弟,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做得太袖手旁观,让人背后嚼舌根。
“唐枳,你还是把人放了吧,你爸的伤也许是他自己弄的,你这样绑了人把事闹大,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到时候让你爸妈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