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个板打的两个人措手不及，只能表演原地发呆。
加上教室也跟着突然安静，就越发显得有点…
尴尬……
“等会儿先！”
华越赶紧出声喊了暂停，冷汗都要给他尬出来了。
“至少给起个头吧，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演啥啊……”
夏琪清了清嗓子。
“来来来，我先大概给你们理一下。”
说着招呼了里面的凌程，拍了拍身后的桌子。
“班长，你来坐这儿，这里现在就是苹果树下，然后你们就演个开头吧，见个面，然后聊一下驯养问题，就算第一幕结束了，行吧？”
“哦……”
华越大概的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过的剧情，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让凌程出去。
“行，我差不多知道了，但是不保证具体台词啊，能说个大概意思就行吧？”
“没事，就按你们自己想的来！”
夏琪拍了拍手，让四周围着的同学给他们两个让了地方。
华越这会儿已经跃跃欲试了，凌程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笔，靠坐在走道旁的桌子上。
“就在这时，狐狸出现了。”
夏琪给两个人起了个头，帮他们进入状态。
凌程叹了口气，按原剧情开了个头。
“你好。”
“你好。”
华王子原地转了个圈，仿佛扮演了个睁眼瞎，并没有看到距离一米的地方坐着的凌狐狸。
凌程勾了下嘴角，配合的继续往下演。
“我在这儿。”
“哦！你在这儿啊！”
华王子很欢乐的看过去，对凌狐狸弯了弯眼睛。
“你谁啊，长得不错啊，交个朋友陪我玩会儿呗。”
凌程：“……”
这他妈是谁家的小流氓给放出来了……
“我是狐狸。”
凌程遵循原著的交代了身份，交叠着双腿眼神懒散的看着他。
“想和我交朋友的人多了，你有什么特殊的。”
华越：“？？？”
不是，人家小狐狸明明那么谦逊可爱，你是哪儿来的傲娇怪？
“我可是王子。”
华越叉腰。
傲娇谁不会啊，爸爸陪你演！
凌程挑了下眉。
“王子又怎样，我还狐仙呢。”
华越：“……”
同学：“……”
神他妈狐仙……
大哥你走错片场了吧？
《聊斋志异》在隔壁影棚，谢谢合作……
面对这个坐着火箭炮开始脱轨的剧情，夏琪兴奋的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开始拍摄独家花絮。
大概因为剧情确实过于随意，凌程又强行把话题拽了回来。
“或许你可以试试驯养我。”
华越却哼笑了一声，继续脱缰。
“为什么要驯养你？作为一个小王子，我可以包养你。”
“……”
凌程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想变成一个小石子。”
“……”
由于他这个眼神里“又欠教育了”的意思十分明显，华越乖巧的自己把话圆了回来。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驯养的问题吧，驯养是什么意思？”
“驯养，就是创造关系。”
凌程微扬了下巴，看着华越装乖的表情勾了下唇角。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对我来说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对你来说也一样，所以我们需要创造关系，我需要你驯养我。”
凌程缓声说着，带着略显低沉的嗓音，像是入了戏般的带着认真，仿佛他真的是那只注视着小王子的狐狸。
“如果你驯养了我，你就能在成千上万的狐狸中分辨出哪一只是我，我对你来说会是与众不同的。”
“我也会从人海中认出你，不论是你的背影，还是你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音，微笑的弧度，只要你在，我都能一眼辨认，因为你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
“你驯养了我，对我而言，你就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还是我唯一的小王子。”
教室里很静，静到仿佛周围没有别人的存在。
初冬的阳光更像一层白纱，空气里还看得到细小的灰尘，凌程靠坐在桌边，迎着那层和煦，在墨色的眼眸里映出清浅的光。
白色的毛衣画着茸茸的轮廓，就像一只蛰伏收敛的北极狐。
“怎么样，要试试么？”
凌程目光里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有些怔愣的华越。
华越看着他的眼睛，听到这句话，翘起了唇角，偏栗色的头发映出暖暖的光晕。
“好啊。”
明明只是不超过十分钟的试演，华越却有种入戏过深的感觉，仿佛他们真的是在完成驯养的任务，在创造一段关系。
以至于在后来的一段的时间里，面对凌程的时候都会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他并不讨厌这种“创造关系”的感觉，只是偶尔会想到一个问题。
他们，到底在创造哪种关系。
但想到即止，浅淡的像蜻蜓点水。
他能感受到水面下一个呼之欲出的世界，每次窥见都会心悸欢喜。
但有些话，玩笑的时候他敢放心大胆的往外冒，一旦认真起来，就变得慎之又慎，甚至有些谨小慎微。
临近的考试期限，加上微妙的气场变化，让两个人的共处一室都带上了各怀心事的小心翼翼。
最后大概唯一的好处就是压缩了睡眠时间，提升了学习效率。
直到华越又接到了华立明的电话。
他开酒吧这件事并没有跟华立明提过，也不需要提，只是出钱而已，用上华立明给他的零花钱，甚至还能有些富余。
但既然这件事被爆出来，华立明就肯定会过问。
不是怕他不走正道或者是耽误学习，他想知道的只有是否盈利这一件事，他不会允许自己的钱花在没有利益的事情上，就算这笔钱已经给了华越也一样。
从商，就要有利益回报。
“我今天晚上要回家一趟。”
华越收了手机，跟凌程说。
“嗯。”
凌程把给他挑好的卷子递过去。
“拿回去写。”
“哦。”
华越应了一声收好卷子，抿了抿唇提前给凌程打报告。
“班长，我可能还要利用你一下。”
凌程莫名的看他一眼
“干什么？”
“我要回去怼华超了。”
华越严肃认真的说。
“我爸叫我回去，肯定要提到你的事，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往牛逼了夸的，不会有损你的英勇形象。”
“随便你。”
凌程扣了下桌面，关注点并不在牛不牛逼上。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怕华超又来挑拨离间？”
“啊。”
华越老实承认。
“毕竟那个傻逼就喜欢找话茬，谁知道他到时候又要说什么…”
“你是觉得我傻么？”
凌程打断他的话，回过头直视着他。
“还是觉得他挑拨两句我就不喜欢你了？”
“……”
瞎说什么呢，什么喜不喜欢的，不要脸……
“反正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你知道就行了。”
华越话说的一脸淡定从容，耳朵尖却染着一片绯色。
凌程挑眉看了两眼，勾起嘴角。
以前什么爱你喜欢你张口就来的人，现在还知道脸红了？
可以。
“再说了，你怎么想的我上哪儿知道去……”
华越又小声的接了一句。
怂，却还偏要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
典型的华越牌虚张声势。
凌程抬手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
“有点自信吧小王子。”
华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差点变成个对眼。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瞎动什么手！
爸爸的鼻子是你能动的吗？
懂不懂自重？
没听过不娶……不是，不嫁何撩吗？！
不过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刷刷屏，在他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凌程已经悠哉的继续学他的习去了。
华越回家的当天，姜齐刚好也来找了凌程。
“晚上一起去吃个饭，你姜叔要来例行送温暖了。”
凌程怔了一下，点了头。
“好。”
姜叔是姜齐的亲爹，对凌程来说，差不多也算是半个父亲，从小到大的许多事，都是姜泽勇在旁边帮着他。
姜泽勇的工作并不清闲，平时能亲自来看他的时间也不多，上一次见面，似乎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凌程大概能想到，姜泽勇会来找他，多半和华立明找华越差不多，都是要问关于酒吧的事。
所以见到姜泽勇之后，凌程就开门见山的自己提了这件事。
“这件事已经和学校解释清楚了，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
凌程说完，姜泽勇就笑了。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只要过得好，我不会干涉你做这些事，毕竟…我知道知道原因，也知道你放不下……”
凌程顿了一下，没开口。
一开始是因为放不下，但现在，可能已经不只因为放不下了，或者说，放不下的人还多了一个……
“这次就只是来找你吃个饭，具体这些姜齐都跟我说过了，就算要说，也只是聊聊而已，你不用紧张。”
姜泽勇接过凌程倒的茶，就真的像普通的家常那样和他聊起来。
“和你一起的那个孩子，叫华越？”
“嗯。”
凌程看了眼姜齐，作为他们的班主任，姜泽勇应该之前就问过姜齐这些。
“挺好的，华氏的二公子。”
姜泽勇点点头。
“你们能玩到一起也不错，毕竟现在和他家也做着生意，说不定后面还有别的什么见面机会……”
“姜叔，我们只是同学。”
凌程打断他的话。
“应该不会有您说的这种机会。”
姜泽勇笑了笑。
“好吧，不聊这个了，你最近是在参加数学竞赛吧？感觉怎么样啊？能拿个全国冠军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