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成语叫乐极生悲。
这是老祖宗在千年之前,就总结出来的真理。
“砰!”“砰!”
有时间间隔的两声巨响过后,接着是一阵玻璃碎裂落地的“哗啦”声。
这就是嘚瑟超速瞬移的代价,被茫茫风雪中行驶的车撞了不算,还要完成自由飞翔,体验一把鸟人的终极梦想,最后撞破街边餐馆的观光玻璃。
肇事司机惊得急刹车,他懵逼的大脑空白,根本就不知路面咋就多出来一道人影,还硬生生地朝自己快速砸来。
“卧槽!”车主发出一声惊叹,摸着心脏咚咚跳的心口,看向斜前方的惨状,安慰自己地嘀咕:“牛逼,这年头的碰瓷,已经升级了吗?”
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他有责任下去关怀。可刚推开车门,念头一转就猛地拉回,一脚油门把车飙离原地。
“哎呦!疼!”几乎是成大字形躺在玻璃渣上的游夭夭,一张白皙细腻的小脸已然扭曲。
那些锋利的玻璃碎块,无情地刺入后背,那感觉啊,酸爽得直掉眼泪。
稍稍一动,钻心地疼。
【呜呜呜,统统————救我!】
系统在叹气:【我亲爱的宿主啊,这具身体是血族耶,小小的玻璃渣算什么,您虎躯一震,唰唰地拔掉,转头一看就愈合了!】
【哦,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是人。】游夭夭不仅怕疼,而这也是真的疼,谁试谁知道。
躺在地上慢慢适应这种酸爽到冒眼泪的痛感,还别说,躺躺后就没有那么疼了。
咬着后槽牙小心翼翼起身,反手拔后背的玻璃块。
冬风那个吹啊,眼泪那个流啊,好不凄惨!
用满含哭腔的声音,问候系统:【垃圾统统,你不能不能有点儿作为系统的小尊严,谁家系统的宿主有我惨,你是不是淘汰品中的残次品啊?】
统统发出一排黑人问号:【若是统统没记错,是亲爱的作死宿主,自己撞上去的吧?】
感受到后背伤口在愈合的游夭夭,掏出奶香的瓜子磕着,趴在两把椅子上歇歇,和系统好好唠唠嗑,理理前因后果。
【所以,是我的错喽?是因为你莫名其妙地把我带到书里,我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惨状。源头是不是你?如果我还在温暖的被窝醉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统统要是有耳朵,它真的想伸手掏一掏,欲反驳几句,又觉得这吧啦吧啦的宿主说得很有理。
无可反驳!
【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应该回一句啊?】游夭夭化去瓜子皮上的奶香,才从尖头嗑开,吃白胖胖的瓜子仁。
真正做到吃说两不耽误!
收不到回应,继续:【唉!我真是实惨啊!别人家的系统那是天上的小可爱,我家系统就是臭水沟里的小王八,它一动不动啊。】
统统:【您想咋样啊?】
游夭夭即将丢瓜子的手势一顿,眼里闪烁精光:【来点光环呗,或者你提前将这些危险给消灭掉。】
统统:【亲爱的宿主您长得美,想得也挺美!】
提取重点感人的游夭夭,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越摸越滑嫩。
统统一个转折,用声音滋醒她:【不好意思哈,刚刚口误,亲爱的宿主只是想得美!】
说完,直接屏蔽,暂时落个清净!友情地发出一排浮字:已屏蔽,勿扰
它也奇怪了,怎么就匹配上这么个阿斗般的宿主呢?一定是书中世界的元力乱了!
捕捉到这五个字的游夭夭,唉声叹气:【我好可怜哦!连个系统都能欺负我,唉,人间还有没有暖暖的爱呀?】
后背衣服破洞,凛冽的寒风刺骨,缩着脖子裹了两块大红桌布在身,吸溜着鼻子蜷缩在无人的夜。
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要去哪儿呢?
发展三两好姬友,一起满世界作威作福?
喝个微醺的小酒儿,盘些娇娇的美人儿!那个美啊!
正想得美时,那娇滴滴的美人儿,清一色变成男主他姐姐的脸。那左眼的眼尾下缀着一颗小红心,散发极为妖媚的气息。
令人神思化作春水,随风荡起不停歇的涟漪。
抱紧双臂搓搓,感叹着:“白捡的媳妇是真好看!也不知原主是咋想的,捞着个不应人间有的美人做妻子,还傻了吧唧地追着男主跑。男主有他姐香吗?”
话音刚落,外头有车停下的动静,游夭夭一个激灵,忙猫腰躲墙后往外看。
果然,又是阴魂不散的猎鬼师,萌萌哒的白鼬崽崽坐在车头,瞧到偷看的游夭夭,吱吱叫着,还朝她卖萌地歪歪头。
这坑爹的作者,没事弄什么追踪小可爱出来,搞得自己舍不得下杀手,又躲不掉。
还是投奔血族吧!
人族有联盟,血族有血皇势力,就让他们狗咬狗去,自己悄摸摸躲在“大树”下,优哉游哉地蹦跶。
猎鬼师刚驱车赶到,那人就一溜烟地又消失在眼前。
遇到一个速度奇快的血族,他们也是真的难,冻得朝手直哈气,嚷骂一句坐回车里,继续寻迹追去。
犹记得书里描写,在【晋阳城】有一家24小时寻欢作乐的地下酒吧,是血族的落脚点之一。
酒吧名字叫【彼岸】,虽没有去过,可鼻下有嘴,路上拦了一辆要收工的出租车,逼着人家去往酒吧一条街。
司机师傅困得要打瞌睡,他刚刚送了最后一单客人,已经关闭订单指派,也谢绝载客。
可后座上披着红桌布躺着的姑娘,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跟黑帮一样强逼人接单。
看起来是弱不禁风的小鸡仔,那力道出奇的大,是个练家子!
从这儿到【彼岸酒吧】,要一百多元的车费,瞧她这烂衣破衫的模样,估计兜里比脸还干净,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极低地嚷骂一句:“今晚是真操蛋,碰到这么个小土匪。”
血族的听觉好,那两厚嘴皮子来来回回地碰,都被蜷缩着的游夭夭听个清楚。
裹紧两桌布,懒懒散散地朝前头咕哝两句:“大哥,空调温度调高点呗!”
光头大哥装听不到,眯着两眼盯前方,无声地抵抗。
游夭夭吓唬他:“不听话是要被剁手指的哦!”
光头大哥司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胖手照办了。
一路相安无事地驶进酒吧一条街,因着时间已经很晚,各酒吧都已接近尾声,不再那般热闹。
游夭夭刚下车,想到主驾驶的位置去道谢,出租车已如箭离弦,只留下轮胎带起的雪花洒在脚边。
“嗐,我又不是坏人,你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好气哦!”
从小街两旁附近出来的夜猫子们,瞧着繁华都市最热闹的地方,出现一个披桌布的小乞丐,指指点点哄笑着。
有醉醺醺的人接近,身形不稳地凑头打量:“哟,还是个清秀的小美女,是缺钱了呀?还是行为艺术,有点儿潮!”
游夭夭赏他个白眼,继续朝前走,在有彼岸花招牌的入口,顺着阶梯往下走,转一个弯再往下几米的阶梯,眼前就是一片牛鬼蛇神的乐园。
光线昏暗的角落,隐隐有真人运动,衣不蔽体,还是多人!
游夭夭双眼都直了,三观已碎!
忙抬手捂住眼睛,才不要被辣着。
“嗨,是你啊!”
一道有点印象的声音入耳来,指缝微张,将来人瞧个清楚。
“是你啊!”游夭夭上下打量她。
美艳的女子、彼岸酒吧。
这不就是书中描写的酒吧老板吗?
“对,是我,今晚是第二次见面,我们还挺有缘!”美艳女子风情万种地朝她伸手:“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班莺,这家酒吧的老板。”
游夭夭歪歪头,想了想还是将手搭上去,“游夭夭,一名落单的血族。”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班莺捂着嘴娇笑,鼻间嗅到来自她身上的血腥味,媚眼如丝掠过光:“衣服破了吧?跟我来,找一两件衣服给你换上。”
“谢谢!”游夭夭抖了抖桌布,确实是需要新的保暖衣服,便缺心眼地跟着班莺走。
穿上没有破洞的羽绒服,舒服地眯起眼睛,歪头蹭蹭毛绒绒的围脖,喟叹着:“真暖和!”
端着瓜果酒水进来的班莺,瞧着的就是她两眼眯起,似单纯的小狐狸。
给人一种很好骗的感觉。
“到我这儿,别的没有,好的酒有许多,来喝一杯尝尝。”
“你人还挺好!”游夭夭伸手欲接,想到自己身上没一毛钱,又一点点缩回,“我可没有钱啊!”
“不收钱的,喝吧!”班莺将酒杯塞过去,眨动着媚眼。
“笔芯哟!”这下游夭夭就不客气,接过酒杯坐在沙发上畅饮。
从穿书到现在,她几乎就是处在被全服追杀的状态,这会儿寻到一个有暖风吹的地方,浑身舒服得不得了。
虽说舒服了,可心里到底是担心白鼬崽崽追来,便也不敢贪杯,喝到个微醺就停止。
同时,也不敢睡,两眼皮子上下缠绵着打架,难受得要死。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穿书,现在,自己就是一个苦逼的孩子。陌生的环境,没爹没娘,比三无产品还不如!
支撑着脑袋瞧她的班莺,伸脚蹭小腿,“困了就到我床上去睡!”
赤.裸.裸的暗示,明显得榆木疙瘩也能领会。!
被撩的游夭夭,收回自己的腿,抱着爆米花往一旁挪了挪小屁屁,睁大困倦的眼,说着:“你别误会啊,我不是随便的人,我是有媳妇的。”
她现在只想盘白捡的媳妇,别人都看不上。
班莺故意俯身过去,故意露出傲人的事业线,“你媳妇是谁啊?”
“席影,贼好看!”一说到席影,游夭夭本还困倦的桃花眼,忽地就亮起,人也精神不少。
班莺一愣,面上的媚意也渐渐消散,垂首喝了酒缓上一缓,才说着:“她是赫赫有名的猎鬼师,你是血族,你们物种不同,有壁!不是太适合。”
“不不不,超级适合!”游夭夭立马摇摇头。
“咚咚咚!”“老板,您朋友在外面等您。”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人敲门,听声音是服务生。
在班莺带上门出去后,游夭夭继续与睡神做拉扯斗争。
姿态从坐换到靠,又从靠换到躺,最后眼皮子来回挣扎数十次,枕着臂弯沉沉睡过去。
统统就看着亲爱的蠢宿主,将自己送进“狼”窝,最后在沙发上睡得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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