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望溪镇。
竹篓里的草药已经悉数卖给药铺,宁融擦擦汗,颠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满意的笑。
小面具这么有音乐才华,就给他买一根新的萧好。
宁融上次其也给小面具买一根萧,但那个候他没钱也舍不得出,那根破萧跟小面具一点也不搭。虽然对方没怎么表示,但宁融已经精准的从他眼里看出一股浓浓的嫌弃。
宁融果断进一家看来就要价不菲的琴行,一番肉痛后是拿下一根好萧。
原本沉甸甸的钱袋瞬间轻盈一半,宁融一边肉痛一边安慰自己。
一点点钱而已,用来换小面具对他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感动地值。
十六岁的少年正是快速抽根的年纪,宁融背竹篓,脊背挺得笔直。额边沾点晶莹的细汗,收好竹萧便打算回小木屋。
与此同,一双在他身上落许久的视线也终于缓缓收回。
掌律司指挥使李庭坐在二层酒楼上看那街上的白衣少年,终于挑唇一笑。
他手边赫然放一沓密密麻麻的宣纸,宣纸上则是事无巨细地记录楼下那位少年的一切。
即将年满十六岁,江南舞女所生,生母三年于一场风寒。
他们在此处观察半月有余,这位少年面容俊秀,和陛下年轻有那么两分像,本性良善坚韧,靠上山采药为生,为人聪热心,比之找的人要合适许多。
不会有错,就是他。
宁融没想到自己随便去街边茶水摊喝茶都能被人找茬。
来者五六人虽然都是一身便装,但那魁梧的身材和那隐隐透的煞,显然不是一般人。
为首的李庭清空茶铺旁的人,一双鹰眸格外凌冽,如同抓捕猎物一般紧紧锁住宁融的脸。
他说:“五皇子,终于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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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不喝行不行?”
宁融拧眉看苍闻配置出来的解药,精致瓷碗中盛放赫然是一晚漆黑的液体,且正在散发不知名的怪味。
宁融保持距离闻一下,这股难形容的味道差点让他就地洗胃。
宁融背对谢既白,故意不看他的眼,只一心盯苍闻看。
苍闻一脸生无可恋:“这可是老夫的毕生绝学,药嘛都是这个味道,眼一睁一闭不就下肚。”
想来他可是一贴千金,寻常人求都求不来他一张方子。
现在……
苍闻默默吞下自己所有的抱怨,一张老脸上满是委屈。
哼。
他当然不想靠韩九离的毒药去压制卫错给他下的毒。
宁融捧瓷碗,皱眉看碗里的不液体,喉结上下滚滚,连谢既白朝他靠近过来都没注意。
等他反应过来的候,谢既白已经坐到他的身旁。
谢既白挑眉看碗里的药,又看看苦脸的宁融,和颜道:“看来确不太好喝。”
宁融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没穿越他从小就扎根在医院里,最怕的就是药和消毒水的味道。
穿书后为不喝药,他都尽量不让自己生病。
谢既白看他笑,“其朕有一个方法。”
宁融仰头看谢既白,一个小问号从头顶冒出来。
而谢既白直接俯身朝他朝他靠过来,惊得宁融下意识一愣。
这个距离宁融能清晰的看到谢既□□致的眉眼,那股逼人的冷香几乎要从皮肤外刺进去,过电一般勾那些要把人溺进去的回忆。
宁融几乎顷刻间脸便红。
他抽出一只手摁住谢既白的胸膛往外推,而后另一只手则举药碗凑近唇边,跟喝酒一般一便全闷下去。
喝的太急,唇边滴落些许药汁。
漆黑的几滴药汁一路滑入宁融雪白细腻的脖颈深处,谢既白眼晦涩地抬手,掌心中赫然是一包油纸,油纸上则静躺两枚甜果。
谢既白道:“不苦吗?”
差点被呛到的宁融看谢既白手上的甜果,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股苦味,狠狠咳咳。
一边咳一边抓谢既白手上的甜果,止咳后往嘴里塞两颗。
怎么不早说,他为……
谢既白看他笑。
小傻子。
看完宁融喝完药,苍闻这才久违的出声。
此他已经不是那副衣衫褴褛的样子,而是换上上好的云锦织成的衣服,老脸上油光水滑,显然吃不少山珍海味。
他含笑道:“每隔三日服一贴,不出一月,保证你药到病除。”
说完后他也不忘袒露自己的短板,苍闻小心翼翼地道:“至于少主的毒老夫就没办法,他与旁人生就不一样,那玩意只有他自己能解。”
谢既白不悦地挑眉,也不知道想什么。
宁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为何,他隐隐中有一股直觉,卫错给他下的毒或许的并不致命,但是他那个病娇弟弟的心思,常人又怎么能猜得透呢?
不只是卫错,宁融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既白。
他再次往一旁偏过头,闷闷道:“雪无山祭祀刚刚才遭遇刺客,陛下此不应该政务繁忙吗?”
谢既白饶有兴味地看他这副仓鼠躲食般的样子,淡淡点点头,“是啊。”
那不快走,老在他身边呆干嘛。
说完后谢既白又长长叹一。
“说来朕有一堆奏折没有批阅呢。”
那赶紧去批啊,没看见他都躲你嘛。
不管谢既白说什么,宁融都跟只脚底焊铁一般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别说转头,头发丝都不带动一下的。
谢既白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逗他。
他一如既往地挑宁融的一缕长发,眼底的阴霾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跟讲故事一般对宁融说:“融融知道雪无山为什么叫雪无山吗?”
宁融动动眼珠,刚想转过头回答,下一刻却硬生生又把自己板回来。
他的语仿佛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和尚:“不是因为它终年不落雪吗?”
“嗯。”谢既白强忍笑意,“融融是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