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仙人。
大筒木羽衣。
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
宇智波佐助有那么点失落,不经意地旁边瞅了眼，发现斑的脸色十分微妙。
“你……”
宇智波斑像被惊醒了一样，与佐助对视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明显的、暂时谁都不想理会。
“……”今天也看不懂宇智波斑。
“嗯嗯。”六道仙人听着阿修罗讲述了并不完整的经过,视线转到冷面的因陀罗身上，无声询问。
于是，改为因陀罗补充说明，比起阿修罗在语言中喜欢添加感想外，他的话就少多了，配上那一脸的冷漠,特别像是厌烦……至少,六道仙人真的是这么感觉的……
因陀罗简要地说明完毕后，就见父亲面色尴尬,忍不住思考：为什么？
我只是在说我知道的事实……
难道「事实」里隐藏了哪些不寻常的信息吗？
“父亲？”阿修罗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开口呼唤仿佛陷入了沉思的六道仙人。
其实人老了以后会经常走神倒正常,可毕竟有外人在,总不好表现得过于明显。
“嗯。”六道仙人点头应了声,目光飘过两个儿子,定在了佐助和斑的身上。从查克拉来看，确实是与因陀罗相同,千年后的说法听起来不可信,可考虑到查克拉的神奇之处，倒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
“你们见过羽村了啊。”六道仙人还挺感慨,“他还好吗？”
宇智波佐助轻轻点头，心想：至少比你好……最起码，人家比你年轻,青春永驻。
“哦呵呵。”六道仙人很愉快，“羽村做了、说了什么，详细跟我说说。”
多年没见，无比想念啊。
然而，毕竟是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者，想要「详细」显然是不行的，宇智波佐助的话没比因陀罗多几句，因为很简单，况且羽村没说过几句话，估计很多很多还有六道仙人早清楚了的。
六道仙人又更失望了，“这样啊……”苦笑，“我以为羽村会想念我呢。”
“……”不是代他向你问好了吗？你还要怎么样？
宇智波佐助刚刚已经捋了一遍最近发生过的事了，面对仿佛知晓一切的六道仙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提出疑问——几乎是把秘密坦白，比如突然回到小时候，比如控制不住的时空转换…特意省略的是黑绝、以及四战，因为他觉得应该由斑来说会更合适…
关于突然重生到小时候，他不想追究，经过反复的确认，他不是在无限月读里，只要确认了这点即可，当是上天的馈赠吧，弥补他上一世失去的。而时空转换才是关键，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六道仙人时而恍然，时而惊呼，时而沉吟……
宇智波佐助话讲完了，然后默默地盯着看，渴求的眼神。
“你的经历很丰富啊。”六道仙人从令人跳脚的沉思中终于开口，“我从未见过。”
“所以，你也解释不清楚，更没有办法结束我……”宇智波佐助顿了顿，给异世界漂泊的经历给了个相对温和的定义，“四处随性流浪的人生？”
毕竟艾斯还在暗处看着，不能伤了海贼的心。
六道仙人豁达地笑：“反正对你没造成伤害，尽情享受吧。”
阿修罗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佐助、斑和因陀罗三人之间的关系了，当然即使查克拉完全一样，他也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就够了。现在听到六道仙人的话，不免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很棒啊，我好羡慕。”偏头瞄了眼无动于衷的哥哥，“想跟哥哥一起去游玩。”
宇智波佐助：你已经把我的经历定义成「游玩」了吗？
因陀罗表现得极为矜持，笑而不露，对于阿修罗时刻想着他而满足和愉悦，果然平时有点小矛盾，阿修罗经常躲避他，但实际上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没有发生变化的呀。
宇智波斑靠在一边，听着这些有的没的，心情毫无波动。
宇智波佐助回头瞥了眼斑，不理解为何之前念着要见六道仙人的人，此时竟会一言不发——
总不能是见过以后，突然失去了信念吧？难道是终于要确定答案，心里紧张吗？
既然如此……
让我来帮你一把。
“六道仙人，解释一下「无限月读」吧。”
六道仙人先是被这不太恭敬的语气给哽了一下，接着又听到了害怕的事，一时情绪激动，但下一秒想到佐助已经去过月球、见过了羽村，很可能是羽村说了什么，所以激动的心情瞬间平复。
“那个说来话长——”
好久没有讲过故事了。
因陀罗因为那双眼睛，从来没有进入他述说对象的选择里。
而阿修罗，其实还好，但介于他观察过，阿修罗是那种藏不住话、还喜欢主动创造机会跟因陀罗分享。那跟对因陀罗说有啥不同，只是迂回了一点嘛。
现在，跟佐助谈起过去，他还考虑了下，是否要支开两个儿子，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一来太明显，阿修罗可能不会多想，但因陀罗一定会耿耿于怀，说不定会采取与他的期盼相反的举措……
再说对查克拉转世者说了，也不差正主了，大不了以后多看着点，别让因陀罗走上歧路。
对于佐助和斑而言，六道仙人说的话，唯一的价值不过是再三肯定了无限月读是谎言，剩余的一小点价值当做是私心，把真相提前让因陀罗知晓，或许能够改变忍界的未来。
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听完以后内心波动最大的只有因陀罗，斑和佐助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除了偶尔一同向因陀罗撇过去的关注外，基本没啥变动，冷漠无情，仿佛主动提起话题的人是六道仙人。
六道仙人意犹未尽地说完，感觉很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了，虽然观众的表现与他期待不符。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了，你们还有问题要问吗？”
宇智波佐助摇头，“没有。”
他看向斑。
斑没理他。
上了年纪的人果然不可理喻。
因陀罗霍然起身，垂下在身侧的手紧握住拳，血红的眼睛阴霾，好似愤怒到了极点。
阿修罗咽了咽口水，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虽然他内心确定哥哥温柔善良，可当哥哥生气时，那也不是一般的恐怖……总觉得下一秒，愤怒的小拳头就要夹杂着查克拉重重地揍在他可爱的小脸上了。
六道仙人眼神复杂，心想：看吧，我就说，一旦有了这双眼睛，大儿子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因陀罗没有发现父亲眼中的忌惮和弟弟的害怕，毕竟他已经听到关键词了，某些想不通的突然明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转面向两个他的查克拉转世者，聪明的将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你们当中，有谁被黑绝给骗了吗？”问的虽然是两个人，但目光最终只对准了一个人——斑。
毕竟斑看起来更年长，被骗的概率比较高。
况且佐助已经坦白了大部分经历，估摸着被骗的可能不高。
果然，佐助下一秒朝旁边退了退，让斑更加直接明显地与因陀罗对视上。
宇智波斑冷哼，勇于承认但没有完全承认：“怪就怪你爸非要恶心你，给你留下块石碑。”
六道仙人：“？？？”
因陀罗冷冷地瞥了眼他爹，很快收回来，“跟我详细说说。”
“好啊。”宇智波斑心里的想法是，虽然看因陀罗不爽，但是六道仙人更让他心头火起，二选一中当然要选择更不那么讨厌的一个。特别是他俩还同样受过黑绝的欺骗，至少可以将矛头一致对外。
“边打边说。”
“？”因陀罗有些震惊，看着斑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他下意识地认为，斑是在跟他约战。
刚才的战斗没有过瘾是真的，想要继续也是真的，但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他半拒绝了：“要等我一会儿，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必须要见的人。”问清楚以后，甚至还要解决掉。
“嗯？”宇智波斑停了下来，回头诧异地说：“等什么？我们先去弄死黑绝啊。”
因陀罗：“……”是我想错了。
六道仙人：“黑绝是谁？你们是不是还有隐瞒我的？”
积极的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至少因陀罗和斑没有回头，隐约还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斑就算了，因陀罗在他面前从未如此过！这是突来的叛逆吗？因为听了刚才的事？
为什么？
宇智波佐助被问住，见因陀罗和斑没有解释的意思，但也没有不让说，所以迟疑了下，他还是将黑绝的事情说了一遍。以防万一，比如出现因陀罗和斑掉链子的状况，不仅没把黑绝解决掉，还弄出了新的麻烦。再说到底是大筒木一家的事，六道仙人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六道仙人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悠闲的摸着胡子，愤怒之下一个用力差点没扯下几根毛来。
“还有这种事？你刚刚怎么不说！”母亲在被封印前留下意志体，我居然完全不知情！
该说不愧是母亲么，很厉害啊……
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熟悉的忌惮感、害怕、以及无措。
宇智波佐助见阿修罗也跑出去追因陀罗了，单独和六道现在待在一处令他颇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很莫名，在这之前不是很明显，初步怀疑是跟因陀罗的情绪相关：毕竟另外两个宇智波都不太爱跟六道仙人说话的样子。另外还可能跟六道仙人潜意识里的针对有关系。
在此之前没有的，上一世的四战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鸣人在，所以对方没表现得太明显。
“你着急就快点赶过去，黑绝很狡猾，因陀罗太单纯，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六道仙人本来很激动的情绪骤然往下降，嘴角抽了抽，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因陀罗太单纯？？？
哈！亏你说得出口！
你怕是没见过因陀罗怎么处理政务的，那严肃到令人怀疑人生的态度，看完你就怕了。
宇智波佐助才不管六道仙人什么想法呢，转身紧追着后面离开，只留下六道仙人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都这种情况了，这老头竟然还无动于衷，看来是没有把黑绝放在眼里啊。
走出忍宗，来往的人忽然多了起来，路过的人或明目张胆、或者悄悄地盯着他看。
这种感觉就跟刚到江户，与带土走在街上，被围观被窃窃私语一模一样……
忍宗的人，好奇心还挺强啊。
宇智波佐助抿了抿唇，对迟早要毁灭的忍宗兴趣不大，直接朝着外面走，但却没有循着动静去找斑和因陀罗，而是换了个方向，边走边亮出了写轮眼——
“我以为你会想办法弄双轮回眼。”宇智波泉奈走在他身边，不高兴地顺手拔了根树枝，随意挥舞几下，“见六道仙人之前，我还蛮期待来着，有了轮回眼说不定能开出不同的功能哦。”